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君欢(未删全本)
胸腔处像是被撕裂,挤压的难以呼吸。
无力的手指突然动一下,回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连骨头都磕的疼痛。
风妃阅恍如隔世,猛的一下睁开眼睛,却依稀见到有火光。这里。。。。。。她动一下,身边传来男子痛呼的呻吟,撑起身子,入目的还是那片熟悉的林子,她低头一瞅,只见身上并未有泥沼的脏污,像是做了场梦那么不真实。林子的中央,那巨大的沼泽却分明还在,漩涡犹如猛兽的大口,触目惊心。
孤夜孑后背靠在树干上,双目睁开,神色有些难以置信地瞅向四周,这一切分明不是梦,可他们又是如何脱困的?风妃阅转身,视线同他不经意交汇,她望了他后背一眼后,双手将自己袍角撕开,上前替他包扎。
幸好这一刀刺偏了,没有正中要害,孤夜孑将长衫退至腰间,风妃阅仔细在他肩胛处打上个结,“好了,血应该止住了。”
“我们怎会在这?”
她两手在衣服上擦拭,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不要怕,”孤夜孑大掌将她柔荑裹入掌心,“很快就能出去了,”风妃阅手指硬,瑟缩一下后将手抽回去,环叠而起,放在膝盖上,皇帝见她仍有排斥,适时补上一句,我已经命人将整片林子都砍了,不用多久,我们就能出去。”
风妃阅没有说话,出奇的安静,孤夜孑忍痛上前,却见她转过头来,目光疏离,冷漠的嘴角抿下,微微展开,“出去了又怎样,你是皇帝,而我,只是名在逃囚犯,你应该清楚,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阅儿,当日刑场上,我本想中途将你救出,可侍卫来报。。。。。。”风妃阅垂目,浓密的睫毛下,双眼敛起,她平稳情绪后,以侧脸对着他。
“我全心对一人,必也要他全心对我,’风妃阅望向他,疲倦的小脸上隐有伤痛,他的话,并未让她心中有所松懈,反而是,更为沉重,“你中途安排好的这一切,那刑场上的突变,你也事先知晓了?”
孤夜孑俊脸无奈,“我不想瞒你,在前一日晚上我才知晓。”
风妃阅嘴角无意识轻勾,她站起身,留给他一个背影,“你终究不信我,你是怕我临阵变了主意,就不能治君家的罪了,是么?”
“阅儿——”孤夜孑懊恼,想要跟着站起采,“事关重大,我不能让两宫太后握住一点把柄,君家不除,身系的却是千万百姓,我没有后悔的余地。”
风妃阅咬住下唇,皇帝扶着树干起身,站在她后面,“前一表,我走入地宫,却发现哑奴己死,而君阅更是不知去向,我心中有所猜测,必定是有人捷足一步,猜出了你的身份。”
她一动不动,扪心而问,孤夜孑虽然将自己推出去,实则是为她准备好了后路,只不过,事与愿违,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要的,太过于唯一,而恰巧是这种唯一,皇帝给不了她。
“阅儿,跟我回去。”孤夜孑坚持,一手绕过她的腰肢,将她压向自己。
“回去?”风妃阅语气茫然,皇帝身上熟悉的龙涎香味差点让她深陷其中,“怎么可能回得去?而我,又以何身份留在你的身边?君阅消失,我就得一辈子背着她的身份活下去,我若回去,无疑是昭告天下,你当初是谋杀忠臣,君家根本就没罪,一旦我的身份被拆穿,当初那份置君家于死地的认罪书也就等同于一张废纸,试问,你要用什么去向全朝百姓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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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错,步步错。
错到如今,怨也罢,仇也罢,再回首时,连一条路都没了。
早在刑场上时,她便应该想到这其中的变故,只是当初情绪激动,一心认准了皇帝的错。他们之间,究竟还是隔着一条坎,孤夜孑当时的隐瞒,骗过了所有人,也包括她。这中间,已经不是一两句误会那么简单。
“阅儿——”孤夜孑语塞,风妃阅双手将他的臂弯掰开,“其实,现在这种闲云野鹤的生活,我很知足,你何不放我自由,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
“我以为,你不会再怪我。”
“我没有怪你,只是累了,想歇歇,”风妃阅声音难免哽咽,说话,很轻,“我想留在宫外,这样的生话,你能给我么?”
