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by 干冰co2 (虐心+心酸+悲文)





       
      “住口!你休要血口喷人!”想不到离开师门仅仅一月,竟又有了犯上弑师的罪名。 
       
      “你休想抵赖,如今上清真人昏迷不醒,上静真人暂代武当掌门之位,武林各派都收到贴子,你以逐出师门,做都做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又有人接口道。 
       
      “师父”左近乍闻噩耗,竟比被人诬陷更为震惊,一时心乱如麻。难道,连师父都要失去了吗? 
       
      上静!一定是他!此时,恨不得肋生双翅,可以马上飞回师父身边,哪怕等待自己的是死亡,也只想见到师父!不可以再失去了,最重要的师父! 
       
      心念如电,顾不得眼前这些乌合之众,左近扭头便欲离去。 
       
      “啊!左近想跑!抓住他!”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立时围上左近。 
       
      刀、剑、勾、叉、鞭,各种武器一齐涌来,轻巧地闪身晃过,无意伤人,左近点到为止,只希望众人可以知难而退。 
       
      远远立于繁茂的枝杈间,狄鹤含笑注视着前方缠斗的一行人。 
       
      尽管左近屡次败于己方四人联手之下,但若论单打独斗,胜负还未可知。 
       
      或许因为还年轻,面对着自己的左近总是因为愤怒而不能完美的发挥,但假以时日,成就必在众人之上。 
       
      今日的左近,尽管伤痕累累,但因为不含杀气,出招格外冷静与精辟。闪转腾挪间,尽显武林正宗的大家风范。意随心走,气随神游,翩若惊鸿,影若白鹤,身行流转间,每次错身出掌,都恰到好处,正攻入他人破绽之处,却并不至于死地,仅仅缴了兵器。短短一时间,众人已跌倒一圈,兵刃洒落一地。 

       
      狄鹤笑着望了望身旁的同伴,众人目光对视,都看了些许笑意,这就是名门正派的弟子。 
       
      停下身行,尽管并不费吹灰之力,但扯动的伤口还是开裂,开始渗血。而肋骨还是有些生疼。 
       
      “你们并非我的对手,还是适可而止吧。”心急师父的安危,左近只想早早打发了这些人。 
       
      孰料情势总是不由人,那黄脸男子被击倒在地,听左近此言,一脸戚然,喟然长叹一声,抄起了一柄长剑。 
       
      “罢罢罢!路某今日败于恶徒之手,哪有面目再见盟主?”竟然回手一剑向脖颈抹去! 
       
      左近一见大惊,飞身上前格开长剑。 
       
      “何必如此……”剑下救人后,左近正欲宽慰几句,黄脸男子却在左近格开长剑的一瞬,左手撒出一片白烟。 
       
      变生肘腋间,促不即防,左近还是立时一掌击飞黄脸男子,脚尖点地疾退数步,可匆忙屏息间,还是吸入了少许白烟,微微一晕。 
       
      “他杀了路大侠!大家为路大侠报仇啊!”众人立时又围了上来。 
       
      脚步微有虚浮的左近,惟有无奈的苦笑,万想不到自诩名门正派之人却使出下三滥的手段,今日方知人心险恶。 
       
      尽管遭众人围攻,对于无辜的人,左近还是无法痛下杀手。 
       
      而对方却尽捡左近受伤的左半边招呼,一轮连一轮,招招致命。 
       
      “唔!”又中了一刀的右臂也开始不灵活了,左肩伤口已然裂开,血渗出来已湿了一大片,接好的肋骨又有些错位,真气流转间有些凝滞。右脚踝中了一枚梅花针,不但不疼,反而麻了起来,真不是好兆头…… 

       
      身体越来越僵硬了,想不到竟会死于同道中人之手,定让雷笑羽笑死……奇怪自己竟还有功夫自嘲时,一刀已迎面砍来。 
       
      好厉害的毒,是僵尸草吧,只是听说过……惟有避过脸了,死的不会太难看…… 
       
      蓝光闪过,面前的刀连着持刀的手却在一瞬间掉下,面门中了三颗星行暗器的刀客惨叫着倒地。 
       
      与此同时,周围想起一片凄厉的惨叫,混合着切筋断骨穿透皮肉的声音,血肉横飞! 
       
