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时光 作者:米粒朵(红袖2012-4-1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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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没什么。”
“哼,你是在提醒我这次要和你好好比吗?”她就是看不惯他的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洛子初决定怄气到底。
“没有的事,我本来打算告诉你我们老师给出的考试范围,但又觉得你会不会需要,所以……”季栩成慌忙解释着。
洛子初看着他紧张的神色,心里不禁生出几许得意,她扬了扬下巴,徐徐道:“我干吗不要,我可不想每次都输给你。”
“嗯,那好。”季栩成点了点头,想了想道,“我一会儿把我的资料书给你吧。”
“给我,那你呢?”洛子初挑着好看的眉。
“你先用着,不用担心我。”他微微笑起来,其实只要能为她做一点儿事都是好的。
夏天的傍晚,有微风徐徐从窗外送入。
窗台下的书桌旁,洛子初正托着下巴时不在纸上写写画画,似是遇上了难处,她懊恼地扔下笔,拧着眉看着眼前的那道数学题无从下手,手边的草稿纸上是密密麻麻的数字。
“当当当……”颤巍巍的敲门声传来。
“进来吧。”洛子初转过身,看见站在门口的季栩成,说了句,“是你啊。”
“嗯。”季栩成走近她,将手中的资料书搁在她的书桌上,也不着急坐下,交代道,“里面的重点部分我都标出来了,你自己看吧。”
洛子初百般无聊赖地接过,随便翻了几页,都是笔记,清秀的字体布满了整个版面。她不禁有些佩服他,边听讲还要边做这么详细的笔记,一定花了不少工夫。
“笔记做得真好,谢谢了。”她由衷地夸赞道,抬起头朝着季栩成粲然一笑。
季栩成第一次这样细致地打量洛子初——浓密的睫毛下,那双乌黑的眸子盈满笑意,淡淡的月光自窗外倾斜,在洛子初美好的侧脸上细细涂抹,她莹白澄净的面颊似是发着光。就是唯独的这一次,他的心“咯噔”了一下,才发现她转动凳子后,竟与自己离得那么近。
他急忙退后,表情有些慌乱:“那,我下去了。”
“呃——等等吧,我有道题卡住了。”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想了本田也不知道怎么解,实在难住我了。”
他往后退了几步,想了想,问道:“呃,哪一道?”
洛子初起身将凳子让给季栩成,然后又从一旁搬来另一张凳子挨着季栩成坐下,抬手把那道题指给季栩成看:“喏,这里。”她又拿过一旁的草稿纸,“我解到这里就不知道怎么解了。”
听她说完,他开始埋首认真地算题。
可是,她坐得那样近,低下头便可以闻到她发间的香气,混合着夏日夜晚的冰凉,沁人心脾。
讲题的时候,他喜欢把疑点一一指出来,她的手总是不经意间碰到他的,这让他坐立不安,只能不动声色地挪一下位置。为了确认她是否听懂,他总是会抬头,于是难以避免地四目相对,他又匆忙转过头去,下一次便不会再抬头。
所幸他所讲的洛子初都能明白。
于是,如坐针毡的五分钟后,季栩成走出来洛子初的房间。
他背靠着走廊的墙壁,修长的手指贴上自己的胸口,心跳频率如同仲夏夜晚的蝉鸣,急促连绵,久久难以平复。
他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可是,没有人回答他。
只有那窗外温柔的月光,像是在诉说着什么一般,静静地流淌。
洛子初坐在窗台前,心满意足地写好最后一个数字。
她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一个问号——为什么季栩成这么容易就解出来了?
难道真像妈妈说的,季栩成比她聪明,就算靠一百个第二也无法和第一比,所以她洛子初,就是不如季栩成?
收拾好书本后,她一脸懊恼地扑倒在床上。
不行不行!
这次数学竞赛,一定要好好表现,她怎么可以被季栩成一直踩在脚底下?
'六'
八月,市里举办初中数学竞赛。
洛子初在之前的一个月里,全部精力用于备考应战。为了能与季栩成奋力一搏,她整天抱着厚厚的复习题册子,奋笔疾书,拒绝了彭晏的无数次邀请,孤注一掷地将所有与玩有关的事物通通抛开。
那个下午,洛子初在考场里下笔如有神助,一路解下来,竟没有一处停顿。
从考场出来的时候,季栩成正在外面等她。
远远看过去,他微微低首,身后背着双肩背包,斜斜抵着身后的柱子,手中捧着一本书,暖黄的光线,将他的身形镂刻出完美的影子。
洛子初重新托了肩上的书包,朝季栩成跑去。
“嘿!”她拍了一下他的肩。
“来啦。”他合上书,“都好了?”
