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皇帝





凑乓菜挡蛔肌!薄?br />   范文程听了不作声了,他似乎已经捉摸到了孝庄太后的心思。她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儿,她的聪颖,她的见识,她的才干,她的贤慧和美貌是尽人皆知的,这样一个女人,不,她不是普通的女人,而是被尊为太后的尊贵的女人,她能甘心一直在后宫默默无闻吗? 
  洪承畴也在想着同样的问题。对孝庄的聪慧美貌和可人,他是有切身的体会的。当初连太宗皇帝不也是笑谈他洪承畴是投降了庄妃的吗?这个女人实在是很有魅力,一颦一笑都那么有诱惑力,他洪承畴在清兵的红衣大炮下都高昂着头,却轻易地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对此,洪承畴并不后悔,每每想着庄妃的笑靥和媚眼,洪承畴便难以入眠,庄妃的倩影已经在他的心里占了一席之地!此番能与孝庄同桌共坐,洪承畴真是喜不自胜,特地沐浴更衣,换上了一件海兰色的长衫,外面套着一件做工讲究的狸皮小坎肩,头带黑色狐皮帽,自认为这身打扮很是风流儒雅,渴望能博得美人儿的青睐,以偿他这几年内心的相思之苦。 
  “亨九兄,此番再见太后娘娘,心中作何感想呀?”下了轿子,范文程忍不住朝洪承畴打趣道。 
  “辉岳兄何出此言?你我皆为太宗皇帝所宠信的臣子,自当尽心尽力呵护好他的妃子和阿哥。此刻亨九一心一意想的是如何为太后娘娘排忧解难。” 
  “当真?”范文程似笑非笑地看着洪承畴,压低了声音:“人人都说我范某神通广大,你信是不信?我猜你此话是言不由衷!哈哈!” 
  洪承畴面上一红:“拜托了,辉岳兄,我也没得罪你呀,为何不依不饶地拿兄弟我开心呢?” 
  俩人一路说笑进了慈宁宫,早有守门的太监高声喊着:“范先生和洪先生到!” 
  两个内侍太监将他们迎到了正中的一间暖阁里,看来这是孝庄太后会客的地方,布置得很是整洁华丽。窗下是大暖炕,上面摆着一个小巧精致的茶几和几只五颜六色的缎子靠垫,左侧有一张大书案,除了文房四宝而外,还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摞书籍。一只雕花铜鼎金燃着沉檀香,袅袅轻烟从那镂空的花纹里一丝丝往外吐着,氤氲馥郁,满室芬芳。右面是一面四扇屏风,缎子面儿,绣着花鸟鱼虫四时的景色,更有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插在一只大的青花紧窑花瓶里。 
  洪承畴环顾四周,脱口而出:“雅极,雅极!” 
  “两位先生久等了,快请上坐吧。乌兰,上茶!”珠帘一挑,孝庄后从屏风后面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只一眼,洪承畴的眼珠子便发直了:“乖乖,几年不见,从庄妃到太后,这大玉儿是愈发的妩媚了,她怎么就不见老呢?瞧那身合体的旗袍,还有脚上穿的高底花盆鞋儿,走起路来真如风拂杨柳一般,婀娜多姿,妙不可言哪!” 
  的确,孝庄后精心妆扮了一番,一件墨绿色绣着暗凤的旗袍,罩着一件明黄色的软缎马夹,整个人显得既端庄又文雅,衬得皮肤雪白。两腮胭脂,一点朱唇,又显得有说不出的俏丽。 
  “你二人都是大清的重臣,先皇在世时就很看重你们,今儿个,咱们就开门见山吧。” 
  洪承畴和范文程侧身坐在蒙着绣花软垫的瓷墩子上,一齐注视着这位美貌年轻的太后娘娘,不知她要说的是什么。 
  “依你二人之见,这摄政王爷近来的言行是不是有些太出格了?他怎么能不向皇上行叩拜大礼呢?福临再怎么小,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哪。你们汉人不是最讲究君臣之道吗?范先生,你为何不穷敲侧击地说与他听听?” 
  “太后有所不知。现在的情形是,满朝文武皆知有摄政王而不知有幼主,王爷功高震主,尽人皆知,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谁敢不依?再说,满朝文武差不多都成了王爷的心腹,人人吹牛,个个拍马,今日一本奏疏,说是摄政王如何大功,宜免跪拜礼,明日又上一本奏疏,说是摄政王视帝如子,帝亦当视王如父,云云。老臣正私下里听说,有人打算奏请皇上尊摄政王为皇父呢。” 
  “皇父?什么意思?明明只是叔父,怎的偏让人称作皇父,再说,皇父已经……”洪承畴有些不解,不由得拿眼睛瞟着孝庄太后,心里想着:莫非,宫里的传言是真的,这孝庄后与摄政王也有一手?嗯,想当初先皇驾崩之后,多尔衮在盛京的皇宫里出出进进俨然同在自己的府里一般,当时就有人说闲话儿了。也难怪,一个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一个又是风流多情的王爷,这叔嫂之间难免会发生风流的事情。想当初我一个败将都得到了她的万般柔情,更何况堂堂一个大清的摄政王爷? 
