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不爱我(神,不许不爱我) (出





  网虫反应超级快,对话框很快就亮了。“在。楚香,我正等你呢。”
  “什么?”楚香闻言不禁一愕,“等我?”
  “是啊。”
  楚香有些莫名其妙,正在盘算后续,慢慢输着字,对话框忽然又亮了。宋敬学笑道:“楚香小姐,你想跟我打听什么事?有话快说吧。就知道,关泽那厮肯定回避问题,你肯定得找上我,哈哈哈!”
  楚香发了个瞪眼睛的表情,不说话。
  宋敬学乐呵呵地说:“关泽跟你发火了?冷战了?别怕,你比他更凶就成。其实人总有弱点,这属于他的死穴。他从小就回避这个问题,谁跟他讨论这件事,他都半天不高兴。”说着还挺自在,配了张图,一只毛茸茸的大猫,轻拍毛茸茸的小鸭子的头,表示安抚。
  楚香彻底愣了。
  “不会吧宋敬学,我只是发现……你们‘神迹’的会员,为什么有很多都在年轻的时候,就去世了?”
  “唔。”宋敬学显然准备坦白,很爽快地说,“你的感觉没错啊。чудеса会员,大概超过30%的人,活不过40岁吧。”
  “什么?”,楚香不禁眼皮一跳,“‘你别胡说哈!”
  “我没胡说,这是事实―我们内部统计的数据。你不信去问楚襄。”
  女人的直觉,灵验了。楚香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半天,问道:“为什么?”
  “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嗯。”
  “不好意思,我也想知道。”宋敬学打过来一句话,轻描淡写。宋敬学的对话框继续闪:“чудеса员向来短寿一死亡的方法各式各样,有的是事故,有的是绝症。你问原因,目前没人能研究出来。按照西方人解释,我们这个群体受到了诅咒;东方人则说,命中注定,是劫数。”
  “你认为呢?”
  “我是中国人,所以也偏向命中注定劫数说咯。”
  宋敬学是学物理的,人比较科学,一向也比较实在。从来很靠谱,不搞怪力乱神。谁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楚香不禁大感惊诧。宋敬学的字打出来:“你也知道啊,我们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种解释不了的神异。按照我的想法,可能属于某种能量守恒吧,此消彼长,活该倒霉命不长……”
  “喂,你怎么乌鸦嘴啊!”
  宋敬学见她着急,笑了。“你放心吧,60%的人,还是能度过濒死阶段,寿终正寝的。你家关泽,他倒霉过一回,现在不是挺好?”
  “濒死阶段?那是什么?”
  宋敬学半天没说话,好像在考虑。
  “怎么说呢,,口чудеса会员在一定的时期,会感到烦躁不安、心慌意乱―诸如此类的强烈感觉。一旦有这种感觉,通常离死就不远了。我给你打个比方吧,这就好像地震前那些窜来窜去的小动物。我们给这段时期,取了个名称叫‘濒死阶段’。”
  楚香手摸在键盘上,然而很久没打半个字。仿佛知道她不安,宋敬学安慰说:’.你放心啦,关泽已经度过那个阶段了。”
  “什么?度过就没事了吗?”
  “……你以为唐僧取经啊,还九九八十一难。”
  楚香匆匆地问:“宋敬学,那你呢?你也有那个阶段吗?”宋敬学一看,马上感动了:“这么关心我啊……我出生的时候,严重的新生儿溶血症,我妈说抢救了十几天才脱离危险。虽然很惨,但已经过去了。
  “神棍呢?楚襄,”
  “那混蛋向来狗屎运,你别担心他。他自己推断,在85至88岁之间会发生事故。你难道不觉得,他活到到那时候也差不多该死了吗?”
  “什么!”楚香把眼睛瞪大了,“还能推断?“
  “你忘了?他能预知人生。”
  楚香盯着屏幕,不吱声。
  宋敬学叹了口气,开始给关泽圆场子:“知道了吧,‘神迹’会员看上去挺风光,其实挺苦的。就说关泽,他以前一门心思都在公司上,基本没私人生活,就为在有限的时间里抓紧干点事。你别看他人模狗样,我估计他一天是当一个月活的。”
  忽然开始奸笑:“嘿嘿,楚香,你知道不?其实关泽早就知道你了。”
  “嗯……”
  “原来楚襄那混蛋已经跟你说了?告诉你,关泽那时之所以没接近你,当然有创业的原因―但很大一个因素,就是怕自己挂掉嘛。”
  “晕!怎么这么狗血,你以为言情小说啊!”
