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中短篇科幻小说1000篇 (第五辑)
“不,”萨拉说,“难道这不是一场很好看的争斗吗?那一定会很有意思——哈西德女人们将四处跑动,保罗则一定会紧抓住扶手不放,悬在半空中与我们对峙。”
他们并排坐在一起,大笑着,之后则一阵沉默。
巴沙克伸手抓住萨拉的手,说“也许可以,如果监工的解决方案运行的话。但时机尚不成熟。我们现在能做点什么他们不曾做过的事?”
萨拉抓住他的手,“我们可以把死人取出来。到下面实验室去。”
在诊所里,萨拉把激光探针转向索尔的头部。由于热疗反应,他的脸色很苍白。
“他看上去像老寿星马土撤拉。”巴沙克说。
“只要他的味道不像他,我们得开始工作了。”萨拉调试了一下探针,它的稳定的光标投散到索尔的头上。巴沙克转过脸不去看他。她打开了光学透视装置,屏幕上出现了图片。
节瘤只有拇指指甲那么大,这一节瘤在屏幕上显示为一片黑。
“为什么是这样?”巴沙克说。
“只能这样,”萨拉嘀咕道,“大脑里没有灯也没有相机。”
“无线透视镜能令你看得清楚些——”
“无法看到那么深。可视度太细微了。”
巴沙克看着屏幕,他发现一些类似线路缠绕纠结在主动脉周围。他一下意识到那些交结在一起的颜色发白的线是索尔的。索尔的大脑里狼藉一片。
“你不是打算施行外科手术吧?”巴沙克问。
她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喘了口气。但巴沙克从她肩膀的位置已得出她的回答。没有拿起手术器具,相反地她却转向她的电脑。同样有许多信息也出现在电脑屏幕上,内部运作效率的输出资料,大写的地址、人与电脑交流的窗口、操作系统的译本,还有一些运行操作的程序——是主动脉内部逻辑的模型。
萨拉在电脑中搜寻着记录,急切地搜寻着每一个至关重要的元素。她已搜寻到一批有关元素,然后她把这些元素放在一个文件下,命名为“译本2.0a”。巴沙克仔细查看着相同的窗口,读着一系列的数据和译本——68620F425,2.0版本。萨拉遮去了这一窗口,2.0版本还仅仅有一点印迹留在屏幕上。从这新窗口内,萨拉调用了另一个文件“监工”。她把这一文件放于2.0a界面里。
巴沙克几乎抓住她的胳膊,想制止她。但他停下了手——她的双手正飞快地在键盘上舞动操作——巴沙克大喊道:“你在干什么?你会把原程序抹掉的。”
“你说的是病毒。”她坚决地说,她好像是在示威,她继续在电脑上进行着复杂难懂的操作。巴沙克已预感到似乎什么事要发生。正当巴沙克左思有想之际,他突然发现当萨拉已把某一文件成功地调出,正试着猛敲键盘把输出频率符号和地址输送到调试解调器,然后又选择无线传送把信息传送到水晶反映接收体上。
“信号——”巴沙克说,“你正在对他进行电脑程序设计!萨拉!”
她只是摇了摇头说,“不是对他。是对AI。”
“噢,天哪!”
她猛击了一下运行键。
巴沙克吃惊地站在那儿,直瞪着逐渐从屏幕上消失的交错的线路显示。他已有点预感到AI数字化模型内部将砰然爆裂,然后则是些液体流出及外接晶体形状的显现。但这些并未发生。而实际上,整个屋内的东西似乎只有索尔有些异样。
萨拉松了一口气,放开了紧按键盘的手,然后弯曲活动了一下手指。
“现在该做些什么?”巴沙克问道。
“我们等一会儿。索尔的脑原体将重新获得生命。”因为我已把相关治疗方案输入电脑,它正在执行这一命令。
巴沙克长出了一口气。当他仍旧心有余悸时,萨拉站起身用力地伸展着浑身上下的肌肉。然后她走向索尔,查看了一下他的知觉水平。巴沙克问道:“如何进行这一步呢?”