      一时间,面前竟成了修罗场。 
       
      “住手!”左近提起最后一口真气,拦在青色身影之前,挡住了砍下的闪着幽蓝光芒的烟雨刀。 
       
      “哼!”冷笑着一掌击飞被左近救下却持剑刺向左近的人,杨夕不解的看着左近。 
       
      “住手!不要再杀了!”左近回首望向场中的其他人,果然看到了熟悉的另外三个身影。 
       
      “不要!”见到韩昭又撒出一把暗器,左近就要冲上前,脚下无力一绊,却摇晃着跌倒。 
       
      没有想象中的接触生硬的地面,却被拉入了散发着热意的胸膛。 
       
      “你究竟在想什么?” 
       
      “放开我!”挣扎着离开杨夕的怀抱,左近焦虑的模样让杨夕更为好奇。 
       
      “那些人渣想杀你啊,我们是来救你的……” 
       
      “救人就可以大开杀戒、滥杀无辜吗?!我又没求你们来救我!”大声的冲着杨夕叫嚷,见杨夕猛然脸色一沉,还未反应过来,已被重重扔在地上。 
       
      猛的冲击,肋骨插进了肉里,痛得左近当即白了脸,冷汗涔涔而落,嘴里一片血腥味,竟咬破了下唇。 
       
      挣扎着起身,左近还是尽力阻止着杀戮,“狄鹤!住手!不要杀他们!咳咳咳……”一手撑地,一手抚胸,无力的撑不起沉重的身体。 
       
      狄鹤见状,停手走向左近,令两人见狄鹤停了手,也纷纷跳出战圈,跟着狄鹤来到左近身边。 
       
      场中大难不死的几人,没命的逃跑,却还不忘叫骂:“左近!别以为有魔教的魔头帮你你就可以嚣张!假惺惺!咱们才不会上当呢!你等着……” 
       
      “咳咳咳……”无力的苦笑,相信过不了多久,今天就会被说成左近勾结魔教屠杀正道人士了…… 
       
      “没事吧?”还是平缓有些温暖的语调,狄鹤单膝跪倒,扶起倒地的左近。 
       
      喘息了半天才缓过气来的左近,惨白着脸问道:“为什么要救我?你们不是希望我死吗?只要在一边看着不救好了?” 
       
      “你是主上看中的的人,怎么能让你死在别人手里呢?”口气虽轻松的很,但从眼神中,左近看的出,狄鹤没有开玩笑。 
       
      “原来如此……啊!”低喃着的左近,突然看见杨夕抬起自己的脚,脱了自己的鞋,不禁惊呼起来。 
       
      “你要干什么?”想收回脚,却发现腿已不听使唤。 
       
      狄鹤也坐倒在地,把左近揽入怀抱,从背后紧抓住左近的双腕。 
       
      “狄鹤!”惊叫着想挣脱,才感觉浑身僵硬几乎动弹不得。 
       
      靠在狄鹤怀里,看着杨夕卷起自己的裤脚,露出中了毒的脚踝,已经肿的有拳头大小。 
       
      “啊!”运功振飞了梅花针,一丝黑血流出。 
       
      韩昭上前,恨恨盯了左近一眼,俯身从腰间皮囊中掏出一把小刀,挥手刀落,划开十字刀口,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些粉末在伤口处。 
       
      杨夕不断用手挤压,黑血不断渗出,直到变为鲜红。 
       
      韩昭又递来一颗红色药丸,示意左近服下。 
       
      见左近不动,狄鹤伸手接过,边解释边将药丸送到左近口边。 
       
      “韩昭是用毒高手,这颗百灵丹可解百毒。”见左近张口,狄鹤将药丸放到左近口里。 
       
      “韩昭精研毒物,可他的暗器却从不喂毒。”狄鹤柔声在耳边轻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心中竟微有些异样的感觉。 
       
      清风徐来,带来了浓重的血腥味道,却也含着身后人幽雅的熏香,不知是为同道中人卑鄙的行径羞耻,还是解毒行药的原因,左近感觉脸颊如火般的燃烧着。 
       
      不管将来谁死谁手,左近相信,自己永远都忘不了此时的情景。 
       
      望着一瘸一拐走向远方的瘦削身影,虽如此纤细柔弱,却执着的沿着自己的路前行,不管前方是什么,都没有回头。 
       
      狄鹤忽然有些迷茫,那单薄的身体,却炽热异常,充满了生命的力量,放开了,竟有些空荡荡的感觉……扼杀这样一个美丽的生命,是不是有些残酷……然而竟然开始对敌人怜悯的自己,是不是又过于多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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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低遮住面目的破旧斗笠,左近寻了个荫凉处,靠着树干缓缓坐下,掏出个冷硬的馒头,默默吃起来。左肋还有些疼,看来急于赶路,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 
       
