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阴魔
虽因金须奴这老畜的贪念,保留了阴魔一条小命,但也只是堕入了巧手灵龙的圈套。兼且居心恶毒,令精神生活惨绝人寰,飘摇于生死边缘,生不如死。无心行善,其善不赏;存心行恶,无害也该诛,更是阴险狼辣,百死不足而敝其辜,必欲这老畜牲尝尽毒刑,形神俱灭,化作亿万微尘,也未能消弭心头之恨。可惜朱梅未退,不敢明来下手,以免过早暴露了出入五行微尘阵的私秘。但也三入仙阵,注血光鬼焰入绿云仙席内,围缠那老畜生,灌入锁骨穿心小修罗刑法。虽不能在绿云仙席中,如冬秀般引入阵内五行,但也够那老畜牲受用。
初凤凶残,但生不如死之苦则与她无关,家仇祖恨亦无她插手馀地,人生争利,非生即死,也是解脱,今朝时移势逆,当然是她的死期,无需加以毒刑,艳丽的娇姿颇堪作血影神光的炉鼎,无需暴殄天物。更必需留她那宫主之身份,以歇止朱梅染指紫云宫的野心。兼且《地阙金章》中的玉石俱焚,是对剿杀群魔所不可缺少,只她得其全豹。
初凤已是神志失常,叫嚣不已,阴魔气化法身,只聚合巨,填入初凤|穴,也领略出这集人、蚌、濑基因的精华。于三姊姊中,初凤虽然不是每样质素都独占鳌头,但综而合之,另有独特的淫趣。有着蚌的膣肉,挟力更胜三凤;有着濑的激素,骚水不断;及人的性幻想,给迷神七圣的反噬,彻底弄翻了自制。更是疯有疯的反应,可惜非是细细咀嚼之时。阴魔乘迷神七圣骚乱初凤识海之际,三尸元神松懈若虚,注入玄精,施展九天都篆阴魔大法,印出地《地阙金章》的全文。正要在绿云仙席中享受初凤,却从廉红药身上植有的信息关联,传来易氏兄弟失陷的消息。
那是朱梅搜索慧珠无功,才道出那神追了金线神姥蒲妙妙到崇明岛去,命英琼与轻云将天遁镜带去拯救。易氏弟兄必是被困在铜椰岛上,由易静、蓉波、红药三人前去通名拜岛,看岛主如何对付,相机行事。甄艮、甄兑、金萍、龙力子由金蝉、石生带回峨嵋复命。
阴魔自料三奸在仙阵中,如囊中物,故救人要紧,从二奸身上搜回乃祖法宝,便遁出仙阵,穿水眼,直射铜椰岛去。虽神光快速,但得讯太迟。赶到时,其情妇两子已被悬空高吊。追本寻源,还是归咎朱梅的灭口心切,令众人杀敌,鸡犬不留
第七十八节贪淫误命
当英、云等四人同驾弭尘幡追许飞娘入金庭时,宫中妖人执事,业已死伤逃亡殆尽。甄兑因不及追随英、云,刚要另驾遁光跟踪追去,不料旁边飞过一个妖道,撞了个迎面,甄兑哪里肯容他遁走。
这妖人是铜椰岛天痴上人弟子,名叫哈延,听许飞娘云宫渲染紫云宫三女庆寿之铺张扬丽,不觉心动。年少喜事,不忌立场,往往就是误交损友,惹祸之端。刚入席不久,便生祸变。不过思维有分歧,行为酿造叁差,后果会是迥异。哈延未能习惯众妖人的当众宣淫,赧于露体,未有进食阴魔三凤的血光鬼焰,一身法力尚在。
易鼎、易震道力虽然稍差,所御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却是厉害无比,有此护身,满殿横冲直撞,有时乘隙暗放飞剑法宝出来会敌,不问成功与否,众妖人不能伤他分毫,有胜无败,先就占了便宜。妖人群起合攻,弟兄两个索性将神梭停住,一干妖人俱当他们被别人法宝所伤,纷纷施展妖法,放出雷火合围。后见那团光华逐渐缩小,妖人连同宫众,不由越走越近,万没料到易氏弟兄倏地暗施辣手。
易氏弟兄等到敌人层层包围,突地发挥神梭威力,手掐真诀,喝一声:“疾!”辟魔神梭立时疾如潮涌,往四外暴胀数十倍。太皓钩等厉害法宝从神梭上施光小门内飞将出去。那神梭何等神妙,这一暴胀开来,首先是将雷火妖氛惊散。
化成无数根数丈长的金光,朝四外射去。再加以宝钩、宝块同时飞跃,疾同电掣。众妖人再想抵御,已是无及,也是被血光鬼焰烧毁元气,法力虚弱。伤的伤,亡的亡,能全身遁逃的,不过才两三个。至于那些宫众,更是连看都未看清。因海眼奇险,必需按时出入;只有几个奉职看守迎仙岛的宫众,才持有沙母,出入神沙甬道,也不是投降反正,就业已死亡殆尽,不曾受伤的妖人也无从遁走。走到哪里,俱有拦阻,只能作困兽之斗。
