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程真





怼!?br />   邵雍笑笑不答腔,等着庄青杨说出下文。庄青杨最喜欢他的这种沉稳。
  “宝琦想必已经告诉你了,是不是?我身边最近人手不够,想调你上来,你看呢?”
  “投资部是飞扬的核心部门之一,在现在的这个位子上,我学到了很多。我想我还需要再待上一段时间。更高的位置,恐难胜任。”
  庄青杨和蔼的一笑:“小邵啊,你现在不必当我是你的老板,只是长辈就好。你母亲把你全权托付给我,我要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是,庄叔。”邵雍也笑,“我并没有和您打官腔。纵观整个飞扬,我认为,我现在的位子,是对我最有吸引力的。暂时我还不打算让位。再说,我没有文叔那样的与人斡旋的好工夫,恐怕应付不来。”
  庄青杨点点头。对于眼前的邵雍,他一向是欣赏的。所以屡屡提拔,委以重任。原因之一,是他能力卓著,值得他倾力培养;之二,他又是故人之子,与他总是割肉不离皮,值得他信任。
  “年轻人做事,就该像你这样!老邵如果知道他的儿子这样优秀,不知道多感慨。你父亲做事冷静扎实,你深得他的真传啊。”
  庄青杨语气忽而凝重:“你知道,飞扬的职位,一向是任你挑的。不过,有些话,我必须现在和你说。”
  邵雍被他感染,也严肃起来。
  “这件事本是绝密的消息,我先知会你一声,你要保证不外泄。”
  “我不会。”
  “好。我正在酝酿一个很重要的投资项目。这是我多年的心愿之一,现在,我决定付诸实施。之前我也提过,但董事会里的一些人频频反对,使其阻碍重重。现在正值本城经济不振,更让我下决心为此一搏。前期需要秘密准备的工作,不日即将完成。但我最担心的是,到时消息一旦公布,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董事会如何责难,股东们如何看待,市场又会有怎样的反应,我没有信心,也预料不来。”
  庄青杨看着邵雍,目光沉重:“所以,市场这方面,重担就交给你了。只要你的投资部稳住市场,稳住股价,我的心病就少了一大块了。”
  邵雍凝神一想,明白了大半:“庄叔,您担心到时——公司内部会有变动吗?有人会趁机收购股权?”
  庄青杨苦笑不语。
  邵雍又说:“您现在手里已经稳操飞扬30%的股权。市场上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也很难撼动您这棵大树吧。除非是那些大股东……”
  “有可能的,不是吗?飞扬内部,从来没有真正的风平浪静过。我们还是未雨绸缪吧。小邵,你不要太掉以轻心。”
  邵雍点点头:“我知道了。”
  
  邵雍走出董事长办公室,正撞见门外已等候一会儿的谢忠文。他抱着厚厚的文件夹,正准备见庄青杨。
  “文叔,你可以进去了。”
  “嗨,小邵,正好你在。”
  “什么事,文叔?”
  谢忠文从大摞的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这是刚刚从大通国际内部得到的资料。正好不用我让秘书再跑一趟了,直接给你吧。”
  大通国际是世界顶尖的专业投资机构,权威性不言而喻。飞扬内部高层与大通国际订有协议,飞扬每月会得到来自大通的完好封存的一手资料,作为飞扬投资的指南。这是飞扬的绝密文件,一定级别以上的少数几个人才有机会看到。
  邵雍自是清楚这份文件的重要性,点点头谨慎的接过。
  拆开包装,首先是一份大通国际推荐的个股一览表。文件的内页上用醒目的字体列示了大通本月力荐的四只港股的名称和股票代码,没有任何的推荐理由。
  邵雍眨眨眼睛,再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心中暗暗的记下,难免有些惊讶。
  前三个月的排名名单他才看过不久。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大通力荐的四只股票之中,程真竟中了三只!会是巧合吗?
  下到八楼,一片工作繁忙的景象。
  回到办公室的途中,邵雍正瞥到程真埋首在一群员工之中,对着电脑屏幕飞快的敲字,不时翻查着旁边堆积如山的资料,很是认真。
  工作起来的她,好像每个细胞都活跃起来了一样,十足的专注,十足的勤恳。
  真的是巧合吗?那几率,可是小之又小的啊。
  