她说:“它是在AI操作系统之间及电脑之间的一个分界面。”
“萨拉——”他还是不放心。“萨拉,这并非监工的解决方案。”
她弯下腰去看着索尔;她把手轻放于他的喉咙处,她的皮肤能感觉到索尔轻微的脉搏跳动。“不,不全来自他的解决方案。”她轻声说道。然后调整了一下索尔肺部的空气流量。
次日清晨,还有三个小时就是雷切尔的婚礼了。巴沙克穿上了他最好的黑色亚麻布制服。这袍子对于他似乎有点过于呆板。还有那宽大厚重的黑色礼帽,更是如此。
在教堂里面,他等候着婚礼仪式的开始。
雅各布坐在神庙的台阶上。他的那伙人聚集在一起。墨什挤着贝尼,后者几乎被挤靠到墙上,直到最后人们才发现他的手紧紧地攥着贝尼的手脖子。贝尼猛地甩开了墨什的手。他们怔怔地等待着。
雅各布问道,“萨拉在哪儿?”
萨拉等在她的诊所里面。在一张普通的病榻上,索尔的呼吸已恢复正常。
在房间里,雷切尔由她母亲帮忙,穿上了白色礼服。她母亲并未对女儿说什么。她的嘴唇紧闭,削瘦的双顿紧绷着。她干净利落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为雷切尔拉好背上的钮扣,拉紧袖口的扣钩。当她弯下腰要为雷切尔拉子婚礼服边缘时,雷切尔用手轻扶母亲的头。
母亲停止了移动,后背僵直不动。突然她站了起来走向桌子。掀起面纱然后把他抖落开来。她的动作敏捷,白色的面纱立刻变得舒展。
她来到雷切尔面前,把面纱披在她头上。她用手提着宽大精美的面纱前片,然后把它撩过雷切尔的头。当她把面纱拽下合拢将要罩住雷切尔脸的时候,她深情地凝视着女儿的面孔。然后她把面纱拉下。
雷切尔紧闭双眼。
“不要哭,”她母亲说,“你已选择了,你已选择了。如果你不再回顾过去发生的一切,就会很快乐。把眼睛睁开,擦干眼泪。”
雷切尔咬着嘴唇,点点头。当她睁开双眼时,她抓住母亲的手。
萨拉由安全大厅处走进神庙处。她放慢脚步。她半搀半扶着索尔。但他是自已迈步向前走的。
神庙对面的电梯门开了。哈西德人沿着狭窄的过路桥走过来。他们情不自禁地边念经文边用同一个步调向前走着。
雷切尔穿着白色礼服。她就如在八天前走过雅各布门前一样,挺胸抬头,以缓慢的步伐走来。丽比和艾金瓦一起走到了她的面前。
到神庙里,哈西德人和犹太人聚集在人造玻璃制的台阶上。
巴沙克看着这帮人。看着他们紧靠在一起,低声的嘀咕着。但在那他并未见到萨拉。
保罗站到众人面前。艾金瓦迈步站在下边。雷切尔却原地不动。保罗开始进行婚礼祷告。
巴沙克说,“等一下,丽比。”
保罗放下双手,“你要说什么,巴沙克?”
“这个女人不能嫁给艾金瓦。”
“你有何理由这么说?”保罗问。
“她是娼妓。”
一阵愤怒的,忍无可忍的喧哗从人群中滑过。
“这纯粹是一种无中生有的非难。”拉比·迈尔说。
巴沙克用犹太语抱歉道:“娼妓这词也许有一点太粗俗而令人不快。但无论如何,她还是不能嫁给里夫卡。”
“你得做出解释”,保罗低沉地说,双手续着要宣读的经文。
“她已经与雅各布·格拉尼睡了觉。”巴沙克解释道,“按照法律按照教义的例证来看。”
拉比·迈尔转向雷切尔,“那么,你已经委身于他了吗?”
“这难道还不显而易见吗?”巴沙克问。
“我在问雷布尔。”
雷布尔点点头,“我已选择了他。”
“这不是法律规定的。”保罗说。
“法律条文对这一点已有规定。”迈尔说。
此时萨拉沿着神庙的台阶走下来站到了雅各布身边。雅各布牵着她的手,“我没看见你也进来了。”
她只是报以一笑,说:“我是从安全大厅过来的。我还带来了一个人。”
“我知道什么是法律条文规定的,”保罗说,“并且我可以说法律上对这条没有什么规定,雷切尔还得嫁给艾金瓦。”
“她是不会嫁给他的。”雅各布礼貌地说。
“当心点,戈兰尼,”保罗说,“法律还规定伤风败俗的女人是该被唾弃的。”
“但她仍然是一个处女。”巴沙克说。
“若她的身体是圣洁的,但于灵魂深处她仍是一名娼妓。”保罗说,“她没有把肉体献给犹太教,她却把她的灵魂给它。”他转向雅各布,“他不要在这捣乱。这没有用。我一定把她嫁出去,或者嫁给艾金瓦或者其他任何我选定的人。这对你们俩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惩罚。”
雅各布站起身来,走近拉比。“你认为我们会这样从命吗?”
