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国烈男)龙舌兰酷男





  最後他们做爱,热切地拥有彼此,瘫软在彼此的怀里,直到天际微亮。
  事到如今,对她,他无论如何都不再有放手的可能,在她说了喜欢他之後;可是她逃走了,他该如何证明他们之间有过昨夜的激情?
  平静地躺在床上思索,他的脑袋动得飞快。如果她执意坚持昨夜下过是春梦一场,以她固执的程度,他不认为自己有逼她坦白的机会,除非有迹可寻--
  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他勾起唇角浅笑,俐落地一跃而起,掀起被单寻找他要的证据;很快的,他找到了令她再难脱身的证明。
  ☆☆☆
  「嗯……吐司、火腿和荷包蛋。」盯着烤面包机,陶筱筠的眼睛始终没离开那架发烫的电器。
  「真好,我肚子正饿呢!」将毛巾盖在头上,他大方地坐在餐桌旁。「可以给我两片烤吐司吗?」他朝她伸出手,掌心向上。
  「等、等一下。」陶筱筠连看他手掌的勇气都没有,待吐司烤好跳上来,她心不在焉地伸手去拿。「啊!」好烫!反射动作,她丢开烫人的吐司。
  「怎麽那麽笨呐?」他很快地攫住她的手,检视她发红的指。「吐司刚跳起来很烫的,怎麽那麽不小心?」拉着她冲到洗手台边冲水,俊颜上满是心疼。
  「呃……」这种氛围太过亲昵、两人身躯太过贴紧,她怯怯地推开他关心的手,泛红的脸紧盯着流入出水口的漩涡。「龙哥,我、我没事了,谢谢……」
  「没……我们还是、快把早餐吃了吧!」匆匆退到餐桌边,她的眼依旧不曾落在他脸上。
  龙毅在洗水槽边呆站了好一会儿,才缓步走向餐桌,接下她递过来的吐司。
  虽然他可以配合她装,假装两人之间不曾有过昨夜,但他不喜欢她如此生疏的模样,一点都不喜欢,他甚至开始後悔自己决定不拆穿她装傻伎俩的蠢念头!
  不行,他得打破僵局才行。
  清清喉咙,他慢条斯理地将奶油涂到些微焦黑的吐司表面。「今天难得没排工作,想不想到哪里玩?」
  搬运公司这个行业是没有假日的,尤其是星期例假日,更是全公司case最繁忙的时段;要不是担心公司里的兄弟因昨晚的餐聚而体力不支,他不会在今天将所有的空档排出来,落得一天清闲。
  「到处人挤人,哪有什麽地方好玩?」想想台北人还真是可怜,平常没时问出去玩,一到假日,仿佛全台北市的人都出笼了似的,各个景点、游乐场皆人满为患,几乎没一处例外,讨厌拥挤的人反倒无处可去。
  没想到她回答得那麽直接,龙毅微垮着肩。「那空出来的这一天要做什麽?」
  「夏日炎炎正好眠,当然是拿来睡大头觉。」她到现在还全身酸痛呢!恨不得赖在床上当个假死人,将失去的睡眠和流失的体力全数补回来。
  睡大头觉?很邪恶地,龙毅的脑袋组织不由自主地将「睡大头觉」四个字,和昨夜的甜蜜浪漫画上等号,他眨着眼,懊恼地发现身体起了反应!
  陶筱筠不敢相信地瞠大水眸,总算在他步出房间的一、二十分钟後,头一回拿正眼瞧他。「你疯了!」谁在这种热死人的天气里大扫除?怕不中暑才怪!
  「我倒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他知道平日下了班,她没事就会拿着抹布东擦西抹,因此他家一直很乾净,就算大扫除也不至於太过劳累。「快点吃完,我们一起来。」
  「不用吧?平常我都有在整理……」她不想劳动,只想休息!
  「我知道啊,可是……」他正想继续游说,不料电铃声在此刻响起,打断他的说服行动。「谁啊?」
  彷佛一道特赦令从天而降,她飞快离开座位冲往大门。「我去开门。」
  龙毅叹了口气,苦笑地摇着头。这丫头,跑得此飞得还快!他又不会吃人,真是!
  打开大门的瞬间,陶筱筠愕然地发现此时不该出现在门口的女人。「齐小
  姐?」
  「嗨。」挥了挥手,齐岱纱笑着向她打招呼;待陶筱筠开了门,她便大方地踏进屋里。「毅哥在吗?」
  「在……在啊。」她来做什麽?她不是转移目标,将她的桃色魅力转到阿南身上了吗?为什麽又到这里来找龙毅?