“嗯,我们走吧。”洛子初说完,便迈开了步子。
突然,她的胳膊被季栩成拉住,他的眼睛亮亮的:“把书包给我吧。”
“干吗?我背得动啊。”洛子初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他的脸上很快闪过一抹不自在,抬手不由分说地拉下她肩上的书包,然后快步离去。
洛子初忙追上去,他走得真快,她都快跟不上了。
“季栩成,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她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异样,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
“呃……你在害羞啊,季栩成?”好不容易逮着他这样不经意的小动作,她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他?
果然,他的神色更加不自然了:“快点儿回家。”
洛子初咯咯笑着,背着手转了个身,面对季栩成倒着走:“季栩成,我这次可以赢你哦。”
“赢我?”他疑惑地看着她。
“嗯,你这次踩不着我了。”
季栩成失笑,为她蹩脚的比喻。
“季栩成,你从不担心我会超过你吗?”
季栩成一愣。
他不是从没担心过,事实上,他担心的远不止这些。
之所以这么拼命地学习,也只是为了证明他也可以好好地活着,甚至活得优秀。他希望有一天可以真正地独立,不必再寄人篱下,用自己的双手打拼出财富,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他一定不会让他的孩子和自己一样,他会给他最好的,就像洛子初一样幸福。
“不会,因为你一直都比我优秀。”他是真的这样觉得。
洛子初眯着眼睛哼了一声,那慵懒的模样像一只狡黠的小猫,乌黑的秀发被抹上一层霞光,闪烁着蜜一般的光泽。
“你这样说我一点儿也不会高兴,除非我真的赢了你。”她扬起尖细的下巴,摆出一副挑战者的摸样。
季栩成笑了,微微垂首,额前细碎的刘海便挡住了眉目。他想如果还不说些什么她一定会觉得自己在敷衍她,于是说道:“你这样说不算数,到时候成绩出来一切都见分晓。”
“嗯!说吧,如果你输了怎么办?”她的眼睛亮亮的,“如果你输了就要带我去玩把,陪我去蹦极,他们都害怕,一直都没人陪我去。”
“蹦极?那是什么?”
“是一项极限运动,从40米高的地方往下跳,体验飞速坠落的刺激。”
季栩成想象着那一幕,却无法勾勒出完整的景象,索性不去想,他反问:“好。那如果你输了呢?”
“你说吧,只要我办得到的。”洛子初信誓旦旦。
季栩成歪着脑袋,一时间脑子空空的:“还没想到。”
“那等你想到了就跟我说。”
竞赛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
那天,站在办公室里,洛子初有些紧张,从前的任何一次考试都没有让她如此紧张过。
“这次竞赛大家都辛苦了,成绩终于出来了,洛子初同学你排在第四名,易昕你是第六名。”老师推了推眼镜,将两份证书交给洛子初和易昕。
第四名?洛子初的心一下子被提起来:“谢谢老师,那,在我前面的都是哪些人呢?”她暗暗许愿季栩成一定不要超过她啊。
“这个——排在你前面的是阳川初中的同学,还有一个是我们学校的,一班的季栩成同学。”老师扶了扶鼻梁上的那副黑框眼镜。
“果然啊。”洛子初喃喃道,她又输了,季栩成的名次居然又在她前面,看来她一直都小看他了。
老师见洛子初突然有些失落地低下头,于是安慰道:“洛同学也不要失望,毕竟这么多人参加竞赛,能拿这个成绩已经不错了。”
“老师,那季栩成排在多少名?”洛子初仍旧不死心。
老师露出一脸得意:“说来真是值得骄傲啊,季同学居然获得了全市第一,真了不起!”他激动地说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洛子初的脸上随之而来的大片阴影。
这么说,她的计划又泡汤了,而且她还答应了一个条件。
回到家,洛子初直接闯进了季栩成的房间。
男生正在坐在窗台上看书,看着风风火火的女生,露出一脸疑惑。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洛子初把书包甩到季栩成的桌子上,毫不客气地坐上房间唯一的一把椅子。
季栩成慢吞吞地合上书本,依旧坐在窗台上,只是转了个身面朝洛子初。
“还没想到。”他露出一脸坦然的神情。
“没想到也要给我想,哼!”洛子初一阵恼火,想到自己那天的信誓旦旦,就觉得滑稽好笑。
他蹙了蹙眉:“真的没用,难道随便说吗?”
