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人生
腊旺的话,提醒了鱼雷。鱼雷的目标是索吞。他原想单刀直入潜伏到索吞身边,或者是杨一帆身边,找个机会,联合外部力量,干掉索吞或者杨一帆。然而腊旺的一席话,却改变了他的想法。腊旺是个不甘雌伏的人。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他和索吞的火拼是不可避免的。借力打力总比硬顶硬撞的强。
想到此,鱼雷点了点头:“好吧,我到你那边儿看看再说。”
腊旺笑了:“这就对了。老弟,陈老板是咱们的好朋友,看在老哥的份上,别为难好朋友,让老哥难做,好吗?”
鱼雷犹豫了一下,他好不容易抓住了陈伟,他可以为他的女人和孩子报仇。然而想到他的使命,他最终还是忍痛放过了陈伟。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林峥
鱼雷的体重又掉了一斤,这令他颇为芥怀。事实上当陈伟一眼认出他时,他的心就悬了起来。他清楚的知道,若无外力改变,无论他再胖或者再瘦,那些熟识他的人,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来。既或如此,陈伟依然不能肯定,就在于他非但在体形上改变了自己,而且在技能上也改变了自己。他已然不是当初的林峥,而是威名赫赫的鱼雷
然而对于他来说,要保持雍肿的体形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有的人喝口凉水就会长胖,但他却很难。尤其是在缅甸这样常年温度在30度以上的环境里,他想保持体形,尤其的难。无论湿热还是炙热,都足以使他身上的水分大量的流失。他在出汗,在不停的出汗,这就严重损耗了他体内的热量,他的体重在下降,虽然很慢,但是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然而体形是他的保护伞,一但他的体重下降到一定程度,以他的惊世男色,任谁都会认出他是林峥。莫说是陈伟,就是腊旺也能轻而易举认出他来。所以,他很焦虑。他能做的就是多食少动。然而他要保持自己的身手,就要不间断的高负荷训练。可是训练又加速了他汗液的排泄。他所能做,只有祈求,祈求在所有的人认出他之前,他已经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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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腊旺所言,鱼雷如今的环境,当真是弱肉强食,强梁横行的世界。腊旺现在的地盘,原先盘踞的是另一个毒枭。那个毒枭势力也不弱的,他有一个连。然而当走投无路的腊旺,溃退到孟崖的这处密林时,就注定了那个毒枭的命运。一场血战,腊旺干掉了那个毒枭,兼并了他的队伍,吞并了他的地盘。
尽管腊旺的势力尚未恢复到鼎盛时期,但他却从未停止扩张。在缅北这个毒枭盘踞的世界里,演绎着现代的军阀割据,一个个或明或暗的毒枭,拥兵自重,与缅当局分庭抗礼。既使被缅当局承认的正规军,也在明禁暗放的从事贩毒活动。
毒品之所以在金三角屡禁不绝,就在于金三角山多地少,丛林和岩石,将土地分割成一小片一小片的坝子,使得这里发达的水系,很难用于灌溉,从而使农作物的单位产量,大大减低。在中国的水稻或者其他作物,亩产以千斤计。但在这里产量甚至不足十分之一。这样的收成,养活一个人都难,何况是一个家庭。
但是罂粟则不一样,它是个懒庄稼,每年11月播种后就可放任自留,任其自生自长,除了一次间苗,不需要施肥,浇灌和任何的田间管理。直到来年2月就可开割。开割之后,罂婴果会连同枝干一齐干枯,其很快腐烂成为肥料。所以罂粟越种越肥,又可以连续种植。且亩产能达到1公斤,1公斤的鸦片所得,就可以勉强维持一个人的生计。
因此,北缅的原住民对于禁毒都很抵触。因为他们无法从替代作物中获取罂粟一样的利益。有的人甚至在禁种了鸦片之后,以野菜裹腹。缅当局的疏导不利,给禁毒造成了重重困难。很多地方,禁了又复,复了又禁。也使得禁毒成了屡禁不绝的老大难题。
尤其是那些割据各地的武装,为了生存,更是拼命的制毒贩毒。腊旺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本人是不吸毒的,但是为了军费,他又不得不种毒。只是他不但种毒,而且还想龚断毒品生意。