  “洪大人,你怎么不说话?你以为摄政王要称皇父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洪承畴蓦地一惊,唉,他这个人,千不该万不该在太后的面前想入非非呀,真是荒唐之至!“这个……”洪承畴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借机掩饰自己的窘态。“卑职以为摄政王对此肯定有深思熟虑。目前虽然江南已定,但南方各地仍被南明控制,而京津及山东至江南一带百姓反清的斗争日盛一日,摄政王爷日夜操劳但毕竟出入宫禁自有许多不便之处。倘若他成了皇父摄政王,则可致力于治国安邦一统天下的大事了,这对幼主也是个福音哪。” 
  “想不到,洪大人也成了多尔衮的心腹之人了。”孝庄后叹了口气,眼神里有一些埋怨:“洪大人该不会忘了当初太宗皇帝对你的优礼吧?” 
  洪承畴一听慌了,连忙起身离坐跪倒在地:“知遇之恩洪某虽死不足以报答。洪某能有今日全靠先皇和娘娘的恩养,敢不忠心耿耿?不过洪某以为大人有大量,摄政王爷并无觊觎帝位之心。” 
  “此话怎讲?”孝庄后不禁目不转睛地看着洪承畴。“倘若睿王爷他没有这个心,又何必一天一个花样,一步步地向帝位靠拢呢?” 
  “娘娘,摄政王摄政有年,成福不无专擅,诸大臣未免畏而忌之,一捧再捧而到了今天的地步。其实,我世祖章皇帝年纪尚小,并未亲政,如果摄政王萌有异态,他又兵权在握,何事不可为?卑职不知道摄政王有无君临天下的打算,但显而易见目前他已经有了取代顺帝皇帝的各种理由和时机,只要他一个暗示,满朝文武自会大唱颂歌,但,摄政王爷却没这么做,起码目前是没这么做,即使他成了皇父摄政王那又有何妨呢?” 
  “可是,摄政王一直处心积虑地不就是要登上龙廷皇袍加身吗?他口口声声要报先皇对他的杀母夺旗之仇。按说,他现在几乎是无冕的皇帝,这深仇大恨也该报了吧?”范文程自顾自又捋起了胡子。 
  “这就是福临的悲哀了。十多岁的孩子,整天像只没上套的野马驹似地,摄政王不是成心要让他变成阿斗吗?”孝庄的眉头皱到了一起:“你二人博学多才,足智多谋,得帮福临想个法子呀。” 
  洪承畴定定地瞅着孝庄,忽然微微一笑:“卑职以为这事难不倒太后娘娘,否则,您也就不会召我二人入宫了。太后,有什么想法您就说出来吧,这宫里宫外谁人不知有个秀外慧中的太后为幼主撑着?” 
  “洪大人,我一个女流之辈又能有什么好主意呢?”孝庄后的心思差不多被洪承畴说了个正着,她故意叹着气,在心里骂着这只老狐狸。 
  “这情形倒让老臣想起了一件往事。”范文程的脸上也现出了莫名其妙的笑容。“这件事令洪大人至今难以忘怀。娘娘,现在又是该您采取行动的时候了,趁着摄政王正为国事操劳,趁着汉人对满族的习俗还知之不多,您就当机立断吧,这或许是惟一能帮助幼主巩固帝位的方法了。” 
  “范大人,人人说你足智多谋赛诸葛孔明,可依哀家看,你满脑子的邪门歪道!”孝庄后似笑非笑地嗔着范文程。 
  “对,对,刚才范先生一路上还在取笑我呢。”洪承畴在一旁添油加醋。 
  “太后,这可不是邪门歪道。你瞅瞅,洪先生他已经为我大清立了多少功劳了呀?而且日后用得着他的地方多着呢,这样的人才只消娘娘亲自出马就俯首贴耳的了,岂不是很划得来吗?此番若娘娘肯笼络摄政王,则世祖章皇帝的龙廷可以无忧矣!” 
  一席话说得洪承畴与孝庄后二人表情十分尴尬,可范文程却视而不见,继续着他的高谈阔论:“自先皇驾崩之后,睿王爷当机立断拥立福临为帝而没有立豪格,更没有立麟趾宫贵妃之子博穆博果尔,朝野中就有了一些传闻,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娘娘何不趁热打铁,假戏真做了呢?” 
  “还说这不是馊主意,这么一来不正给那些爱嚼舌头根子的人留下了话把儿了吗?”庄妃一撇嘴,脸上却带着笑。 
  “难道,你老先生要唆使太后娘娘纤尊下嫁睿王爷?”洪承畴似乎是恍然大悟。 
  这种话由他二人说出来总比自己开口要好得多。孝庄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面色鲜红瞟着气得吡牙裂嘴的洪承畴。 
  “辉岳兄,你这是安的什么心?娘娘可是贵为一国之母呀。再说,这睿王爷是小叔子,他们叔嫂,唉,这成何体统?” 
  “亨九兄有所不知,满洲自古就有妻后母、暴寡嫂的习俗,这一点与汉人颇有不同。娘娘此举也谓一举两得,一来幼主的帝位得以巩固,二来娘娘的后半生也有了依托,更何况那睿王爷相貌堂堂很是风流洒脱呢?” 
  “那……难道就没有更好的法子?”洪承畴似乎有些不甘心。 
  “你倒是说说看,还有什么好法子?”范文程不紧不慢地喝着热茶,鼓起嘴唇吹着上面的热气。 
  洪承畴一时无语。怔怔地坐了一会儿,伸手从果盒子捏了颗干果子放在嘴里。“哎哟,好酸哪!” 
  看着洪承畴一惊一作的怪样子,孝庄抿着嘴儿乐了。 

