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龙记
遥看岸上不住挥手的安琪和一起前来送行的色毒臣民,周义也从怀里取出一块不大干净的素帕挥舞示意。
别人要是看见周义手里的素帕,多半不以为意,最多是奇怪堂堂的大周统帅,手绢也没有人清洗。
要是安琪看见了,一定粉脸通红,娇嗔大发,也许亦会泪下如雨,更添相思之苦,因为这块素帕正是周义留作纪念的落红巾。
本来安琪要亲送周义至兀城,看着他与该已抵达的周军一起上路,可是周义却以她整夜没睡为理由,何况千里送君,终须一别,坚决拒绝了玉人的美意。
两人彻夜未眠,除了是互诉离情别绪,自然少不了抵死缠绵、尽夕交欢了。
想到这个色毒的大美人在自己胯下婉转承欢,千依百顺的样子,周义也是难舍难离,但是大事为重,岂能贪图一时的欢娱,耽误千秋大业,唯有忍心上路。
周义也不是说走便走的,他没有忘记天狼族垂涎色毒的黑龙血,于是留下十个近卫,必要时,安琪可以遣他们求援。
安琪没料到爱郎如此细心,感动之余,亦令十个色毒勇士追随周义回去,除了方便传递消息,也要全力保护周义的安全。
返川晋州后,皇帝的诏书早已到了,除了下令嘉奖和赏赐外,还着周义安顿妥当后,使上京面圣。
周义收服色毒的消息,自然亦是传遍晋州,难得的是伤亡甚少,大部份的父母看见儿子无恙归来,均是欢喜若狂,大肆庆祝。
周义没有参加庆功宴,而是单独召见李汉,探问朝廷的近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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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月,朝廷最大的事是王爷扬威异域,平定本朝大患。”李汉谄笑道。
“皇上高兴的不得了,还有几次在朝堂之上称赞王爷英明神武,是吾朝的千里驹。”
“除了这事,便没有其他了吗?”周义摆手道:“我几个兄弟近况如何?”
“听说皇后为了王爷迟迟不肯成亲,又不爱女色,很是着急,现在正积极物色大家闺秀,要尽快给王爷成就好事。”李汉答道。
“看来不答应也不行了。”周义点头道,暗念几个兄弟不仅成亲,还纳了妾侍,而且除了太子没有子嗣,几个弟弟也有儿有女,难怪母后会着急。
“那么恭喜王爷了。”李汉笑道。
“还有什么?”周义继续问道。
“皇上接到宋元索的降表后,十分高兴,下旨安抚,还着宁王兴建行宫,择日南巡。”李汉艳羡道。
“南巡?”周义沉吟道。
“是的,还广召全国的造船巧匠,在甘露湖大造龙舟,看来要好好地乐一趟。”李汉兴高采烈道。
“太子有什么动静?”周义改口问道。
“太子搅大了一个宫娥的肚子,气得皇后大发雷霆,但是为了孩子,只好许她入宫。”李汉答道。
“我这个哥哥也真风流呀!”周义哈哈大笑道。
“论风流,本该数鲁王,不知为什么,前些时死了一个妾侍,闹得流言四起。”李汉摇头道。
“什么流言?”周义问道。
“传说那个妾侍不是病死,而是给鲁王虐杀的,有人说他治家不严,有人说他Xing爱此道,尖子乔死了爱妾,莫衷一是。”李汉搔着头说。
“父王母后知道吗?”周义皱眉道。
“是应知道的,却没有旨意。”李汉答道。
“左清泉叛逃一案,刑部批回来没有?”周义问道。
“左清泉一案是王爷送去的吗?”李汉讶然道:“我还道什么人多管闲事。”
“批了回来没有?”周义追问道。
“已经回来了,家属被判充军三千里,卖与番人为奴。”李汉莫名其妙道:“其实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况叛逃这样的大事,不用刑部批准的。”
“你懂什么。”周义哂道:“人拿下来没有?”