要龚断毒品生意,货色要好,纯度要高。对于一个高纯度海洛因年生产量占整个金三角25%的毒枭来说,要支撑他如此的产量,就要十万亩以上的鸦片种植园。如此大的种植面积,缅当局自然不会给他,那么他所能做的就是抢,在一次次抢夺的过程中,一个个小毒枭,倒在他的枪口下,他的实力在扩展,由两个排,变成一个连,又从一个连变成一个营。以致到现在拥有近千的人马。
鱼雷潜伏在他身边的时候,正是他的势力急剧扩张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参加了几场战斗,而且曾经干掉了一两个贩毒头目。当那些鲜活的生命,倒在他的枪口下因他而泯灭时,他所拥有的只有惊悸。
他从没想过他会杀人,然而当他端着AK47,冒着枪林弹雨,冲杀在战场上时,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你死我活。当那些大小毒枭丧命在他手中时,他惟一能劝慰自己的就是这些人都是人渣败类,干掉他们,就是为社会除害。
他总是最早离开战场,站在果岭间,望着跳溪飞瀑,心絮也如那水花飞溅。身后是人间地狱,在尚未清理的尸体横陈的战场上,一个个失去了丈夫或者父兄的女人被腊旺的士兵骑跨在身体下,发出一阵阵哀嚎。他的心在流血,因为他成了腊旺的刀。
由于他的凶狠勇猛,他很快从一个突击士兵,晋升成班长,以至现在的排长。事实上,以他的能力,就是做个连长,也是完全可以胜任的。然而腊旺一直在压制着他,对他的态度也是若即若离,飘忽不定。
腊旺曾经送给他一个叫楠的女人,那个女人是个毒枭的遗孀,长相也蛮清秀。为了取得腊旺的信任,他原想睡了那个女人的。然而当他看到那个女人哀怨的眸光,他的心陡然间惊颤。因为他发现他为了心中那个既定的目标,不断的沉沦变质。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多愁善感,怜香惜玉的林峥,而是个真真正正的杀人恶魔。
他睡这个叫楠的女人,很容易,而且他也特想睡。因为打从被安全局密训开始,他便一直过着苦行僧的生活。对于一个色鬼来说,三年未沾女色,是件多么痛苦的事情。当有一个娇弱而又体态丰流的女人,蜷缩在他的面前,可以让其肆意逞欲时,他能听见喉咙间发出的牛吼一样的喘息声,他是多么的迫切,多么的急不可待。
然而当楠闭上睛睛,任泪水在颊上流淌时,他崩溃了。他是个线人,不是恐怖分子。他不能为了潜伏任务,而放弃所有做人的底线。他忍着强烈的性饥饿感,放了楠。然而最终他还是害了这个女人。因为他虽然放过了楠,但是腊旺却没有放过她。她在逃跑的途中,被人抓获,轮奸而死。那时,他在竹屋里。楠就在外面,发出惨号声,那叫声就想一把刀,一次次的切割着他的心,只将他的心割得粉碎。也就在那之后,腊旺对他警惕起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情义无间道
想起楠,鱼雷就很后悔。如果他睡了楠,楠就不会死。他不但取信了腊旺,还有一个性伴侣,就不必现在这般蚁咬虫啮般的煎熬。他想女人,他都想疯了。他把自己认识的女人都想了一遍,希望通过与她们之间欢娱的记忆以解相思之苦。然而,却适得其反,竟如火上浇油,使得他越发的狂燥不安。
丛林的生活,极其的单调,没有电台,没有电视,更不要说什么手机信号。这里完全是一个全封闭的世界。而所有的军用电台,都掌控在腊旺的手里。他几乎想不到什么办法,和彭营长取得联系。半年了,除了杀人,就是蛰伏,他已经渐渐的忘记自己还是个人,他成了一把刀,一把真正的刀,一把随时要人性命的刀。
他泡在溪水里,身下的岩石平坦而又光滑,他的身子压在那石的苔藓上,被激流冲刷着,他的身子便要随流而去,他不得不张开双臂,分别勾住岩石角,撑住身子。头顶浓密的叶子间,依稀可见斑驳的阳光,十几丈高的朝天树下板根间一只穿山甲正在刨着蚁|穴,掏出周身通红,很是肥大的蚂蚁来饕餮。
泡澡对别人来说,也许是件很惬意的事情,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件再痛苦不过的事情。长时间的泡在水里,他的皮都快要泡烂了。但他又不能不泡。因为只有泡在水里,他心里由于欲望而引起的各种无名之火,才能得以压制。
忽然听到簌簌之声,他闻声去瞧,却见穿着绿军装的腊旺,踩着积达尺许的腐叶,走到溪边,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他的脸上挂着笑容,那笑很诡异,笑得鱼雷心里发毛:“有事吗,上校。”
“穿起衣服,我要让你看处戏。”