      旁边就是个凉茶棚,正靠路边,虽然有些简陋,生意却还红火。时值正午,已经满座。 
       
      跑堂的伙计忙着上菜,只是简单的馒头烙饼和自腌的牛羊肉,谈不上什么品位的粗茶。尽管总传来不满的埋怨声,但方圆几里仅此一家,还是只能将就一下。 
       
      啃了几口馒头,觉的淡然无味,也没什么胃口,左近索性合上眼,闭目小睡一会。 
       
      迷糊间听见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立时清醒过来,侧耳倾听,不过是凉棚里的人茶余饭后聊起的闲话。 
       
      透过斗笠的边缘望去,背对自己坐着的一桌两人,正是他们在谈论自己。 
       
      两人都是南方少见的壮汉,俱是一身短打,扎巾箭袖,胯下别刀。 
       
      二人旁若无人,高声谈论。 
       
      “……这日子,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什么少林武当,泰山北斗,还不照样丢人现眼!” 
       
      “就是!就是!那个什么左近!嘿嘿嘿!还真敢干!也是!听说现在不时兴玩儿什么姑娘了,京城里都兴养个小官儿喽!” 
       
      “真的?!” 
       
      “那可不!大哥老在关外,都跟不上趟儿了。听说那滋味……嘿!甭提了!”见同伴听得聚精会神,更是卖力地说得口沫横飞,“你想啊!听说那左近,也是个人物,好多姑娘围着,要什么样的有什么样的,干吗打自己师弟的主意啊?还不是嗯不一样吗?”说到此处,更是挤眉弄眼,还作势扭了扭臀。 

       
      “哦”他那大哥也是恍然大悟般拉长声音,两人更是心领神会的一齐笑起来,好不猥亵。 
       
      左近听在耳里,真是怒火中烧,越来越不堪的淫秽的笑,让左近险些忍不住就要冲上前封了两个人的嘴。 
       
      “哎呦!”突如其来的惨叫让茶棚热闹了起来。 
       
      “是谁暗算我兄弟?”拍着桌子站起来的壮汉恶狠狠地叫嚷,原是他那兄弟不知何时被飞来的筷子刺穿了脸,从左到右来了个对穿,滴滴嗒嗒的血流了一桌子。 
       
      “他那张臭嘴,早该闭上了!”清清朗朗的声音,一如清清朗朗的主人,天蓝的轻衫,衬着如玉的人。 
       
      “你小子替谁出头?!也不看咱兄弟是谁?!” 
       
      “我管你是谁?这只是略施薄惩,下回再让我听见你们出言污辱左少侠,小心你们的狗命!” 
       
      “哦感情为那个什么左近出头……”边说边打量着蓝衫青年,“你是不是也跟他有什么关系啊……”露出淫秽的笑,还没说完,已见蓝衫青年脸色一变。 
       
      白光闪过,壮汉只觉脸面凉飕飕的,黑糊糊一片飘落,定睛细看,是一片毛发。回手摸了摸头,赫然发现,地上的竟是自己的眉毛头发! 
       
      “啊啊啊啊”惨叫着不知所措,也惊倒了在场众人。竟没人看到蓝衫青年出手,就削了人家头发。 
       
      “滚!”沉声断喝,两个壮汉立时连跌带爬的跑出了凉棚,一溜烟跑远了。 
       
      目睹一切的左近,只觉心头微微一热。想不到天下竟还有人可为左近出头,若不是不想暴露身份,倒真想结交一下这蓝衫青年。 
       
      欣慰的笑着,感觉轻松了不少的左近,起身上路。 
       
      没想到那蓝衫青年也离开了凉棚上路,两人方向相反,看着迎面而来的蓝衫青年,左近刻意低下头。 
       
      二人擦肩而过,猛然间蓝衫青年回身出手搭向左近肩头,侧身错过,蓝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