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爱幸运草(荷米丝的留声机1)(寄秋)






    可是上天老爱捉弄她,让她一次又一次受伤。

    「你会帮她吧?我不允许有人再伤害她。」这是她当姊姊的所能为她做的一件事。

    「不认识的陌生人我都肯伸手援助了,何况是我们的玫瑰。」他比比肩上的勋章,表示交给他绝无问题。

    当下郭逸风打了一通电话,利用职权为小姨子办事,他拜托正在台湾度假的朋友火速办理,出「公差」的费用找他申请。

    不过当他切断通讯后,一回头发现妻子仍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他赶着出任务的脚又缩回来,暂时把工作丢一旁。

    「不用担心她,玫瑰凶悍多刺任谁也接近不了她,她比鬼还精用不着操心,人家在逃难的时候,她早就躲在安全地带啃瓜子了……」她脚底抹了油,溜得比谁都快。

    「她哭了。」

    「嗄?!」郭逸风怔愕了。

    「虽然她骗我台湾时晴时雨的让她着凉了,可是我听得出她语带哽咽,她一定遇到伤心的事。」听得她心好酸,巴不得立刻飞回台湾抱着她,要她别哭。

    「妳会不会听错了?鼻塞的声音和哽咽差不多。」很难想象凶巴巴的玫瑰会哭,她只会让别人哭。

    破案能力高的郭逸风这会倒变笨了,他忽略了姊妹情深的心意相通,往往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就是会无预警的出现,这是犯罪心理上的盲点。

    也是因为他看到的都是阮玫瑰开朗的笑脸,没想到她也有一颗纤弱的女人心,背着他的时候是泪眼佯欢。

    「郭逸风,你是猪吗?我自己妹妹的哭声我会听不出来?!」男人的粗枝大叶总是比不上女人的细心。

    他吓了一跳,讪笑的抚抚后脑,「老婆,妳这一声骂还真是中气十足,和玫瑰一模一样。」

    吓!他是不是被骗了,其实她的温柔婉约是装的,母老虎才是真正的她。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感觉得出来玫瑰真的很难过,只是一直忍着不让我听出来。」那种想哭又不能哭的压抑肯定很痛苦。

    鼻翼一酸,阮家大姊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她轻轻的以指拭去。

    「好好好,妳也别感伤了,我找个时间排假陪妳回台湾一趟。」瞧她都哭了,他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

    「真的?!可是你不是有很多案子要忙?」他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回家吃晚餐了。

    「案子再忙也没有老婆重要,何况如妳所言,谁叫我们欠了她。」能不认命吗?

