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爱你 作者:七月的七(晋江2014.2.3完结)





  “你不是打球去了?”那男生见着齐烽,有些惊讶,再看见他身旁的黎可时,那表情该描述成惊呆了。
  “嗯,回来看看。”齐烽淡笑着应了一声,将黎可扶到椅子上坐好后走到那个男生面前,对着他耳语几句后便走出了办公室,路过黎可时连余光都没分给她一厘。
  他担心自己再多看她一眼,隐忍多年的情感会再也控制不住。
  黎可愣愣地看着他走出办公室,直到连脚步声都听不见了都还盯着门外看,他,生气了吗?
  那个男生见过黎可好几次,自然明白她是过来找黎孟德的,至于怎么会同不久前才从实验室出去的齐烽一起过来,他想着晚上回去再好好逼问齐烽。
  “黎教授去实验室看仪器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介意我帮你看下脚吗?”
  黎可回过神,第一反应是拒绝,可脚上火辣辣的疼痛实在忽略不掉,她点头说了声“麻烦了”。
  男生将她的鞋脱下,手掌握住她的整个脚掌,试着推动了一下脚腕,她立马尖叫出声。
  “脚踝疼?”男生仔细观察了一会,自言自语道:“没有肿啊,难道是伤到了筋。”
  “啊——”
  男生两指按压住她脚滑下部的皮肤,果不其然再度听见她的一声叫,不过由于有所准备,只是轻呼了一声。
  “你忍着点儿,有些痛。”
  男生用棉签蘸着碘酒,擦拭着她被篮球撒破皮的脚背,消毒过后又往上喷了一层云南白药,冰凉的药液触碰到火烫的皮肤,她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一直坚持着从篮球场走到实验室,尽管有齐烽的搀扶,脚上还是用了不少力,休息了一会儿后竟然连站立都有些困难了,脚背到脚踝的全都肿了起来,碘酒留下的黄褐色痕迹跟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试着动了动脚趾,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是倒了什么霉,踢个球都能把脚给弄残了,肿成这幅德行,跟猪蹄似的。
  “哎!你要去实验室吗?”见着那男生准备出门,她连忙挥手叫住他,“你扶我去下实验室吧。”
  离实验室还有近十米的距离,便听见黎孟德暴跳如雷的声音从走廊那端传来,似曾相识的场景让黎可打了个冷颤。
  “我老爸现在还这么凶?”
  “平时都很和蔼的,我们做错事了他才会生气,尤其是原则性的错误。”
  “今天又怎么了?怎么凶,好久没听见他那么吼过人了。”
  “在做创新性实验嘛,有个大一的小女生不会弄仪器,不知点到了哪里,仪器跟抽风了似的,显示出来的图谱血压不像血压,心率不像心率的。沈老师刚刚弄了好久都弄不好,黎教授刚从西校区回来,大约是在那边受了什么气,先把所有人都骂了一通,沈老师都没能幸免,最后一拍桌子,”男生说得绘声绘色,这时也跟着做了个拍桌的动作,“不知道是谁把生理盐水放在主机上,他收手的时候撞到了主机,于是多米诺效应就此产生,一千毫升的烧杯啊,从主机上滚落下来,一部分液体洒在了主机上,烧杯顺着往下砸到检测仪上,剩下的所有液体全都灌了进去,接着‘滴’一声,电跳闸了,这不是高。潮,高。潮是烧杯砸到桌上四分五裂,好巧不巧地划伤了黎教授的手指。”
  男生轻描淡写地叙述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黎可既惊讶又担心,奈何碍着脚伤不能立马跑到实验室,她抓着男生的手臂问:“我老爸没事吧?”
  “没事!”男生咧嘴笑,努嘴点了点她的受伤的那只脚,“没你严重,那点血量连个血型都测不出来呢。”
  也对,一个烧杯而已,她太大惊小怪了。
  到得实验室门口,黎可却不想进去了。
  不是因为沈隽在,也不是因为齐烽可能在,而是她不想有一点和他们同时见面的可能。
  刚才那一声怒吼之后,实验室里反倒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轻微的金属碰撞声,她猜测大概是正在维修烧损的仪器。
  喷了药之后脚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却仍旧涨得难受,脚背高高耸起,跟左脚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她不禁又想夸自己明智,穿了一双套趾的凉鞋,靠着脚背上一根可调长度的带子固定,即使脚肿得如此高也还能穿进去。
  齐烽。
  为什么偏偏要遇上他,在她以为自己再度喜欢上一个人,已经足够幸福快乐之后。
  她永远记得那年的圣诞夜,他将她到巧克力工坊亲手制作的巧克力摔在地上,恶狠狠地说:“要我这么做才能证明我不喜欢你吗?你别傻了!”
