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神皇朝之冷情朱雀





忧子。人青空洞的眼睛看着屋顶,泪水源源不断的从眼角溢出。她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扯着嘶哑的嗓子低低的呼唤着雷的名字。
  蝶起·江寒坐在床沿默默的陪她流泪,无需言语。不论是什么样的原因,都不重要了,因为雷已经不在了。那又何必再多问什么,他不忍心再度将徒弟血淋淋的伤口翻开,所以选择了沉默。
  “师父……是我错了么……都是因为我……为什么我要来到这里……为什么我要遇见他……是我害了雷……都是我的错……雷再也不会回来了……不管我怎么哭、怎么喊、怎么哀求,他都不会再回来了……这次我是真的失去他了……”泪水从人青的指缝渗出,她断断续续的忏悔着。
  “若果我有担待的话……应该不管什么契约的让你们带我去找她们……我太自私了……想要成全自己的爱恋……结果却害了雷……都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为什么是我……”人青被泪水呛得咳嗽起来。
  “乖乖青青,不要胡思乱想了。……不要让雷走得不安心啊!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你,我想他不会愿意看见你这样自责的模样的。”蝶起·江寒连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轻轻的开口了。
  “师父,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灵魂吗?雷,是不是真的在哪里看着我呢?”人青缓过气来,唇边泛出苦笑。
  “有的,为师可以肯定,咒师就是可以与灵魂交流甚至动用灵魂力量的人。”蝶起·江寒毋庸置疑的口气。
  “那么,我不哭了。因为雷在看着我,我不能够白费了他的苦心。”人青双掌依旧遮盖着眼睛,语气中却多了份坚强。
  “乖徒儿……你有什么要与为师说的么?”蝶起·江寒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为何他心中充满了不安。
  “师父,你不要总是哭哭啼啼的。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总是在别人面前示弱。要按时吃饭,不要总是贪好零食。不要总是欺负师公,不要那么任性乱吃飞醋。不要总是叫师公担惊受怕,虽然你是至尊之师,但是有时候还是很好拐的。不要随随便便相信陌生人,越是漂亮的人越是不可信……”人青握着蝶起江寒的一只手,带着满脸的泪痕叮咛着。
  蝶起·江寒却一脸的灰败,人青说的这些,跟交代后事一般叫他心惊肉跳。“乖徒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蝶儿,你要胡言乱语。人青娃儿只不过是在挑你日常的一些小毛病罢了。”无忧子的大掌按上有些激动地情人肩上,暗地里抚平他的不安。
  “呵呵……师父,你不要这样草木皆兵的嘛!我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是多了点,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风雨过后总会见彩虹的,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人青拍了拍蝶起·江寒回握住自己的手,漆黑若子夜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两位俊男,好像要把他们的模样永远篆刻心中一般。
  “是啊!蝶儿,你过于紧张了。”无忧子淡淡的笑了,“好了,人青娃儿我叫宫女给你熬了安神药汁,一会喝了你就歇息吧!蝶儿,时辰到了,我们该出宫了。”无忧子拍了拍情人的肩膀。
  “我不想走……”蝶起·江寒眨眨水汪汪的大眼,泪水开始泛滥。
  “乖!明天是朱雀皇‘康复’后再掌皇权的大典,你我都要出席。不论怎样,至少要给足他帝王的面子。”无忧子捏了捏情人的肩,朱雀皇被‘恶疾’缠身多年,以往朝堂上的事大多由逐日王代理。如今,皇城蛊患已除,药师‘治愈’朱雀皇,逐日王犯下滔天大罪被夺走所有权利,连带日月神教也受到了朝廷的重创。于是朱雀皇又可以风风光光的重掌政权,所以明日要举办大典,大赦天下。
  “师公,你再帮我诊诊脉吧!”人青主动要求着,无忧子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却还是让蝶起·江寒离开床沿,自己坐上去为人青把脉。
  “二位师尊,时辰到了请随奴才离开吧!”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蝶起·江寒有些恼怒的走过去开门。
  人青飞快的将一个锦囊塞进无忧子手中,“师公,以防万一,这些东西你先拿着,不要叫师傅看见。”她低声道。
  无忧子眉头打结,却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收进怀里。“人青娃儿,不要胡来啊!”他只能这么规劝。
  “没事的,师公。你不要胡思乱想啦!”人青笑了笑,伸手推他。“好了,师公师父,你们慢走,明天见!”