    阮牡丹破涕一笑,搂着丈夫的颈项送上一吻。「是我们欠她的,你不能情愿些吗?」

    「是,我在笑了。」唉!她干么在这时候挑逗他,他会憋不住的。「不过我比较想做爱做的事。」

    她意会的横睇他一眼,「老公,我还在坐月子。」

    意思是不行。

    「我知道了,自己打手枪。」反正他是执法人员,多得是子弹可以浪费。

    美国华盛顿的清晨充满浓情蜜意,相爱的人儿互拥幸福,好象他们的白日永远这么美丽,以爱迎接每一日。

    但是在换日线的另一端却是黑暗,双手环抱身体的阮玫瑰暗自垂泪,她把所有的灯都熄灭的躲在黑暗里,一个人守着自己的呼吸声。

    她真的好寂寞、好寂寞需要人陪伴,安静的四周听不到人的回音,只有她和狗儿独醒不想睡,怕夜的漫长不会有黎明。

    不知为什么她今天特别脆弱,十分渴望能有一双强壮的臂膀紧紧拥住她,让她不再发冷的感到温暖。

    嘿,女孩,别难过,有我陪着妳。落寞的荷米丝来到她身边,手伸出的想揩去她的泪。

    阮玫瑰感觉颊上有些冷,泪让风一吹,全失了热度的蒸发了。

    可风能拂去她的泪,却不能带走她的寂寞。她一直哭,哭得让荷米丝手忙脚乱。

    留声机传来「小雨的回忆」,跟着哼的阮玫瑰只想痛快的哭出声,她以为听见亲人的声音会带来一丝勇气,没想到她还是忍不住哽咽。

    心在紧压,房子在扭曲,日式造景的木造房屋感觉好空旷,以前她从不晓得五十几坪的屋子会这么宽阔,大得几乎要将她吞没。

    出去吧!出去吧!去找心底呼唤的那个人呀!荷米丝在她耳边嚷着。

    是厌恶房子的寂寞,是莫名突起的冲动,阮玫瑰赤着脚跑出屋外,四方围墙内的菜圃、果树生意盎然,她抚抚快成熟的丝瓜,替小白菜除草,看着柿子树开出小白花。

    「为什么你们不能再抚慰我的心,是因为他吗?」

    按着胸前的幸运草项链,她一步一步走向夜的尽头,让台北市的繁华街灯点亮她心里的黑暗处。

    原来也有这么多的人跟她一样睡不着。她想着,泪始终止不住。

    孤独的走着走着,她不晓得自己走了多少路,直到身旁的汪汪声响起,她才发现脚底磨破了皮,汩汩的正渗出血。

    真惨是不是?她就是有苦不敢说的可怜虫,自以为付出就会有收获。

    「喂!学长,你睡了吗?」

    衣服口袋里塞着手机,她打了通电话给徐子江。其实她想找的是另一个人,可是她不够勇敢面对他,因为她怕爱上他。

    「该死的软玫瑰,妳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扰人好梦会被月亮割耳朵。」她太好命了是不是?

    「我很冷。」

    「冷就穿衣服,妳不会白痴的打电话来告诉我这件事吧!」否则他非亲手掐死她。

    「我没有穿鞋子。」脚奸痛。

    电话那端长达三十秒没有声音,像在考虑给她一个什么样的葬礼。

    「妳在外面?」

    「嗯。」

    「一个人?」

    她看看脚旁的大狗,抽噎的说道:「还有弟弟。」

    「妳……」徐子江呼气又吐气的免得被她气死。「妳在哪里?」

    阮玫瑰扶着公车站牌杆坐下,瞧瞧四周醒目的建筑物,「有两只小鸟跳舞的地方,上面写着——堕落。」

    「好,妳不要给我动,乖乖的等我过去宰了妳。」喀嚓。

    一阵狂咆声过后,她笑着抹掉眼泪,抱着狗儿的胖肚子将头埋入牠暖暖的毛里,眼底多了一丝可笑的光彩,被人吼了一顿她反而觉得轻松,原来她有被虐待狂。

    无星的夜一样美丽,只要人间有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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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堕落PUB里人声鼎沸,招牌上的两只黑天鹅似踩着舞步争夺王子的青睐,邪魅尽出的勾引人们放荡的欲望。

    华丽的舞台,浪漫的音乐,身躯紧贴的男男女女忘情热舞,猫女打扮的侍女穿梭其中,为人送上一杯酒解渴斛忧愁。

    穿著清凉的钢管女郎卖力的演出着,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减少,所得到的掌声和喝采声跟塞入她们性感小裤的小费一样多。

