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君欢(未删全本)
男子接过手,就是这么一颗小小的药丸,将那曾经错过的,试图,再度绑回到一起。
……
索伊勒住马缰,她没有想到,依七袂这般的性子,怎会轻易肯罢手。这样的男子,身处极端,再也得不到的,还不如,在绝望中,让自己能忘却一切……
……
凤潋宫内,镂刻着百鸟朝凤的双开窗被撑在两侧,透过敞开的明亮,能看得见外头细枝末节的凉梢。
皇帝俊脸埋在风妃阅颈间,她一语不发,强忍下的痛苦被吞咽在喉间,随着断断续续的呼吸声从口中逸出。
“朕,没得选择。”
他再次重复,这次的语气,却是比方才更为沉重,风妃阅凝目,心中不免有失落,男子温柔的气息扑打在她耳畔,抬起的俊脸正对着她,一手轻轻拢起她的发丝,“想不到,她藏了这么多年。”
风妃阅手腕上的银针微微颤动,定在床架上的双目落向身侧男子,“孑。”
孤夜孑冷着俊脸,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影射出女子不解的神色,这时候的皇帝,脸上似乎多了抹狠戾,难以琢磨,“当年,据御医所说,她的毒却是已经深入了心口。”
风妃阅视线掀向一侧,同边上的陌辰吏正好对上。
“御医说过,寒毒入侵,使用内力只会将毒素逼入五脏六腑,这么多年来,朕一直留个心眼,却从未得知过她真的有武功。”
坚毅的语气,带着的不再是怜惜,而是满满的气愤。原先斜靠在边上的陌辰吏一个起身,几步来到二人身前,“臣也给施婕妤把过几脉,确实没有发现她任何内力。”
可如今,她有武功,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孤夜孑大掌执起风妃阅的柔荑,施婕妤既然是七袂的人,要想瞒住那么多人,也绝非难事。她原先稍缓下的胸口忽然在想起七袂之时剧烈的绞痛起来,她银牙暗咬,冷汗随着周身涔涔而出。
“朕居然被骗了这么多年,”他语气平静,可那双满含愤怒的双目中却倾泻了太多的情绪,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么一天,只不过真正面对之时才明白,自己所有的歉疚,遇上了背叛之时,远没有了他以为会有的心痛。
究其前因,当很多事串联到一起后,都随着施婕妤的病发而顺理成章,风妃阅紧抓着孤夜孑的手,“所以,你没得选择,你会痛,是因为心里还有愧疚是么?”
望着她黑亮晶莹的眸子,男子那双奇异的眼睛中露出几缕懵懂,“很多事,朕想让她亲口说个清楚,兴许,她过不了今夜,很多事,也注定得不到真相。”
他还是没有回答,事到如今,一个所谓的真相算得了什么?孤夜孑心中郁结,他强忍下满腔怒意,俊脸埋在女子胸前,那砰然心动的感觉蔓延在耳畔,原来是那么真实。
风妃阅张了张嘴,脸上的惊异还未敛下,便被起身的孤夜孑给收入眼中,他执起她的柔荑后放在自己饱满的额前,“阅儿,你是不是还信不过我?”
她一个避闪不及,甚至,有些心虚,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手指轻点住唇瓣,风妃阅睁着双目,望着孤夜孑压下的俊脸,她黑邃的眸光对上男子,对上他潭底倾露而出的温柔,“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和你说。”
温热的气息,灼烫得她眼睛睁不开,“我——”
孤夜孑还是没有给她说下去的机会,双手撑在她两侧后微微起身,“朕该顾及你的感受,很多事,我应该明说。”
风妃阅轻扯下嘴角,口中却逸出一阵呻吟,“陌……我心口还是好疼。”
男子大步上前,双手在她肩头轻按下,食指搭上静脉,“再忍下,过去了便好了。”陌辰吏眉眼温润,眸中的温柔也只有在面对她时才展露无遗,风妃阅望着他的眼神,心中的害怕稍稍安抚,却还是不安的一手抓着皇帝袖口,“你告诉我,我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什么这么痛?”
孤夜孑抬起大掌拭去她脸上的汗渍,手并未收回去,而是落在风妃阅的额头,他压下身子,前额隔着五指同她紧紧相抵,“相信他,也相信我,不要怕。”
风妃阅拉起他的一手按在自己胸口,触及的视线中,男子双目紧阖,面上神色忽然痛苦的拧在一起。
“孑,”她单手抚上他面颊,冰凉的掌心因牵动的疼痛而蜷缩,“你怎么了?”