保罗打向雅各布的脸,然后把雷布尔拽出人群。他拧弯她的胳膊直到把她按倒在地。她愤怒地大哭大叫。“把这婊子带走,你这个奸夫,你愿意什么时候要她都行。但是你不会合法地拥有她。如果法律不让你们活在这世界上,那么你们就一定得死。当你们躺在一起时,你会受尽屈辱折磨,因为她永远也不会是你的人。”保罗咆哮道。
“你会认可这个奸夫的。”
突然房间里响起一个声音,如此平静,如此安然。索尔的声音。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很无力。
“在结婚前她委身于人,她算是一名娼妓。”那个声音说到,“但只是在她没有嫁给她所委身的人之前,可以这么说。”
保罗僵直地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血液直往上涌。他转身面向雅各布,但没有朝神庙台阶看,“你时常刺痛我的心。你把他的大脑放在水晶球里面,你控制了她的声音。你知道我是多么地爱他——”
但雅各布却只是直盯盯地看着神庙的过道。保罗摇摇晃晃地转过身去。他高高地站在那里,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神庙漆黑的门口。
在神庙的台阶上,索尔静静地站在那儿,面容苍白憔悴,骨瘦如柴。他朝着雅各布和萨拉惨笑了一下。但当他转过身来面对着保罗时,这笑容却一扫而光。巴沙克日记:
对于一切劫后余生的事物,我们总能看其以往不被发现的,隐藏的美好的方面。这的一切变得宁静详和。雅各布主持负责日常事务。拉比·迈尔则做一些辅助工作。他在这儿建立起一定的声名。
三周前拉比·迈尔为雅各布和雷切尔在花园里的井泉边,举行了婚礼。
索尔正在康复。他受了些损伤,然后没有我们预料的那么糟。最主要的是,他已改掉了以往的坏脾气。尽管他已很容易地接收AI,但他只是把他存贮起来。也许将来他想把它派上最好的用场。他自己的大脑已完全改变,它正逐步地小心紧紧地探索着这一未知世界,并学会适应它。
我已剪掉了连髦胡子。我也不再去神庙,与他们一起讨论圣经集注。
但是我却在这里用自己的双手建造自以为家的一切。我已在原来旧厨房的旁边修建了一处适合于犹太饮食戒律的新厨房。对于这一点,拉比·迈尔非常高兴地接受了。并且扩大了教堂图书馆的规模。这很安静,另外还有许多令人喜欢的方面。我昨天在这看见了萨拉,她坐在地上,前面摆放着两支蜡烛。她谈到要为我们买一个十字架。但是令我高兴的是,能看风人们到图书馆里来,尤其是那些以前从不愿来的人。
最值得一提的是,保罗每天躲在神庙黑暗的角落里。索尔说他表现出一种太空病的症状,昨天,他们发现保罗在通风处蜷缩成一团。嘴里小声哼着歌儿和犹太经文片断。当下个季节来临的时候,他就随风而去。
我们已把范围扩大。井水很清,而且我还不时的情不自禁地在它边上许个愿。
当有一天我坐在这井边,读着我的书的时候,我也将会发现雷切尔正从雅各布的井中升起!
《冷冻人》作者:'美' 比恩·奥尔科夫
杜渐 译
一、临死前的出走
尼特·克宁顿站在妻子罗娜的病房旁,望着熟悉的纽约市。这城市大部分建筑物是他的创造物,是以他的技术和他的设计实现的。但这一切已成了昨天的事,他现在唯一关注的是罗娜,病魔已宣判了罗娜的死刑。罗娜才三十岁,怎么生命就结束了呢?他要听医学权威意见,今天,专门从伦敦用专机请来温吉邦医生,他是西方白血病最高权威。加利医生已经到机杨去接,尼特希望出现奇迹。门打了开来,加利医生带温吉邦医生走了进来。温医生有着精明的眼睛,动作硬朗干脆,表示出权威的身份。加利医生把罗娜的病历,验血单和X光片全让温吉邦医生研究,尼特觉得自己是病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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