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君王潜逃妃 作者:小荷朵朵(17k高人气vip2013-09-01完结)






  磅礴的大雨中,赫连澈绝望地看着小径边已经扎根的花草都被冲刷得左摇右摆,自己身子却被陆寒夜伟岸的身躯所阻挡,不能前进一分一寸。
  “陆寒夜……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赫连澈喃喃着,她的衣衫早已经湿了,在他面前,她为什么总是输的这般体无完肤!
  就是连一颗小花小苗,她都保不住!
  陆寒夜伤痛地凝着大雨之中,鬓发散乱浸湿的赫连澈。她,是那般哀伤,那般无助,就仿佛在自己面前,赫连澈是被欺压…凌…辱…得痛不欲生的俘虏。
  然而,他何尝对待俘虏般对待过她!
  缓缓地,陆寒夜朝她伸出手去。在他的大手触及莫盈下颌的时候,他的眼睛毫无焦距地,弥漫出了深深的痛楚:“你为什么不到我心里去看一看?你一直,在挑战我,在躲避我!”
  让他如同这狂风暴雨摧毁花木般,让她的光彩转瞬即逝……他做不到!
  大雨“哗啦啦”地砸着地面,赫连澈听不清陆寒夜在说什么了,她只看到陆寒夜满眼的冷冽,满身坚定的决绝。
  雨,已经下成这样。花苗,想必是已经被完全冲刷了。
  去与不去,在此刻看来,已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了。
  赫连澈木然地看着雨中伫立的陆寒夜,此时他的衣衫也已经完全湿透。墨玉一般的发缠绕在他冷酷的脸上,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赫连澈只觉得她距离他是那般遥远。
  就如同,一块儿千年漂泊而来的浮木,和一枚坚硬神秘的宝石之间的距离,它们永远不在同一个国度。
  慢慢地把伞放在陆寒夜手里,转身进了雨中。赫连澈只是觉得心头空空的,很疼,很痛。
  留下陆寒夜一个人在大雨之中,眼睛疼得发酸。他的心,更酸,更痛——她拒绝了他,连走进他心中看一看的邀请,她都拒绝了。放开伞柄,微微地仰头,陆寒夜不知道今夜天色会不会放晴。
  这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时刻。
  ……
  次日清晨来临的时候,天空浮起透明的霞光,这预示着天色已经雨后初霁,完全转晴。
  离之满面笑容地走进书房,看着身躯挺立的陆寒夜。
  “夜。都办妥了。西楚矿产已经顺利输往东煜海天,接应者传达东煜国王子的承诺,说‘之前答应过的事,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陆寒夜点点头。转身看着风采飘然依旧,却透露出疲累的离之,眼底涌起一丝关心。
  “你也去好好地歇息一番吧。”
  离之却是关切地问道:“听闻昨晚太子的人,把听月城东南西北各处城郊都搜了个遍?”
  陆寒夜唇角扬起一丝冷笑:“他这样最好。劳师动众,却又一无所获。闷了一肚子火儿之后,最好能够彻底激怒他,让他再做一次疯狂的举动,而这一次,我绝不会罢休。”
  离之听陆寒夜这般说,知道陆寒夜昨天也一直在听月城安排部署,一样没有停下来歇息。
  “事情总算过去了,你也好好休息。”离之心疼地望了一眼陆寒夜,心中一动,又补充道:“夜,你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今年王府有了王妃,圣上一定会下旨给你大办的。这几天你心中有个准备。”
  “嗯。”陆寒夜喝了一口浓茶,微微地转头,看着远方越来越亮的霞光。
  这一夜,赫连澈却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繁复的罗帐。
  夜里,她很早就醒来了,她听着窗外的雨渐渐地变小、停止,又听见有风呼呼地刮过,直到最后,这些风雨都趋于平息。
  一瞬间,外面竟是那般安静。
  赫连澈呆呆地躺着,大睁着眼睛,心中什么都不想去想。脑海中也仍旧是白纸一般地,抓不住一丝思绪。
  外面的天空渐渐地从昏暗走向灰蒙蒙的透明。周围渐渐退却的灰暗,仿佛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赫连澈这个屋子裹得严严实实,困在这个令别人向往的凌王府里。
  “叮!”地一声脆响,把陷入浑噩僵境几个时辰的赫连澈,终于惊醒了。赫连澈缓缓地仰头起身,隔着屏风,她看到昨夜在侧屋里睡着的花雨楼已经起床,他现在已经进来了。
  “小楼。”赫连澈声音低缓:“你有没有特别想做,却又做不了的事儿?遇到这样状况的时候,你会怎么办?”
  赫连澈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花雨楼。也许,她只是想排遣一下胸中的淤积。
  花雨楼听了却真的低下头来,顿了一顿,花雨楼声音饱含着委屈:“王妃姐姐你是知道的,小楼最喜欢研究各种花草药毒。而西楚国内有个地方,那里有特殊罕见的植被,是很多毒王药仙都梦寐以求的地方……”
  赫连澈动了动眉头,哟,他还真有。“陆寒夜那么宠你,你跟他说了去了不就是了。这也算。”
  花雨楼摇头:“王妃姐姐有所不知。我的师父天渊老人早就告诫过我——绝不能在我十六岁之前去了西楚国。而我今年,还未满十五岁。”
  “原是这样。”赫连澈点点头,也就起身略做收拾走了出来:“那你就安静地等两年,就可以实现愿望了。”
  “师傅还不是怕我没长大,担忧我的安全!师兄们也真是的,集体不去违反师傅的叮嘱。要是王妃姐姐能够陪着我,我不就能去了嘛!”
  花雨楼渴望的小火苗儿被挑了起来,竟然无法平息了……