“老少男女二十八口全拿下来了,我做主把绮红单独囚禁,其他则关进大牢里。”李汉点头道:“绮红知道被判充军后,整天嚷着要见你。”
“什么事要见我?”周义笑道。
“她说有机密要面禀王爷。”李汉答道。
“什么机密?”周义问道。
“她说见到你后,才会说出来的。”李汉道。
“你可有和她再续前缘吗?”周义再问道。
“是她自动献身的,不吃白不吃嘛。”李汉诡笑道。
“她的床上功夫还行吧?”周义问道。
“还可以。”李汉叹气道:“不过只是敷衍了事,没有以前那么有趣了。”
“有什么不对?”周义奇道。
“我看她是对左清泉动了真情,奸像满腔委屈,半死不活的。”李汉气愤道。
“抄了左清泉的家没有?”周义问道。
“抄了,家产不多,应该不会是他给绮红赎身的。”李汉答道。
“或许是为了她,不惜倾家荡产吧。”周义皱眉道。
“左清泉素来不大阔绰,在京里时,生活也是普普通通,怎能与那些富豪大户争女人。”李汉摇头道。
“奸吧,带她前来见我,看看她有什么话说。”周义点头道。
“是,我会让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李汉笑道。
“胡闹,囚徒自有囚徒的样子,怎会漂漂亮亮的。”周义骂道。
“是,属下糊涂。”李汉赔笑道。
尽管不像一般囚徒那样蓬头垢面,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绮红却是穿着罪衣罪裙,头戴木枷,锁着白皙皙的粉颈和一双玉手,脚上还挂上锁链,在李汉的押解下,垂首低眉,步履蹒跚地走到堂前,可真狼狈。
“犯妇绮红叩见王爷,愿王爷百子千孙,公侯万代。”绮红扑通一声,在周义身前跪倒,可怜兮兮地说。
周义冷冷地打量这一代名妓,看她桃眉凤目,杏眼桃腮,倒是个美人坯子,可惜身上的罪衣罪裙太过宽松,隐藏了身形体态。
“你有什么话要告诉王爷,尽管说吧。”李汉沉声道。
“事关机密,犯妇希望能够单独禀告王爷。”绮红叩头道。
“机密?”周义木无表情道:“很好,李汉,你退下吧。”“王爷,你是知道清泉是冤枉的!”李汉去后,绮红爬上一步,悲声道。
“左清泉已经伏法,是不是冤枉可不重要了。”周义冷笑道,看来左清泉已经把当卧底之事告诉绮红了。
“死了?!”绮红如堕冰窟地叫。
“叛徒不该死吗?”周义哼道。
“可是……可是他是奉你之命充当卧底的。”绮红悲愤道。
“我杀他不是因为他背叛大周,而是吃里扒外,对我不忠。”周义森然道。
“他如何不忠?”绮红愤然道。
“他的人在晋州为官,却向东宫暗传消息。不是背叛了我吗?”周义悻声道。
“你……你知道了!”绮红颤声道。
“我该知道的事,怎能不知道?”周义寒声道。
“但是……我们……他的家人是无辜的!”绮红泣道。
“一人得道,鸡犬升仙,一人作孽,全家受累,这样简单的道理你也不明白?”周义理所当然地说。
“但是……”绮红没料到这个人人赞颂的贤王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禁瞠目结舌,不知如何说话。
“不用但是了,你要告诉我的机密大事便是这些废话?”周义脸如寒霜道。
“不是这些……”绮红阅人不少,感觉周义冷酷无情,知道哀求也没有用,毅然道:“可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周义冷冷地说。
“放过左清泉一家。”绮红答道。
“圣旨已下,你知道这是不行。”周义断然道。
“那么单放我一个如何?”绮红知道他说的没错,改口道。
“我不谈条件!”周义没打算多说废话,露出狰狞脸目道:“你要是不说,我便严刑逼供,可知道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我……我可以胡说八道。”绮红脸如纸白道。
“要是我不能分清真伪,给你骗了也是活该。”周义胸有成竹道。
“左是死,右是死,为什么我要说!”绮红嘶叫道。
“我没打算取你性命。”周义冷笑道。
“充军三千里,卖与番人为奴,更是生不如死呀。”绮红泣道。
“不错,特别是像你这样的美女。”周义诡笑道:“也许比当表子时更苦。”
“王爷……呜呜……饶了我吧……只要放我一条生路,你要我干什么也可以!”绮红嚎啕大哭道。
“看看你说的是什么机密再说吧。”周义铁石心肠道。
“我……我是奉太子之命,才下嫁……左清泉作妾的。”绮红悲哀地说。
“说清楚一点。”周义寒声道。
“奴家本来在水师的怡香院当娼,薄有艳名,接待了许多达官贵人,有一次接待了太子……”绮红硬咽道。