  “你不信?”宋敬学见她无动于衷,赶紧飞快地打字,“以前我还劝他昵,既然发现了很契合的人,认识一下又不打紧,他每次都借口太忙,其实我知道,他怕自己gameover。”
  “那后来他怎么又找我了?”
  “我们都觉得,关泽这样,太累,人生没乐趣。所以说服他,叫楚襄给他推算一下。结果算出来,关泽的濒死阶段在55岁左右。我们劝他,总不能一辈子不谈恋爱吧!嘿嘿嘿,其实关泽本人,虽然自制力比较强,比较禁欲,但也很想搞对象的。”
  “……”楚香感到无语。
  宋敬学显然兴致上来了,把表情发了一整排。“我们说正好有个人选,不如去试试,省得再到处找,多麻烦!所以关泽找上你了嘛。”
  “什么,!”楚香抓狂。刚才还说像言情呢,突然就这么不浪漫了!
  “只可惜,你们好上没多久,楚襄那混蛋就哭丧着脸来我这,说搞错了。”宋敬学说到这里,似乎非常气愤,连发一串拍死小人的图。“你还记得关泽的脚骨裂吧?他自己突然预感到会发生车祸,一出神才被车刮了。”
  看到对话框里‘’车祸”两个字,楚香登时有点心神不宁。
  半天,问了句:”既然预感到车祸,难道不能预防吗?”
  “不能吧。”宋敬学模棱两可,“濒死阶段这种事,很神异,我们都顺其自然。”
  楚香一动不动盯着电脑,忽然凉凉地说:“原来这样啊,关泽就为了这个,才跟我说再见的啊。那你们把我当什么,无聊寻开心?哦,感觉好嘛就来找我,感觉不好了,不吱一声,管自己就走。我是猴子给你们耍呀。”
  “楚香,别生气。”宋敬学连忙发了个叹气表情,问道:“你知道慕尼黑空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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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尼黑空难。
  楚香瞄过这几个字,心中一怔。
  QQ 对话框闪闪,宋敬学的话传过来:“关泽跟你提过吧,他祖父,就是慕尼黑空难的时候罹难的。当时,死了很多人。”
  “嗯。”
  宋敬学说:“你也知道,诅咒、劫数这种事,在чудеса内部一向没有达成定论,谁都有自己的看法——有人坚持,有人怀疑,也有人完全不信,认为濒死阶段只不过是巧合,或者,是胡说八道。”
  “关泽的祖父就属于彻底不信的那种。据说当年,关泽的祖父在登机之前,实际上已经处在濒死阶段,但他非常固执,坚持搭乘飞机……
  楚香登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惊讶至极,手指如飞,出来一句长长的、没有标点的话。“你的意思是慕尼黑空难的责任全部要归结在关泽祖父身上?! ”
  “不知道。真的。这事儿本来就谁也说不清。”
  楚香问:“关泽的祖父的能力,难道不是预知力吗?“
  “濒死阶段和预知力是两回事——预知力其实就像普通人第六感一样,属于纯粹的心理反应——具体你去问关泽。有预知力的人,也不是万事都能预知的。”
  楚香凝视屏幕。
  宋敬学的字不停跳出来。
  “慕尼黑空难那次,伤亡实在太惨重。所以,为了对他人负责,叮耳чудеса在空难后制订了一条规则:每个会员,在处于濒死阶段的时候,不论他信不信邪,必须离群索居,独来独往,不使用任何公共交通工具。总之必须非常谨慎。”
  “什么?”楚香惊诧道,“难道要把自己隔离起来吗?这完全没有证据啊!再说,也不一定会发生事故,不是有很多人,是病逝的吗?”
  “是啊,呵呵,没办法,很惨吧。而月.濒死阶段的时间现在还没办法控制,最惨的人,白白等了两三年才死。我听说白藤泰美就是为这事儿跟老公离婚的。”
  “真的?”
  “嗯。”
  “宋敬学,你不觉得这样不公平吗?”
  “世界上本没有绝对的公平,楚香,你知道,‘神迹’会员依靠自己的特殊能力,大多学业有成,经济宽裕,因此普遍获得较高的社会地位。所以承担特殊能力带来的责任,也是应当的。我们权责明确。”
  “你们不是可以预知吗?”楚香忍不住再次强调。
  “跟你说了啊,不是所有情况都能预知的。再说那个会失误,你看,楚襄在预知关泽的时候,就出现偏差了。”
  “楚襄说,他能看到人的气!各种颜色的!”