☆、第三十章 不是暂住,是脱离

  赫连澈这几天被花雨楼聒噪得头昏。
  面对着花雨楼的又一次祈求,她终于没好气了:“说说是容易!我倒是想陪你去呀!可是我现在有那个自由吗?”
  赫连澈倒是想借机脱离陆寒夜笼罩的阴影。但是这事儿仔细一想,她就知道自己跟花雨楼一样,那简直是做梦。
  “夜哥哥又不喜欢女人!在去年里莫侧妃直接都给派遣出去了!你在这里呆着,对于夜哥哥来言,更不是不可或缺的呀!那你为什么就不能走了!”花雨楼这番话倒是把赫连澈噎住了。
  可是……她赫连澈毕竟是赫连相府的三小姐,是云若初的女儿,是凌王陆寒夜的王妃呀!
  若是能把云若初安全接应出赫连相府,那么对赫连澈来说,这些身份都通通地都是子虚乌有了!
  “小楼,姐姐这么给你说吧。”
  赫连澈眼珠子一转,肚里那一窝坏水开始翻腾了:“我娘亲在赫连相府忍辱负重,赫连相爷更是拿我娘来挟我,让我在凌王府好好呆着。你要是能想个万全的法子,把我娘亲安全地从赫连相府接出来,那我就可以没有顾忌地跟你一起去西楚国了。”
  花雨楼一听开心极了:“哎呀!那还不简单!接到我们王府便是了!”
  赫连澈只好泄气地白了他一眼:“果然还是个孩子!我娘亲是相府的夫人,怎么能跟着我来王府?并且我要的,不是来王府暂住几日的那种,是让我娘亲永远地脱离相府!懂?!”
  花雨楼惊讶地瞪圆了眼:“永远地……脱离?啊!那不是成了死人么?只有死人才可以永远脱离!”
  赫连澈一听便要起火恶骂花雨楼,大白天的诅咒云若初……但是心中一个大胆的念头正在缓缓涌动,赫连澈迅速抓住它:“小楼?死人的话……能不能再复活过来?”
  花雨楼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看着赫连澈道:“假死的话,就可以。王妃姐姐,你问这个干嘛?”
  赫连澈心中几乎是在激动地颤抖着,酝酿着一个想法,拉着花雨楼到屋子里去合计了……
  这日在朝堂上,南辰国皇帝陆恒在议完朝政之后,慈爱地看向他的两位皇子。
  “后日便是凌王的生辰了!这个生辰和往年大不一样,凌王可是有了正式王妃的了!哈哈哈,朕高兴啊!这次一定要大办!另外,今年太子也是有了太子妃的,这样吧!朕下旨,后日你们一并到宫中庆贺,并准许百官参加!”
  南辰皇帝陆恒,年近五十,日夜操劳勤政,使得南辰日益强大,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君。但他的身体,却因为常年的积劳已经渐渐成疾,会时常咳嗽不止。然而他的精神气魄,依旧还是极好的;威严震慑力,自是更不必说。
  次日,凌王府的下人们无不是喜气洋洋——他们的主子明天就要进宫庆生了,今天正是他们在王府里开心庆祝的好机会。
  然而有两个人却是无比地忙活。
  赫连澈看看花雨楼调配的药水,再三确认:“这个东西真的能够让人假死回生?”
  “别的东西我不敢保证,用药用毒你就一万个相信我吧!”花雨楼都给问得不耐烦了:“服用下去之后,在三个时辰内呼吸脉象俱无。三个时辰之后,我就能把她起死回生了!”
  “那好!”赫连澈深呼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明日我会和陆寒夜一起进宫面圣,皇帝准许百官庆贺,赫连明镜下朝后必然也要留下参加。你算准时间,确保在赫连明镜回府之前,我娘亲再服下药!”
  花雨楼兴奋地点点头。