哈延本因师门家法严厉,不敢在外面惹事生非,恰巧甄兑追弭尘幡擦过,哈延越觉敌人欺人大甚,丝毫不留馀地,就将飞钹朝甄兑打去。甄兑竟被哈延的青光扫着一下,受伤倒地。哈延方要再下毒手,易氏弟兄的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已耀着金霞红光,电弩一般飞来。耳边当的一声响过处,青芒飞泻,那面飞钹被神梭上旋光绞成万点青荧,散落如雨,转瞬在光霞之中消灭净尽。哈延见师门至宝一旦化为乌有,也是又惊又悔,又惜又恨。不敢再作恋战,发挥本门最精妙的木公遁法,以东方正木克土,仗着飞娘转赠的沙母和通天灵符,地行逃走,顺神沙甬道遁出迎仙岛去。
易震与甄兑虽是初交,彼此却极为投契,见甄兑受伤,把敌人愤恨到了极处,也一指神梭,觑准敌人追去。光霞过处,冲激得那四外的五色神沙如彩涛怒涌,锦浪惊飞,两下里飞行俱是神速异常,一前一后,早已破空升起。易氏兄弟这番还加了点小心,恐又遭敌人暗算,并不探头现身,只从梭上圆门旋光中,觑准敌人前面那一道疾如流星的青光,跟踪追逐不舍。哈延惊骇之馀,见易氏兄弟丝毫不留馀地,益发咬牙切齿痛恨敌人,自料至宝已失,师父责罚在所难免。索性一不作,二不休,拼着再多担些不是,将这两个仇敌引往铜椰岛去,岛上有现成相克异宝,可以稍出胸中这口恶气。
追逐中,易鼎也曾相劝易震穷寇莫追,但哈延一见神梭慢下来,即口出狂言相激,易震自然益发加紧追赶,一直追到铜椰岛去。忽见前方茫茫海面,渺无边际的浩瀚波涛,海天相接处,隐隐现出一点黑影,浮沉于惊涛骇浪之中。无数黑白色像小山一般的东西时沉时没,每一个尖顶上俱喷起一股水箭,恰似千百道银龙交织空中。二易生长在海岸,见惯海中奇景,知是海中群鲸戏水。铜椰岛已是相隔不远,哈延早将求救信号放出。
漫天水雾溟蒙中,果然现出一座岛屿影子,岛岸上高低错落,成行成列的俱是百十丈高矮的椰树,直立亭亭,望如伞盖倏地。岛上弟子放过了哈延,前来拦截神梭。易氏弟兄见前面哈延已登岸,飞入椰林碧阴之中,便一催神梭,往椰林中追去。光华所到之处,迎敌各岛上弟子,齐往深海之中隐去,整排大树齐腰断落,轧轧之音,响成一片。
忽听一声钟响,声震林樾,那神梭竟不再运转,却弹丸脱弦一般,直往前面云中峰顶所喷射过来的一团白气相接。被白气裹向峰顶粘住,休想转动分毫。旋光停处,五条黑影伸将进来,二童倏地眼前一暗,立时便晕了过去。醒来业已被捆住,吊在一间百十丈大小的圆形石室,壁上开有数十个门户。莲花宝座上面膝坐定一个相貌清瞿,装束非僧非道的长髯老者。有八个童子,扶着莲花宝座。
座后灿若云锦的两排羽扇底下,恭敬肃立一队童子,俱穿着一色白的莲花短装,露时赤足,个个生得粉装玉琢,身材也都是一般高矮。数十个穿白短半臂的赤足少年,在座前分成两排立定。
这天痴上人得道已数百年,不知怎地会被他在这南海之西,铜椰岛岛心沼泽下面地心之中,寻着一道与北极真磁之气相通的磁脉。南北阴阳两极真磁相隔一千零九十三万六千三百六十五里,精气混茫,仙凡俱不能有,又系天柱地维,宇宙所托,真磁神峰大逾万里,无论多大法力,俱难移动。凡是五金之精炼成的宝物,遇上均无幸理。正邪各派群仙中只有三五件东西不怕收吸。天痴上人将那片沼泽污泥用法术堆凝成了一座笔直的高峰,引太乙元磁之气上峰尖,使七百里内,凡是金属的全被吸去,几经勤苦研探,竟能随意引用封闭。
只能借天地之威,处一丸之地,克制九天十地辟魔神梭,天痴上人便狂妄自大,自命不可一世,认为易周应该把他的居处姓名告知子孙,免得犯了他的规榘,给自己丢脸。为扫易周面皮,要处治易家两童,却又毕竟心虚,以先罚自己徒弟作为显示公平,自欺欺人。打得哈延雪白的前胸后背,满是紫黑色肉杠,交织坟起。
阴魔聚化在旁,心中有气,更因收纳了乃祖修为,自视更高,平生所弥聚的戾气,已蠢蠢欲动,家仇身恨已否定了人间有爱,只等打完妖徒后,就闹它一个狗走鸡飞。
忽听远处传来三下钟声,通传有人拜岛,上人到了前面浴日阑会会客。先前行刑二童,取来丹药捏散,溶入水里,着朝哈延喷去。那麽多条鞭伤,竟是喷一处好一处,等到一瓶子水喷完,哈延已可起立。上人回座,其首徒柳和领了易静、陆蓉波、廉红药三女,历阶而升。
