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笑的眼睛
我严肃的说,“没有我们两,我不会幼稚的跟你说以后有我没他,但是,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我是我,他是他,以后别把我和他再扯在一块儿!”
他们都瞠目结舌的看着我,半晌,才都动起手中的筷子,静静的开始吃饭。
上课的时候,我空前的认真,仔仔细细的记着笔记,不和他说一句话。
秦旸不时地拿眼偷偷看我,察言观色了一会儿,始终是惴惴得不敢开口。
老李在前面讲着定语从句的用法,并不时地举几个例子来说明问题。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因为是班主任的课。
偶尔老师提几个问题,却没有人再象小学和初中那样踊跃发言了。
我忽然想起自己小的时候,每当老师提问,我最爱举手,有时候怕老师看不见,还站起来举。甚至,好几次还戳到过老师的眼睛。
那些青葱岁月到底是离我远去,想着这些,心中滋味更是复杂。
“晓楠……”
秦旸在我身旁哀声叫道。
“你又叫错了。”我眼睛依然注视着前方,毫不留情的指出了他的“口误”。
他有些无奈,只苦着脸说,“我有话想对你说!”
“上课呢,说什么话!”
他凝视着我,眼中丝丝哀伤心痛,只说,“那我们下课再谈。”
我并没有答应他。
到了下课,严老又派人来找我,让我直接去布告栏。
我到了那里,发现严老正满面带笑的站在那里,满意的看着橱窗,直点头。
发现我来了,他立刻迎了上来,笑着说,“你写的材料我看过了,非常好!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看着眼前老人和颜悦色的脸,我心里只觉得无比讽刺。
人家说脾气大的人,通常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那严老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呢?
我看着他对我前倨后恭的态度,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心想,您老是忘性大,可我不是阿!先前受的那些委屈我还没忘记;还想着要连本带利讨回来呢。
您的得意门生王伟超因为点私人恩怨压根就不负责任没通知我呢!
您眼中的才女才是真正不把别人事情当回事的主!
你冤枉我;错怪我;本来要看着你在众人面前拉下老脸和我赔不是的!
你现在倒拿笑脸对我,叫我怎么打得下手阿!
哎;时过境迁;我早就冷静很多;想着老李安慰我的话;他也只是个对工作严厉负责的老师罢了。
也许他是有错;但是我对他的埋怨责怪却怎么也比不上对秦旸的失望和愤怒来的强烈。
一个是全然不了解我的人;而另一个却是我朝夕相处的朋友。
我当然更痛恨秦旸的倒戈相向!
看他这样;我也没办法象先前那样冷言冷语了。仔细给他解释了我心目中的排版方案后;才又重新回到教室。
一进门口;秦旸便狠狠地拉住了我的手;瞪着我说; “你明明答应下课和我谈的!!干吗躲着我?”
我心中有气;也大声地说道:你发什么神经? 谁躲着你了?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你!
他气急败坏的嚷; “那你去哪里了?”
我讽刺的笑道; “严老找我呢;怎么,你替我去是不是?”
他一听,脸色变得有些窘,气焰也没刚才那么嚣张了,但随即宗气十足的说,“我替你去!就说是我没通知你!”
呵!现在还护着那胡佳瑜哪 ?
我看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冷笑道:“哈哈,真是笑话!怎么不见你那天站出来为我讲几句?”
秦旸被我说得哑口无言,知道我清清楚楚听到了他们那天的对话,也不再辩驳,只是拉着我的手说:“走,那我现在去说!我们现在就去解释!”
我狠狠地甩开他的手,板着脸,沉声喝道,“现在说什么都迟了!你有受过被人冤枉的滋味没有?你有当众人的面被人指着鼻子骂过没有?没有的话,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我谈什么现在去解释!!”
秦旸脸色凝重,嗓子是从未有过的暗哑,低低的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你要我怎么样?”
我没有理会他的不安和内疚,继续说:“秦旸,你想要做英雄我不管,可别冲着我发挥你那该死的英雄主义,我不是胡佳瑜,所以我还没沦落到要你来帮我解释什么承担什么的地步,省省吧你!”