  赫连澈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儿,折眉思索道:“我娘亲在相府是个没有地位的妾,赫连明镜虽然不重视云若初,但现在会不会碍于我现在的面子,下令厚葬云若初啊?那样就不好脱身了。”
  花雨楼鄙视地看了赫连澈一眼,幽幽道:“你终于考虑到这个问题了!”
  “在我们南辰国有个风俗,因出‘天花’致死的人,要用生石灰粉裹着尸体埋在荒郊,是不能进祖坟的。并且赫连明镜碍于影响,也一定不会张扬出声,他会用最快的速度埋了云若初的。而我,已经准备好了让人出‘疑似天花’的药粉,诺,今天你就去撒给云若初!”
  赫连澈惊讶地盯着花雨楼,上下打量:“小子!你倒不仅仅擅长毒药之术,小小年纪,心机上也是深藏不漏啊!”
  花雨楼嘿嘿一笑,面容甜甜,仿佛刚才献计的是别人一般:“我不是期盼着你赶紧陪我去西楚嘛!”
  下午距离傍晚还早着,赫连澈专挑陆寒夜正在忙着的时候过去请命,说是想要回娘家一趟,也好出去给陆寒夜挑选礼物。
  陆寒夜惊讶地看着赫连澈,心中起疑:她,还记得给自己挑选礼物?他倒是要看看,她能给自己选个什么样的礼物!
  得到应允之后,赫连澈高高兴兴地跳上了凌王府的马车。
  到得赫连相府,见着云若初,赫连澈悄悄地把自己的计划对云若初说了。毕竟在相府呆了这么多年,云若初对赫连澈的计划有些不敢置信。
  “相信我,娘亲。相府,加上太…子…势…力,在以后的日子跟凌王府迟早是势不两立的。赫连明镜一直都不把我们当亲人看,到时候,你我二人夹在这里面,岂不是遭受了白白的牺牲?”赫连澈说的这些事实,倒是云若初一直没有停止过担忧的。
  许久,云若初咬咬牙,终于点了点头:“好吧!软弱了十几年了,我也该果敢一回了!澈儿,娘亲相信你!”
  赫连澈惊喜地将计划给云若初又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包括明天什么时候用药,以及其他一些细枝末叶。
  末了,赫连澈跪在云若初面前:“娘亲,这一次,澈儿让您遭罪了!”
  云若初缓缓地把赫连澈扶起来,眼中噙笑:“澈儿长大了,娘亲可以依靠澈儿了,娘亲很开心。”
  把两种药物留下之后,母女二人终于惜别。
  赫连澈走出赫连相府的时候,云若初打开一幅一直珍藏着的画像,那上面是一位容貌倾城、气质飒爽的女子。
  认真地看了许久,云若初终于含泪将画放在了烛火之上。边烧,云若初边在心中感慨:“小姐,若初一直都是那般懦弱!若初隐忍地活了二十三年了,这一次,若初终于决定要勇敢面对了!小姐,求您保佑我和澈儿吧!”

☆、第三十一章 一唱,一随

  赫连澈出了相府之后,看看距离晚膳的点还有一个时辰,也就真的转悠到了听月城大街上。
  毕竟是拿给陆寒夜选礼物的借口出门的,怎么也不能空手回去吧!
  大街上繁华热闹,临近傍晚,有很多小吃摊点也摆设上来,生意红火。
  赫连澈却是盯着一家做桂花糕的铺子,再也走不动了。
  曾几何时,母亲是那般喜欢做桂花糕给阿澈吃。母亲说过:“桂花树是月亮上的守护树,代表着思念和团圆。”那时候,王雪玲那个搞破坏的女人还没有出现,一家三口围着香喷喷的桂花糕其乐融融,是那般温暖。
  阿澈忽然有些想家,想念那一只烤箱,想念喜欢做桂花糕的母亲了。
  “老伯,来两斤桂花糕。”赫连澈怀着一种复杂的情愫,掂着封好的桂花糕跳上车子,回凌王府去了。
  用完晚膳之后,陆寒夜并没有立即就走,而是微微折眉,看着忙活来忙活去的赫连澈。
  “终于好了!诺,陆寒夜!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