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五辑)
“1960年,”菲尔说,“他在选举中被肯尼迪打败;1962年竞选加州州长又再次失败,于是他宣布不再涉足政坛。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回来了,或者应该说他被带回来了,就像……就像……”菲尔说,觉得心里空虚得跟空壳一样,“希腊人带给特洛伊人的木马。”
“他再也不会被打败了。”埃米特说,“你可以算算,1976年、1980年和1984年,他都胜出了,不是吗?你也获得了成功!”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们应该邀请你参加这样的聚会,也许你的创作完成之后,又将是一部伟大的畅销书。”
“你不会让我完成的,”菲尔说,他觉得呼吸不畅,拉扯着领结,“就是这么回事,无论我想干什么——你都不肯让我做。”
“菲尔,菲尔,菲尔,”埃米特说,“你那疯狂的阴谋论又来了,这次又是什么?在音乐会上用衣服勒死你这样的人物?好了,听着伙计,哪儿有什么阴谋!只有一帮老实人为了让世界更美好而勤勤恳恳地工作,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你觉得我们很危险吗?好的,看看你自己,菲尔,你获得了你想要的一切,你要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还在街头流浪,而且只能住在冰冷的简陋公寓里,卖命地拼凑色情小说或者科幻垃圾,赚的钱只够让电力公司不断你的电,而你只会一天到晚发牢骚。现实点,菲尔,我给你开了个好价钱,最好的价钱。.”
“什么价钱?就像应付旅馆里碰到的那个家伙,那个炸圈饼的那个价钱?他本来可以成为一个音乐家的,却被像你这样的人给毁了。”
“他本来可以改变流行音乐的历史,”埃米特说,“虽然如今只是一个圈饼店的老板,他仍然拥有一些东西,但是他又能开心到哪里去呢?我觉得他不会很开心。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菲尔,别再问了,回到你漂亮的房子里写书去吧。别添麻烦了,否则,哪天不小心,你会因为服用维生素中毒而死,或者死于药物过量的。”
“是啊,就像那个民歌手那样。”菲尔说。
“你也可能会在车祸中丧命。”埃米特说,“跟凯鲁亚克、伯勒斯和金斯伯格的死法一样。菲尔,即使你不再当作家,外面的世界仍会很残忍。有我照顾你的利益,你要感谢我才对。”
“因为你想让我对什么都不在乎。”菲尔说,他打开领结,从头上取下来,然后摇下车窗,把它扔进刺骨的寒风之中。
“你这蠢货,”埃米特说,却没有什么怒气,“那条领带可是价值50美元,纯丝的艺术品。”
“我觉得恶心。”菲尔说,他确实不舒服,但不是这个原因。
“不要吐在车里!”埃米特尖叫。他把车靠到路边,菲尔打开车门,跑起来。
埃米特在后面大喊,但是菲尔一直往前跑,在冷风里一路狂奔,没有回头。
跑过几个街区后,他不得不停下来走一走,他快喘不过气来了,心跳得很快,腰酸背痛,一阵冷空气灌进他的肺里。他想起他跟埃米特签了合同,不过,埃米特也许并不在乎。他虽然成了作家,但是他的人生却被毁了,天分在毫无意义的书上消磨殆尽,什么都没留下。
除了《高堡中的男人》——埃米特密谋查禁的一本书,那本让菲尔恨之入骨的书。本来,它一直是他真正想写的东西,因为他写出了有价值的东西,表达了自我。
他继续走着,却不知道具体朝那个目标前行。这儿离白宫只有几个街区的距离,但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贫困之地。人们不顾寒冷坐在破旧的公寓前的台阶上,交谈着,分享着垃圾袋里的酒瓶。一个满头华发、白须浓密的老人直着腰坐在厨房的椅子上,悠然自得地抽着廉价香烟,那神情好像预示着他就是世界之王。小孩子戴着针织帽,穿着格子呢夹克,把篮球往墙上扔,呼唤彼此的名字,声音清脆而嘹亮。多数人家的窗子上都挂着圣诞饰物,空气罩弥漫着晚餐的美味——菲尔想,啊,那就是家的味道,亲人的味道。收音机的乡村音乐电台演奏着一首古老的情歌,缓慢而忧伤。歌词将坟墓上的一束玫瑰和野蔷薇的故事娓娓道来。
天黑了,雪片飘飘扬扬地落下来,在黑暗的空气里凝结成水晶一般的东西,摇摇晃晃地漫天飘舞着。菲尔感受着每一片雪花触摸着脸庞.如同一个个冰凉的、针刺般的吻。
