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声小修女(寄秋)





    黄人璋讽刺的嗤之以鼻。“凭你一己之力总会有漏洞,现在她在哪里呢?”

    “用不着激我,芊芊在我的办公室睡午觉。”黑头帮的人还没那么大本事进来捣乱。

    “什么,她在你办公室?!”哦喔!他惨了,他会死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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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应该不……不算啦!我是在执行任务。”自首无罪吧?至少减刑。

    “哪个任务?”他的声音出现一丝火药味。

    “是这个……呃……”他拉退椅子准备逃生。“陈局长的外甥女。”

    “郑乃菁?!”那个装淑女的泼妇。

    “不要揍我,我只是接手你的烫手山芋。”他连忙跳到葛老大身后寻求保护。

    “你给我皮绷紧点,我要宰了你。”夏维森大步地往外走,忿然地踹开门离去,墙上一幅画因他甩门的力道斜了三十七度角。

    “老三,你真的皮在痒,放狼入鸡舍。”要死也得等帮他清了黑头帮这颗大恶瘤。

    “她要我带她入公司才肯接受我的保护,我能怎么办?”陈局长最爱拿大帽子扣人,他得罪不起。

    “那也没必要让他进老二的办公室吧!”职场伦理不分,被打死是他自作孽。

    黄人璋一脸离死不远的表情。“开会嘛!我以为他办公室没人。”

    “自作聪明。”葛忧城不理会他,径自望向一旁的石骏和。“你去收集黑头帮各堂口的作息资料。”

    “真要玩?”收集不难,他手中已有一部份资料。

    他笑得很冷,“他不该招惹我妻子。”

    意向昭明。

    “哎呀!下雨了吗?”

    忽然冰冰凉凉的液体淋湿了一身,正在补眠的左芊芊缓慢的睁大眼,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以为自己躺在修道院的榆树下赏云,哼着蓝天白、雪花落……

    一道黑影遮住阳光,橘子味的淡香溢入鼻腔,她看见一位身着雪纺纱洋装的美女正用赤眼瞪她,尾指勾着见底的空咖啡杯。

    原凶在此呀!她错怪老天了。

    “请问妳有何指教?咖啡口味不合妳的胃口吗?”太甜腻,方糖加多了。

    气势凌人的郑乃菁少了婉约气质。“妳就是那个不要脸、妄想麻雀变凤凰的无耻修女?”

    “我们不熟吧!没必要接受妳的审问。”她冷淡的响应。

    此刻她没穿修女服,不然就会回一句——我是修女,上帝爱她的敌人。

    失败者的示威她不放在眼里,总有人会替她讨回公道,胜者不骄。

    “凭妳的姿色也敢和我抢男人,修女都那么饥渴吗?”郑乃菁以轻蔑口吻上下沔睨左芊芊一番。

    “饿太久了吧!所以不挑嘴。”咦?胸口好冰。左芊芊低头一瞧,挑出融化的冰块。

    “妳在讽刺我。”她挥出手掌。

    坐着挨打不是左芊芊的米虫生涯规画之一,脸一闪避开她泼辣的一巴掌,左脚轻轻一踢。

    不重,真的。

    只是不偏不倚的踢中虚伪千金的膝盖穴位,让她顿时脚一软跪在她面前,像是在磕头认错,摇晃不定的身子向前直点。

    “我还没死,等我死了再来拜。”她站起身伸伸懒腰,一手拂去肩膀的咖啡渍。

    她向来不爱招惹是非,但是基本的自保功夫还留了两手,同窗好友兼大嫂硬是拉着她去和气功大师学了几年,不过真和高手过招她还是只有等死的份。

    现下还好对手不强,她占了点优势,女人动武太难看,以和为贵嘛!

    该死是那个应该寸步不离保护她的“大男人”,狗屎男!

    “妳……妳知不知道我是谁?我能让妳在牢里关上二十年。”恼羞成怒的郑乃菁扶着沙发椅起身。

    啧!这人的口气和某人一样狂。“神爱世人,在上帝的眼中,人人生而平等。”

    “我父亲是企业界的名人,母亲是妇女团体的领袖,舅舅是警察局长,得罪我,我会让妳在台湾待不下去。”

    “喔!”好显赫,但是与她河关。“小姐,妳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

    左芊芊记起她了,那次“偶遇”,这女人被鲁男子吼得一脸可怜样,让人同情她的痴心,不禁要递条手帕给她拭泪。

    没想到温婉端庄的千金小姐并非温柔,一抓狂起来同样不优雅,动人的容貌竟不觉得美丽。

    郑乃菁听出她的嘲笑之意,“妳要多少钱?”

