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一笑





  似是知道她的着急,孟塬不紧不慢说道:“这位美人应该就是咱们凤湘的传奇了吧……”
  这话说的很是肯定,倒是萨秋荻挑挑眉毛,传奇?“……萨姑娘的才智孟塬甚为佩服,早就想见姑娘一面,今日终于得愿。”孟塬不紧不慢的说,好像两人在花园闲叙,而不是此刻兵戎相见。萨秋荻提起全身精力,戒慎的望着他。斐鸣记挂着展夜的安危,但也明白此刻非同一般,完全收敛了平常浪荡公子的样子,冷着脸望着孟塬。孟塬见二人的样子,意味不明的扯扯嘴角,似乎有些得意。只见他抬起胳膊拍两下手,弓箭手们让开一条路,展夜被人架到前面来,只见他胸前有个血洞,不停的在流血,明显是中箭生拔出来造成的,可能是失血过多,已经有些意识不清。秋荻闷哼了一声,斐鸣面色沉静,但手却紧紧地握住秋荻的手臂,秋荻只觉手臂要被他捏断了。
  秋荻深吸口气,稳稳的扶开斐鸣,自己吃颗药丸,又在他嘴里塞了一颗,然后,慢慢朝孟塬走去。斐鸣一惊,拿不准萨秋荻想干什么,不过小腹突然升上一股热气,斐鸣立刻明白,萨秋荻喂他吃了颗玉露,玉露可以短时间内恢复体力并提升二成功力,事后除却体力透支,对身体并没太大损害。斐鸣配合的站着不动,暗中运功让药效发挥得快些。萨秋荻慢慢走着,显然不想引起孟塬戒心,边说:“孟大人,您使计将我们困在此处,我无话可说,自知难以逃脱,不过,展夜是我最得力的手下,我并不想让他就这么死了,况且,活着的展夜对您用处还大些,不是吗?”孟塬哈哈大笑:“不愧是秋阁主,若你答应来帮老夫,老夫立刻叫御医帮展副阁主疗伤,你看如何?”萨秋荻笑笑,并不正面回答:“承蒙孟大人看得起,不过,我想先帮他止血再说,你意下如何?”孟塬阴沉的看着在他三步远处停下的秋荻,突然一笑,摆摆手:“好,今天老父就卖阁主个面子。”秋荻见他答应,不敢迟疑,往展夜嘴里塞颗月令丹,抬起他下颌,让他咽下去,又往他胸前伤口上撒上特制创伤药,把血止住,才略微松口气。思忖怎样让孟塬抓住自己袖子。
  原来,秋荻过来孟塬这边,一是为了给展夜止血,二来她袖中有秋阁的求救响箭,想借着孟塬的手发出去。毕竟,这么多箭对着自己,加上个重伤的展夜,明目张胆的发响箭的话,恐怕还没听见响声,便成刺猬了。是以,秋荻才想借孟塬之手发出响箭,让他没话可说。再说这孟塬,不知是胜利在望得意过头,还是近距离看秋荻发现更美上三分而起了色心,竟然伸手向秋荻探去。秋荻暗喜,伸手飞速挡在身前,孟塬习武之人的下意识反应,改而抓住秋荻突然动作的手臂,就在这时,响箭嗖的射出,在空中发出清脆的警鸣。
  
                  
逃离
  孟塬的脸一下子黑了,恶狠狠的望着萨秋荻,秋荻无辜回视。半晌,孟塬冷笑两声:“萨阁主,不知斐谷主和展副阁主你选那个呢?”