  无忧子淡淡点了点头,起身拉着依依不舍的蝶起·江寒离去。
  人青微笑着目送他们离去,当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人青唇边的笑容消失了。她起身下床移到窗边,眷恋的看着蝶起·江寒和无忧子相携离去的背影。“对不起……我不是为了天下,只是为了他……”她轻声低语。
  温热的夏风拂过脸盘,池塘里响起蛙声一片。朦胧的宫灯映照下的荷花池,相续飞起一只又一只的小灯笼。
  “爱过,所以无悔。全心全意,所以没有遗憾。雷,你看透了我的痴傻,所以甘愿成全对么?”人青趴在窗沿看着夜色中的萤火虫喃喃低语,“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无论怎样洗,你的血、你的味道已经渗透进我的毛孔,与我融合成一体了。生生死死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梦,你为我所做的叫我何以为报?如果可能,我愿意回到从前斩断所有的孽缘。不遇见你们任何一个,是不是就没有人会死掉了?”
  长叹一声,她看着天边最亮的星。“雷,你在那颗星星上看着我吗?呵呵……一定又在偷偷骂我笨女人了是不是?呵呵……明明是个小屁孩的模样,却要装成老学究,真是受不了你!不过……有你的日子真好……如今……夜晚想找个能陪我聊天的人都找不到咯……我不后悔……却觉得无奈……早知道如此,何必当初呢?!你总说你到我身边是宿命,难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结局了么?!”
  “雷……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终身的囚禁,在这个皇城孤独的老去,永远都见不到我牵挂的好朋友,永远都回不到我的时空……我真的不想这样……与其永无止尽的折磨……不如干干脆脆的放手……”人青从颈上取下项链,将小香炉直接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伸出手腕,拿起项链上锋利的狼牙往皮肤上用力一划。鲜血流了出来一滴一滴落下去,将放在桌子上的小香炉浸染得血红。接着她抓起一缕发丝用狼牙切断,揭开香炉盖子投放了进去。
  “阴阳乳、九尾狐仙草、尸王内丹、雷眼、天祸血、烦恼丝加上炼石天火,明天就可以炼制成功了吧!呵呵……小楼,这是我送你最后的礼物,就当作你重新掌权的贺礼吧!”人青看着在桌子上激烈震动的小香炉拼命的吸取着滴落在它周围的天祸血,当血液被吸得一滴不剩的时候,香炉变成了耀眼的红色,就像是炼钢炉中红热的钢铁。
  人青转身将伤口处理完毕擦上药膏然后走向大衣柜,开始认真的挑选着合适的衣服。


第七十五章 三千业火·炼狱红莲阵


 所有的业障由我来背,就当成全我心爱的你吧!
  红莲之火焚尽世间罪恶,也请焚掉我这份遥不可及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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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历二百二十三年·六月七日
  今天是朱雀皇‘康复’后重掌皇权的日子,大殿热闹非凡、贺喜不断。宫人大多都赶去了偏殿拜贺,所以此刻后宫是难得的安静无声几乎看不到人影。
  长长的木质走廊想起了规律的脚步声,身着绣着红线六尾凤凰的黑色拖地长裙,披散着黑发光着脚的宇文人青缓缓的走向关押逐日王的宫殿。此刻的她看起来不见一丝当初的神女光辉,反倒像是凝聚了世间万恶的祸。
  镇守在宫殿周围的士兵看见这个模样的她顿时议论纷纷,眼中满是轻视,口中尽是污蔑唾弃之语。
  人青在殿门口被阻拦了下来,守卫要她迅速离开。她只是抬眼看着那名年轻的武士,轻轻开口道。“让开!”
