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善 作者:楚寒衣青(晋江vip2014-06-26正文完结)
当然哇唬之后你们就赶紧收拾一下睡觉了,这样对方再跑回来看见一片寂静的场景之后才会怀疑自己撞邪了,才有惊吓效果!
然后邵劲把这张写到了头的素笺一翻露出后面的那一张来,继续拼着自己的拼音:
总之上山也挺好的,正好可以开动脑筋想玩什么玩什么!
今天我虽然刚见了谢惠梅,但我估计再没有两天我也得见见太子。
太子那边的话,我觉得你给的建议很有效,我打算再按照你说的卖给太子一些把柄,我猜太子对我所说的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应该不会真正介意……
“喂,喂?”宁舞鹤叫道,“我就在你身旁你也能发呆?”
邵劲:“……你又不是美人,看你还不如我自己发发呆。”
宁舞鹤气笑了:“你今天是不是想打架!听没听见我刚才问什么啊?”他看着邵劲的表情就知道对方没听见了,只好再指指邵劲手中的东西重复道,“你画什么鬼画符呢。”
邵劲斜眼:“你看不懂的东西就是鬼画符哦?”
宁舞鹤哼笑:“说得好像你的小美人看得懂一样。”
他这只是纯粹的嘴炮,不想话音才落,邵劲就呆呆地看着他。
宁舞鹤:“……怎么了?”
邵劲这心酸的:“事实简直惨淡得叫人无法面对……”特么的他这是写情书啊,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看得懂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要是连妹子都看不懂的话,这玩意究竟价!值!何!在!
两人互相抬杠也抬累了,邵劲一点不客气当着宁舞鹤的面再扬起被子睡下去,在用被子遮住脸的时候还记得叮嘱一声:“你最近就住这里吧,帮我看看太子什么时候传来消息,我先养精蓄锐一阵。”
宁舞鹤说累了,没脾气答应一声,正要出去,又突然狐疑说:“你不会半道溜出去吧?”
饶是以邵劲之天马行空的思维,都被宁舞鹤问得愣住了:“我溜出去干嘛……”
“找人啊。”宁舞鹤说。他没有挑明,但具体说得是谁,简直显而易见了。
邵劲简直笑起来了:“我溜出去干嘛啊!这么点小事你怎么会觉得善善搞不定呢?”
宁舞鹤都被这称呼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抖了抖,将那点恶寒抖去,就听邵劲轻快的声音又响起来:“都认识多久了,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她,你也应该对她有信心才对!”
……要了命了,这家伙的脑袋不是被昨天的事情给刺激坏了吧?
宁舞鹤实在不能坦坦荡荡的和邵劲谈论另一个闺阁少女的本事,他正要反驳,不期就看见眉毛扬起,嘴角裂开,笑得灿烂极了。
他要说的话也不由歇了下去。
而至于此时的邵劲。
妹子很给力,邵劲很得意。
他只想着这种事情妹子自己能够搞定,他不需要再去添乱,倒是那些该由他才完成的,比如在这一两年之间,如果他还不能取得太子与皇帝的信任,不能斩获权利,不能寒窗苦读走上金銮殿,那么来日,当徐善然解决许许多多该她解决或不该她解决的事情,他又怎么打马游街赢得美人归?
在邵劲想及徐善然的时候,之前离开的谢惠梅也正好和身旁的人谈到邵劲。
那人正说着邵劲今日在灵堂上的表现,当时邵劲一脸的泪和两口的血都是实实在在被人看见的,此刻他说起这件事,便直接提到:“不知昨晚进入怀恩伯府的到底是哪里的人……”
谢惠梅不以为然一笑。
那人眼见如此,忙问:“不知阁老有何见教?”
谢惠梅轻捻长须,只说了一句:“我听说这怀恩伯府的二子在小时候并不为家人重视。他今日的表现,多少失之真实了。”
那人一惊:“难道那竖子敢当堂欺骗众位大人?”