  
  

 19.孝庄后下嫁摄政王



   
  皇叔变成了皇父,母后变成了婶娘,都说脏唐臭汉,大清就那么干净吗?顺治百思不得其解,只好闹起了绝食斗争…… 

  纷纷扬扬的雪花,随风飘洒。紫禁城里银装素裹,眨眼间周围便成了一片混饨的灰白世界。好冷的天哪,呼啸的西北风像刀子似的,宫里大大小小的太监们个个缩着脖子,步履匆匆,谁也不愿意在这冰天雪地里多呆一会儿。 
  此刻,在乾清宫后院的侧房里却是人声鼎沸,场面十分火热。 
  “稀里哗啦……”一阵洗牌的声音。 
  “兀里虎,沏点儿茶。” 
  “来喽!万岁爷给您手捂子。” 
  太监们七手八脚地在正中的一只八仙桌上洗着牌,小皇帝顺治坐在铺着皮褥子的大师椅上兴致勃勃地观战。小太监兀里虎跑前跑后,忙上忙下的,颠颠儿用托盘端来了热茶,再拿碟子盛着黑白瓜子和一些蜜饯干果子,小心翼翼地码放在牌桌一边,还不时地向小皇帝嘘寒问暖的。 
  “糊了……”“满贯!”“给钱给钱!”一阵七嘴八舌地议论之后,又是“稀里哗啦”的洗牌声。 
  “好玩。吴良辅,让朕也试试!” 
  “万岁爷,奴才们可是玩真的,您身上有银子吗?” 
  “这个……”福临在衣袍上四处乱摸了一气,有些沮丧:“莫说银子,就连铜板也没有哇。” 
  “您脖子上围着的这条黑白相间的兽毛领子,倒也值些银子。”吴良辅说着伸手解下了毛领子,小眼睛一睐:“万岁爷,您舍得拿它做赌注吗?” 
  “这,这可是我皇额娘亲手缝的,若是她问起来,我可怎么交待呢?” 
  “嗐,太后娘娘整日呆在慈宁宫里,她怎么会想起这条皮围领子来呢?放心吧,要不,您还是坐着看吧。” 
  “不,我一定要试试手气!”福临不由分说,坐在了吴良辅的位子上。其它的三个太监一起挤鼻弄眼交换着眼色。 
  “掷色子吧!” 
  “臭手,怎么摸了这多风?”福临小声地埋怨着,吴良辅悄声说道:“别乱说话,小心给他们听了去!出牌呀!” 
  “稀里哗啦”又是一圈。几圈子下来,福临这个初人赌局的新手便不那么生疏了,他伸着小手飞快地洗着牌,踮着小脚伸长了胳膊去摸牌,有时候摸了一张牌后还学着吴良辅的样子放在手心里摸几通,猜一猜是什么牌。赢的时候,他眉开眼笑,输了则急得脸红脖子粗的,鼻尖上直冒汗珠子。 
  每逢年节假日,赌钱便成了宫里大小太监们不可缺少的一种消遣活动了。宫里谁都知道,打明朝传下来的规矩,司房的牌桌整天摆着,太监们不分白天黑夜地聚赌,消磨时光,只要有其他的太监按时值班当差,这儿的赌局就没人管了。太监们因为生理上的后天缺陷,手里有了些银子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