  最后,他丢下她一个人蹲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用没有戴手套的手慢慢地伸进雪地里,把散落一地的巧克力一块一块地捡起来。
  即使再度拼装回盒子里,也失去了原来的完整。
  她的心正如同那破碎的巧克力,永远地留下了一道道裂痕。
  时光终究不负她,将沈隽送到了她身边。尽管开头时她受尽委屈,不管真的委屈还是自找的,最终苦尽甘来,得到了他从不示人的柔情。
  沈隽,沈隽,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沈隽!
  “黎可?”
  她循声望去,果真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他身上还穿着白大褂,可扣子已经全都解了下来,露出里面浅紫色的衬衣。最上面的两粒扣子没有系上,从她的角度音乐能看见衣领内侧的金色绣花。这件衬衣还是她烫的,从凤凰回来后去过一次商场,他一眼就相中了这件衣服,她还故作嫌弃地说他太骚包,总喜欢穿粉嫩颜色的衣服。但,不可否认,他穿起来妖孽得要命。
  “沈老师。”她鼻子一酸,扑过去抱住他的腰。
  沈隽觉察到她低落的情绪,开口想询问她发生了什么,却听见室内传来说话声,大约是在打电话,正朝着门外走来。
  黎可忽然惊醒这是在实验室,双手攥着他的衣摆微微使力从他身上起来,由于惯性,后背砸上了坚硬的墙壁。
  她觉得她的后背也要肿了,跟可怜的脚一样,她该不会变成骆驼吧?
  “黎可?”齐烽原以为电话要接很久,谁知刚走出门外对方就已经说完了要说的话,三两句后便挂断了电话,他正准备转身就看见了靠在墙上的黎可,以及……拉着她手臂的沈隽。
  黎可的目光在齐烽身上停留不到半秒后便匆忙地收回来,拉着沈隽的衣袖,小声道:“沈老师,我脚受伤了,麻烦你送我到我爸爸的办公室,好吗?”
  沈隽这才发现她红肿的脚,眼里染上一丝心疼。
  她的手紧紧地捏着他宽大的实验服,拇指上原本红润的指甲都微微泛白。她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
  莫名的,他转头向齐烽看去,后者被他那凛然一瞥震慑到了,一言不发地进了实验室。
  刚进到办公室,他反手把门一关,同时落了锁。
  心有灵犀一点通。
  她转身过来,柔软的身体扑进他的怀里,踮着脚去勾他的脖子,他极其配合地低下头,终于吻上了此刻万分渴望的粉唇。
  他一改往日的柔情,狠狠地咬着她的唇,拽着她的丁香小舌拖入口中,吮吸轻咬,像是要把她吞入腹中一般。
  “宝宝,不要哭。”

  Chapter 28 奇怪梦境

  黎孟德回到办公室时,黎可一双眼睛红得跟小兔子的似的坐在长椅上,沈隽坐在她身旁玩着手机。
  二人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沈隽刚欺负了黎可一般。
  “怎么了?”
  黎可怯怯地抬头朝黎孟德看去,小声回答:“没怎么。”
  “沈隽欺负你了?”黎孟德把白大褂随意地丢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浓茶。
  沈隽闻言转头看她,正对上她还带着潮气的双眼。
  “没……他没欺负我。”若是在其他时候黎孟德这么问,黎可一定会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但此时此刻她心里藏着事,心虚着呢,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黎孟德脸上露出笑容,他这女儿,今天是转性了?
  “她脚受伤了,刚帮她上药呢。”沈隽放下手机,言简意赅地说明了情况,伪造的情况。
  黎可晃了晃受伤的右脚,给黎孟德看最好的证明。
  “我还以为有多严重,没伤筋动骨的,过两天消肿了你照样能活蹦乱跳。”黎孟德探头看了一眼她红肿的右脚,摆了摆手。
  “很痛的!”黎可撅着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黎孟德没看她,无奈地笑着摇头。
  “真的很痛的老爸!脚背都磨破一层皮了,肿得跟猪蹄一样!还是卤猪蹄!”
  “别找我诉苦啊!”黎孟德食指一点沈隽,笑道:“你老公在旁边,找他去!”