  “呸,万祸之首还敢这么嚣张!”那名武士啐了一口,伸手想将人青推开。
  人青动作比他更快的捏碎了掌心的一颗泛着七彩光芒的香珠,“咻咻……”红光乍现将人青面前的众人往两边弹飞开,口吐鲜血飞出7、8米之远。
  “我说过了,让开!既然你们不会听话,我只能动手了。”人青淡淡的开口说着,一个红色的法印出现在她脚下,逐渐扩散开来,直到包住了整幢屋子。
  “快去禀报皇上!快去调派禁卫军!”军士头领拭去唇边的血迹,迅速吩咐着身边的小兵。
  “吱呀!”门自动开了,人青抬脚跨了进去。“砰!”待她进去后,门又自动关上了。
  人青在门口停顿了两秒钟,然后举步行走。每走一步,落下的脚印就会长出一朵红色的莲花骨朵,从门口一直延伸了进去。她径直走向醉瘫在软榻上的逐日王,口中念念有词。“一步一莲花,一步一罪孽。人间三千孽,唯吾一红莲。焚尽世间难,换得雀朝安。三千业火·炼狱红莲——阵起。”地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金色和红色的发光符文,像有生命一般的游移着,组成怪异的图纹。
  “咻咻……”红色的星尘从人青体内溢出飞往四面八方,星尘落到地上瞬间长出了一支支红色的莲花骨朵。花骨朵飞快的在天上地上蔓延开来,不一会地板上、天花板上都布满了轻轻摇曳的红色莲花骨朵。
  “你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呢!”原本看起来醉成一滩泥的八荒·朱雀忽然坐起身子,笑眯眯的看着人青,眼清目明毫无醉意。
  “我来了,因为我知道你在等我。久等了,逐日王。”人青淡淡的笑了,空气中开始流动着淡雅的莲香,叫人心旷神怡。触目所及的全是含苞待放的莲花骨朵,美得妖艳诡异。像极了总是身着红衣的疏楼·朱雀,那么惊心动魄的美丽,那么叫人甘心情愿的沉沦。
  “天祸殿下,您穿这身衣服真的很漂亮啊!黑发黑眸黑色衣裙,天底下没有人比得过您如此的适合黑色。”八荒·朱雀俊美的脸上浮现出赞叹的笑容,“在一片红莲中出现的一点黑,没想到竟会是如此诡异的美丽。本王想的没错,您果然成不了神。”
  “逐日王,我想问你。那日,你出现在那里喝酒,只是偶然吗?”人青轻轻的开口询问着。
  “呵呵……本王每日的那个时辰都会在那里赏花饮酒,这是宫中众所周知的事情。”八荒·朱雀抚摸着软榻上生长出来的连花骨朵。
  “原来,我是不请自来的棋子啊!天时、地时、人时,他全部算了进去,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为什么最后的时候,他却那么准时的出现公布了自己是布局人呢?”人青追寻着答案。
  “最初神女爱上布局人,然后神女失去纯洁之身,最后碎心于布局人,整盘局才会完美的落幕。任你我有通天的本事,有翻云覆雨之手,也扭转不了败局。他的算计,面面俱到毫无疏漏。”八荒·朱雀给自己倒了杯酒,淡淡的笑语。“您果真是具备妖力的妖女呢!这么漂亮的景致,都是您用法术幻化出来的吧?您打伤了守卫进来,是想杀了我是么?”
  “是啊!我想杀了你呢!非常非常的想要亲手结束你的性命呢!八荒·朱雀……”人青大方的承认了。
  “呵呵……是吗?!那您可得掂量着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八荒·朱雀不以为意的说,眼睛紧盯着人青右耳的凤凰耳坠不放。“真叫人嫉妒啊!只能凰后佩戴的凰坠竟然戴在你身上,这说明了什么呢?”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自问,说话间手中锋芒毕露直刺人青。
  屋外
  闻讯而来的帝君、臣子和众多的禁卫军已经团团将屋子围住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怪异的一幕。
  整幢屋子散发着红色的光芒,红光勾勒出一朵巨大的半开的莲花,金红交杂的符文在花瓣上散发着光芒。花瓣占据的位置,谁也走不过去。好像有一层透明的墙阻隔了众人,谁也没办法再靠近一步。
  “不……香之结界……不可能……”蝶起·江寒双腿一软,跪坐到地上,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能做得到……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乖徒儿你为什么要炼制出这个阵……为什么呀!”他哭喊起来,用力的拍打着那面无形的墙。“青青!青青!回答我啊!为什么……”
  “蝶儿……”无忧子忙蹲下身子抱住他,“怎么了?!这是什么阵?你别哭啊!快想想破除香阵啊!”
  “呜呜……怎么可能……乖徒儿怎么可能炼制出禁忌之阵呢?!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蝶起·江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远古禁忌的阵法,她从哪里得知的……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