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佳偶7·负心人
在每一个偷来的空档,你会偷偷地想他,然后一个人偷偷地笑。
像个十足的傻瓜!
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
原来,像这样心神不定,又甜蜜又慌乱的自己,才是个陷入爱河的女人。
对着化妆镜,董湘爱吃吃地笑了,她知道这样莫名发笑的自己很像个傻瓜,可无法控制。
近来,她愈来愈常笑了,笑容一天比一天更甜,神采一天比一天飞扬。
人人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容光焕发——她的好朋友们也察觉这一点了,调侃之余,却也有些忧虑。
她们问她和徐浪远会不会爱得太匆促了?她们问她对他究竟了解多少?
她只是笑着摇头,她的心太充足太饱满了,装不下这样无谓的忧虑。
然后,是七夕情人节,他开着跑车带她到海边看星星,听着一波一波的浪翻滚着罗曼蒂克的海潮声。
那一晚,他送给她一条很别致的单钻项链,她则给了他一只从瑞士买来的名表——
还有她自己。
初夜,当她在痛苦中攀上甜蜜的顶峰时,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天堂。
天堂,就是他温柔广阔的胸怀……
“湘爱,湘爱。”一个清亮的嗓音试图唤回她,“你在傻笑什么啊?”
“啊。”她猛地拢束心神,收起化妆盒,明眸在瞥向同事疑惑的表情时,粉颊同时刷红,“什么事?”
“那辆白色BMW又来接你了。”手指向停靠在路边的名牌跑车,同事的语气不无羡慕之意。
董湘爱心一跳,眸光落向跑车后,前额不禁冒汗。
是殷贤禹——在最近紧紧包围她的幸福与甜蜜中,他正是唯一的遗憾。
她对不起他……
“禹哥。”她轻声唤,低眉敛眸。
“干嘛这副样子?记得你小时候弄坏我最心爱的模型时,就是这副表情。”殷贤禹开玩笑。
“我——”
“上车吧。上车以后再说。”轻轻推她上车后,他平稳地发动车子。
董湘爱低垂眼眸,悄悄观察他的侧面。
他脸部的线条一如既往的平和,看不出特别的激动或愤慨。或者,他并不如她想像中怨她?
“你跟他最近好吗?”
“什么?”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她一跳。
他转过头朝她淡淡一笑,“他对你好吗?”笑容蕴着点安抚意味。
她终于放松了,“嗯,很好。”
“那就好。”殷贤禹点头。
“禹哥,你……不怪我吗?”她忍不住试探。
他没立刻回答,换档上了高速公路,好一会儿,忽地低低开口,“记得你八岁那年的事吗?有一天,你的风筝不小心卡在树上了。”
她有些茫然,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往事。
“那是你很喜欢的风筝,你一直哭,要我帮你拿下来,记得吗?”
“嗯,记得。”
“那时候我赶着去店里买东西,所以告诉你,等我回来再帮你拿。”
“可我等了你好久,你都不回来,后来又刮风了,我怕风筝被吹走,索性自己爬上树去。”
“对啊,你可吓了我好大一跳呢。回来时,发现你坐在高高的树枝上,紧紧抱着树干,一面要伸手拿风筝,一面又害怕得直哭。”
“我那时候真傻。”想起往事,董湘爱不觉笑了,“后来还是你一直鼓励我,我才鼓起勇气慢慢爬下去的。”
殷贤禹同样微笑着,“从那时候起,我就明白,你其实是一个很勇敢的女孩。”
“嗄?”她那样哭哭啼啼地还叫勇敢?
“因为那只风筝是你很喜欢的,所以就算你明明怕得要命,还是不顾一切爬上树去把它拿回来。”他沉声道,意味深长。
她怔然。
“坦白说,你拒绝我的求婚,我还……松了一口气。”他匆地说道。
“……因为你总算发现自己其实不爱我吗?”她问。
他没有解释,唇角微微一牵。“小爱,你是真的很爱那个徐浪远吧?”
