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男当道 作者:何文希(晋江2012-08-28完结,女尊一对一)
獾蕉苑狡嬉斓难凵瘢锕饷偷胤从础炅耍衷谑桥缒凶埃鹑搜壑校褪且桓瞿腥撕鸵桓雠嗽谔嘎巯拗萍痘疤猓?br />
“……总、总之,是老板推荐的。”她讪讪结束话题。
柳三春却在这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那个船工……你们两个同住一屋?”
“满金吗?对,他还是我的入门师傅。”
对方的眼神愈发奇异,“你和那些船工住在一起?”
“是啊,船行包吃包住,不过我们这屋尚未住满,眼下只有我、满金和戚秀色三个人住。”她老实回答。
“戚秀色?”
“就是与我一起鲤鱼跳龙门的那个人……”
她的语气有了微妙的落差,柳三春察觉到了,她瞥了船尾的少年一眼,微撩裙摆,姿势优雅地在矮凳上坐下,倚着船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家常。
“曙光是本城人吗?”
“不是,我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
“家里还有什么人?”
“算是……就剩我一个了。”
“那可有什么人在等着你回去?”
“什么人?”曙光不解地反问。
“比如,情……人?”投向水面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少年模糊的倒影。
“当然没有。”
话题一时中断,曙光机械地摇着橹,注意力不觉被前方那道优雅的身影吸引。
远山近水间,女子一袭淡紫长袍,斜倚着船舷,姣美的侧脸上眼睫微垂,长发侧挽,一绺乌黑垂在胸前,广袖轻挽,露出一截皓腕,素手有一下没一下撩着河水,美得像一幅画。
“那满金和戚秀色,曙光更喜欢哪一个?”女子忽然开口。
“什么?”曙光吓了一跳。
“我是说……”女子回过脸,神色温和如常,“你们同住一屋,不知曙光跟哪个更要好些?”
“哦……”原来是问这个,曙光想了想,“都一样,他们都对我很好。”
“那真好……”女子望着船外细密的雨丝轻喃。
之后,两人似是都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一路无话。
远远地,城北码头已在望,热闹的码头泊着十几条船,尽管心里有所准备,一条眼熟的船印入眼帘时,曙光摇橹的动作还是本能地僵硬起来。
戴面具的男子正与岸上两人说话,卯兔舟靠近时,他扭头看了一眼,两人的视线无可避免地对上,她本想自然地打招呼,却只生疏地点了个头,便不争气地匆匆调开视线,假装忙碌地靠岸、系缆绳。
“那就是戚秀色?”柳三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哎。”她头也不抬地应道。
柳三春打量隔壁船上准备出发的男子,那张面具令人印象深刻,不过……引起她注意的是曙光与前言不符的奇怪反应,不是说同住一屋很要好么?
出发前,男子转头,面具下的幽深黑瞳最后落在那道忙碌的瘦小身影上,柳三春面上表情不变,心中却有股微妙的感觉。
“曙光。”
“嗯?”
“他为何要戴面具?”
“……我也不知道。”
“长得见不得人?”
闻言,曙光忍不住抬起头道:“他只是脸受了伤。”
看出她的维护,柳三春收起眼底的嘲讽,又恢复一贯的温和,道:“说笑罢了,我此去谈生意,一个时辰后就能出来,曙光若无事就来接我吧?”
“好。”曙光点头答应。
两人微笑道别,随后等客的空档,曙光都在脑海中反复推演,下次见到戚秀色时一定要态度自然,就像往常一样地相处,或许将来有一天,等他们很熟很熟之后,她可以问问他关于面具下秘密。
接下去的几天,曙光一直在暗暗积攒勇气,只是,还没等她攒够,老天却不给她机会了。
☆、指尖的温度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
一条木船缓缓驶入河湾,十几条大小不一的船只早已并排泊在岸边,无论载客的还是载货的,这些船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船尾不起眼处都刻着一个“丁”字。
木船顺畅滑入船与船之间的空隙,一名戴着白色面具的青年上岸,利落地系好缆绳,又回到船上整理收尾。
“戚秀色——戚秀色——”
远远传来呼喊声,听到这个耳熟的声音,青年一怔,一瞬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是一直在躲他么?
收拾好心底的波动,他面无表情地回身,看着那道身影小跑来到跟前。
“你……你要辞工了?”少年模样的女子微喘着问。
她的目光直勾勾对上他,这些天来,头一回没有闪避,在她睁大的眼瞳里,他看到明明白白流露出的急切。
这回率先移开视线的是他。
“对。”
青年简洁回答后便继续手头未完的事,女子在他身后磨蹭了一会儿,才嗫嚅道:“是因为……我吗?因为我……看见了你的……你的……”
手中动作一顿,他回过身,紧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那你看见了什么?”
女子眼中闪过惊惧,他本以为她会找个借口迫不及待地逃走,但出乎意料的,她却垂下头,僵硬地站在河埠的石阶上。
以一种放弃抵抗,任人宰割的姿态,留在原地。
“我还没有谢谢你……”掩去大半张脸的刘海下响起微弱的声音。
“谢什么?”视线捕捉到她的指尖在轻颤,是紧张?抑或害怕?