他在雪中一边行走一边想:我还是个作家,而且有名有姓,还能说话,我可以说出真相啊。也许上个月采访我的《华盛顿邮报》的那位记者会乐意听我说说白宫里的阴谋。
一个流浪者坐在小餐馆雾气腾腾的窗户外。这是一个老朽的胖女人,冻红的脸斑驳肮脏,灰色头发剪得跟士兵一样短,褪色的军用雨衣已经破了许多洞,而且尺寸太小了,于是她找了几张报纸裹在身上御寒。她的蓝眼睛很亮,怀着永不磨灭的希望。她看着每一个过客,手里还摇动着纸杯里的几个便士。
菲尔推门走进了这个暖意洋洋的餐馆,打了一个电话,又订了一杯热咖啡。他走到屋外,把这个滚烫的杯子塞进妇人手中,然后头也不回地步入那片冰天雪地里……
《另一个世界》作者:'英' 帕·克里弗
陶金 译
实子、明子和景子是同一个班级的好朋友。有一天,明子悄悄告诉他的两位朋友:他看见飞碟落到校园里了。实子和景子认为明子是在故弄玄虚,一万个不信。明子说他不但见过,而且见过两次,都是在夜晚的校园里。他还说飞碟像个大铁饼,放射着绿色的光芒。真神啊!实子和景子摸不着头脑。最后,他们一起订下了一个计划……
当天晚上,他们都对家里撒谎说去神社看庙会,悄悄聚在空荡荡的校园里。实子还带上一把小刀和弹弓、弹子。他们静静地等了好半天,也没见到飞碟的影子。景子守在校园边的一棵大树下面,有些不耐烦了,但三个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如果飞碟来了怎么办呢?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种奇异的声响:“嗡——”
声音越来越刺耳,在离地面20米高的地方,冷不丁地冒出一样东西。
“啊,飞碟!”实子失声大叫。
那东西先是一个轮廓不清的影子,慢慢显露出清晰的形体,和照片上见到的一模一样,周围发出一圈蓝白色的磷光。
三个人紧张得要命。
明子尖叫一声,拔腿就跑。飞碟从头顶上嗖嗖地吐出一根软管,像一条闪着绿宝石光芒的蛇,一扭一曲地追了过去。“嗖!”软管前端发出一片耀眼的光芒。明子立刻被“钉”住了,很快便消失在绿宝石的光芒中。
飞碟调过头来又朝瑟瑟发抖的实子和景子逼过来,在绿宝石光芒的照射下,他们也很快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实子醒过来了。他站起来,活动一下身子,发现哪儿也没伤着。实子朝前望去,发现明子倒在50米开外的地上。奇怪!他刚才不是不见了吗?
不一会,景子和明子先后爬了起来,也都没事儿,再看周围,还是老样子,那棵大树也没有丝毫的损伤。
景子低声嘟哝着要回家,三个人便分手了。
实子在回家的路上,买了盒巧克力,准备送给弟弟妹妹。庙会这天不买点东西,爸爸妈妈会怀疑的。到了家门口,实子按了门铃,开门的是妈妈。
“我回来啦!”实子打声招呼就往屋里走。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可以乱闯?”妈妈惊异地说。
实子惊呆了,这明明是自个儿的家嘛!屋子里劈劈啪啪跑出两个孩子,正是弟弟和妹妹。实子把巧克力递过去,他们却吓得躲到妈妈身后,竟然也不认得自己的哥哥了!妈妈告诉实子,家里没有叫实子的孩子,那神态似乎初次见到实子。亲妈妈记不得自己的孩子!人世间真有这样的怪事?实子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会不会有人给妈妈施了催眠术,让她把实子忘得一干二净?可弟弟妹妹怎么也不记得实子呢?实子简直要急死了。
屋内的电话铃响了,妈妈进屋接电话。“喂!是我,是小田岛。啊?实子,我家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哦,你等等……”
妈妈出来告诉实子,一个叫景子的孩子的电话找他。实子一听就放心了,他走进屋,没错儿,正是自己的家。食品柜上放着的模型,是防备妹妹弄坏而放到高处的。
实子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景子“哇哇”的哭声。原来,她的爸爸妈妈说景子两年前就死于交通事故,家里的佛坛上还有她的灵牌呢。实子把自己的遭遇也说给景子听。随后,他又给明子挂了个电话。明子也纳闷家里人好像认识自己,又好像不认识了。
实子挂断电话,决定和景子一起去找明子。他同妈妈说了声“再见”,便跑了出去。他已经不哭了,他必须打起精神来。
走在马路上,实子觉得这条街像他家住的地方,仔细看来又不很像。他正纳闷,忽然头顶上响起了“嗡嗡”的声音。是飞碟!
