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
个电话不就得了?发什么短信?”钟四喜说:“我不是想逗你开心吗?我估计你肯定有戏了,谁知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钟四喜说得也太难听了点,沈天涯止住他道:“什么下场不下场的,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钟四喜说:“这不是明摆着不公吗?他徐少林有什么能耐,竟把好处都得了?他肯定活动到市里去了。”
钟四喜曾跟徐少林在同一个支出处室工作过两年。有一次省里拨下来一笔项目资金,徐少林想安排给市里某位领导挂名蹲点的企业,钟四喜知道那个企业管理一塌糊涂,迟早是要倒闭的,把资金投到那里去,纯粹是扔到了水里,泡泡都不会冒一个,坚持要按政策专款专用,安排到项目点上去。为此两个人闹得不可开交,成了仇人,至今鼻子碰到了鼻子都不理睬对方。
沈天涯怕钟四喜进来掺和,把自己和徐少林的关系搞得更为复杂,忙说:“钟主任你这话说到我这里打住了,再不要到外面去多说,这是领导通过慎重考虑后才决定的,自有其道理,我们做下属的哪能妄加评议?”
第五章(2)
离开研究室没多久,蒙琼花打了沈天涯的手机。说:“沈处你哪方面比他徐少林差?你要才有才要德有德,这是财政局的人有目共睹的,领导怎么用姓徐的不用你?”沈天涯说:“感谢蒙主任的夸奖,可这仅仅只是你的高见,我从没这么认为过。”蒙琼花恨铁不成钢,说:“你活该,在我面前还打官腔。”
还有一个人也在关心着沈天涯,那就是罗小扇,不过罗小扇的表达方式有所不同。她先给沈天涯打了一个电话,说:“沈大处长忙得很吧?下班后能到非税收入处来一趟吗?有事要向你请示。”沈天涯笑道:“电话里不可以请示?”罗小扇说:“你别端架子了,三楼到四楼,又没隔着千山万水。”
下班后,沈天涯上到四楼,罗小扇并没有说沈天涯他们分工的事,只望着他说:“你的脸色比原来差一些了。”沈天涯在她对面桌上坐下来,说:“有什么请示,只管说吧。”罗小扇没吱声,转过身去,拨开墙边铁柜子的密码锁,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来。
沈天涯一看,是一条质地颇佳的淡黄|色方格领带。她把领带递给沈天涯,说:“这是一位在美国留学的同学回来探亲送的,我觉得跟你的气质相配,戴到你脖子上,一定不俗。”沈天涯也觉得这领带不错,说:“我俗人一个,怎好接受你这么高级的礼物?”罗小扇说:“你就别小瞧自己了,我为这根领带物色了;好久,才物色到你这位主子,你可不能辜负了这根领带哟。”
罗小扇这话让沈天涯不禁心动了,当即就把脖子上的领带取下来,换上了这根新领带。罗小扇还上前一步,伸了手替他把领带正了正。沈天涯立即就闻到了从罗小扇发际飘逸出来的一份幽香,暗暗吸了一下鼻翼。
罗小扇又退后一步,瞄瞄沈天涯脖子上的领带,接着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赞道:“你戴上这根领带,派头足多了。”又开玩笑道:“你这样跟傅局长在一起,人家一定以为你是局长,他是处长。”沈天涯说:“你这么说。我还敢在领导前面戴这根领带吗?”罗小扇说:
“没事的,领导才不会介意呢。”
这么一磨蹭,时间已过六点,沈天涯说:“小扇谢你啦,下次还有报表分析,我再给你看。”罗小扇说:“报表分析肯定经常会有,可这样的领带却只此一根。”说得沈天涯笑起来,心想罗小扇还真有幽默感,有幽默感的女人究竟不多。
两人出得非税收入处,沈天涯想起刚才换下的那根领带还放在罗小扇办公桌上,就说:“那根跨世纪的领带放在你那里,有损贵处形象,明天上班你别忘了把他扔进垃圾桶里。”罗小扇说:“你这号男人,就是喜新厌旧。”从身后将那根领带拿了出来,递给他,说:“我不同意你扔掉这根领带。记住我的话,新有新的好,旧有旧的味。”沈天涯觉得这话有些意味。说:“你是要我喜新不厌旧?”