说完,我便看也不看他,疾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冷战依然持续,坐在一起无言也是徒增尴尬。
我自作主张的和周炯换了座位,老李问起,我说最近负责宣传需要许芳帮忙,坐一块儿方便讨论,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许芳有些看不过去,小心翼翼的对我说,“我都听周炯说了,这事儿,确实是他做的不对,可他现在也知道错了,成天郁郁寡欢的,话也一天比一天少,你就真狠心要和他绝交了?”
说实话,我自己也没有仔细想过。只知道,现在看到秦旸就心里有气,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了。
许芳看我沉默不语,继续说道,“你别是喜欢上秦旸了吧?否则哪里会生那么大的气,是吃胡佳瑜的醋吧?”
我听了这话顿时一惊,就差没跳起来了!急忙拍案反驳,“说什么哪?我看上他?就他那样见了美女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谁喜欢谁拿去!!”
忿忿地说完,却看到许芳的表情似乎还是不怎么相信。
我有点无奈,真是越描越黑!
当晚,我很认真的想了想,如果那天的人换作是周炯,我还会那么愤怒吗?
……
好像,不会。
我会有点生气,觉得他重色轻友,但却不会感到浓浓的背叛。
事过境迁后,说不定我还会开玩笑的嘲弄他几句,又或者帮他吹吹边鼓撮合他们什么的。
可这一切,我完全不能想象发生在秦旸身上!
难不成我真喜欢上他了?
可我见了他也不会脸红心跳什么的阿,要说喜欢也不对阿。
我想的头都痛了!烦死了烦死了……
反正都是秦旸那家伙不好!
凌厉风的番外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初中的那次。
那天,是全区所有中学派自己学校的优秀学生去二中学习交流的最后一天。
明为学习交流,实则是暗涛汹涌。
学校和老师们成天都想要变着法子互相比较,互相竞争。
比学生,比成绩,比名气。
而我们,就是他们手下的棋子。
我是代表我们学校来的,同行的还有三个男生,两个女生。
进了大礼堂之后,我粗略的一看。四周也有很多其他学校的学生,想必也都是各校老师认定的“精英”。
我们上了一上午的课,听二中的老师给我们讲解应该如何学习数学,外语。
我对此已经非常厌烦了。
听他说,下午会有两场考试,是检测我们能力的。
我冷笑,学生之间的角逐,无非是以考试来定输赢的。我心里只想着快点结束,早点了事早点回家!
二中很漂亮。铺天盖地的杜鹃安静地在校园里醉人的开放,确实像是艺术的殿堂。
我知道能进这所学校的人大多有一技之长,男女生们大多有着绘画的天分。
那时候见到她还没有现在这般高挑纤细 ,约莫160出头一点,脸圆圆的,嵌着一对大而明亮的眼睛。
站在人群当中,她并不是凭外貌能吸引人眼球的那种人。
可我还是一眼看到了她,别人都是三三两两的结伴,而她却是形单影只,孤零零的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用脚在地上画着圈圈,好像是百无聊赖,又好像是自得其乐。
我看到有两个二中的女生不怀好意的走向她,指着她的校徽问:“你是什么学校的阿?”
她抬起头,也看着她们,回到:“我是红军中学的。”
说实话,这个学校我没听说过。但是也大约能猜出那两个女生的意图是什么。
可是那并不关我的事,我并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
我表面上对所有人都温和有礼,但骨子却是对任何人都冷漠疏远的。
果然,不一会儿,我听到了那两个女生肆无忌惮的笑声,有点讽刺地说道,“红军中学?那是不是还有毛主席大学阿?”
我看到她稍稍皱眉,但是并没有理会。
她们继续调笑说:看来是什么名不见经传的中学阿,就出了你这么个“独苗”?今天别是走错地方了吧,啊?
身边的女生听了她们的话,也都掩着唇呵呵娇笑起来。
我听到她也挑衅地说道:那又是什么样的学校培养出了你们这样的“好苗子”?