  「嘿,毅哥!」齐岱纱像只小袋鼠跳到龙毅面前,两手在他眼前乱挥。「你今天没跟女朋友出去约会啊?」
  「岱纱?」因为阿南的关系,他也不再叫她齐小姐了。「你一个人来?阿南呢?」
  「关他什麽事?」齐岱纱气鼓了一张俏脸,为那个还赖在床上醉死了的阿南。
  「我今天是来找陶小姐的。」
  「找筱筠?」他看了眼陶筱筠,发现她也是满脸莫名其妙。「找她什麽事?」
  「欸欸钦,你这个做人家男朋友的也未免管得太多了吧?」她两手插腰,就站在龙毅和陶筱筠之间,不露痕迹地观察两人的神色。
  只见龙毅微挑浓眉不置可否;但陶筱筠的反应可有趣了,她满脸潮红地急着解释:「齐小姐,你误会了,我不是……」
  「停!」素手一扬,小手挡在陶筱筠张合的嘴前五公分。「稍安勿躁,让我先把毅哥这尊活菩萨请出现场,OK?」
  「我跟筱筠是要谈女人家的事,你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多不方便?」没给陶筱筠任何插嘴的机会,齐岱纱大剌剌地挡在她面前,不让她跟龙毅「眉目传情」。
  「女人家的事情?」越不能知道的事越让人好奇,他更好奇的是,两个称不上交情的女人,能谈出什麽贴心的话语。「你们的交情有好到那种地步吗?」
  他甚至还清楚记得两个女人第一次见面时,那剑拔弩张的紧张场面。
  「这你们男人就不懂了,别管那麽多好吗?」翻着白眼,她的眼神在屋里左右梭巡,看能不能找到扫把之类的把他赶出去。「看你要出门还是进房间,你选一样。」
  「为什麽不能是我随意,你们关到房里去?」他是男人,体积较大,活动力也较强,要他关在房里等她们聊完所谓「女人家的事」,恐伯他早就闷死在房间里了。
  「嗯?」齐岱纱愣了下,侧身询问陶筱筠。「方便邀请我到你的房间吗?」
  一堆以前她认为繁琐的礼貌,都是让阿南连着几天疲劳轰炸逼她记起来的,所以她也逼着自己早点适应这些多如牛毛的礼貌性用语,因为没有人愿意当个被人讨厌的人。
  「好、好啊。」陶筱筠为她明显的转变感到惊奇,不自觉地便答应了下来。
  「OK,那我们进你房里再说。」
  ☆☆☆
  准备三壶冰凉的柠檬茶,两个女人在龙毅若有所思的注视下走入房间,陶筱筠甚至不放心地锁上门锁,即使她对齐岱纱的来意一无所知。
  「不知道齐小姐想跟我谈什麽?」她和龙毅有相同的疑虑,不认为自己和她的交情足以深厚到可以互谈私房话。
  「叫我纱纱吧!你没发现我也叫你筱筠吗?」齐岱纱像个小孩子在她的床上坐坐跳跳,一点都不似她的不安。
  「那麽纱纱,你今天来是……」
  「你那天为什麽不告诉我,你就是毅哥『交往多年』的女朋友?」她对这件事耿耿於怀,要不是阿南受不了她的逼问说溜了嘴,她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因为讨厌被当猴儿要,她今天特地登门造访,非得讨个公道不可!
  细细地抽了口气,陶筱筠很难让自己单薄的脸蛋不发烫。「我……我不是啊。」
  「还骗人?」齐岱纱的个性坦直,最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言不由衷。「阿南说他见过待在毅哥身边最久的女人就是你,你还说不是?」
  「真、真的不是。」回避她气呼呼的眼,陶筱筠好生心虚。
  齐岱纱的眼眯了起来,几乎眯成一条直线。「真的不是?」
  「不、是。」这 虚软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说服下了,怎能说服敏锐的齐岱纱?