谢惠梅摆摆手:“这个不急着下定论,且再看一二。”
说罢,他便想起了正好有一着新棋,可以试着动一动了。但这些到底是小处,真正重要的,还是……
老人的目光穿透层层建筑,虚虚投在皇宫正上方。
他多年的计划,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怀恩伯府几至灭门的惨案在这种连皇宫之中都风波诡谲的时间里,并不真正引人注意。
邵劲每日在灵堂外打坐,送走了一批批来去匆匆的祭奠着,不过第三日晚上,就得到了太子的召唤。
这个时间比邵劲自己预想的还要早一些,但早就做好了的决定并不会因为时间的前后有所改变,在当天晚上,当邵劲被太监带到上了车,一路来到宁王王府之内时,邵劲不待太子当面说出什么,便一下扑到对方脚下,声线都因紧张而变尖了:“——殿下救我!”
太子能找邵劲过来当然是有事情,现在猛一听见这句话,他当下愣了一愣,旋即才说:“什么事情叫风节如此失态?”
邵劲还是垂着头,他的声音极为干涩而沙哑。
他微微抖着嗓音说:“罪臣、罪臣不孝不悌,杀了母兄……”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一百章成就达成!
不知道这篇文会不会有两百章成就2333
☆、第一零一章 千秋月照不同人
什么?
饶是以太子的城府之深;在这一刻也险险变了面色!
但是几乎转瞬之间;在那一刹那的惊疑过后,深深的疑虑就再涌上了这位皇子龙孙的心头。
邵劲为何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邵劲是怎么做成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既然做成了;在现在他还没有发现的时刻,邵劲又为什么一下子就要把事情捅破?
这等突如其来;石破天惊之语,会不会彻头彻尾都是一场骗局?
……不,但又不太像。
太子注视着跪在自己跟前的邵劲。在他的视线里,这个年纪还不算大的青年身躯轻轻打着摆子;面色一时惶恐,一时狰狞,哪里有半分前几日晚上当着他的面横剑自刎的死节风采?
屋内一时陷入了沉寂。
太子没有陈素娥花姑娘;邵劲也不敢怎么抬头。他垂在身侧的手掌捏成拳撑着地面;这当然是不太规范的礼仪,但那摆出这个动作的主人现在想必也没有心思关注这点细枝末节了,关注着这个的,正是邵劲跟前的太子。
他的目光在邵劲不住跳动的眼皮,微微颤抖的嘴唇,不时抽动一下的脸颊上来回逡巡了很久。
并没有破绽。
惶恐、狰狞、忐忑、绝望,无数的情绪在邵劲脸上闪过,每一种神态在太子看来,都发乎于情,毫无矫饰,这样的矛盾,正是一个人子害死了血亲之人之后会出现的情绪。
至少从面上是没有破绽的。
更何况——
太子来来回回地沉吟,要说这是装的,他竟不能参透邵劲或者那幕后可能之人的想法。
何苦呢?
在宫变那天晚上,邵劲的所作所为也有许多人看见,哪怕千金买马骨,他也是要将邵劲提拔起来用用的,何苦他本身也对这个知情识趣的臣子多有好感,可以说邵劲的未来已是一片坦途。在这种节骨眼上,哪怕是邵劲有被的谋划,也正该韬光养晦,真正掌握了权利,再言其他,怎么会在揠苗助长的悬在这种时候布局?
何况这种不孝不悌的罪名,他根本不用再多费其他心思,直接向外一说,天下人的唾沫都要将邵劲给淹死。就算下注,这样全盘压上九死无生的注也太大了,根本没有必要。
太子开始在房中踱步,他终于开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直沉默的邵劲因这句询问轻轻抖了一下,他的脸上一瞬闪过更深的羞愧和狰狞。他又紧了紧拳头,似乎在用力支撑自己的身躯,又似乎仅是定定神,跟着他说:“……殿下,微臣的哥哥自小与微臣不睦,微臣昨日回家,又与哥哥发生冲突,微臣那日心情激荡,不堪忍受,竟失手将哥哥打伤。母亲自然勃然大怒,厉声喝令微臣回房思过,待明日父亲自宫中回来,便交给他亲断。”
“微臣是庶子,哥哥是弟子,母亲有所偏颇本事常事,是以微臣自在炎玉先生身旁发奋苦读,只为有朝一日能为自己正名,在家中占有一席之地。而时至今日,微臣被父亲带入宫廷,面见陛下,又侍奉于诸王身傍,微臣自以为年岁渐长,近日也不再只受家族庇荫而无能反馈,嫡母与哥哥的态度本来有所转变,不想……”邵劲徐徐说来,声音又低又沉。
但太子并无多少闲心听这些后宅纷争。
哪怕他曾经也在皇宫之中由母妃带着与众兄弟勾心斗角,上演过一出一出的大戏,但此时此刻,终于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太子,不可能再多花一两分的心思在那上面。
何况嫡母打压庶子,没几个贵妇人拿到面上说,也没几个贵妇人会不做。
太子直接接了话,声音冷硬:“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邵劲张了好一会嘴,才艰难地挤出一个字,“……不。”
这一个字出来,后头的那些话好像就容易些了,他深吸一口气,艰涩说道:“那天夜里,微臣愤懑于心,辗转反侧也难以入睡,等到下半夜正自迷迷糊糊之际,忽听见外头有些喧闹火光,便很快起身向外看去。但这时候,大火已经漫天而起……”
“孤听闻刑部对于怀恩伯家的惨案初步判断是有外人闯入纵火杀人,现在你既然承认这点,那你刚才说你不孝不悌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告诉孤这一切都是你的布置!?”太子厉声问!
