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天使by 红茶q





  〃他在哪里!依夏现在哪里!〃
  〃此刻,他就在我身边,如果你想见他最后一面就回白公馆来。否则20分钟以后这辈子你都不要想再见到他。



  说罢,白修远挂断了电话。
  白敬修一把将手机狠狠的掷到地面上,刹那间那只手机粉身碎骨散了一地。吓得尉迟兰心战战兢兢的缩到一旁



  白敬修闭上眼睛收敛了怒气,转过身对着自己的长辈以及尉迟董事长夫妇郑重的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不能和尉迟小姐订婚。〃
  〃你这混小子在胡说些什么!〃尉迟董事长闻言气的发抖。
  〃敬修,你发什么疯!〃白琴冷眼瞪着自己的侄子怒道。
  〃敬修哥哥。。。。。。〃
  尉迟兰心泪汪汪的看着他,不敢置信的摇晃着脑袋。
  白敬修望了尉迟兰心一眼,道:〃我要说的话还是跟当初一样,我爱的人只有骆依夏一个,除了他我谁也不要


。〃
  说罢,他毫不留恋的朝着大门口狂奔而去全然不顾身后的那一干众人,一束胸花从他的口袋内掉下来,花瓣散


落了一地。
  
  望着屏幕中混乱的场面,白修远靠在沙发上放声大笑起来。阴寒的笑声在这栋凄清的大宅内久久回荡。
  良久,他收住狂狞的笑脸,俯下身,指腹轻点骆依夏的唇瓣,柔情似水的目光与他方才的阎罗之姿截然不同。
  〃睡美人,你的王子就要来了。好戏开场了。〃

睡美人
  白修远临窗而立,身旁湛蓝色的法兰西落地窗帘随着微风轻轻拂动。杯中的咖啡已经失去了温度,只余下苦涩


的清香袅袅的弥漫在清冷的空气中。
  
  屋外传来震耳欲聋的机车引擎的轰鸣声。循声望去,白敬修一身银色的西服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原本


上过发胶的黑发被吹得没了形状,只是恣意的在风中猎猎飞扬,硬朗的俊颜紧崩着,苍白的看不出一丝血色,只有


一双漆黑的眼犹如猎豹般透出凌厉的光芒。他驾驶着跨下的机车气势汹汹的飞驶进白公馆内,车轮扫过碧绿的草坪


卷起一片尘嚣,吓得大宅内的仆人还以为光天化日里来了强盗私闯民宅。
  白敬修跳下机车,犹如离弦之箭朝着主屋内狂奔而去。余下一旁的仆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
  
  骆依夏躺在沙发上,双手交叠于小腹,仿佛睡着了一样安详。整个大厅内寂静无声,耳畔听见的只是白敬修粗


重的呼吸声。
  他定在原地怔怔的望着沙发上的人儿,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连半步都挪不开。20分钟前他像一头杀红了眼的


野兽,等不到电梯慢吞吞的停下来便从安全通道上狂奔而下,冲到门口看见一台刚载完客的摩托车,粗暴的将驾驶


员一把拉了下来,自己跨上车子一踩油门便朝着白公馆的方向疾驶而去。
  车流拥堵的公路上,他几次调转车头强行变道,管不得旁人的目光和叫骂,也无法顾及自己第一次驾驶摩托车


的危险性,那一刻他的脑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立刻飞到依夏的身边去!他要见他!他要用自己的眼睛自己


的双手去确认白修远说的是不是真的!
  然而,这一瞬间他却丧失了确认的勇气。依夏就躺在眼前,仿佛睡着了一样,安安静静,毫无声息,静的让他


害怕,怕的连跨出一步的勇气也提不起来,只能瞪着干涩的眼痴痴的望着。
  
  良久,他迈开步子走到沙发边,伸出手缓缓抚上那张苍白的容颜,温热的肌肤让他心里刹那间又燃起了希望的


微光。然而当手指拂过他的鼻翼时却感觉不到任何应有的气息,不敢置信的探了又探,依旧没有任何气息,但他却


不愿轻易放弃,颤抖着将手移到白皙的颈项处找到颈动脉轻轻一压,刹那间,冰冷的绝望席卷了他的全身,将他的


血液一并冻结,胸口仿佛窒息一般剧痛起来。
  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他已经没有生命了!他死了!他的依夏死了!
  
