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流 作者:太俗先生(晋江2013.11.03完结)
东暖刚打算开口提醒,谁知道后领被单梁一把拉住。他情绪不明地看了甄宝儿一眼,把东暖拖回自己身边,然后指着董歌的鼻尖:“说,这个小白脸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谁啊你,穿成这样,你怎么跟小暖说话呢?”董歌顾不上跟谢西打招呼,不示弱地反问:“我是小暖的好朋友、甄宝儿的好朋友、谢西的好朋友!你又是谁?”
单梁冷笑一声,声音傲慢地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东暖的男朋友、甄宝儿的舅舅、谢西的情敌。”
瞬间董歌傻了眼。
“情敌你大爷!”东暖挣开他,同时谢西双唇微抿,也把甄宝儿从自己肩头轻轻推开。
甄宝儿一愣,泫然欲泣,好不可怜。
她忽然转身,眼神对准单梁,通红着双眼拔高声调:“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在这儿?”尽管话问出了口,她心里更加难过,为什么没人听她的话,东暖背后使手段,脚踏两条船,他们居然还心甘情愿被玩弄于鼓掌之上?
怎么都这么贱?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不假思索指向东暖,样子像是恨不得罪她心口戳个洞:“你说!你爱的到底是谁?是谁!”
单梁的脸色难看起来。
东暖迎着她癫狂的目光,并没有开口回答,她悄悄看了眼谢西,他眼中笑意淡淡,然后她转过脸,把目光放到单梁身上。单梁已经穿好了衣服,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仿佛也在等她的答案。
她懂单梁的认真,一如此刻她的认真。
甄宝儿扭头看向谢西,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
怎么样,她果然还是选了别人。
没等她开口,单梁忽然一笑,提着甄宝儿的胳膊,两三步把她拉进自己房间,回头对众人道:“抱歉,目前是处理家务事时间。”
“舅舅!”甄宝儿在他的魔爪下挣扎,“难道你不想知道吗?她到底喜不喜欢你!”
“那是我的事!”他放开她,关上房门冷声道:“她喜不喜欢我跟我喜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
甄宝儿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停止挣扎,她呆呆看着单梁,眼睛通红通红的,“你真没用,枉我这么崇拜你。”
单梁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找出衣服穿好,然后坐在床边,抚着她的头发。
“舅舅,我该怎么办?我是真的喜欢他!”
单梁心疼地看着她,似乎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他自嘲不已。
“宝儿,男人不是这么追的,你越这样他离你越远。喜欢一个人是让他看到你的好,而不是在他面前推开他爱的人,既然捧上了感情,即使对方拒绝也要好好珍藏,不要把它摔到地上。”
“可是,你甘心吗?”她认真地打量着他。
脑中晃过在医院初次见面,那天他接甄宝儿回家,谁知道在转角处撞到了她。她一身血污惨不忍睹,那失魂落魄的眼神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吗?
“不甘心。”他轻轻说。
怎么会甘心?
“我不甘心为什么先遇到她的不是我,不甘心自己没有在机会在的时候竭尽全力,不甘心······”他顿了顿,眸色渐转深沉,声音冷哑,“不甘心,在我爱上她之前她就已经爱上了别人。”
●
回房间换过衣服,谢西神色恹恹地洗过手,睡了一夜,他的精神也没见好转。
东暖低着头,讪讪的。
“过来。”他说。
她迟疑。
“刚才他碰你哪儿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的声音低醇听不出喜怒,“你以为站那么远就没事了?过来。”
她想溜,怕他生气又不敢不过去。
本来她气势就低了几截,谢西捏着她肩膀,手底下使上了些力气,她疼得呲牙。他眸色深敛,嘴唇凑近飞快地咬住她的唇瓣,他近乎凶猛地吻着她,极为谢西又极为不谢西地传递着他腐骨销魂的情感情绪,深、痛、酸还有,嫉妒。他抱得很轻,她却挣不开·····
她知道,她再也挣不开他了。
被完全无视掉的董歌连箱子也不敢拉,盯着两人一步步倒退,逃也似地,怎么进来的怎么退了出去。