“太子?他迷上了你吗?”周义讶然道。
“他以后来了两次,还送了奴家许多礼物,后来竟然要奴家给他打探消息,奴家本来不肯答应的……”绮红不置可否,继续说。
“打探什么消息?”周义皱眉道,知道以太子之尊,绮红不过是一个下贱的表子,怎能不答应。
“奴家只是一个表子,能打探什么秘密?”绮红叹气道:“大多是接客时听到的说话,还有些是床第之私,有时也他会教奴家说话,对一些大官旁敲侧击,奴家可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老大倒有心计。”周义点头道:“后来为什么又要你下嫁左清泉作妾?”
“奴家也不知道,或许是奴家干得不好吧。”绮红凄然道:“有一天突然给奴家赎身,便嫁给左清泉了。”
“太子为什么要你下嫁左清泉?”周义大概也能猜到答案,还是追问道。
“他要奴东定时报告左清泉的动态,看他有没有阳奉阴违。”绮红回答道。
“那么左清泉有没有阳奉阴违?”周义冷哼一声,说。
“没有。”绮红垂头道。
“左清泉可有向太子报告他打算叛逃的事?”周义问道。
“没有。”绮红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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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呢?”周义继续问道。
“我也没有。”绮红木然道。
“你还有什么要告诉我?”周义阴恻恻地说。
“奴家是想告诉你,太子对你很是忌惮,恐怕会对你不利。”绮红危言耸听道。
“也许吧,但是他最忌的不是我。”周义大笑道。
“王爷,奴家要说的已经说了,求你饶过奴家吧。”绮红哀求道。
“如果我放了你,你有什么打算?”周义问道。
“我……我想回乡。”绮红嗫嚅道。
“你的家乡在哪里?”周义说。
“南方。”绮红含糊其辞道。
“你现在孤身一人,而且怡文不名,千里迢迢,如何能够回乡?”周义哂道:“可是打算重操故业吗?”
“不,我不当表子!”绮红尖叫道。
“不当表子,你能干什喽?”周义讪笑道。
“无论怎样艰难,奴家也要回去的。”绮红不禁语塞,哽声道。
“不,我不能放你回去。”周义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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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绮红急叫道。
“第一,谁能保证你不会上京,向太子报信?”周义冷笑道。
“不,我一定不会的。”绮红立誓地说。
“最重要的是,我要你帮我办事,暂时可不能放你回去。”周义继续说。
“办什么事?”绮红问道。
“听说你精擅床上功夫,是不是?”周义哈哈笑道。
“奴家出身青楼,可不是什么秘密。”绮红粉脸一红道。
“我想见识一下,该没问题吧。”周义淫笑道。
“奴家……奴家只是残花败柳,岂能亵渎王爷。”绮红含羞道,暗骂这个晋王原来也是色鬼。
“残花败柳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如果你用心侍候,能让本王快活,我便给你一条活路。”周义点头道。
“可以放我回去吗?”绮红渴望地说。
“放是放不得。”周义寒着脸说:“要是你识趣,以后还可以有安乐的日子,否则便要去塞外当表子了。”
绮红顿时冷了一截,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唯有委屈地说:“奴家一定尽力。”
“如果你还像侍候李汉那样敷衍了事,那便不要费我的气力了。”周义得寸进尺道。
“奴家不敢。”至此绮红才知道周义与李汉蛇鼠一窝,心里更添几分辛酸,忍不住说:“他是强Jian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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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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