第 9 章

  9
  每天回到公寓,程真的例行工作便是与冰联络,互通信息。
  冰和炎的消息网络之灵通,决不亚于本地的飞扬集团。
  当然单单靠冰和炎自然是不行的。她们背后是日本实力强劲的顶尖企业之一的铃木集团,冰和炎正是铃木集团选定的下一代继承人。铃木集团这一代人丁稀少,只有这两个女孩。
  她们从小被送到美国,正好和程真一起。
  冰、炎、风和程真,算是同门师兄妹。他们从小被Jackie Chou选为“入室弟子”,接受训练。Jackie Chou曾是大通国际连任十年的前任总裁,盛名在外,人称“鬼股”。退休之后,全副精力就是在学院里平平静静的做研究,还有——培养他们几个。
  冰现在已经接管铃木集团,炎则负责海外市场。
  冰是铃木家族的长女,因此从小被寄予厚望,一直在严酷的继承人模式下长大。虽然是女孩,外人从她身上很难找到一点婉约娇媚,完全是日本男子的强硬作风。只有在私下相处时,才会稍有缓和。
  炎则正好相反,从小被设定了辅助的角色,不必像冰压力重重,性格也就外向活泼了许多。外表更是完全显露了铃木家族的优良基因——娇艳照人,恐怕没有几个男子抵得住她的嫣然娇嗔、眼波流转。
  两人个性之迥异,让程真每每想起,都忍不住惊叹一番。
  “冰,今天怎么样?”
  “不太好。内地那边的消息说,那个项目不知道为什么在港都走漏了风声,所以现在已经放缓了脚步。庄青杨可能想借此消除影响,以争取更完善的筹备。”
  “哦?放缓到什么程度?”
  “照目前的情况看,相当于基本搁浅了。”
  程真皱起眉:“怎么,港都这边麻烦很大吗?”
  “不,这个消息没有传开来,知道的人应该很少。我想,他舍得让这么大的项目停摆,更足以说明他对这个项目的重视。等这阵风声之后,他很可能会加大投资做到底。”
  “对,我也这么想。他越慎重,就说明他越有决心。我们静观其变就是。”
  “嗯。你在飞扬怎么样?”
  “所有大股东的详细资料我已经研究过了。从理论上讲,我们的计划完全可行。”
  “真的?”冰的声音稍稍波动,“娇娇,这一次,有如天助一样,我都不太敢相信了。”
  “是啊,所以,我更势在必得。”程真答的笃定。
  “我了解。不过我们的进程也不得不暂停了。这些日子你累坏了吧?趁这个机会,养精蓄锐吧。”
  “我不累。”程真话锋一转,“炎说她想来港都这边投资,你的意思呢?”
  铃木集团的主要市场在本国和欧美,港都的生意很少涉猎。
  “她和我提过了。我已责成她提交相关的可行性分析报告。本来,港都的市场现在并不如意。但我想,我们不能仅仅停留在拓展港都市场上。立足港都、放眼内地才是长远之计。这也算是个机会吧。”
  “冰,你的眼光一向精准。”
  “可是,炎经验不够老到,派她只身到龙蛇混杂的港都,我很担心。我怕她手到擒来惯了,万一取之不得,反而容易急功近利,坏了大事。所以娇娇,最后成与不成,还要你来把关。”
  了解莫过姐妹,冰对炎的评价,十分中肯。只是程真了解的也不多。
  “你放心,我会尽力帮她。”
  “到时候恐怕你自己的事情就自顾不暇了,你帮我盯住她就好。对了,上次你要的邵雍的资料,有什么进展吗?”
  “现在还看不出来,先放着吧。”
  冰不知道邵雍和宝琦的一层关系,程真现在也不想让她知道。
  