他在院子里松了口气,扭头瞧见喵君趴在摇椅上睡觉,屁颠屁颠过去,呼了它两声,喵君瞄他一眼继续闭眼呼呼。
什么时候自己成了这样被无视的存在啊啊啊——
他们出来的时候,谢西已经换过了衣服,他从来不喜人触碰。
单梁没吃早饭就赶去了公司,甄宝儿也跟着一起离开。
很快,谢西也整理好领带,坐上了来接他的汽车。
董歌也回了学校。
金色红枫灼红了这个热闹的的秋季,每个人都有他们前行的方向,她提着画笔,颜料在她的手下晕染出一片未来。
一天过得分外难熬,晃晃中,黑夜如期而至。
董歌一个电话把她叫了出去。
今晚的夜空星光黯淡,路上行人熙攘,正赶上红灯,出租车走走停停,她听着广播出神,没留意车后不远处,有辆旧版的箱型汽车幽灵般跟在她后面,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紧紧跟随。
老城区的酒吧街周围坐落着不少步行可到的名胜古迹,中外闻名,到了晚上随便一家店子都人气旺盛,熏染了D市的每个不眠夜。
越往里走,人迹越淡。
她在一家灯光昏暗的酒吧前下了车,董歌在酒吧门口等着她。
酒吧有些年头了,里的一切陈设在华彩的灯光下却显不出得陈旧,老板开这家店本来是本着玩票的性质,来这里消遣的也多数是老客。
歌声徘徊,董歌带着她绕过错落的装饰走到里面比较偏僻的角落,甄宝儿趴在散台上,长头发乱七八糟地铺散在桌上,浸到了桌面的酒渍里,嘴里哼哼着歌,早已醉得一塌糊涂。
她皱了皱眉,看了董歌一样,心说这时候没趁人之危,他倒是个正人君子。董歌当然不会知道她的想法,他沉默地摇摇头:“你想想办法吧,我怎么也叫不走她。”
他当然弄不走她,甄宝儿这家伙酒品不好,喝醉了喜欢折腾人,力气又大,一般人根本拿她没办法。
“爱我的人为我痴心不悔,我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女醉鬼有一声没一声地哼哼着,听见动静抬起眼皮,目光朦胧地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她。
“头儿——”她抬起高跟鞋踢了踢旁边的椅子,算是跟她打招呼,“你来了?坐、坐。”
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董歌帮她叫来一杯饮料,她顺手换掉了甄宝儿的杯中之物。
她趴在桌子上,“你知道吗你让我很失望,头儿你太让人失望了,你以前可不是现在这样。朱珠说你从小就是个天才,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天赋,可我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会乐器,会唱歌,会跳舞,我什么都比你强,你不是会画画吗,我也会,我能明天就去办个画展,你能吗?可是我们入队时间差不多,我还比你还早认识郗旺,你却很快在队伍里一呼百应,无论男女都听你的,连郗旺也是,没人不喜欢你,大家都喜欢你,我想留在队中也只好喜欢你·····”
东暖默默听她说着,一边给单梁发短信,催促他赶紧来接人。
“·····可是到头来,我喜欢上的,都是喜欢你的男人,你说这是不是报应?要不是我发脾气跑进山里,你当初也不会伤了腿,你也不会离开队伍,也不会遇到他。”
“我留你那样的头发,穿跟你一样的衣服,用跟一个牌子的洗发水,为什么他还是不喜欢我?”甄宝儿拉过她的手,埋下头呜呜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头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舅舅可喜欢你了,你还是喜欢他,把谢西让给我吧,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让一个给我又怎么样,是不是·····”
越说越不像话了,她对董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立马结帐。
这时甄宝儿摇摇晃晃站起来,看来像一只只炒过里翻滚跳跃的鸡翅膀,浑身散发着迷人的可乐味。东暖把她送进厕所,然后在门外等着她,看到董歌示意她过去。
“我钱不够······”董歌捏着薄薄的钱包,苦着一张好看的脸。
“你们出来买醉还想花我的钱?没门!”她也没好气,“你去瞧瞧她包里带着钱没。”
她等在吧台,一会董歌过来,拿着甄宝儿的钱包,两人付钱,她看到手机里有几个未接电话,还有几条短信。
单梁告诉她自己马上就到了,让她出来等着。她揣起手机去洗手间,准备先把甄宝儿拖出来。
洗手间里空空如也,她愣了愣,董歌马上去隔壁的男用洗手间转了圈,也不在。
他们逮着酒保:“看到刚才跟我们一起的女孩子了吗?”