孤夜孑两眼紧闭,似乎在强忍着什么,陌辰吏望着二人的紧偎,神色慌张,“皇上——”
男子一摆手,示意他站在原处,轻薄的唇角勾起,“我要你知道,还有我在,你痛,我也一样会痛。”
风妃阅疼的周身没有力气,听完他的话后,唇角微微一勾,笑颜如花,虽是苍白,却仍然夺目美艳,“那我不痛,你就也不会痛了。”
皇帝并未再接口,展开的嘴角释然有力,须臾后,才睁开眼来。风妃阅眨动的视眼中有些模糊,她喘着气,声音陡然怯弱几分,“我还是害怕。”
怕,真的会撑不过去,她不知道陌辰吏先前对孤夜孑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如今,她望着渐渐模糊的一切,只觉那突如其来的害怕席卷而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下去。
身子陡然一轻,陌辰吏见状退开一步,边上的林尹见他不语,思忖片刻后还是担虑上前,“皇上。”
孤夜孑抱着风妃阅,才跨出一步,便顿住,陌辰吏敛下心中的担忧,朝着林尹摆下手,她现在这样,换言之,只能靠天意,自己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陌辰吏望着擦身而过的孤夜孑,他静候,原以为他会开口让自己去景夜宫,却不想,男子什么都没说,俊脸上,尽是淡然。
脚步才跨出去,迎面便袭来冷冽的寒风,一阵阵,犹如锋利的风口浪尖,刮着脸上,疼的钻心,她双肩瑟缩,下意识朝着孤夜孑靠去。
殿外,丫鬟们恭敬行礼,皇帝将她托在怀里,顶上,鹅黄|色的宫灯一盏盏点燃,顺着拼接整齐的青石板面铺洒而下,风妃阅脸侧着,感觉到他平稳有力的脚步声阵阵回荡在寂寥长廊间,“我们去哪?”
孤夜孑坚毅的下巴垂下,睨视着怀中女子,感觉到她的身子顺着自己的手臂下沉后,微用力,将她更贴向自己,“我也不知道。”
她忍着痛,身子想要钻入他前襟中,走过了很远的地方,风妃阅柔荑在他衣领上轻扯下,“孑,放我下来吧,你也该累了。”
“让我多抱一会。”他顿住脚步,空旷的园中,宫人已经全部撤下,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停下来,坚毅的步子经久回荡,干股哟窝在男子胸口,双目刚要阖上,就听得头顶传来他急促的叫唤声,“阅儿,不要睡。”
身子被摇晃几下,她一手垂在孤夜孑背后,“我没有睡,只是累了,想闭上眼睛。”
他面色紧张,风妃阅亦没有抬起头来,虚弱的眸子落在园中盛开的娇蕊上,“孑,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
脚步声,突然硬生生卡住,二人谁也没有望着对方,冷冽的空气,仿佛越加宁谧,孤夜孑将她抱至园中,他面颊压下来,同她侧目靠在一起,“阅儿,朕说没得选择,你懂吗?”^橘园。清清^
风妃阅摇了摇头,有那么一瞬,她似是明白却又不敢肯定,皇帝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其实朕,不怕你过不了今晚!不管阅儿去哪里,朕都会陪着你的,”随即,他眼眸一闪,沉声道,“至于她,朕只是想着要把欠她的都还清了。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朕才造成的,但是,下辈子,永永远远,朕都只想和阅儿一个人有交集。”望着风妃阅脸上的迟疑,皇帝心中瞬时明了,缓了下,柔声道:“阅儿,下辈子,我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哪怕,对于施婕妤,他还的已经远远多过于亏欠的,如今这般明了之后,倒是,心中一片坦荡。
皇帝牵着她的柔荑,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语气中透出的,是未有过的坚定:“这一次,朕什么都不要了。只想好好地和阅儿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她心口一阵疾痛,男子的话,仿若一双柔和的手抚过,那痛,突然也散去了许多……
第BB S.jOOy O O。N E T195章 缘尽心死
风妃阅回握住他的手,抬起头来,望着孤夜孑缓下的脸,那样的神情,仿佛放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他们之间,总算是再也没有任何隔阂。