    摇头族、援交妹、寻找一夜情的熟客都聚集在这里,他们毫无节制的在夜的掩护下放开自己,为追求一时的刺激而选择堕落。

    在酒吧的一角坐着两个出色的男子,啜饮美酒享受灯光声色,放松一天的疲累。

    「喝酒要像我一样豪气的大口干,你小口的沾唇是不是瞧不起我?!」他喝了一杯威士忌,而望月葵面前的龙舌酒还剩下半杯。

    「何必多心,你明知道我明天下午还有一场晋级八强的比赛,喝多了恐会误事。」小酌怡情,不必贪多。

    「以你的实力担什么心,随便挥两杆也能晋级,你安心的多喝几杯吧!」来到PUB不喝酒有什么意思,当然要畅快痛饮。

    像是存心要拚酒,地川岩一口气点了十杯不同的酒类,排成一列准备让两人一同分一旱。

    「不了,一杯是我对自己的要求,上场比赛保持清醒是对球赛的尊敬。」手往杯口一盖,望月葵笑着婉谢他的好意。

    表情顿时一变的地川岩拍了吧台一掌吼道:「你有没有搞错呀!来酒吧就是要痛痛快快的醉他一场,你忸忸怩怩的像什么男人。」

    含笑而对的望月葵神情如往常般波澜不起,浅浅的扬唇不带一丝情绪,低头啄饮加了冰块的醇酒。

    其实他现在最想做的不是陪好友饮酒,而是去找和他同属性的女孩共度夜晚,纷扰的环境不能让他失去平衡,但她能。

    可惜他一出门就被地川逮住,说什么比赛完要轻松轻松,硬是拖着他往热闹的PUB钻,不容他拒绝的挑了个视野极佳的位子坐下。

    就喝一杯吧!他想,他不想做的事是没有人可以勉强得了他,包括动机不良的世交好友。

    「喂,你真的不给面子呀!我酒都点了总不能退吧!我们一人一半干脆点把它们解决了。」地川岩带头饮干第一杯,示意他别客气。

    望月葵笑笑的摇头,「混酒容易醉,我不想苛待自己的胃。」

    「才五杯而已哪那么容易醉,我们以前猛灌十来瓶清酒都没事,还能一路蛇行的开车回家。」途中撞倒了一个烤鳗鱼摊子,老板上高中的女儿后来还成为他的情妇。

    「年少轻狂的事就不用再提起了,我们都已经过了狂放的年纪,该收敛了。」他不会再毫无节制的率性而为,他有他该负的责任。

    「你怕喝输我吗?」地川岩表情挑衅的斜眄,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激将法对我起不了作用,你认识我这么多年,几时见过我真正的失控?」他的功力尚浅,激不起他的好胜心。

    挫败的地川岩狠狠瞪他,连喝掉三杯酒。「你知道我很恨你吗?」

    「咦?」眉一扬,他着实意外他所说的话。

    「从小你就比我优秀,想做什么就下定决心贯彻到底,不管是课业也好,或是你日后选择的职业,你总是一路领先的抢在我前头。」

    他不会知道他有多恨他,发自内心的恨一个人,不甘心自己始终屈居下风,期望有一天他会从云端跌下来。

    但是他又敬佩他对理想的执着,不论面对的阻力有多强大,极力争取自由完成心中的蓝图,按照计划的一步一步展开人生。

    一个让人又妒又羡的男人,他的运气好得令人恨他,恨得想让他灰头土脸、丧志不振的消失战斗力,成为不具威胁性的废物。

    「臣贤君王妒,子圣多是非,要一个人完全没有敌人是不可能,我接受你的妒恨。」只要他的所做所为不超过他的容忍限度。

    「你接受?」地川岩蓦地发出讽刺的笑声。「别那么宽宏大量,朋友有时是最可怕的敌人,你要是掉以轻心就会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无妨,有竞争才有进步,我还没失败过,很想尝尝那种滋味。」日子太顺遂也是一种乏味。

    望月葵的自信展现在眉宇之间,话说得虽满却不带骄色,自然散发崇高的王者之气。

    「葵,你知道那种想要又要不到的感觉吗?」他不会失败,只会惨败。

    「我不……」突地,那种不被满足的愤怒充斥望月葵胸口。「我想我能体会。」

    明明近在唾手可得的位置,可是总隔着一道无形的墙,捉在手中却空虚不已,仿佛少了一些什么的不够真实。

    「你能体会?!」地川岩惊愕的忘了饮下放在嘴边的酒,心中翻滚的复杂思绪深沉晦涩。

    仪表出众的两人不论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从进门到现在已经有不少大胆豪放的性感美女前来搭讪,挑逗撩情的展露各种风情,暗示着夜末尽,床冷待暖。

    但是向来来者不拒的地川岩今晚却不予理会,板着脸喝斥一个又一个的热情女郎,不让她们有机会进一步耳鬓厮磨,情挑意动。

    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有企图,既不接受美丽女子的邀约,还一味的逼迫好友打破自制的痛饮一番,不过望月葵看不出灌醉自己他有什么好处,他只能不动声色的节制酒量。

    「那个浑身长满软刺的女孩是我人生一大考验,我还不晓得该拿她怎么办才是。」望月葵说得很无奈,眼神飘得老远似已不在PUB内。

    一想到她,他的心中既酸且甜,有着掌控不住的失速,正拚命的往下坠。

    地川岩的眼微玻В銮崦锏睦鞴猓杆洳簧夏悖嫱婵梢员鹑险妗!?br />
    他对他有更好的计划,两得其利。

    「玩?」望月葵的嘴角勾超玩味的笑意。「是她玩我还是我玩她?」

    他觉得自己比较像讨主人欢心的玩具,为她做尽一切蠢事仍得不到一句赞许,反而被她当成一级害虫,随时随地手持杀虫剂准备扑杀。

    在世事的天秤上没有谁的身世较高贵,他一步步往她靠近,她却是越退越后,把他的思绪拖着走,然后骄傲的嗤之以鼻。

    以玩弄的心来对一个胸无大志的女人并不厚道,她不求情也不求爱的保持心灵完整,这份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