  被自家老爸这么调侃,黎可脸上的温度腾地上升了好几十度,一片滚烫。
  她搂着沈隽的手臂,将脸颊贴在上面,咬着唇笑:“老公和老爸又不一样!”
  “去去去!二十几岁了还朝老爸撒娇!”
  “我永远是老爸的小公主,这可是你说的!”
  “公主出嫁了,那可是别人家的王后了,让你的国王宠你去!”
  “老爸……你肯定是不爱我了!”
  “哎,你这姑娘!”黎孟德好气又好笑,上午西校区的事让黎孟德心里很不痛快,回来这边又恰巧碰见实验室出问题,痛骂了一通后他心里的火还是没消完。跟黎可耍了这么几句嘴皮子,阴霾的心情倒是放晴了。
  黎可嘿嘿地笑:“老爸,你的气消了?”
  “消了消了,不跟这帮熊孩子计较!”
  沈隽搀扶着黎可走在落日余晖下的校园小道中,黎孟德嫌黎可走路的速度太慢,而他自己又是个急性子,连连叹了几声后大步朝前走去,很快便将二人落在身后好一段路。
  黎可不明白,沈隽却是知道的,黎孟德是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
  沈隽或许是黎孟德教学生涯中唯一没有骂过的学生,然而这次没能幸免,纯粹是黎孟德带入了个人感情。
  得知黎孟德回到本部,沈隽急忙赶到办公室向他寻求帮助,黎孟德嘴上说着“好”,却仍旧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的迹象,喝了口茶缓解奔波的劳累后顺口问了他一句“可可呢”。
  他们从凤凰回来那天错过了与黎孟德吃饭的机会,之后的日子黎孟德总是北京上海的跑,参加大大小小的研讨会,到了最近几天才闲了下来。
  沈隽想起在大连时的那顿晚饭,开口道:“我和可可的婚姻是否可以不故意隐瞒?”
  “不是说了等毕业之后的吗?”黎孟德皱眉。
  “不是要特地公开宣布,而是不隐瞒,若有人问起的话再作回答。”沈隽简要地说明自己的意思。
  “不行!”黎孟德拍桌而起,唇线紧紧地抿着,对上沈隽惊讶的表情时他的浓眉也深深地蹙起,他也想起了大连那次几个老同事说的话,语气软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你看着办吧,但是不能影响到你们两个,这是底线。”
  话是这么说,但黎孟德不能在心里完全地说服自己,所以,在实验室时怒火才烧到了沈隽身上。
  此刻,他可以将二人甩在身后,无非也是想通了罢。
  年轻人的事,还是要自己把握。
  “要不要背你?”
  她现在走起路来比刚才刚费劲,右脚稍微用一点力,脚上的那根筋就被拉扯得生疼。
  他也疼,心疼。
  出门前还白皙细嫩的小脚丫子,现在肿成了这般模样,他要是丝毫不动容那才说不过去。
  她脚下的步伐迈得很小,每一步仅有正常跨步的一半,黎孟德的身影早消失在了路的那端,以他们俩蜗牛般的速度,回到家时估计黎孟德都补完一觉了。
  “可是,这是在学校。”在他开口之前她就有了这个想法,但碍于是在校园里,即使离开学还有近一周的时间,除了部分研究生外校园里几乎没有其他人,可以说得上是荒凉,但……总归还是不好吧,万一被别人看见了呢?
  他清楚她在犹豫、坚持什么,可她脚背上的伤痕如此的触目惊心,即使她极力忍耐着让自己不要出声,但还是泄露了吸气声。
  “别闹,我背你。”他的动作比语言更加不容拒绝,强势地抓着她的两只手臂搭上自己的肩膀,微微躬下身去碰她的大腿,“上来。”
  她鼻尖一酸,听话地搂住他的脖子,两手相握放在他前胸锁骨的位置,数着他搂着自己大腿的力道向前一扑,便被他牢牢地固定在了背上。
  这样一来她原本及膝的裙子向上滑动了一小截,即使里面穿了打底裤,她还是略带尴尬地提醒他:“裙子……”
  他反应过来,一手稍微向后挪,三指按在她被的裙摆中央,以防裙子再度上滑。
  他稳步朝前走去,身高的优势让他一步能迈很宽,一分钟走的路程跟刚刚三分钟走了一般长。
  她把脸侧着贴在他的后颈上,右手握住自己左手的手腕,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