施婕妤,曾经一度是他们心中的刺,不管是哪一头提及,都能将对方伤的体无完肤。
望着彼此,二人相视而笑,风妃阅知道这一路走来的不易,“许我生生世世的,是你。”她食指轻点上男子眉间,“我以前一直不信人还有下辈子,可是现在,我信了。”
“现在,不准信!”孤夜孑突然霸道启音,抱起她后再度向前头走去,“我们今后的路还很长,不许想着下辈子。”
她莞尔,“想不到,你也有害怕的时候。”风妃阅勾唇,那笑,看在眼中却是甜中带涩,孤夜孑走了一路,十指更是冻得僵硬,两条手臂酸麻,失去了知觉。
“放我下来吧。”风妃阅一手轻扯下他的袖子。
“不放,”他依旧坚持,“之前,我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抱过你,一路来,让你走得很辛苦。”
她不再坚持,几次想要闭眼,却都被他给弄醒,廊子,很长,风妃阅左手揽在男子颈后,那沉重的脚步声,如今听来都是美妙无比的。
“阅儿——”他不断同她找着话说,怀中女子低嘤几声,慢慢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直到最后,便紧闭了起来。
孤夜孑说了很多话,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不善于多言的,如今,这般的恬静,让他不知不觉只想和她说说话。垂目望去,她展颜,靠在胸口动也不动,他唤了几声,却始终不见她有反应,大掌在她背上拍了几下,男子屏息后大步朝着凤潋宫而去。
“阅儿——”他僵硬的步子随着急切的呼唤不住向前,手中托着身子,仿佛一下子轻了许多,皇帝大惊,双手紧紧抱起后,健步如飞。
陌辰吏守在殿外,见皇帝慌忙而来的身影,忙迎上前去,“皇上——”
孤夜孑抱着风妃阅大步走入殿中,将她安稳的放在榻上,陌辰吏紧跟而上,只见她双目闭起,神态安静。一手掀起她的袖口,食指焦急的把上静脉,须臾后,那原先拢起的眉头在轻呼出的一口气间,舒展开来。陌辰吏起身,额头上已有惊魂未定的冷汗,他神色缓下来,口气轻松,“回皇上,娘娘已无大碍,许是累了,睡一觉便好了。”
孤夜孑余悸未消,如今听他这样一说,全身的力气像是一下被抽空,竟是直生生朝着榻上栽去。
“皇上——”陌辰吏即使搀扶着他手臂,皇帝一凝神,在塌沿坐了下来。
将锦被拉至风妃阅肩头,她是累了,先前怎么唤她都没有反应,孤夜孑将遮在她额前的墨发朝着边上拨去,“陌医师。”
身侧,男子上前一步,皇帝并未抬起头来,他一手撑在风妃阅的头顶,压下的胸膛留下一片阴霾,正好挡住了她整张小脸,“阅儿这样,是不是没事了?”
陌辰吏视线穿过男子肩头,落在那张恬静的面容上,“回皇上,娘娘已经没事了。”
孤夜孑全身一松,原先紧绷的俊颜亦是在不知不觉间舒展开,“那就好。”他弯下腰来,薄唇在她光洁的前额轻点上,始终不离开。女子脑袋摆动下,一个侧身后,朝着他的胸膛窝去。
“皇上,您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这儿有我和林尹照顾着。”陌辰吏见他一脸倦怠,上前说道,孤夜孑抚着她面颊的手稍顿,温和的俊目中在抬起间染上阴霾。他点下头,小心翼翼起身后,将风妃阅摆在边上的手放入锦被中,“朕一会便回来。”
他双手抚着袖口,站在榻前片刻,似乎在想着什么,垂下的双手握在身侧后,孤夜孑头也不回,异常坚定地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步子急促,远远的,便可见景夜宫门口站满了丫鬟太监。
皇帝丝毫没有犹豫,直走的脚步近身来到一行人前头,“参加皇上。”
殿内,施婕妤虚弱的躺在榻上,她竖起双耳,冻僵的柔荑突然紧紧抓着边上人的手腕,“陶心,是不是皇上来了?”
女子向后张望,她将手中的湿巾拧干后放在施婕妤额头上,“娘娘,皇上他——”
孤夜孑走入园中,鼻翼间,那清香的芬芳淡了许多,放眼望去,竟有一种满目疮痍的感觉。他拾起步子,脚底下不期然传来“啪”的一阵折断声,独尽苍凉。一树树梅花,开的正艳,雅致的大红色衬得月色些微惨淡,如今,一切看在眼中,都已是物是人非。
明黄|色的龙纹靴踩过,地上,便有瑰丽的红色,一步,一个影子刻染了下来。
走入景夜宫内,御医院的御医都在,见到皇帝进来,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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