酒保指了指出口:“刚出去。”
两人立刻追了出去。
巷子口传来一声尖叫,两人大惊失色地看到甄宝儿被几个三大五粗的男人拖上了一辆箱型汽车——
第65章 Chapter21 共患难
“出来了。”把风的矮个小子从巷子口跑过来,压低声音说。
带头的三十多岁,顺了把自己梳得油光水滑的头发,他把烟头掐灭:“没认错?”
“错不了,长头发,红外套,高跟鞋。”矮个小子。
两人对视一眼,迎着摇摇晃晃的红衣女人走了过去,擦肩的瞬间绕到她后面,一个捂住她的嘴,另一个帮忙制住她的手脚。
车上还有一个胖子,他打开车门,示意司机发动汽车。
甄宝儿奋力挣扎,可惜她烂醉如泥,浑身使不出来劲儿,她狠狠咬了捂着她嘴的带头的一口,他痛而缩手,同时她发出一声尖叫。
叫声惊动了东暖和董歌。
两人下意识就甩开步子就追了上去,甄宝儿被扔上车,他们相继跳如车厢,车门还没关上,车子就已经发动。
东暖跑到的时候车子只来得及开出两三米,她猛一个助跑跳,两手死死扒住了车窗,伸进去胳膊开车门,里面的胖子急忙把窗户紧紧摇上,另一个掏出刀子,刀尖戳入她的手臂,她手一松,差点掉到车下。
这时董歌从车窗伸手进去勒住了开车的衣领,巷子里窄,开车的人也慌了,一个急刹车,她一个惯性滚到车轮下面。
带头的人伸出头去,看到她的脸,扭头再看看甄宝儿,忍不住破口大骂:“妈的,抓错人了!”
“什么!”其他人大吃一惊,他们二话不说,把甄宝儿推了出去。
带头的跳下车,拖东暖。东暖刚爬起来,刚才那下把她摔得不轻,她闪开带头的,抓住他的手臂,沉腰扫腿就是一个过肩摔,带头的被摔得七荤八素。
另一个胖子谁在远处大喝一声。
董歌抱着甄宝儿,看着他们只能干瞪眼,甄宝儿也终于清醒了些,拼命地尖叫,终于有路人被惊动。
矮个小子吓傻了,对司机大叫“开车”,司机一个倒车,接着猛往前不管不顾地冲,董歌猛地把甄宝儿推开,只听一声沉闷的闷响,董歌削瘦的身体飞出去数米,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擦着地面停下。
时间仿佛静止了。
行人都被这惨烈的一幕震慑住,开车的司机反映过来,加大油门逃命,忽然旁边冲出来一辆车头,迅雷不及掩耳地将它顶到路边。
车上的人被撞得天旋地转。
小型轿车的车门“乒”地被人推开,谢西地从车上疯狂跳下来拼命地拽箱型车的车后门。单梁的商务车在对面急踩刹车,车子直挺挺地停在路边,车门被同样粗暴地推开,单梁蹿出后座,带着满目嗜血的猩红。
甄宝儿看到他,“哇”一声大哭起来。
她哭得撕心裂肺,可是谁也没有看她,谢西和单梁一言不发齐心协力拽开箱型车有些扭曲的车门。
车厢里一片狼藉,东暖死气沉沉地趴在车里的廉价地毯上,单梁抢先一步把她从里面抱出来,她红色的外套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已经完全陷入昏迷,血惊心动魄地顺着她垂下手指无声无息地滴落到地面。
谢西紧紧盯着她的脸,脸色比她的还难看。
这时Derek跟朴司机已经扶起甄宝儿,Derek也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到她颤抖的肩膀上。
“她交给你了!”谢西的声音沙哑,他深深地看了眼昏迷的东暖,脸色苍白得像死人,他脱下外套小心地盖在她身上,然后闭了闭眼,下定决心般扭头冲到董歌旁边。董歌躺在血泊中,肿胀的眼睛半睁半眯,幸运的是还在浅浅断断地呼吸。
谢西跪在旁边,粗略地检查了他的伤势,不敢随便移动他。
没有一个人讲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