“那天……要不是你救我,我肯定会被缆绳缠死,我欠你一声谢……”
“不必了,后来你也救了我,两不相欠。”真的两不相欠了吗?他同时扪心自问。
“不、不管怎么样,我、我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不是有心要看,那时太紧张,你昏了过去,额头还带着伤,我怕来不及救你,就、就……我明白,你带面具、缠布条,就是不要人家看你的脸,但、但那时命最重要啊……”
她紧张地舔舔唇,“我真的不会说出去,你、你不用走,我不是没有良心的人。这段时间……我只是被吓到,就是吓了一跳而已,但我没有恶意,不会害你的……”
明明很紧张,却还是尽力释出善意。
曾经被那滴泪烧灼出一个小洞的心脏,再次淌出熟悉的热流。
阿兔,阿兔,他觉得此时此刻,自己好像真的在面对一只小兔子,柔弱,无助,却也敏感,纯良。
“不是……”他咽下喉间的涩意,出声道:“不是因为你。”
她猛地抬头,“真的吗?”
他不再看她,弯腰捧起装银钱的木匣,跨上石阶,一边道:“本来就是挣点盘缠,我还要继续赶路。”
“真的不是……”有点不放心的声音追在身后。
“不是,我不过是路过澄塘城,行李落进了盼兮江,不挣钱怎么上路?”
“那……你要去哪里?”
他抬头望了眼墨蓝色的天空,眼神有一刹那的冰封。
“京城。”
身后的人没再追问,就这样吧,他想,她可以安心地继续留在澄塘城做个小船工,过些日子就会忘了那些恶梦,而他,也将走上那条既定的道路。
天边亮起第一颗星子,已是用晚膳的时候,街上偶有路人也都行色匆匆,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却脚步迟缓,短短的返家路程在若有似无中延长了。
“戚秀色……”身侧的人忽然期期艾艾地开口。
他扭头,那女人瞧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扭在一起的双手,他知道她又在紧张了。
“你……你为什么要戴面具呢?我是说,戴面具反而引人注目,如果……你变成大众脸,大家就不会注意你了。”
心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他停住脚步,“你在说什么?”
她双手绞得更紧,“你、你不是会变脸吗?变成普通人,就、就不会引人注意,行走在外也方便。之前……大家就是因为好奇,才、才设计掀你面具。我想……我想京城权贵更多,那种有钱人都很无聊,说不定……说不定会做些无聊的事……”
他迟迟没有回应,她的表情渐渐忐忑。
半晌——
“你以为我是什么?妖怪?”
“不不,我没猜,我什么都没猜,我只是……只是好意……因、因为你的脸……有时候摸起来……跟常人一样……”
声音渐弱,街角的这一小方天地再次陷入静默。
“手指有时候会欺骗你。”戚秀色开口打破沉默,同时举步继续向前。
“只要世人还有眼睛,就不可能一样。”
她愣了一下,快步追上,“什么意思?”
他用一贯漠然的声音道:“所有人,在这张脸上只会看到自己心底最恐惧厌恶的面孔。”
“什么……意思……”她呆呆重复。
“不明白?”他作势摸上面具,“要不要再看一眼?”
她顿时脸色大变,紧紧咬住下唇,仿佛这样就可以拦住即将冲口而出的尖叫。
眼见她这番如临大敌的模样,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哼笑,压下心底不该有的失望,放下手。
“害怕?作呕?夜夜噩梦?”他平静地问。
“你怎么……”
“真想知道你究竟看见了什么……”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丁府。
如同往常一样交完帐,从账房出来,又被丁管事叫住。丁管事客气地同他商量,希望他等找到接替的人以后再离开,他同意了。
耽搁了一会儿,待跨出丁府侧门,天已经全黑了。
一出门就见墙角下蹲了一个人,戚秀色难掩诧异地走近,经历过方才的事,她怎么没有逃得远远的?
少年装扮的女子见他出来,慢慢站起身,无言地跟上他的脚步,一起往居住的小院落走去。
船工们住的小院其实就在丁府后头,与丁府后院只隔了一道墙,中间有一扇小角门相连,上头常年挂了把大锁,平日里从来不开,船工们每天收工后,得先去丁府账房交一天的营收,再出来绕过一旁的小巷,才能回到后面住宿的小院。
静静走在昏暗的小巷里,两边墙垣内有人走动说话的声音模模糊糊传来,青石板上的石英颗粒闪着清冷的光。
巷口的微光就在眼前,一只手忽然揪住了他的短袍下摆。
戚秀色回头,那张始终低垂的脸终于抬起,昏暗中,隐约可见她眉宇间满是困惑和不可思议。
“你刚才的意思是说……你的脸摸起来很正常,但是……看起来很可怕?而且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怕什么就会看到什么?”
“……是又怎么样?”
“为什么会这样……”她讷讷而言。
他沉默了一下,视线穿过窄巷间的那一方夜空,投向更高更远的时空尽头。
“一个诅咒。”
“诅咒?”
“有人下了咒。”
她呆了半晌,才喃喃道:“你是说……你被人下了诅咒,才会变成这样?”
“你不信?”视线自远方收回,望向她。
她老实道:“我的家乡没有这种事,不过自从来到这里,我就开始相信,这个世上有很多神秘的东西是我不知道的。不过……”她低头又抬眼,反复几次,神情很是犹豫。
“不过?”他耐心等着下文。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当她真的说出口时,那话足以震撼他的神志。
她说:“能不能……让我再摸摸看你的脸?”
“你说……什么?”
“我不是不信,可是……”她吸口气,“我、我想再摸一次你的脸。”
夜风中,袍摆猎猎翻飞,他听见自己低哑的声音说:“好。”
解开面具的系绳,一圈一圈褪下布条,他眼也不眨地看着一只小手慢慢朝他脸上探来,手的主人双眸紧闭,神色紧张。
昏暗的夜色中,小手显得莹白纤细,它迟疑地、畏怯地,缓缓靠近,仿佛随时准备退缩,他不由自主抬起手抓握住它,感觉到它颤了一下,而后顺从地跟着他的牵引,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