锦瑟年华与谁度 159放手
参天古木围绕成一团,淡疏的月光洒涂在树影斑驳间,她的话,一字,一语,怦然敲击在孤夜孑的心头,难以挥去。
他知道,这样的生活,恰巧是自己给不了她的。橘园,小歪手打
本以为,先前的华贵富丽才是她想要的,却不知,正是心中有所属,才会心甘情愿留在那里,一直来,他习惯了她的坚强,从而,将她内心的需求给忽略去。
一到深夜,忽然刮起寒风,树林外仅有的那点亮光完全隐没,正在焦虑间,头顶上方的天却亮了,风妃阅螓首,面上直觉冰凉,什么东西落下,凉到骨子里面。她伸手一摸,竟然下起了雪,空气瞬时冷冽,掀起的风刮在脸上,像是要强行划出一道道口子来,疼的厉害。
呼出的热气聚成薄雾,萦绕在鼻翼间,孤夜孑双手贴上她的脸,风妃阅挣扎下,却被他紧紧捧着,“我想,要是一直能带在这林中,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单薄的衣衫贴在身上,这片林子竟然在一日间能经历四季,莫说是找不到出去的路,就算是好不容易寻到,也没人能挨过这反复无常。风妃阅鼻子冻得通红,转眼间,鹅毛般的大雪已在地面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孤夜孑拥住她肩膀,带到一棵大树下。
二人依偎在一处,皇帝望着边上的风妃阅,外头虽冷,可他额上却隐约冒出豆大的汗珠,“谁都不用回去了,阅儿,看见了吗,这片林子名叫惜缘林。”
风妃阅眼眶酸热,在听到那谁都不用回去时,眼泪控制不住涌出来,心口莫名难受,“你还有天下统一的大业,”她转过脑袋,双目通红地盯着他,“你和我不一样。”
孤夜孑散下的墨发无力垂在肩头,琥珀色的眼眸,泛出太多疲倦,一片雪花飘落下来,在他阖目间,轻轻沾在浓密的睫毛上,“阅儿,我的心好痛。”他喉间哽动,薄唇在开合间颤抖,嘴角抿在一起,慢慢睁开眼睛,风飞阅看着一串冰凉从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眸中流出来,滑过精致的面颊,那么孤零,那么……
她不知道,那是男子的眼泪,还是落下的雪花,视线朦胧,整个世界在眼中看不清楚,更多的雪花打落下来,一片,又一片。
风妃阅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什么时候开始,也是满脸泪渍。
一回首,云开见月明。
再回首,郎伴阑珊处。
三回首,素手笑天涯。
男子嘴中默念,突然就转过头来,风妃阅躲闪不及,眼泪婆娑。
孤夜孑侧过来的视线带有几分哀戚,眼角处,凝聚着半颗冰凉,他望着风妃阅很久说不出话来,心中的情绪难以掩下,她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她听到男子说,“阅儿,我们的月明在哪里?”
郎伴阑珊处。
她一个蓦然回首,在惜缘林里找到自己的是他,可是,他们之间究竟怎么了,风妃阅伸出手去,她知道,他脸上淌着的,那是眼泪。
手指刚触上去,那泪,是滚烫的,孤夜孑转过身,将她的手裹在掌心中,前额相抵,二人却均是泪流满面。风妃阅摇着头,另一手抚上他俊脸,最后,用掌心遮住他的眼睛,他是皇帝,他是在黑暗中都不会低头的尊王,他……怎么可以哭呢?