“那就随便说。”
季栩成凝眉沉思。
“快点儿,不然就不算数了。”
季栩成抬眼,看着洛子初徐徐道:“想不到,不如你陪我去蹦极吧。”
就像听到一个笑话,可是这个笑话又实在太冷,所以洛子初没笑出来,可是她的表情却那样奇怪地顿在那里。微启樱唇,一脸震惊。
“喂,季栩成,你是在安慰我吗?”
她总是有本事把事情弄复杂,季栩成想。还是在她眼里,自己就是歌心思缜密、头脑复杂的人?他从窗台上下来,站到洛子初的面前,躬起身子,用手撑着膝盖,看着她依赖你无奈:“你是觉得,我胆子还不如你大?”
第二章完。。。。
第3章
第3章
时间被碾碎,碎成一粒粒的水晶,我将它从漏斗般的回忆里倒来转去,每一个切面都映出我爱你的样子。
'一'
洛子初和季栩成约定好要早起一起去看暮山的黎明,据说那是整个阳川市最美的景色。
除了景色是阳川一绝外,处在半山腰上的游乐场所也很吸引人。如果只是单纯想锻炼身体,可以登山去看山顶的日出和日落;如果看美景,便可以乘坐缆车睥睨深渊沟壑;想要更刺激一点儿的运动,不妨挑战皮划艇激流或者蹦极。
从阳川东到暮山景区需要左两个小时的车。
因为起得太早,洛子初轻轻地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轻柔的呼吸不时吹向季栩成的脖颈,带着花朵初绽的香甜,她的脑袋最终停靠在他的肩上。
车辆平稳地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季栩成安安静静地坐着,手中拿着一本书,洛子初歪倒在他的肩上,她栗色的长发一边散落在他洁白的T恤上,一边勾勒出少女美好的侧脸,淡青色的天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女孩的脸上,浓密的睫毛在细致的皮肤上投下浅浅的影子。
她的脑袋一有滑下来的迹象,他便温柔地伸手将它揽上自己的肩。
“哧!”汽车猛地刹车。
季栩成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洛子初的脑袋便毫无预兆地离开了他的肩膀,只听到一声骨骼错位的脆响,她“呀”了一声,恍然从睡梦中醒来。
“呜,搞什么嘛!”洛子初哭囔着,没天理,为什么要被这样猛烈的撞醒?
“怎么了?没事吧。”季栩成扶起她的肩膀,皱着眉头询问道。
“脖子扭了。”洛子初歪着脑袋,师徒缓解那种不适感,可是她只觉得整个脑袋就像要从脖子上掉下来似的,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我看看,能直起脖子吗?”
“不行,好痛啊!那司机叔叔怎么开车的嘛?”
“别动了,我帮你推一下。”季栩成扳过洛子初的肩膀,用拇指沿着她的后颈上下推动。
“咝。”洛子初疼得吸了一口冷气。
季栩成一抬头,便看见她吃痛地拧着眉毛,想到刚刚发生的事,忍不住笑起来:“呵——”
“笑什么?”洛子初无力地问道。
季栩成正色,手术认真地动作着,道:“没什么。”
他说话时的气息扫过洛子初的后颈,那一块皮肤顿时感受到一阵温热,她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栗。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为了打破这样的尴尬,洛子初于是问道:“季栩成,你怎么会推拿的?”
他沉思片刻,然后徐徐道:“我身体不好,小时候经常摔跤,没人照顾我,只有自己来,慢慢地就会了。”
“孤儿院没有其他人吗?院长什么的啊。”
“只有几个阿姨,有好几十个小朋友,她们照顾不来。”
“有那么多人吗,一定很热闹吧。”稍稍感觉到舒适些,洛子初回过头来。
“我三岁的时候被孤儿院收留,期间被好几户人家领养过,每一次回去,都是不一样的面孔。”他说话的时候,嘴角有一抹无奈的浅笑,细长的眼尾仿佛藏匿着什么,微微闪动着,在眼底轻轻跳跃。
强迫自己努力去融入一个家庭,一次次承受被抛弃的孤单,最需要人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