  晚上十点,飞扬大厦八楼。
  投资部仍是灯火通明,一片嘈杂。加班的员工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
  程真长叹一口气,对着电脑屏幕一天,头都要炸了。还是收拾东西回家吧。
  谁都希望自己能出人头地,脱颖而出。工作便是永远也作不完的了。
  走出大厦,冷风迎面出来,程真打个哆嗦,赶紧裹进外套。天气开始渐渐转凉了。从室内出来,还真不习惯。
  出租车还没来。今晚出来的早,应该不会太难等吧。
  不一会儿地下车库里驶出一辆宾士,车灯明亮的光芒照的程真挣不开眼。
  程真认识这车。巧也是真巧,居然又在这里碰到他。
  车子果然停住,邵雍摇下车窗:“上来,我送你。”
  程真回头看看,马路上清清静静,连出租车的影子都没有。
  她只好道声谢,打开车门上去。
  “今天比上次早了呢?”邵雍缓缓启动。
  “嗯,上次的个股我还不打算换手,所以事情没那么多。”
  “老实说,也实在不早了。只你一个我才敢说:作为上司,我觉得我很过分。”
  程真噗哧笑起来:“你可别让他们听见,小心要挟你涨工钱!”
  想了想,又说:“你不用内疚啊。其实,大家这么卖命的工作,也不全是为了公司。有的是因为高薪水,有的是因为飞扬名气响。还有一些人,是出于对这个行业、这份职业的热忱。公司的业绩好坏,上司被赏被罚,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公司里形形色色的人多了,个揣鬼胎吧。像小罗一样的人,他们对工作的沸腾热血,完全来自对所谓理想的一种执着。
  股票这东西,也的确让许多人终其一生的着迷。
  “也对。那你呢?你为了什么?”
  程真睁大眼睛反问:“你是不是觉得,以我的年纪,一定是为了新奇刺激什么的?”
  邵雍不得不承认:“应该有一点吧。”
  程真不屑:“如果真是为了新奇,我恐怕早厌倦了。”
  “哦?为什么?”
  “正式算起来,我进这一行,已经有八年了。”
  邵雍倒吸一口气,他也不过短短三年不到。
  “从十岁那一年,我开始有了自己的资金、自己的户头以后,就开始炒股了。我打定主意作这一行,也是从那一年开始。”
  邵雍更是吃惊,十岁——太小的年纪。
  “为什么那么小就认定作这一行呢?”
  “喜欢呗。就像画家喜欢画画,音乐家喜欢作曲子一样。而且,做了八年之后,我依然喜欢它,一如往昔。”
  程真认真的说。车内灯光混沌,可她眼里的神采,如两团跳动的火焰一般,活跃鲜明。
  邵雍久久不能转睛。眼前的女孩,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力量,完全不似她外表的单薄和纯真。
  当初,他果真没有看错人。
  “在公司里还顺利吗?这里和美国,很不一样吧?”
  “刚来的时候有点不适应,现在OK了。”
  “我记得你在美国那边做的相当出色,为什么要到港都来呢?”
  程真玩着手指,脸转向窗外:“理想吧——从小,我妈妈就告诉我,港都是她的故乡。她要我长大了一定要回来看看。我也就盼着真的有一天,能回来,做我一直想做的事。”
  这些话听来很虚无,但程真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十分认真、十分虔诚的。姿姨告诉过她,在港都,母亲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邵雍望着她的侧脸:“程真,跟同龄的女孩子相比,你算是很早熟了。”
  程真歪过头,反诘:“早熟?早熟不好么?”
  “也不是不好。只是别的女孩子,还在父母的翅膀下,天天撒娇呢。”
  程真苦笑,从她五岁开始,便不可能再那样了。
  
  车子转过一个弯,程真的肚子突然不争气的咕噜叫起来,声音虽不大,但车里安静的很,还是吓得她赶紧捂住肚子,心说真丢人。
  偷偷的用眼角瞄邵雍,他仍是专心的开车,脸上毫无异样。
  好险!程真放下心来。也难怪,一天忙碌下来,上一餐是什么时候吃的,竟都想不起来了。晚上?好像没去。中午?也不记得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程真正想着,车子的速度渐渐缓下来,最后停住。
  “这里是……”程真看看四周,似乎离她的公寓还有段距离呢。
  邵雍浅浅一笑:“我知道前面有一家顶好的面馆,时候不早了,晚饭看来是赶不上了,你就当陪我吃消夜吧。”
  程真登时红了脸,原来他都听到了只不过不想羞她。
  面馆果然不远,装潢漂亮典雅,客人也不多。
  不多会儿,服务生就把两碗热气腾腾的面端了上来,配料、小菜一应俱全。
  程真嗅嗅面的香气,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