  萨秋荻望向斐鸣,凤目波光流转,似乎蕴含着什么秘密:“自然是展夜。”
  “哼。”孟塬冷横一声,对架着展夜的二人吩咐:“我们走。”下一秒,万箭齐发,斐鸣腾空而起,虽手脚被缚,却是利落的躲入孟府,一时间,弓箭手竟奈何不了他。孟塬虽在后撤,但显然是发现了这个状况,想起萨秋荻喂给他的那颗药丸,怒极,拉着秋荻的那只手用力一掐:“秋阁主果然好本事……”话未尽,只觉眼前一花,手臂一麻,定睛一看,人已不再他手中,孟塬暗道糟糕。
  却是离凌月与东尔然赶到了,离凌月自孟塬手中夺过秋荻,东尔然在爪牙手下救下展夜,在离孟塬五步远处站定。孟塬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他并未见过离凌月,但见他青衣银发,俊美异常,暗忖这应就是元浩所说暗凤之主离凌月了。自知武功不敌,孟塬便想放箭与之拼个鱼死网破,自己趁乱逃走,再寻他法。岂料,自己的弓箭手突然松开手中的箭,缓缓倒地,一些满弓上的箭竟朝自己飞来。孟塬怒极闪躲,过后,发现自己已被包围。此时,小叶子已经扶了斐鸣过来,斐鸣见大家都安全了,嬉皮笑脸道:“哎呦,秋秋宝贝真是聪明绝顶,就不知谁有这个福气将你娶回去呢。”眼睛却是看着昏迷的展夜,带着自己都不知的温柔。
  离凌月与东尔然对视一眼,目光相对,立刻别开眼去。秋荻笑骂:“我看该诛仙链最该缚上的是你那舌头,片刻都不能安生。”
  孟塬听了这话,忙道:“你们承诺放了我,我便替他解了这诛仙链,没有我,你们就算有钥匙也是枉然。”萨秋荻皮笑肉不笑:“远祥,你废了孟塬的武功随君夏回去,怜映,你背上展夜,君夏,这里没事了,我先带他们回去疗伤,这孟塬狡诈,你要多加提防。”东尔然目光复杂,张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沉默的点点头。秋荻舒个懒腰:“冰冰,我们走吧。”离凌月迟疑的望了一眼孟府,点点头,随萨秋荻回萨府。“喂喂,秋秋,我的诛仙链怎么办?呜呜,秋秋宝贝,我……唔唔……”
  “荻儿,小叶子那是撒的何种迷药?竟如此厉害?”“呵呵,自制强效安眠药,我给你的那瓶便是。”“……唔唔……唔……”东尔然目送一行人走远,面无表情的望着孟塬,突然出手,卸下他掐住萨秋荻的那条胳膊:“带走。”东尔然默站半晌,道:“聂沣丞,出来吧。”“啧啧,皇弟,真没礼数,叫皇兄。”一个一身黑衣,绣以盘龙的男人踱了出来,长相竟与东尔然有六分相似,只是那双墨黑双瞳,流转之间,煞是邪媚,整个人过于阴沉,与东尔然的气质大相径庭。“你在这里多久了?”东尔然皱眉。“嗯,我想想,大概是那个叫展夜的男人中箭的时候吧。”聂沣丞搓搓下巴。
  “你就眼睁睁看着秋荻陷入险境而不救吗?”“她若是连这点麻烦都应付不了,死了也是应当的,”聂沣丞残酷的说,看见东尔然皱着眉头望着他,煞是有趣的笑笑:“原来她就能让你变脸吗?咱们淡漠的无双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呢,竟生生卸下老匹夫的手臂,你说,我该不该高兴呢?”“不过,”聂沣丞转而望着萨秋荻消失的方向:“她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呢。皇弟,你说三人夺妻这个戏码好不好看呢?”三人夺妻?东尔然愕然的望着聂沣丞:“你……”“嘘……”聂沣丞竖起食指:“你说,开国皇后还有比萨秋荻更合适的人选吗?”
  东尔然摇摇头,开国皇后?呵呵,别人不说,秋荻是定不愿做的,那个自由随性的女子,若不是为了逆天石,怕是连他都不愿交往过密吧。况且,东尔然望着聂沣丞闪耀的目光,皇兄,你确定你只是因她之才想让她做皇后吗?此后不久,凤湘王薨,聂沣丞立年仅三岁的太子为帝,以摄政王之位辅政,权倾天下,凤湘国正式易主。
  
                  

  已是春暖花开时节,东风过后,万物复苏,百花盛开。萨秋荻在院子里吃着水果晒太阳想事情。距孟塬事件已过了近两个月,这两个月发生了许多有趣的事。展夜与斐鸣成了典型的欢喜冤家,虽然展夜对斐鸣还是爱理不理的样子,但萨秋荻看得出,那家伙的眼神越来越温柔,常常让她感叹:人生何处不BL。然后是东尔然,孟塬事件过后,聂沣丞掌权,他也越来越忙,但无论多忙,晚饭都会在她这里吃。离凌月,虽然没抓到元浩,不过暗凤内部已经肃清,但他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仍在秋荻这里打发日子。有时回暗凤处理事情,但同样,无论多晚,都会回她这里睡觉。对这两个人奇怪的行为,萨秋荻模模糊糊有个概念,但又不敢深究,唯恐得到她不想面对的答案,索性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见了聂沣丞,这个人跟秋荻想象中倒没什么差别,最大的差别应该就是更帅一点吧。只是这个邪魅的男人第一次见她,就开口要她做他的皇后,直惊的她伸手量他的体温,不用说自然是拒绝。聂沣丞倒没因她拒绝给她小鞋儿穿,虽恼怒,但竟忍了下来,不过此后几乎每回见面都会再问上一问。