    “妳要给我钱?”好老套的情节,她会比鲁男子有钱吗?

    “只要妳开价,答应我从此离开夏大哥。”天底下没有钱无法收服的人。

    由不得她吧!他很黏她。“这位富家女,妳想他能由着妳、我论价买卖吗?”

    天真得令人好笑。

    “这件事不用妳操心,我会想办法让他接纳我。”成为他唯一的女人。

    “妳是本性如此还是嫉妒使然?我想我比较喜欢妳恬雅的一面。”让她感受到人间还有美好存在。

    不像艾莲娜修女和他,随便两句就拐骗她当了修女、失身失心,完全抹杀上帝的美意。

    见她依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悠然样,郑乃菁的怒气来得猛烈。“妳是不是瞧不起我为爱痴狂的模样?”

    “别生气,女人一生气就会变丑,妳长得这么漂亮,不应该……”

    一只咖啡杯飞掠左芊芊额侧,撩起几根发丝飞动,画面唯美得诡异,杯子在瞬间定点。

    一只黝黑的手臂由门边伸入接着,满脸阴惊的男人带着风暴而来,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完全不顾及对方是女人。

    “郑、乃、菁——”

 第八章

    郑乃菁失踪了。

    正确说法是被绑架,在她消失了十七个小时之后,警方和刑风企业保全人员全力追查无功之际,一通电话直接打进刑风企业总经理办公室。

    是郑大小姐的轻泣声,大概说了十秒钟后切断,不过一听就晓得是怎么回事——她被人胁持着。

    一小时后,广告字拼凑的信由快递人员送来,字数不超过三十个,是个十五、六岁少年委托快递公司!因此无法从中得知任何讯息。

    陈局长忧心忡忡的率大批警员进驻刑风企业,外甥女遭人绑架的事他尚未向媒体透露,而且也联络不到正在国外旅游的郑家夫妻,他现在只能忐忑不安地静待绑匪的下一步指示。

    事情一开始,就是出手蛮横的郑乃菁在挨了夏维森一记耳光,晕眩了片刻后,以娇弱的姿态哭诉她是一时没拿稳杯子才甩了出去,绝非有意伤人。

    只是事实是如此明显,原本偏存私心的夏维森更是对她没好感,粗暴地要推她出去。

    接下来就像一般肥皂剧,娇贵的千金小姐哀泣着自己的深情不被接受,哭哭啼啼的提出她的家世能带给她爱的男人多少好处,并用贬低人的双关语暗讽某人是捞女,修女不修耻。

    也就是无耻的意思,讥诮有人好好的修女不去当,跑来勾引男人,分明是自甘堕落的下贱货。

    诸如此类的恶言让夏维森愤怒不已,一言不发地又赏了她一耳光,森冷目光透着鄙夷,叫她当场难堪得下不了台,身一转冲了出去。

    刚好错过的黄人璋眼见她搭乘的电梯阖上门,等乘另一部电梯追下去时,门口的警卫说拦不住人,出够丑的郑大小姐已搭上一辆出租车不见踪影。

    事后他们动用了大量人手全台北市走透透仍找不到人,才向警方报案,通知了陈局长。

    “都是你惹的祸,我们家乃菁有什么不好?你非要伤她的心。”

    一副吊儿郎当的夏维森冷嗤一声,脱下外套盖住趴在他大腿沉睡的心上人,举止轻柔而充满温情,不时拍拍她的背像是安抚她好眠。

    此景此情看在陈局长眼中更是火上加油,他气得头顶都快冒火了,同样是女人,怎么差别这么大?

    一个备受宠护好吃好睡,一个遭人嫌弃生命垂危,而那个该负责的男人却跷着二郎腿,以非常不屑的口气说不关他的事。

    真是气死人!