  白敬修抚摸着爱人的脸庞,修长的黑眸再也无法承载绝堤般的泪水,一颗一颗带着滚烫的温度洒落到骆依夏苍


白的脸上,沾湿了眼睫,顺着他的眼角坠落下来。恍如一颗颗破碎的水晶,晶莹剔透。低下头他的嘴唇轻触着依夏


的唇瓣,从他的双唇,脸颊,鼻尖,眼睫到额头一路细细的吻遍。抱起爱人的身体,将余温尚存的身躯紧紧搂在怀


中,白敬修嘶哑的哭泣着,语音破碎,一遍遍深情呼唤着依夏的名字,然而,睡美人却静静的躺在他的胸口再也没


能睁开他的眼睛。这一次,他是真的永远失去了他!无力挽回。
  
  白修远沉默的望着这对阴阳两隔的恋人,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渐渐从心底深处涌上来。尽管眼下的一切都照着


他的剧本缓缓进行着,他却丝毫感觉不到报复带来的愉悦。当日他亲手将那管药剂注射进骆依夏的手臂时,他的心


是痛的,尖锐的针头扎入白皙的肌肤,慢慢的将冰凉的药液推进他的体内,他亲眼看着这个美丽的男孩用微弱的声


音哀求哭泣,那一瞬间他不敢看他的眼睛,他怕自己会承受不了他的眼泪,所以他用自己的手掌遮挡住他的双眼,


用自己的嘴唇最后一次吻上他的唇。而后,当他移开手掌,他的天使终于带着未干的泪痕静静的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他吃的安眠药。〃
  白修远将一只棕色的空药瓶放在茶几上,白敬修抬头瞥了一眼瓶子,突然扬起手狠狠的将它扫落下去,连同茶


几上的白瓷花瓶一同摔到大理石质的地面上粉身碎骨。
  
  听见大厅内的响动,守在外间的仆人连忙跑了进来,看见地上大面积的碎片和水渍刚想开口问些什么就被白敬


修一个冷冰冰的〃滚〃字吓得跌了一跤,顾不得划破了皮正在淌血的手腕和满地的狼藉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你这是何必呢,即使迁怒他人,依夏也不会醒过来。〃
  
  白修远漠然的看了白敬修一眼,转过身朝着窗台走去。须臾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就被


突如其来的蛮力揪住了领子,下一秒呼啸而至的拳头狠狠的击中了他的面颊,脚下一个踉跄他便向后栽了下去,肉


体撞击在硬冷的地面上,剧烈的疼痛从骨髓深处传向四肢百骸。
  被猛然殴打的脸颊立刻火辣辣的胀痛起来,白修远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辈打了一拳。嘴角破了皮,一


股血腥的味道弥漫在口腔内。
  白敬修犹如一头失控的狮子,血红的眼睛凶狠的瞪视着坐倒在地的男人。双拳紧握,咯咯作响,右手的骨节处


泛着不自然的紫红色。
  
  面对白敬修骇人的怒火,白修远丝毫没有畏惧的神色,站起身,拍了拍西服上的灰尘,用手抹去嘴角边渗出的


血丝,阴冷的回瞪着眼前的青年。
  
  而后,一场仿佛泄愤式的斗殴爆发在两个男人之间。
  拳来脚往,毫无章法,此时此刻什么风度涵养和体面全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两个男人如同两头杀红了眼的恶


狼露出平日隐藏在暗处的锋利的爪牙狠狠撕咬着对方,肉体仿佛麻木了一般对疼痛与鲜血完全没有反应,彼此的心


里只有一个念头将对方狠狠的击倒并且至于死地!
  
  耳畔只听见粗重的喘气声以及拳头击打在肉体上的闷响声,两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扭打成一团,互不相让。蔓延


的战火将周遭无辜的摆设以及家居用品全数卷了进去,整幅法兰西窗帘都被扯了下来,波斯地毯上点点猩红的鲜血


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满地皆是狼藉的碎片,墙上的油画也被震落下来在两人扭打的期间被踩穿了好几个窟窿,


一时间原本富丽堂皇的大厅仿佛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满目仓夷,连个落脚点也找不到。只余下骆依夏平躺


的沙发还完好无损。
  
  体力渐渐达到透支的两人各自从地上艰难的支撑起来,银色的西装外套早已变成破布凄惨的躺在远处的地面上


,白修远的藏青色外套也被压在油画下面皱成一团。
  白敬修一把扯下脖子上碍事的领带,擦拭掉眼角不断流淌的鲜血后狠狠的摔到一边,白修远抬起右手毫不介意


的用雪白的袖口抹掉嘴角的血污,两人眼神交汇的一刹那都已经做好了最后一击的准备。
  
  〃全部给我住手!〃
  洪亮的怒吼声仿佛一道雷鸣刹那间划过硝烟滚滚的大厅。
  正斗得你死我活的两人闻言同时转头望去,只见白老太爷拄着拐杖怒不可遏的立在门口,挺拔的身板像一棵悬