快下楼了,沈天涯想起提包还放在预算处,要罗小扇稍等片刻,去了三楼。拿手提包时,见手上还捏着一根领带,就顺便塞进了抽屉里。
来到楼下,罗小扇还在等他,两人同路走了一段。到分手的地方,沈天涯实在有些不舍,要送送罗小扇,罗小扇说:“我自己知道怎么走,你回家吧,要不你老婆要急了。”沈天涯就站住了,望着罗小扇转过她那柔软的腰肢。慢慢消失在街角,这才匆匆往家赶。
不想快到家门口了,一摸脖子上的领带,觉得这样进屋,叶君山问起缘由来,自己该怎么回答呢?总不能出卖罗小扇吧。沈天涯记得有人说过,一句慌话,要用十句慌话才说得圆,这样也太费心了点,于是跳上出租摩托,回到局里,把罗小扇那根领带换了回去。
回到家里,叶君山早做好了晚饭?沈天涯低头就吃起来,生怕她发现了什么破绽。叶君山却仍和往常一样,吃完饭就忙着洗碗和做别的家务,什么也没觉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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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3)
第二天上班,沈天涯进得处里,忽意识到脖子上已经不是罗小扇给的那根领带了,心想昨天才戴到脖子上,今天却不戴了,若被罗小扇看见,岂不多有得罪?沈天涯只得躲着处里人的目光,悄悄把手伸进抽屉,拿出罗小扇送的那根领带,藏到衣服里,跑到卫生间换了回来。然后到非税收入处去转了转,让罗小扇看见他还戴着
她送的领带。当然下班后,沈天涯也没忘记再换回去,他不能顾此失彼。
就这么换来换去的,几天下来,沈天涯就有些不耐烦起来。
这天是星期天,叶君山对沈天涯说:“今天我要上街买件衣服,你也没别的事,给我去当当参谋吧。”沈天涯实在不想跟女人上街,买件衣服没花上大半天,没把整条街的服装店比较完,不肯掏钱,实在累人。却想起好久也没跟叶君山一起上街了,陪陪她也是应该的,就跟她出了门。
果如沈天涯所料,跑了两三个小时,几乎所有的服装店都逛到了,叶君山还没选中一件自己中意的衣服。沈天涯有些吃不消了,待叶君山又走进一家店子时,他没跟她进去,蹲在门口看起街景来。
时值初夏,女人们都俏起来,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街上扭来扭去,一条街看上去就像一条流动的彩色的河流。沈天涯免不了要生出几分感叹,心想还是做女人好,对生活本身有一种天生的热情,不像男人脑袋里装着的不是金钱,就是权力呀地位呀这些身外之物,活起来特累。
正这么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着,叶君山过来在他背上拍了两下,说:“你看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怎么样?”沈天涯回头,见叶君山身上着了一件粉色套裙,跟她的身材和肤色还很相称的,就由衷赞道:“这套不错,很适合你的气质。”叶君山有些警觉,怕他是在敷衍她,说:“你倒说句真话,这套裙子值不值得买走。”
叶君山好不容易相中了一件衣服,沈天涯已是谢天谢地了,不能让她再次放弃,又上别的店子去瞎转,于是赶紧说:“我几时在你面前说假话了?我真的是觉得你穿上这套裙子跟电视里的舞蹈演员没啥区别了,我担心的是我们一起走在街上,熟人碰上了,还以为我找了个二奶呢。”叶君山说:“你臭美什么!”心里却乐滋滋的,过去跟店主侃了一会儿价,就掏钱把套裙买了下来。
出了店门,沈天涯生怕叶君山反悔,回去退货,又将这套裙子夸耀了一番。看来叶君山确是真心看上了这套裙子,加上沈天涯一旁促兴,便满心欢喜起来。还说:“今天难得你跟着我跑了两三个小时,你说你需要什么奖赏?我满足你。”沈天涯把嘴巴凑到她耳边,暖昧地说:“今晚上床后你再奖赏我吧。”叶君山打了他一下,说:“你坏透了!”
打过了,叶君山一眼瞥见路旁有一家男式服装店,就执意要进去给沈天涯也买一件衣服。沈天涯一见服装店就头疼,却拗不过叶君山,只得勉为其难地跟了进去。叶君山相了几件高级衬衣,问沈天涯喜不喜欢,沈天涯无精打采的,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可叶君山还是热情有加,又指着壁上另一件衬衣。问沈天涯觉得如何。
这一阵沈天涯却低了头,正观看柜台里面的领带。他的眼睛忽然就亮了,他发现里面有一根淡黄方格领带,跟罗小扇送给他的那根一模一样。沈天涯就想,如果当着叶君山的面买下这根领带,以后不是就可以免去一天换两次领带的麻烦了?