“嗯。”
“那就勇敢去跟他谈恋爱吧。”他忽地转头望她,黑眸总是温柔,总是体贴,“只要记得,以后你万一受了什么委屈,还是可以来找我。我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禹哥——”她闻言,眼眸一酸,心情震荡不已。
“好好去谈一场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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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低哑的声音柔柔地拂过耳畔,接着,某种调皮的东西轻轻搔动着他的鼻尖。
他懒懒展开眸,映入一个淡淡的、窈窕的倩影。
“你回来了。”沙哑的嗓音显示他方才正处于好眠。
“我回来了。”还没来得及换下制服的她显得英气勃勃,却也娇柔可人。
他心一动,展臂一把将她拉入怀里,接着一个翻滚,在柔软的大床上牢牢钳制她。鼻尖依恋地寻找着她娇小的鼻头,顶在其上嗅著令他着迷的芳香。
“这次又收到几张名片了?”
“我想想。嗯,有两个台湾的科技大亨,三个香港高级白领,一个义大利人,好像是卖车子的,一个美国人,大概跟媒体有关系。”她扳着指头煞有其事地数着,“对了,有一个熟客刚跳槽,又给了我一张名片。还有……”
“够了!”他抓住她柔嫩的手指,不许她再逗弄他,“你这小坏蛋,老爱故意惹我吃醋。”
“你吃醋吗?”她笑问,心里甜甜的。
“当然。”他捏捏她的鼻子,“那些名片在哪里?给我,我全撕了!”
“小气鬼。”她娇娇地睨他,“只是一些名片而已。”
“我可不许别的男人招惹我的女人。”
“哦?那女人就可以吗?”她笑,“别小看你的女朋友,我也曾经有过女性仰慕者哦。”
“谁?”
“告诉你有用吗?”
“当然。”他坏坏地笑,“会爱上女人的女人肯定有什么毛病。我一个个去找她们,为她们好好诊治一下。”
“你打算怎么诊治?”她好奇地望他。
“当然是让她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男人罗。相信她们接受我的‘诊疗’后,就会明白女人是不能跟‘真正的’男人比的。”
“嗄?”她一愣,刚开始还茫茫然的,不明白他的意思,两秒后,杏眸圆睁,抡起粉拳,一记又一记槌上他的胸膛,“你敢!坏蛋!你坏透了!”
“嘿嘿。”他只是笑。
“你还笑?你气死我了!”双颊绯红。
“怎么?这么怕我去招惹别的女人?”
“当然啦。”她嘟嘴。
“那就吻我。”说着,他忽地松开她,翻身躺正。
望着他躺平在床上的精壮身躯,她心跳加速,有些犹豫。
“浪远——”
“吻我,湘湘。”他眯着眼,嘴角勾勒的笑痕淡得不能再淡,也性感得不能再性感,“认真地吻我。”
她屏住气息,听着他似认真似玩笑的沙哑呢喃,一股滚烫血流从脚趾开始上窜。
“让我失去理智,让我忘了我是谁,让我永远再也没办法正视别的女人。”他低声道,邀请着她,诱惑着她。
她不觉舔了舔干燥的唇,缓缓移动玉体,朝他靠近。螓首在他脸庞上方停住,水眸幽蒙。
他闭上眼。
她弯下身,柔软的唇办法怯地垂落,兰息拂过他的鼻尖,微鬈的秀发柔柔地搔弄他鬓边。
他依然一动也不动,可胸膛的起伏忽然剧烈了。
某种类似胜利感的愉悦蓦地袭上董湘爱心头。她更加接近他,接近他,却不碰触他,只用自己的呼吸与味道去撩拨他的感官。
“小妖精。”他喃喃道。
她轻轻一笑。
墨睫蓦地扬起,进射两束锐利星芒。
“小妖精,你从哪里学来这种魅惑男人的手段?”
她媚睇他,“是你教我的。”
“我教你的?”他匆地层臂,将她柔软的娇躯定在自己双腿之间,“我还教了你什么?”