邵劲嘴唇抖起来,他数次发声,音节都有些飘,好一会了才找到正确的发音:“我、微臣……在火中,曾见到嫡母与兄弟……”
这倒是太子一时没有想到的,他怔了一下:“然后?”
“——微臣在那一刻本能带着他们离开,若是毫不迟疑的话……”邵劲最后的声音,就像是从喉咙中硬生生扯出来一样。
黄烙终于微皱了一下眉。
他再次开始打量起邵劲的神色,好半天后,才说:“我听刑部负责此案的官员说,在这起惨案之中,怀恩伯夫人姜氏与御前侍卫邵方的尸身都并不完整。对方断定这是一起寻仇案,并且幕后主使者与怀恩伯一家有深仇大恨。”
“……”邵劲。
黄烙好整以暇说:“人死万事皆休,不管他身前造了什么孽,到了这一步,哪怕为一线天良,大多数人也会给死者完整的身躯,好叫他不要当了鬼也做个零碎之鬼。而怀恩伯虽是勋贵,素日来有些文人气,至少孤没有听闻怀恩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也不知究竟是哪一方人马,与怀恩伯有这样的泼天之仇?”
邵劲惨笑一声,直接说破:“微臣自知说出昨晚之事必叫陛下有所疑虑。殿下疑心昨夜主使之人是微臣也是应有之理。只是……微臣生母早丧,怀恩伯府中纵有许多不堪的回忆,怀恩伯府也是微臣唯一的能遮风避雨的家。微臣虽与嫡母嫡兄素有嫌隙,但嫡母到底不曾苛刻到底,也叫微臣和炎玉先生潜心学习……”
“从出生到现在,微臣呆过最久的地方、微臣面对最久的人、微臣……微臣与家中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要把生命中最大的最重要的一部分,硬生生剜去?要在一夜之间就化身恶鬼,斩断嫡母四肢,咬碎嫡兄躯体?”
黄烙久久不语。
他亦被这最后一席话震住,等回过神来时,心底的最后一丝怀疑也已经消退。
他便长叹了一声,上前两步,将邵劲自地上扶起:“风节啊风节,孤如何不知你的人材?只是我辈为官为民,一念差错,少则一家一室,多则一国一城,尽数陷于刀山火海之中。你可知你这一念之差,若教天下知晓,就是名节尽丧,天下之人群起而攻之啊!”
邵劲死死抓住黄烙的衣摆,再次哭求:“殿下救我!殿下救我!”
前头既然已经抻够了,此刻黄烙便直言安抚:“孤既已尽知,此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但你先要同孤直说,你此番一来便将事情合盘拖出,可是这件事已然被旁人察觉?”
邵劲脸上神态又起变化,他说:“谢阁老前日来过府中,微臣当日紧张,只怕有些失态,实没有自信能瞒过谢阁老……”
黄烙的目光闪了一闪。
他看着眼前的邵劲,忽的微微一笑。
他已尽知面前之人的用途所在了。
千秋月照不同人。
同一日夜间,在大慈寺中。
萧萧树木连绵起伏至远山,恰似一望而无际的绿线。树梢草丛之中的夏蝉鸣叫声在山间接二连三的响起,水声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还有隐隐绰绰的诵经声,叫着幽静的地方也添了几分禅意。
徐善然站在阴影之中。
她的面前是一间还点着烛光、掩着门的佛堂。
她就在这漏着光的地方,自细细的缝隙中看见了里头的境况。
高高大大的铜制佛像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