那两个女生昂着下巴,不屑一顾的看着她,骄傲的说:“我们?我们就是这二中的!”
她貌似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问:那你们是学美术的咯?
她们倨傲地的点头。
她又说,“你确定你们没走错?你们二中风景是不错,但今天可不是来写生的阿……哦,还有还有,笔带对了没有?下午考的可是几何,不是素描什么的!”
呵呵,看来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主!
她从嘴角渐渐逸出一丝笑,然后这笑意慢慢扩散到脸,最后,眼睛里也盛满了笑。
她有一双爱笑的眼睛。
那两个女生听出她话里的讽刺,原本的笑容垮了下来,其中一个朝她狠狠地说:“我们才不跟你这种没素质的人计较!”
她笑得更欢了,问:“没素质的骂谁?”
另一个女生飞快的接口,“没素质的骂你!”
她呵呵直笑,说:“对!就是你这个没素质的在骂人那!”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原本的那个女生恨恨推了她朋友一把,直骂她笨,众人也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那两个女生偷鸡不成蚀八米,终究还是臭着脸走开了。
之后,考生们都陆陆续续的走进考场,我再一看,她人已经不见了。
这次的考试,数学题目有点难,尤其是几何,想到她刚刚讽刺二中女生的话,我又低低笑了起来,不知道她考得怎样?
回到学校后的几天,我不时地想起她那双爱笑的眼眸。
我心里有些好笑,才见过一面的女生,怎么就念念不忘了?
后来,听到老师把我叫进了办公室,对我说,“这次我们学校去二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结果不怎么好,幸好你还争气! 不过其他学校的也和我们情况差不多,及格的没几个。” 又见他笑着补充说,“二中自己学校的学生也考得不理想,女生全军覆没,可把他们庞校长给气的!啊,好像倒有个三流学校的女生,叫什么南的考得还不错,整个学校就她一个人来竞赛,分数倒和你一模一样呢!老庞为此可没少跟我抱怨,哈。”
我抿唇一笑,但笑不语,应该是她吧。
没想到事隔两年,我又再次见到了她。
那时,我已经进了现在就读的这所高中。
这所高中是所普高,可是分数却比同区里的几所重点分数还要高,听说师资很不错。
当时我的班主任看了我的志愿,对我很是不满,可我不在意。
三年后,没有意外的话我会出国,根本就不会参加什么高考,高中是不是重点,对我的意义也并不是非常重大,何况我从来不认为学生的素质应该由学校在外的名气来衡量。
没有意外的,我又成为了班长。
那天,出操的音乐响起,和往常一样,我和几个男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我唇边挂着笑,但是心里却依然淡漠疏远。每个人对我而言,都是朋友,但又都不是特别的。
我无意的抬头,撞上了一对熟悉的眸子。
那对眼睛,是她!
我没想到再次见面的时候,我还能清楚的辨认出她,两年过去,她的容貌五官在我脑中已经完全模糊了,只依稀记得她有双明亮爱笑的眼睛。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她却仓皇的避开了我的眼。
我心里有些欢喜,看来进入这所学校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在有她的地方,我的眼神总是控制不住地朝她的方向飘去。
上体育课的时候,我看见她坐在花坛的边上,和几个女生正兴高采烈的讨论着什么。
我特意挑了一个靠近她的球场,对八班的周炯说,“来场斗牛,怎么样?两班混打。”
他们立刻点头同意了我的提议。
打球的时候我有点心不在焉,而秦旸却似乎格外兴致高昂,抢球积极,断球果断,拼命的狂投三分球。他那天的表现欲特别强烈。
我听到场边花坛那她越来越兴奋的声音,好像是什么死了死了的。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
我惊讶的看到她作势扯着自己校服衬衣的领子;热烈的喊:
“梅若鸿;红若梅! 若鸿;画我;画我!画我……!!!!!”
我不知道她究竟再说些什么,只觉得眼前的场面非常好笑。
身边的秦旸似乎也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