“你还教我吻你,教我挑逗你,教我让你尝过我后,再也无法去碰别的女人。”她一面哑声低语,一面伸手轻轻扣住他的颈项,“说!你除了我,再也不要别的女人。”
他没有说,只是静静望着她,黑眸深深地、深深地,像两潭能收摄魂魄的魔井。
身子一绷,她不知不觉加重了手劲。
他微笑,右手一抬,用力扯开她的手,搁落自己胸前,“我从不相信爱情与婚姻,湘湘。”低哑的嗓音宛如丝缎,抚过她敏感的身躯,又似利刃,刺得她阵阵抽痛。
她咬唇。
“我不想要妻子,也不想要情人,要的,只是能满足彼此的性伴侣。”他说,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强迫她窈窕的曲线密合自己阳刚的身躯,“你认为我以后能改变吗?”
她倏地抬头,秀发一甩,明眸点亮两簇火苗,容色却苍白。
“我说过,我无法接受一夜情。”她颤着嗓音。
“我也说过,跟你不是玩玩而已。”
“那么?”她迷惑了。
“你是第一个让我用心交往的女人。”他静静说道。
“可是你不愿意给我承诺。”她黯然,终于明白他的意思。
“还不能。”他轻轻抚上她的颊,“现在的我还给不起承诺。”
她沉默许久,然后勇敢地扬起眸,“我爱你,浪远。”
他一愣,仿佛没料到她会忽然表白。
“吓了一跳吗?”她浅浅微笑,“我是不是很傻?”
“湘湘——”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只飞蛾,明知你是火,也许会毁了我,还是忍不住扑上去。”
“那你还……”
“因为我爱你。”她垂下头,滚烫的唇贴上他的,缓缓揉搓,“你得到了我,浪远,现在换我追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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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时分。
一个裹着黑色紧身洋装,身材窈窕的女子缓缓走向吧台边,淡淡刷上金色眼影的眸直直睇向正专心擦拭玻璃酒杯的男人。
许久,她终于开口,“对湘爱你究竟怎么看?”
“你问的似乎是我的私事。”男人慢条斯理地说,“当初我答应来这里工作唯一的条件就是你不过问我的背景、我的隐私。”
“我知道。但……”女人蹙眉,“湘爱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怕她被我骗了?亲爱的店长。”
“如果这样,我不会放过你,浪远。”女人冷着嗓音,气势傲然。
徐浪远笑了,看了看EnjoyLife名闻遐迩的女主人,没说话。一个服务生递上点酒单,他瞥了一眼,转身取出一瓶白泷清酒,准备开始调酒。
汪明琦瞪着他调起酒来格外有魅力的动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浪远。”
徐浪远没立刻回话,取出一只鸡尾酒杯,倒出Shaker里的液体。在烟蓝迷离的光线掩映下,杯中液体依然显得清芬透澄。
他静静望着清透的调酒,好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开口,“我为她心折。”
听闻他的回应,汪明琦显然一愣。而徐浪远则是微微自嘲的笑,因为连他自己都没料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她心折——
是的,他为她心折。
怎能不呢?她是一个那么特别的女人。
看似柔弱,其实坚决,仿佛胆怯,却勇敢。
她说自己像飞蛾,不顾一切地扑火,却不知再怎么熊熊燃烧的火焰,遇上了她也要变成一股涓涓清流。
也许他该远离她,怕她用情太深,更怕从不用情的自己动了真心。
也许他不该招惹她,因为现在的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对任何女人许下永远的承诺,他伯束缚,要自由。
也许,他应该放开她。
但,一旦接近了,碰触了,就无法放开了。一旦尝过她的美好,就不由自主地沉沦。
诱惑者,反被诱惑……
“我找了你好久!”低沉的嗓音打断他的思绪,蕴着浓厚的不悦。
徐浪远转过头,在认清来人后,下颔一凛。
“你来干嘛?”
“你知道我来干嘛。”来人的脸庞镂刻着岁月痕迹,配上一双锐利的眸,显得更加严厉。他瞪着徐浪远,好一会儿,调转视线扫射周遭一圈,在经过汪明琦时,眼眸掠过一丝属于男人的赞赏,可很快地,神色再度一整。
察觉到两人关系匪浅,汪明琦聪明地退场,留给两人私密的谈话空间。
“你就在这种地方工作?”来人满脸不屑。
“怎么?你有意见吗?”
“我当然有意见!”他咆哮,“我徐英的儿子,英华唯一的继承人竟然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