孤夜孑另一条手臂动下,后背的伤口被扯痛,他将风妃阅的手拉下,大掌托在她脑后,薄唇落在她的唇角,灵舌撬开女子牙关后,钻了进去。全身,渴望的每一个地方都在疼,风妃阅被他用力压进自己胸膛,宽阔的肩膀,足以为她挡住一切风霜。她在唇齿间,尝到了苦涩,眼泪在脸上划出道道透明的绝望。
()
绝望……
吻,不再是亲昵,孤夜孑的用力,让她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天际中,雪还在下个不停,越来越浓,越来越密。沉重的,压上二人肩头,他全身明黄将外面惨白的世界隐射的越发透彻,风妃阅双手在他脖颈后缠紧,有那么一瞬间,她自私的想,雪就这样下吧,永远不要停。
这样,算是绝望的告别么?还是,我们都放弃了。
孤夜孑一手落在腰间,手指笨拙将缀着尊贵腾龙的腰带解开,双手从袖口中脱出来,整件龙袍像是披风一样耷拉在肩头。他拉过风妃阅的两手,让她穿过去,,龙袍的前襟在她后背拢紧,这样,宽大的衣衫正好将两人包在一起,她坐在男子腿上,寒冷减去一半,嘴上的温度越来越凉,鼻尖相触,风妃阅抬下眼,正好看见他湿腻的睫毛,整张脸透着一种苍白,靠近的额头传递出不正常的虚热。
“孑,你怎么了?”风妃阅想要推开身,却被他置于身后的双手桎梏。
“不要动,阅儿,我感觉,自己好像是在做梦,陌辰吏说,只要不想你,心就不会痛,可是,无论我走到哪,就感觉到你都跟在我身边一样。阅儿,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太贪心,我想要兼得,却连……自己的一颗心都保不住,”孤夜孑意识有些模糊,又像是在呓语,“不,这不是梦,藏着心的地方,真的不会疼了……”
大颗大颗的汗珠凝聚在他额头,风妃阅将他拥住,掌心在他背后交扣,手臂触摸到一滩浓稠的液体,她急忙缩回手来,却见白皙的肌肤上被鲜血染红,血渍,顺着她的手腕流淌下来。她急忙将龙袍掀开一角,男子安静地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动也不动,睡颜,却是从未有过的安详,双目阖起后,嘴角微微展开。肩胛后方,原先包扎的伤口正在殷殷冒出血来,白净的中衣大半边像是浸泡在血水中一般,浓腥的味道,全部散发出来。
小嘴轻掩,风妃阅忙将他放在自己身后的手拉开,落在两侧的前襟拢紧后,她双目瞅向四侧,慢慢弓起身子。
不过多久便抱来一大堆枯枝,风妃阅将它们全部堆放在孤夜孑身前,这里没有火折子,找了许久,才找来两块手掌大的石头。她试着轻轻击打一下,却只冒出零星火光。她蹲下身,将石块凑近柴禾后用力击打起来。
取火,并不像想象着那般简单,风妃阅咬牙,一击用力,却不小心打在手指上,她疼的松开手,指头上鲜血如注。回过头去,孤夜孑面色苍白至近乎透明,他两手垂在身侧,像个无力的孩子一样,风妃阅忍住哽咽,捡起地上的石块后重新击打。
好不容易点上,她退后几步,重新回到他身边。望着他宁静的俊颜,风飞阅抬起袖子,将他额上汗水轻拭去,“不公平,”声音沙哑,才哭过的痕迹明了清晰,“为什么每次你都可以睡得这么熟,却要留下我一个人,看到你这样,我好羡慕。”她将脸枕在他胸前,听着一下下的心跳,虽然微弱,却让她倍感心安。从未发现,自己竟这么爱哭,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足够坚强的。橘园*小歪*手打
眼泪,滴滴落在他的胸口,开出一朵朵不同的绚烂,孤夜孑无意识伸出一手搭在她肩膀,那滴眼泪,仿佛能流进他心里一样。
篝火点燃的温度让孤夜孑稍稍好受些,风妃阅小心翼翼除下他的衣衫,撕开自己的袍子后,顺着肩膀,将伤口重新包扎上。
身上,冷冰冰的,已经失去温度,她小手贴在他胸口,无力的、恐慌的想要将自己身上体温过度给他。几番折腾,他难受地蹙下眉,风妃阅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解开衣衫,用身子,赤裸贴上孤夜孑的胸膛。
风妃阅不敢睡,用衣衫将二人掩起后,动也不动地趴在他胸口,眼皮在煎熬中越来越沉,最终,还是合起……
她走着走着,没了方才的严寒,身边,春天的气息充斥着每个角落,她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片花海中,一望无垠,好看极了。
那是一种不知名的野花,它开在几百里的草原上,一眼望去,都是绿色和白色交融,远处,天地交汇,风妃阅路过的地方,都传来窸窣的步子声。仰面望去,蔚蓝的天空很纯,白云流动,变幻出一个个有趣的图案。
没有方向,她漫无目的向前走,突然出现一抹少年的身影,他负手而立,在她站住脚步的时候,慢慢转过身来。那是一张很年轻的脸,甚至还带着几分稚嫩,身子又写单薄,却已经和她一般高低。
“孑——”风妃阅还是认了出来,她双目透出欣喜,想要上前去,两脚却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你的伤好了?”
“这里好看吗?”少年声音纯净,并未直接回答她的话。
风妃阅放眼望去,她由衷展颜,那种自然祥和,带着宁静的芬芳,让她沉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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