    “我实在非常后悔认识你,当初不该向上级拍胸脯保证你已经洗心革面,魔鬼的心再怎么洗也是黑的。”唉,都是他的错,不该强牵姻缘。

    好处没捞到先蒙其害,这下看他怎么向大姊、姊夫交代,局长的职位干得窝囊。

    “陈局长,喝茶,罗剎和夜叉都出动追查令甥女的下落,相信不久之后会有好消息。”葛忧城以眼神暗示夏维森态度好一点。

    但他置之不理,无礼得叫人头痛,一心只关注睡得香甜的佳人。

    毕竟十几个小时劳累下来,体力差的是撑不住,他们也是靠咖啡和茶提神,硬是打起精神应付眼前的难题,希望对方能再打电话来好追踪其落脚处。

    “要是某人也像你一般有礼就好,至少不会让我觉得多事拉魔鬼一把。”结果他成了受害者家属。

    “某人”懒得瞧他一眼,一手拨开盖住爱人娇颜的乌丝。

    葛忧城干笑地倒了杯茶,“再喝口茶,吉人自有天相,令甥女一定会平安归来。”

    “难喔!若是某人不肯合作,我看希望是很渺茫。”陈局长故意叹了口气,喝茶声非常响亮。

    “嘿嘿!话不是这么说,台湾的警察素质非常优良,相信很快的就会破案。”

    要命,此刻他真是两面不是人。

    昔日的刑风帮欠陈局长一个人情,当初谈好条件他们由黑道退下来,过往污点一笔勾销,而警方若有重大刑案难破可以借调他们几人帮忙。

    有点像线民又似地下工作人员,只是不拿酬金不支薪,免费服务。

    这些年来相安无事,在他娶了警界的活动炸药库后更加和谐,警民合作为美好的明日共同努力,偏偏在此时出了纰漏。

    是该怪老二太无情还是郑大小姐的错爱?明明是小儿女的情事却闹得不可开交,这个疏失双方都难辞其咎,只不过郑乃菁此较倒霉当了人质。

    “你在嘲讽我的手下办事不力吗?快二十个小时连线索都摸不到。”陈局长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被刮了,葛忧城只能苦笑,“除非你真要答应独眼的人质交换,不然有得熬。”

    他不再口出安慰的话语,宜接点明事实。

    “身为警务人员哪能知法犯法,何况交换的人质之一不配合,我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济于事。”他一瞄未来的“人质”,吞下去的火气又冒出两眼。

    夏维森正低头偷亲睡梦中的佳人,一副吃了满口腥的溺爱嘴脸,简直叫人想扁。

    “息怒、息怒,你同情他小时候被榴涟砸到头,因此变得不近人情。”连他都想开火了。

    和事佬不好做。

    “我看他是吃了臭咸鱼一身怪味,被他瞧上眼的女人才叫可怜。”陈局长心有不甘的扯开喉咙一嚷。

    嚷声吵得左芊芊蹙起眉翻个身,捂住耳朵继续睡。

    可恶的老头,夏维森扳起脸骂道:“你给我小声点,吵醒了芋羊我要你好看。”

    “你……你太无礼了,竟敢威胁警务人员。”到底谁要谁好看?

    “无礼是我的正字招牌,还有谁不知道。”他一脸嘲弄的冷笑。

    整个刑风企业现在满布警察,光是在总经理办公室待命和安装追踪仪器的监视小组就有十三名,大门口来回巡逻及潜伏的有三十几名。

    说来满尴尬的,刑风企业的保全人员是黑社会份子漂白,之前或多或少犯过一些刑案,被警察逮捕过,再一次照会两方人马地位平等,说不出的怪异让他们对彼此都有些许敌意。

    “哼!你可以稍微掩饰些,别叫人看出你吃人不吐骨头的本性。”是他看走眼,错把猛虎当良驹。

    挑弄小刀的夏维森往他的方向一射。“我为什么要掩饰本性?你不觉得我无礼得很可爱吗?”

    可爱?葛忧城差点笑出声,要不是情势不合宜,他肯定是笑得最大声的那个人。

    “你想谋杀警务人员?”冷抽了口气,陈局长手微颤地抚抚少了几根毛的头皮。

    “你还没死不是吗?等你死了再叫人来抓我。”杀猪不用小刀,他会去借把锋利的菜刀。

    葛忧城又想笑了,人死了怎还有活动力,向阎王告状还差不多……呵,老二不就是黑阎王吗?看来这状是告不成了。他嘴角微勾的以喝茶掩去笑意。

    “你太放肆了,真不知你父母怎么教的。”开口闭口就诅咒他死。

    “我是孤儿。”夏维森冷讽的撒撇嘴,不在乎死肥猪的脑满肠肥,痴呆症发作。

    “嘎?!”陈局长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用力的一瞪以发泄焦虑的愤怒。

    孤儿本来就没有父母教,他不继续为恶即是人民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