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另一个中国
卑觳坏剑弧热缢煜氲焦希锾煲蕴易樱觳坏剑蜕比肆恕O衷谑且荒甑酵犯圆げ耍灰陀校敛晃选5翘人凳遣げ耍忠模蛭馐潜阋嘶酰源蠹叶运筒怀莆げ耍硗馄鹆艘桓雒郑凶觥熳炻甜懈纭!保ā短富实邸罚┞逞赶壬嫡馐谴踊实勰抢镅Ю吹模实塾小坝廾裾摺保习傩找沧杂衅洹坝蘧摺薄@习傩仗煺娴厣柘耄绻鸦实垩盗烦晌ㄐ某浴昂熳炻甜懈纭钡某沾糁⒒颊撸煜戮突崽搅恕;实鄢闪松底樱蛔魑耍褂惺裁从茫坷习傩找灿凶约旱南敕ǎM实凼茏约旱挠夼耐保贡3挚梢浴八姹闵比恕钡哪芰σ哉蜓贡茸约焊苛旱谋鹑恕U馐羌热∑淅直芷浜Γ坝忠矶埽忠矶怀圆荨保兰淠挠心敲幢阋耸拢≌庵沼谑腔孟搿?br /> 4我手执钢鞭将你打
“红嘴绿鹦哥”只是天真的幻想,阿Q得意洋洋所唱的“我手执钢鞭将你打”,就透露出用强力制约皇帝的信息。这句唱词是《龙虎斗》中郑子明唱的,他是与赵匡胤一起打天下的,后来看到赵匡胤是非不分,不顾念功臣,所以郑子明发了怒要打赵匡胤,赵匡胤只好屈服。这是古代通俗文学作品中臣民监督皇帝的一个范式。那就是靠掌握大权的贤臣,而且这位贤臣手中掌握着先皇或皇帝的母亲、祖母亲赐的一个权力的象征,这个象征或是尚方宝剑,或是金鞭、金锏。这位贤臣掌握了这个权力,在皇帝胡闹、不顾及国家和百姓的时候,他可以用这个超级“权力”来“上打昏君,下打奸臣”,从而保证国家的长远利益。这个发明是属于江湖艺人的,似乎有点“二权分立”的意味。说明古代老百姓也懂得:“权”只能靠“权”,而且是对立的“权”来监督、制约。
在许多小说和戏曲作品中,江湖艺人运用这个模式处理故事中发生的矛盾,要限制皇权,以保证故事有个大团圆的结局。例如东汉的马武对汉光武帝;《说唐》中的程咬金、尉迟敬德对唐太宗;《杨家将》中的八贤王对宋真宗;《狸猫换太子》中的包拯对宋仁宗,等等。包拯所执掌的钢鞭还没有敢打皇帝,打的是“龙袍”,只是“臣打君”的一个象征。这种监督是诉诸武力的,在舞台上正直的臣子高举钢鞭,吓得皇帝浑身颤抖,满台乱跑,很解气,可惜不是事实,历史上从来没发生过。中国历史上的“二权分立”只有过一次,即周厉王之后、周宣王之前的周召“共和”,共14年(当然也有争议)。但这种幻想有一更高权力来制约皇帝的想法,并非空穴来风,这就是宗法制度下“家法”在最高政治层次上的表现。自汉代以来,舆论强调“以孝治天下”,王朝统治者注重祖宗家法,以为天下榜样,因此开国君主的做法对一个朝代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人们在批评当今皇帝的作为时,经常抬出“祖制”如何如何。江湖艺人们把“祖制”具体化为一个象征物,并赐给一个贤臣,以保证故事的大团圆结局,以安慰受众。不过这也反映了江湖艺人还是相信力量在监督中的作用。
说皇帝(3)
三、儒生们的思考
1君王权力的来源
先秦的学者对于君王、君主的存在及其权力的来源都作过思考。商周以来,认为君王受命于天,其所分封的各种诸侯的权力来源于天子,天子以及各诸侯国的君主都应该无条件地受到上天的监督。自春秋以来,民的力量和利益逐渐被发现,孔子在这方面起了很大推动作用,他所开创的儒家对民生也比较关注。孟子是很爱谈“民”的问题的思想家,他特别明确地指出,“天”的实质应该是“民”。孟子用《泰誓》中“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来阐述民本思想。他认为“民”至少应该是“天”的中介,如果再进一步,那就是天为了民,才“作之君,作之师”,君王、国家都是为人民而存在的。荀子用更清楚的语言说:“天之生民,非为君也;天之立君,以为民也。”(《荀子·大略》)不仅在政治运作中老百姓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君主权力是来源于民的,没有民,要“君”和国家何用?这是中国古代关于人民与统治者关系的思考中最进步的认识。即使到了明末批判君权最严厉的黄宗羲、唐甄(唐甚至认为“自秦以来,凡为帝王者皆贼也”)的理论,仍然不能从民心的向背转化出权力在民的思想,从而得出“君”应该来源于“民”的结论。“天”这个概念阻碍了“民生君”这种理论的出现,当然也更不会产生来源于“民”的“君”应该通过一人一票产生的思想。