见沈天涯盯着柜台里的领带不动,叶君山走过来,说:“是不是想买一根领带?”沈天涯指着那根淡黄方格领带,说:“你觉得那根领带怎么样?”叶君山也觉得那根领带不错,说:
“那你就买下它吧。”伸手拿出了坤包里的钱夹。
从此,无论是上班还是在家里,沈天涯的脖子上都毫无例外地缠着一根淡黄|色方格领带。他在心里暗暗得意,戴着这根领带,在财政局,罗小扇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下班后回到家里,叶君山也很高兴。沈天涯心想,真难得两个女人都喜欢同样一种领带,这可真是一石二鸟的美事。
其实不只叶君山和罗小扇觉得这种领带好,财政局其他人也都认为沈天涯戴上这根领带很有风度,人也精神了许多。甚至认为沈天涯很了不起,分工的事没有对他构成丝毫影响,换了别人恐怕早就一蹶不振了。好多人还会扯着沈天涯的领带,翻来覆去细瞧,然后问他是在哪里买的。沈天涯就故弄玄虚道:“昌都哪有这样的领带?这是朋友从国外买回来的,你想要,把钱放我手上,我那朋友还会出国的,我让他给你捎回来。”
第五章(4)
预算处的人自然也注意到了沈天涯脖子上的领带,没事时就过来跟他探讨一阵领带的质地款式什么的。后来连因实权在握总是忙得不可开交的徐少林,也跟着处里人赞美起沈天涯的领带来。
分工以来,徐少林和沈天涯的关系虽然变得有些微妙,可两人一个处室,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要一起谈工作,处理事务,彼此就有些不尴不尬的。自沈天涯脖子上有了这根引人注目的领带后,徐少林要找沈天涯商量工作什么的,就多了一层铺垫,先说说领带,然后再过渡到工作上,这就不像过去那样显得生硬和唐突了。
这天徐少林正和沈天涯商量处里的工作,沈天涯的手机响了。徐少林就走开了,说:“你接电话吧。”沈天涯揿下绿键一听,是二舅打来的。
二舅说来就来了。这一回,二舅不是一个人来的,另外还有一个人。也不像过去一样直奔沈天涯家,吃住全由他包,而是先在宾馆住下了,让沈天涯过去见他们。沈天涯暗想,看来时代不同了,连二舅的工作方法也有所改进了。问他们住的宾馆叫什么,二舅说叫做金影宾馆。沈天涯对什么金影宾馆没印象,问小宋他们金影在哪里。小宋说离财政局不远,是电影公司开的。沈天涯这才想起电影公司确实开了一个宾馆,跟财政大厦在一条街上。
赶到金影,二舅他们已经在热切盼望着沈天涯了。二舅把身后的年轻人介绍给了他,说:“这是我们村里的祝向阳同志。”沈天涯客气地跟祝向阳握握手,顺二舅的口气,说了句:“祝向阳同志你好。”却觉得这同志二字有些别扭。看来也就从农村来的二舅他们还把同志挂在嘴边,如今机关里已经很少有人叫同志了,上级叫下级直呼其名的多,下级叫上级不是称官衔就是叫老板,对同志二字早生疏了。
三个人坐定,二舅对沈天涯说:“二舅年事高了,今年已经退了下来,由祝向阳同志接任我的位置。”沈天涯说:“这很好嘛,如今国家机关领导班子都要年轻化,你们村里当然也该让年轻人来挑大梁嘛。”二舅说:“那是那是。”又说:“祝村长上任后。什么要求也没跟我提,只提出要我带他来市里认识认识你这位财神爷。”祝村长也说:“沈处长您可是我们那个乡里出的最大的官,而且您这官不是做样子的,掌握着实实在在的财权,如果没有您的大力支持,我们村里的小学和改水哪里搞得起来?”沈天涯说:“那是我应该做的一点小事,何必挂在嘴上呢。”
沈天涯这话说得很轻巧很不经意,却引出祝村长的一番话来,他说:“对于沈处长您来说,这也许是件小事,但在我们村里就是很大很了不起的事哪,不然我们喝水得肩挑手提,孩子们还在日晒雨淋的破屋里上课,因此改水成功和小学建成后,村委会集体研究决定,在水池上刻了你的大名,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