鱼雷的心一沉,知道要出事了。他迅速穿好衣服。腊旺领着他向丛林边缘走去。大约走了一里来路,视线豁然开朗。腊旺摘下望远镜,向东瞅了一下,而后递给鱼雷。鱼雷不解的接过望远镜,顺着他适才的方位,透过望远镜看去。
却见在东面的丛林岩石间,一个人不断的拔弄着镜子,太阳光反射在那镜子上,发出时急时缓的光来,鱼雷吃了一惊,那镜子的反光虽很杂乱,但是他却是认得的,那是摩斯密码。他忙顺着那人张望的方向看去,就在那人对面的远山间,也有个反光点。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个人是线人,正在用摩斯密码和对面的人联系,他暗叫了声,不好。
再用望远镜看那人时,那人的身后忽然涌出几个兵来,其中一个突然从背后抱住他的双腿,将他扑倒在地,不待他反抗,另几个已经过来,将他擒个正着。
“咱们过去吧。”腊旺对鱼雷说。鱼雷的心在颤抖。
那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捆着,鼻青脸肿,伤痕累累。一个悍匪掂着皮带,往死里抽打着他,火辣辣的疼痛,直使他的面皮哆嗦:“说,是谁派你来的?”他没有说话,只是愤怒地看着他们,那眸光澄澈果决,竟令鱼雷自惭形愧。
腊旺冰冷地看了那人一眼,回过头来,笑着对鱼雷说:“行,这个人有种,算是个好汉。咱们就不折磨他,给他个痛快吧。”说着便摘下腰间的枪,递给了鱼雷。
鱼雷脑袋嗡地响了一下,头名状。他看了看那个人,又看了看腊旺,腊旺的眸光是那么的深不可测。他的心一下子凝住了,他知道,他已经没得选择。如果他不干掉这个线人,那么腊旺就会干掉他。
他接过枪,就如扛起一座山,他虽然不晓得那个人是谁派来的,但是透过那人的果决,他晓得那个人代表着正义的一方,他就要向正义开火了。汗又流了出来,但他已无暇顾及。他向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正是这个线人联络的方向。那个方向有点亮光凝着不动。他晓得那是望远镜反射的光芒,也就是说“正义”正在用望远镜盯着他。
他如芒在背,可是他已身不由己。如果他不干掉线人,他就会死。可如果干掉线人,那么对方会否明白,他的不得已呢。如果对方不明白,那么他就不再是线人,他的底子也会像腊旺和杨一帆的黑了,彭营长会怎么想,安全局的人会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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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所有的念头,只在他一闪念之间。因为他已经毫无选择。既然要做掉那个人,就不能犹豫,不能让腊旺感到半点的不安来。所以,他很快用枪顶着那个人的头。那个人仰起头来,看着他,眸光是那么的明亮,明亮的直耀他的眼睛。
那眸光让他不忍看,他想扭过头去,却又不能,因为他不能流露出半点的怯懦,因为他是鱼雷。他是一把刀。砰,枪响了,他的心也碎了。字弹从眉心射入,从后脑穿出,激射出鲜红的脑浆,他的心都要死了。
腊旺从他的手里抽走了枪,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说:“好兄弟。”鱼雷知道,这一枪,他赢得了腊旺的信任,然而这一枪也打灭了他心头的希望。他向远处望去,那处凝光已然不灭。他呆呆地伫立着,直让那具望远镜的主人将他深深的嵌进脑海里。
就在对面的高岗上,彭营长举着望远镜,久久地瞩视着鱼雷。他的心里有的是不尽的惊骇。当腊旺擒住了他的线人,他便晓得那个线人完了。但是他绝想不到,他的线人会死在鱼雷的手里。在腊旺将配枪递给鱼雷时,他曾经十分担心,因为他怕鱼雷拒绝。那样,他就不止损失了一个线人。然而当鱼雷枪杀了他的线人时,他的心中却升起了无尽的痛苦与悲哀。
鱼雷做得很好,但是正因为做得太好,禁不住让彭营长倒吸了口冷气。尽管他知道鱼雷枪杀他的线人,是不得已而为之。然而当鱼雷毫不犹豫的接过枪,崩了他的人之后,他对鱼雷的看法大大改观。
他和鱼雷的相识,也是因为小婵和谭娇的原故,才成了中缅打击贩毒势力的中间人,那时的鱼雷还叫林峥。他是久闻了林峥的儒雅俊美的,既或如此,当他看到林峥时,还是为他的男色感到震惊。在他的印象里,林峥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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