实子大喊:“不得了啦!”
一位女子瞟了一眼飞碟,露出不以为然的样子。
实子目送飞碟远去。这个飞碟和上次他们在校园里见到的完全一样,可这次它不是冷不防地一下冒出来,而是嗡嗡地飞来的。它究竟要飞到哪儿去呢?
景子的父母亲端端正正地坐在家里,眼角挂着泪水。他们对景子的“死而复生”又惊又喜,实子走进屋里他们都没感觉出来。实子看见佛坛上果然供着景子的照片,正嬉嬉地朝人笑。
“景子,不得了啦,我们三人出怪事了。”“我害怕极了,他们说我两年前就死了。”景子求援似地望着实子说。她这么一讲,实子觉得自己也是妈妈丢掉的孩子,不由又伤心起来。
大门口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出事啦!”大人们吆喝着。紧接着“轰”一声巨响,像地震了似的,房子哔啦啦摇晃起来,大家惊慌地逃到屋外。街上挤满了人,“实验机落到神社旁的幼儿园里了!”有人喊着。
实验机是什么东西?实子很奇怪。
远处传来警笛声,不用说肯定出了事。
实子拉着景子朝前挤,拐进一条小胡同,以前实子上幼儿园常走这条道。他们来到神社后院,站在牌坊对面的树丛里,四周没一个人影儿。他们看到一架飞碟坠落在神社后的幼儿园里,房子被撞坏了,树木也拦腰折断了。
实验机就是飞碟!天哪!实子突然想起今天是逛庙会的日子,幸亏它没有落到神社里,不然非砸死几百人不可。
牌坊前好几百人围观坠落的飞碟,警察提着麦克风维持秩序。巡逻车和救护车赶到了,下来几个人向实子这边走来,实子和景子赶紧隐藏到树丛中。
幼儿园园长向这些人介绍事故发生的情景:实验机飞来的时候,有点不对头,它摇摇晃晃,失去了平衡,园长去打电话,电话不通了。他又请附近的年轻人去给警察报信,可已经晚了,实验机摔下来了……
园长的话全被实子和景子听见了。他们从树后看见十几个穿着消防制服的人奔到飞碟旁边,架上了梯子。
实子看见园长走过去了便从树丛中走了出来。这时,景子面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啊!这不是明子吗?明子是知道来幼儿园的近路的,他大概是听人说出事了,赶到这里来的吧?
实子上前跟明子搭话,明子迷惑不解地望着实子反问道:“……你是谁呀?”
实子打了个寒战,“明子,别装蒜了,我是小田岛呀。”
明子害怕似的往后退了两三步:“实子?小田岛?我不认识你。”
景子从树丛里钻出来接上话茬:“怎么不认识,刚才我们不是还在一起吗?”
明子一见景子的脸孔,踉踉跄跄地朝后退了几步,跟见了鬼怪似的:“你,你骗人。景子两年前就死啦!”他使劲摇着头。
这时,“哗”地一声响,消防队员们爬上梯子打开了飞碟的出入舱,从舱里抬出两个男人。
实子发现其中一副担架上躺着的竟是他爸爸!爸爸额头受了伤,伤口淌着血。
实子叫喊着“爸爸!”朝担架冲去,但被警察拦住了。
“他是我爸爸……我是小田岛实。”
警察听到这个名字点点头说知道了。“你不就是超空间计划设计者——小田岛博士的宝贝儿么。”
超空间计划是什么?爸爸从来没跟他讲过。爸爸的确是博士,但他只是电子工学研究所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呀。实子要求让他带着朋友一起守护昏迷的爸爸,警察答应了。
救护车鸣起警笛正要开走,明子又大叫起来:“让我下去!这些人我都不认识。这和我没关系!”明子刚才就像遭绑架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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