2汤武革命
既然是为了老百姓而设立“君”,那么其自然的延伸是:如果“君”不能自觉地与民众在一起,甘苦与共,像父母一样爱护百姓,反而虐待民众,残贼百姓(伤害仁谓之贼,伤害义谓之残),为上天所不容,这样就自动失去了作为君王的资格。有德之君,得到上天的眷顾,可以“革”残贼之君的“命”。孟子指出纣王不行仁义,可谓“残贼”,他被周武王推翻是合乎正义的,因为“残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荀子更进一步说:“臣或弑其君,下或杀其上,粥(鬻)其城,倍(背)其节,而不死其事者,无它故焉,人主自取之也。”(《荀子·富国》)这已经有点鼓励人们背叛和“革”君主“命”的意味了。儒家强调“为民立君”,他们警诫君王不要胡来,不要过度压迫剥削人民,否则就会失去一切。
《易传》中说“汤武革命顺乎天应乎人”,这种思想应该是先秦儒家各派的共识,而且通过荀孟得到张扬,并在当时社会活动和政治活动中得到广泛的呼应,并以此震慑君主和提高士人的自觉意识。战国时期策士们对于君主朝秦暮楚的态度(与春秋时代大有区别),也从一个侧面说明君主的神圣性在人们心目中的消失,再加上孟子所强调的圣人与民同类,宣扬“人皆可以为尧舜”,这些提高了人的自我意识。因此,在距离孟子还不算远的秦末(孟子去世之年距秦末约百年),项羽、刘邦,乃至为人佣耕的陈涉,在这种氛围熏陶下,都觉得“革”当代天子的“命”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做皇帝的味道自己尝试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这种宣扬“汤武革命”的正当性,并对当代统治者形成震慑的思想意识,在儒家看来是对君主最有威慑力的,皇帝最害怕的莫过于下台,所以战国中期以后,儒家用这个道理来警诫各国君主,使他们的行为有所节制。
这种“革命意识”也是儒家思想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可是到了汉代,它不仅没有进一步发扬、发展成制约皇帝胡作非为的系统思想,反而逐渐被消解了。学者们越来越少讨论这个问题了。
3食肉不食马肝,不为不知味
秦统一天下后,秦始皇是打算从自己起一世、二世、千世万世地做下去,成为万世一系的,绝没有想到它二世而亡!刘邦入关与关中父老相约,废除秦苛法,“约法三章”,可是后来还有“族诛”,还有“挟书律”,说明大部分秦法还是没有废除。汉初楚文化替代了秦文化,诞生于楚的黄老思想成了统治思想,黄老是法家思想的基础(《史记》把老庄、申、韩安排在一个传中不是偶然的),道家与法家是有一致之处的。
说皇帝(4)
汉代有过一次著名的学术争论。《史记·儒林列传》为汉景帝时的“齐诗学”博士辕固生作的传中,记录了他与信奉黄老之学的学者黄生之间的一场争论。黄生提出,商代的开国之君汤与周代的开国之君武王,并非是受上天之命才能建立新朝的,而是凭借武力打天下的;他们都是弑君的逆臣。辕固生不同意,他说,夏桀、殷纣虐待人民、扰乱天下,天下的百姓之心都归向了商汤和武王,汤武代表天下人民的共同的心愿来讨伐夏桀、殷纣,桀纣之民不为桀纣所使,而归向了汤武,汤武不得已而称王,这不是受天命又是什么呢?黄生反驳他说,帽子再旧也要戴在头上;鞋子再新,也要穿在脚上。为什么要这样?因为要有上下之分。桀纣二君虽然失去了为君之道,但他们仍然还是君王啊!汤武就说是圣人吧,他们也是桀纣的臣下啊!君主有失德的行为,作为臣下的汤武不能在朝廷上以正确的言论矫正君王的错误,使他回归正确,反而借着其所犯的错误,起兵诛杀他,并取而代之,自己做天子,这不是臣子所应为的。