易静早看到两个儿绑吊在里屋之内,心中有气,并未形于词色,从从容容,躬身施了一个礼,说道:“晚辈易静,因往紫云宫助峨眉两位道友除魔,事后才知两个舍追敌未归。奉家父传谕,命晚辈同了瑛姆门下廉红药,极乐真人门下陆蓉波,来此拜山请罪。就便带了两个无知舍回去,重加责罚。不知上人可能鉴此微诚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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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明背后靠山众多,除自家的祖父易周,师父一真上人外,还有峨眉、青城、瑛姆三派,真若大军压境前的先礼后兵。上人只得以笑掩饰内心的慌张,指着哈延对三女道:“令辈追到岛上,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将我数千年的铜椰仙木撞折了七十四根。我想此事衅自我门人所开,专责令,未免说我不讲理,心有偏向;如果专责哈延,未免又使众门人不服,说我畏惧令尊,人已打上门来,还一点不敢招惹,未免说不过去。本拟用蛟鞭当着令打完了哈延,再同样代令尊责罚子孙,然后命人送他二人至玄龟殿,请令尊来此,将我那七十四株铜椰神木医治复原。哈延已经挨了一百馀下蛟鞭,令辈却是身上尘土未沾。就这麽放走,纵然令尊家法严峻,将他二人处死,我们也未看见;万一护短溺爱,哈延也打得略有一点冤枉。我想还是由我处治。令辈照他数目领责,也决不使其多挨一下。如何?”
那易震素来刁钻,一听天痴上人色厉情虚,连乃祖也骂其内。反正难免吃苦,把心一横,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不要脸的老鬼!用障眼法儿打门人,还好意思说嘴。你看你那孽徒身上有伤麽?”
天痴上人原不护短,家法也严,只因来人将他心爱仙木撞折,才动了真怒,执意非打来人一顿不可。明知打完之后,众门人必要徇情庇护,虽未授意医治哈延鞭伤,并未禁止。进来时看见哈延身上伤痕平复,并未在意。及至被易震一驳,匆促中,竟回不出什麽话来。眉头一皱,勃然大怒道:“小畜生,无端道我偏向,难道我还怕你祖父易周,成心弄假不成?我也照样用障眼法儿打你,打完也给你医便了。”
阴魔戾气激发,闻上人言语嚣张,不甘由易静示弱,发动九天都篆阴魔大法,煽动廉红药这淫奴。在红药的意识中,也只觉是一时冲动,娇声斥责道:“由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这老鬼自恃一个小小磁峰,包庇罪孽,混淆是非。是公平的,就应把孽徒拦截在岛外,依规服罪。窝藏歹徒,与匪同罪。只毁了几株朽木,尚未伤到你这不要脸的老鬼,你好要感恩戴德了,还敢绕舌,真要姑奶奶将你这狗岛翻过来不成!”
看廉红药平日为人,矫揉造作,一旦被劈开门,撕下云英面具,泼起来何真够味。天痴上人竟回不出什麽话来,眉头一皱,毕竟挂不住面来,勃然大怒道:“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既犯我铜椰岛,决难宽容。我就打了他们,看你怎样翻过来。”
上人说罢,便命行刑。阴魔也已祭起离合五云阴圭,夹杂血光鬼焰,红光照耀。一时间,各人都错认是对方出手。在离火将发未发之际,猛听钟声连响,一道青光飞入,一个穿白半臂少年现身跑禀道:“磁峰上起了一片红光,磁气忽然起火,请师父快去!”
言还未了,就在这忙乱之际,满室添上金霞,圆门外现出一个赤足驼背的高大老头,声如洪钟,大喝道:“痴老头,别来无恙?你这麽大年纪,还欺凌后辈则甚?人我带去,你如不服,岷山白犀潭寻我,不必与人家为难。”
说时,早把手一招,易氏弟兄绑索自然脱落,刚巧被易静一手一个接住。地下两妖童的蛟鞭已打了上来,蓉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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