  “那混蛋的话,你也信啊?”宋敬学态度轻飘飘地说,“各种颜色?他一个色弱,能一下子分清蓝色和紫色吗?”
  楚香不吭气。
  良久,终于重新摸到键盘,诚恳问道:“宋敬学,你们究竟是不是人类啊?”
  “唔。”宋敬学很正经地回答她,“这个问题也一样,至今没有定论。说法分成好几派,你有兴趣听吗?”
  “要听,你们太玄乎了。”
  宋敬学打了张叹气表情:“细究太复杂,总的来说,分成玄幻派和科学派两种。”
  宋敬学开始侃侃而谈,显然对这个话题,他挺有研究。
  “玄幻派的理论,跟科幻小说差不多,以外星人为代表。比如,外星人的后代;比如,被外星人改造;还有人觉得,我们是外星人的试验品,诸如此类。”
  “科学派嘛,就是试图以现代科学来解释我们的能力。说法也挺多,病毒说,基因说,磁场说,物理说……我觉得,都是瞎说。”
  冷不丁看到最后一句,楚香顿时想笑。“那你难道相信玄幻的说法啊?外星人?”
  “玄幻的我也不信。唉,年少热血弱时候研究过这个,现在已经不感兴趣了。反正是不是人都一样生活。——就算关泽不是人,你也得每天做饭给他吃,是吧?”
  楚香觉得这话貌似有道理。“您说得对,宋总。”
  “楚香,别纠结以前的事儿了,关泽挺不容易的,真的。”宋敬学忽然来了句。
  “什么?请问宋总,难道我很容易吗?”
  “你也不容易。”宋敬学一看,赶紧说,“大家都不容易。”
  见对话框半天没亮,宋敬学只好小心地说:“楚香,其实,关泽跟你分手的时候,他也挣扎了很久,想告诉你实情,又怕你接受不了……再说这件事是他的死穴,他从小就不愿意提。人总有弱点,你说是不是?”
  楚香举手投降。“行,大家都不容易,不纠结了。听您的。”
  “真是好孩子!”
  楚香吸口气,苦笑一下,索性大言不惭:“其实我早就不纠结了,我不想让关泽困扰嘛!我家关关人多老实啊,对女人没经验,身体还不好,我才不跟他讨论死人的事儿呢!”
  那边半天没动静,宋敬学肯定把一口水喷在了电脑上。
  对话框终于亮了。
  “你等下啊,我把你的QQ聊天记录清一下。”
  “……”
  楚香成长在一个不完美的家庭,她曾经觉得,所谓爱情,只是小说电视里骗女孩子的嘘头。然而她现在发现,她已经被这个嘘头套住了。她的标准忽然变得很低,愿意包容,也愿意付出,只要可以永远继续下去。
  第二天早晨7点30 分,楚香一骨碌爬起床,飞快地刷牙洗脸,扎上头发,跑出卧室。却看到关泽的房门敞开着。望进去,被子皱成一团堆在床头,床脚掉了两个皮面大笔记本。
  果然某人也已经起床了。
  楚香早就发现,关泽是个非常自律的人,不喜欢泡吧,不喜欢K歌……有时根本不像个70年代末出生的年轻人。普通有钱一族喜欢的车、表、古董之类,他也兴趣一般,简直没任何特殊癖好——甚至很少睡懒觉。有次楚香还开玩笑问过他,是不是上班也要打卡呀?
  溜到浴室门口,一探头,见某人照着镜子,正在刮胡子。
  “早。”关泽不回头,瞥了眼镜子里的偷窥者。
  楚香瞬间有些发呆,凝视着他,不说话。她忽然觉得,能够这样看他,真是件很好的事。
  仿佛察觉到她的不妥,关泽停下动作,转头看去,却见楚香嘿嘿一笑。
  “关先生,您好帅。可惜您是南嘉集团的老大,不然应该去做平面模特儿 ,上时尚杂志……哎,,您可以兼职嘛……”楚香色迷迷地说,口水差点流下来了。
  关泽一手拿刮胡刀,“刷”一声,另一只手把浴室的移门关上了。
  “喂,关泽。”楚香在外面嚷嚷,“参观下不行啊。”
  “刮胡子有什么好参观的,私人活动,跟你们女人化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