崖上的青松,目光炯炯的双眼里几乎喷出万丈怒火来。
  而他身后则站着脸色各异的白家众人。
  
  〃你们两个成何体统!叔侄俩居然在自己家里上演全武行?!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嫌丢脸丢的不够?!这么


多年来所受的高等教育原来就只教会了你们像未开化的野蛮人一样用暴力去解决问题吗!〃
  白老太爷一拐棍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强大的反弹力震的他手心发麻。
  老太爷虽然平日里显得慈祥温和,但在这个家中他依然是人人敬畏高高在上的权利主宰者。即使是脾气强硬的


白琴也不敢冒然和自己的父亲顶嘴。白氏的董事会中老太爷本身便是几大股东之一,但凡牵涉到公司决策以及高层


人员的任命解聘问题时若没有老太爷的最后拍板,即便身为董事长的白琴也没有权利私自决定。
  白敬修与白修远到底还是忌惮老爷子几分,面对老人家充满威慑力的怒斥,两人稍稍收敛暴戾的气焰,原本沉


浸在盛怒中发热的大脑也开始逐渐降温恢复清明,一时间余怒未消的互相瞪视着对方。
  
  方如韵快步走到白敬修身边,望着儿子一脸血污的模样,话没出口眼泪首先落了下来。白敬修看见母亲的眼泪


胸口一窒,抬手抹去眼角上滴落的血珠,柔声道:〃妈,我没事,你不要哭。〃
  望着故作坚强的儿子,方如韵回想起先前婚礼上的一幕幕心里仿佛插了一把钢针,不停的往下淌血。她本身已


经尝尽了婚姻不幸所带来的苦果,而今她又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陷入另一场不幸的婚姻,但她却丝毫帮不


上忙,只能看他独自承受所有的压力和面对所有的不幸。她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破坏他的爱情,如果她没有帮着


小琴赶走骆依夏,或许敬修和那孩子如今会成为一对幸福的恋人。同性又如何呢,比起那些没有内容仿佛一座空壳


子般的婚姻,或许真心相爱的他们才是更值得祝福和羡慕的一对啊。
  白皙柔软的手轻轻抚摸着布满青紫的脸庞,方如韵望着儿子的眼睛,哽咽道:〃敬修,你这是为什么。。。。。。你让


妈心里怎么能不难过呢。。。。。。是妈错了,你的心思妈全都知道,妈对不起你。。。。。。妈错了。。。。。。〃
  
  白敬修垂下眼帘,眉头深锁,不忍见到母亲的眼泪,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拭去方如韵脸颊的泪水,轻柔


道:〃妈,别哭。〃
  一旁的白修远望着眼前母子连心的画面,皱了皱眉头,弯下腰捡起被压在油画下走了形的外套,拂去灰尘,舒


展开褶皱。
  
  满身挂彩的两个男人脸上都仿佛开了染料铺一样,青、红、紫三种颜色融合交汇,世界顶级品牌的衬衫此刻也


像破布条一样挂在彼此身上,衬着满目狼藉的大厅,当真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的洗礼。
  
  当众人的视线尚且停留在叔侄俩身上时,白琴目光一转眼尖的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骆依夏,突然间整个事件的


始末都在胸口了然起来。怒火中烧之下她箭步就朝着长沙发冲了过去。白敬修一瞄到她的举动立刻飞奔而至挡在她


的面前不让她接近沙发上的睡美人。
  白琴一抬头恶狠狠的瞪着这个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多的侄子大怒道:〃给我让开!〃
  〃姑姑,你想做什么!〃
  白敬修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白修远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我就知道是这个小骚狐狸在背后捣的鬼!白敬修,你脑子里进水了还是被男色迷了心窍!居然敢在那种场合


丢下自己的未婚妻!你以为自己在演《新郎向后跑》吗!你丢的起这个人,我们白家还丢不起!你把我们白氏的名


誉和存亡当成扮家家酒的游戏吗!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你不是一个胸怀大志的有为青年,你只是个贪图男色,被


一个男娼骗得团团转的白痴!给我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