  秋荻眯起眼睛望着还算温和的太阳,突然有些烦躁,三国统一根本没有她想的那样简单,有太多东西需要时间,想一蹴而就根本不可能。“主子,摄政王来了。”小叶子过来禀报。“叫他来这里吧。”萨秋荻懒懒地说,没有一丝动的欲望。小叶子迟疑了一下,主子这样太不敬了吧。“荻儿还是这样懒散啊。”一个男声响起,聂沣丞已经自己过来了。小叶子行礼退下,暗自佩服,主子果然不愧是主子。“怎么有时间?”萨秋荻望着一脸兴奋的家伙。“呵呵……”聂沣丞但笑不语。萨秋荻白他一眼,给他倒杯茶。聂沣丞喝口茶,这才慢悠悠的说起来,声音里有压抑不住的兴奋:“栾名和勰庸乱了。”
  萨秋荻坐起来,很是激动。栾名和勰庸是三国中另外两个,他们两个终于内乱了,再加上这边聂沣丞已经掌权,也就是说,离三国混战不远了。“不过,”聂沣丞喝口茶慢慢说:“暂时不打算动手,先让他们乱够了,我最后再收拾残局,你觉得怎样?”萨秋荻皱皱眉:“你不觉得在他们力量分散时较好对付吗?等到一方统一了所有力量,恐怕会很棘手。”“这也是我这两天反复考虑的,两种方法各有利弊,但是,最困难的是……”聂沣丞皱皱眉头,叹口气接着说:“……他们虽然内乱,但毕竟是自己国家的人在争权,就算我想在他们混乱的时候插进去,也恐怕会激起他们爱国之心进而联合起来先抗外敌。”萨秋荻沉默了,聂沣丞的顾虑是正确的,先攘外再安内,若此时挑起国家间的战争,恐怕会无意中帮了那路人马,让他们以此为由,兵不血刃,将国家力量统一,毕竟,众口铄金,在强大舆论压力面前,反抗的人,只怕会安个叛国贼的罪名。但是,等他们达成统一,那再想挑起三国之战就要等个合适的时机,否则没准会被其他两国联合起来瓜分殆尽。一时间,萨秋荻也没了主意。也不管聂沣丞在场,萨秋荻毫无形象的躺倒在特意摆在院中的软塌上,望着明晃晃的太阳,冥,若是你,你会怎么做呢?(大家不会忘记亲亲冥冥吧,秋荻的哥哥,偶还想这篇写长一点后,把冥冥与小亦的故事写上来昵,到时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喽*^^*)殊不知此时的秋荻,美人半卧,凤眸轻眯,一身浅绿暖衣在白狐裘铺垫的软塌上更衬出那肌肤莹莹,细碎的阳光打在脸上,生生映出几许缥缈,因为遇到难题而蹙起的峨眉,为美人平添几许轻愁,真真是美艳不可方物,又柔弱的惹人怜惜。聂沣丞眸心一暗:“荻儿,做我的皇后不好吗?”萨秋荻思绪被打断,听到这话,颇为无奈,原因无他,这已经是第N次了:“多谢厚爱,敬谢不敏。”懒洋洋的回道,并不算认真,不过,刚刚想起秋冥惹出的思念与压抑倒是散去不少。
  聂沣丞有丝薄怒,但看秋荻这幅慵懒娇柔的样子又生不出气来,想起第一次对她说这话时她诧异的样子与之后不放心上的拒绝,苦笑一下,最起码,她没再抚上他的额头问他是不是发热。罢了,反正目前她也没将那两人放心上,到时候他下圣旨册封,虽然手段卑鄙了一点,但当着全天下的面,她总不能抗旨吧,正是因为如是想,聂沣丞才任由萨秋荻一而再的违逆。“那他们有几股力量打探清了吗?”萨秋荻想不出两全其美的方法,决定还是了解了所有的情况再说。“嗯,栾名皇帝病重,目前还只是皇族间的争夺,但也牵扯了不少平民,比如江湖人;勰庸就更乱了,皇帝残暴,草莽四起,已经不单单是皇子争权了,而且,勰庸也没有有能力登高一呼的皇子,所以民间势力越来越大,如今,自立为王的有四个人……”聂沣丞抚抚下巴:“……其中还有个年轻女子。”“女人?”萨秋荻一愣,唇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又一个武则天吗?但见她缓缓说道:“我有办法了。”有办法了?聂沣丞一愣,望向秋荻。秋荻微微笑了下,刚要开口,东尔然与离凌月就一同走进来。抬头望望太阳,秋荻有些奇怪,今天真不寻常,这三人都是头一回中午过来,而且一起过来。
  “小叶子,让张叔准备午饭,就端到院子来好了。”秋荻吩咐,决定想不通就算了,反正这几人最近行为都怪怪的。“哼。”聂沣丞冷哼,显然是十分不爽二人的到来。离凌月也没好脸色,冷冰冰的坐下。东尔然则是思考着要不要表白。“荻儿,你刚刚说有办法,什么办法?”虽是情敌,却亦是自己人,聂沣丞并不避讳。
  “你所说那个自称王的女人,有多少实力?”萨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