  「才怪!」完全不加修饰,齐岱纱大剌剌地戳破她的谎言。「如果不是,你的脸为什麽那麽红?还有啊,你的嘴为什麽是肿的?衣服为什麽包得这麽紧?是不是怕跟毅哥在一起的痕迹被人发现,所以不得不刻意包装?」
  一个个犀利的问号毫不留情地丢掷而来,逼得陶筱筠无处隐藏,唯有汗颜以对。
  「对不起,是我欺骗你。」她承认自己有错在先,但并不表示她就如齐岱纱口中所言,是龙毅的女朋友,她甚至不敢承认两人之间曾有过的昨夜。「其实龙哥他没有女朋友,是我……因为我喜欢他,所以才骗你。」
  完全不需要考虑,她将所有罪过往自己身上揽,已经成了八年来的习惯。
  房里出现短暂的静窒,好安静,只听得见两个女人此起彼落的沈重呼吸。
  齐岱纱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麽会那麽容易就放弃毅哥对不对?」
  「……嗯。」她是很好奇,但打破砂锅问到底并不是她的拿手本领。
  齐岱纱正经八百地说:「因为我相信男人的心只有一颗。」
  「每个人都只有一颗心啊。」这是什麽理论?她听过有人心脏长在右边,可没听过一个人同时拥有两颗心脏。
  「拜托!我说的不是那个!」这女人怎麽这麽钝呐?齐岱纱有点心理不平衡。
  倘若今天她是个精明的女人,她齐岱纱输得理直气壮,但她偏偏是个迟钝的笨女人,自己竟会输给她--算了,现在争这些也没用了。「我所谓的心是指感情,感情你懂不懂?」
  谨慎地点了下头,陶筱筠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喜欢毅哥的事,他知道吗?」她的思绪是齐岱纱难以理解的难题,尤其明明是件极明显的事,为什麽她会把事情处理得这麽糟?
  陶筱筠低垂小脸,迟缓地摇了摇头。「连我自己都是等你出现後才发现的,他怎麽可能知道?」而且昨晚他醉了,今晨也感受不到他的不对劲,昨夜的一切八成随着褪去的酒精,一并由他的记忆里抹去。
  「等我出现後才发现?」后!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催情剂」的特殊功用!「你吃醋了?」她觉得好笑,忍不住调侃道。
  微愠地睨了她一眼,陶筱筠噘高小嘴。「那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好不好?」
  「是吗?那为什麽我从来没有过这种经验?」好新奇、好好玩的情绪表现,她交往过那麽多男朋友,从来不曾体验过「吃醋」的感觉。
  「欸,这种说法太笼统了,你可不可以说得清楚一点?」齐岱纱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完全把今天来的目的忘得一乾二净,批斗大会成了纯聊天。
  「我这麽问好了,你为什麽喜欢阿南?」明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她不就没有理由地喜欢他吗?
  经她这麽一问,齐岱纱忍不住脸红了起来。「他、他……哎唷!喜欢就喜欢了嘛!哪有什麽为什麽?」
  「就因为没有理由,才更显真心。」感情不能像买菜那般论斤秤两,不会因为他有几个像烂菜叶一样的缺点,就能控制自己不再喜欢他,这就是感情奥妙的地方。「如果今天阿南在你面前称赞别的女人,甚至带着她在你面前出现,你觉得怎样?」
  陶筱筠对她的反应感到有趣,忍不住笑了开来。「我不是问你会怎麽对付他,而是问你,你的心情会如何?」
  「心情啊?」齐岱纱难得正经地思索起来。「不知道欸,听你这样讲,我觉得心里酸酸的、怪不是味儿的欸。」
  「ㄟˊ?这就是吃醋吗?」齐岱纱的美眸瞠得老大,满脸不敢相信。
  「是啊,这就是吃醋。」开启的窗吹进一阵凉风,吹动淡蓝色的印花窗帘,也吹乱了她理不清的心。
  看着她忧郁的侧脸,齐岱纱仿佛也感染了她的多愁善感。「筱筠,为什麽不告诉毅哥?」
  每个人都只有一颗心,听不到别人心里的话,如果她不说出来,龙毅永远不会洞悉她的感情,那未免太过可惜!
  佯装开朗地笑了下,她把视线落在齐岱纱姣好的容颜。「我怕啊,我怕说穿了,连最基本的朋友都当不成了。」
  她摸不透他昨夜的醉话有几分真实性,所以更加不敢揣测他的心,鸵鸟的以为维持现状才是最安全的,至少她可以每天看见他。
  「或许他也对你心动了?」这不是不可能的吧?连她都会瞎了眼看上阿南,没道理毅哥会看不上筱筠。
  「纱纱,你真会安慰人。」浅浅一笑,友谊由淡转浓,又是一个没有理由的现象。「如果他真有心,我希望他能是主动的一方。」
  她才不懂什麽安慰人的方法呢!纯粹是有什麽话说什麽话罢了。「我实在很想骂你欸,筱筠。」
  「怎麽了?」她不记得自己说了什麽惹纱纱不高兴的话。
  「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於表白啊!你看看我,毅哥不接受我,我就找别的目标;像阿南,他很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