不能说黄生的话没有一点道理,但用一句俗语来形容,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些昏君暴君允许你说话吗?殷纣王时期杀了多少劝谏他的大臣!不过黄生这种议论不仅倚仗着信奉黄老之学的后台窦太后,也是用以影射当今,以争取汉景帝的支持。辕固生有点说不过黄生,就直接联系汉代的发迹史了:如果按照你黄生的道理去推理,那么我们的高祖刘邦取代暴秦是不是错误的呢?这个问题的提出真是一个两难选择。肯定或否定“汤武革命”,变成了或者是倡导人们敢于反对当今,或者是否定过去打天下时的理据(这有些令人想起前几年李泽厚倡导“告别革命”时所遇到的尴尬处境)。这个“两难”命题,以旁观仲裁的汉景帝看得最清楚,他说:“食肉不食马肝,不为不知味;言学者无言‘汤武受命’,不为愚。”这个“仲裁”很技巧:学者不用争论这个问题了,不争论照样承认你们有学问,一样评职称。但作为千古良史的司马迁最后写上了一笔:“是后学者莫敢明受命放杀者。”这个惟一一项还能对皇帝有点震慑力的儒家思想,从此就很少有人讨论了。
后世主变的今文经学派认为,儒家的精华就在于讲“汤武革命”,讲“受命放杀”,这些断绝了,其精华便失之大半(蒙文通的意见),皇帝的权威就没有能够制约的了。儒家越来越为现存的秩序辩护,这是不符合先秦原始儒家的思想面貌的。我想如果就“汤武革命”这个问题本身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玄妙的,只是个历史事实。但如果深入探讨这个命题,就会引申出如何建立预防机制和限制皇权的问题。不许讨论和争论,自然也谈不到发展出制度机制了。“道统”在“治统”面前再也神奇不起来了。
4左手管住右手
从理论上说,还是有许多机制可以监督、限制皇帝的。首先是要受到上天的监督,皇帝是上天的儿子嘛,当然要受到父亲的监督。然而“天何言哉”,天只能以出现灾害的方式示警,这在汉代董仲舒那里被弄成一个系统,也就是“天谴说”。人间施政的错误会在天灾人祸中表现出来,所谓“美事召美类,恶事召恶类……帝王之将兴也,其美祥亦先见;其将亡也,妖孽亦先见”(《春秋繁露·同类相动》)。但这是模糊的,往往是无针对性的。所以不能算是有效监督。
另外还要受到“道统”的监督,道统和治统之间原本是存在一些张力的。汉代有些憨直的儒生以荷担道统自命,指斥皇帝,甚至认为皇帝已经不能代表天命,劝他下台,但最后皇帝没下台,儒生自己先没了脑袋。这种憨直儒者后世就很少见了。有些儒者把“圣人”的高帽给当今皇帝戴上,曲学阿世。皇帝成为道统的代表,治统和道统合一,使道统的监督作用流于徒具虚名。难道自己能监督自己?仿佛小偷左手要偷东西,右手不让他偷?皇帝头顶上“圣人”的高帽,等于占据了政治道德的制高点,变得更不能批评了。你一批评皇帝的错误,不仅不是批评错误,而且也不是批评皇帝了,而是批评至高无上的道统了。你把皇帝捧上神坛,自己匍匐在皇帝面前,在制高点上的皇帝就时刻可以用你交出的道统来打击你。
其次还有左右“言官”(即古代政权建构中的监督制度)、史官的监督。这是在皇权专制主义建立时就设计好了。周代就有“左史记言,右史记事”之说,而且史官所记有其褒贬含意在其中,这一点到孔子作《春秋》而集大成,是用客观的记载和善恶是非的评价来实施监督。后来的历代王朝里都有“言官”,如御史、谏议大夫、拾遗补阙等,都是法定的具有监督皇帝职责的。可是这种监督职责一面对皇帝的绝对权力,往往是软弱无力的。专制者握有无限的权力,那些有责任感的言官,送命者不知凡几。
“记言记事”的皇帝“实录”也可以改来改去。清代康熙末年的《实录》就被雍正改得一塌糊涂,为的是掩盖其谋篡的真相。后世的史官也很少有像春秋时代董狐那样的直笔了,董狐宁肯死,也要记载真实的历史,后代史官惟上意是承(即使有董狐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