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哪里逃!





都差不多,就被当作了我……绿真被乱枪打死后,他们以为少爷死了,便没有再搜查房间!等到第二天我出现在组织的会议上,蓝老爷子众目睽睽下,为了掩人耳目,堵住悠悠众口,不但信誓旦旦的要厚葬我的家人,还装模作样地收我为义子。那个节骨眼儿上,组织的干部在怀疑他,所以他不能再杀我一次,只好等待机会,而且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让他对我渐渐放下戒心……可惜没等到机会到来,他便死在了我的前面。”

御堂秀错愕的注视着他……这个故事,他听漠说起的时候,跟此时听本人婉婉道来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此刻,他终于能够明白……这个纤细、柔弱的外表下,为什么会有一颗那样坚强的心!

拼了命让自己变强……逼迫自己承受所有的一切……

“绿真死了?那你又为什么会对那个松本灰纪……”

仅凭儿时的记忆,一张跨过很多年后相似的脸……他不认为七绪是这种不谨慎的人。

“其实,绿真的死我并不确定,因为葬礼的时候,蓝老爷子带去参加葬礼的人是漠,而我被勒令不准离开蓝家一步。打着参加葬礼的名义,让漠以继承人的身份去参加葬礼,接触各个组织的头脑人物……当时漠也不过十五六岁,整晚被交际搞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来得及帮我确认绿真的事,葬礼便结束了。我判定绿真的死,是因为如果绿真那时候没有死的话,杀手们没有道理就这么撤离……可是,不久以后,却有一个新的消息打破了我的判定——据蓝漠说,有一个像极了绿真的少年,曾经去蓝家找过我很多次,漠没有见过绿真,他没有办法确认……”

“难道你没有见到?”

御堂秀蹙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这个绿真的生死成谜,果然蹊跷得很。但就算蓝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以收为义子为名软禁他,不让他离开蓝家以及接近外人……但有蓝漠和蓝炎在,他们既然知道,就没道理不帮忙!

如果说一两次的机会失之交臂,还勉强说得过去……可既然是找了很多次……怎么可能次次都没机会见面?

“对,我没有见到。”七绪突然欲言又止,“会这样,那是因为——”

从辈伤中跳跃而出的视线落在他脸上,像是在痛苦中做着艰难的选择一般——

要不要说出那个秘密,也许会因此改变他们之间重要的关系……

……





    番外 第二十章 难以弥补的伤害

“过来——”御堂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让他坐上来。

在日本的公众场合,这算得上是很失礼的行径,可他不想管那么多……望着那张永远坚强如磐石的脸上、此时却流露出的脆弱,他心中仅剩下一个念头——不管什么理由,都拼命地想要把这个人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支撑他背后的痛苦。

七绪愣了一下,环视了左右……这会儿是下班的高峰期,这种站前的平民咖啡厅里也是人流量正多的时候……御堂秀想要传达给他的心意,他懂。

犹豫了片刻,还是顺从的站起身来,在他身边重新落座,却没有让自己落进这个男人的怀里,因为——

“还记得么?第一次被你强行按在台球桌上欺负的时候……”

恋人之间谈起当初那种情形的话题,七绪的脸上却没有应当有的羞涩和抱怨,反倒是那抹浓浓的悲伤,让御堂秀的心里,愧疚仿佛化作了一个利刺,狠狠的扎了进去——

“对不起——”

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将他清瘦的肩膀紧紧地揽住。

七绪抬头望着他,少有的严肃——

“我早就不生气了,只是……你还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吧?我说——我的身体曾经被很多肮脏的人碰过,多的自己都数不清……那时候,并不是说气话,而是确有其事!”

——这是一个需要鼓起全部勇气的话题,因为他很可能会因此丧失掉眼前唾手可得的幸福,但他不想再隐瞒。

明显感觉到搂在肩上的手臂一僵,早有准备的七绪旋即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不留痕迹的甩开他的手臂,同时也将自己的失落藏得深不见底。

“七七……我……”

等御堂秀从震撼中走出,立刻意识到自己那小小的瞬间僵硬,会带给对方怎样的伤害时,想要挽回已经来不及了——

面对他再次伸出想要把对方禁锢在怀里的手,七绪不留痕迹的向外挪了挪,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二十厘米左右……

短短的距离,却因为那双美眸中明显受伤的痕迹,让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继续把手伸向对方,不知道怎样开口告诉他——自己根本不在意他的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想要用后半生的有生之年,用尽所有心力去珍惜他、疼爱他……

二十厘米……如同七绪将他拒于了千里之外……

“七七……我不是……”

“好了,我们言归正传吧。”七绪淡淡的打断他。

初嫌弃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有哪个恋人是不会计较这种事的?哀伤在七绪的心里浓重的散开,谈到这个话题是个意外,却也是他一直想要告诉御堂秀的……

坦承自己的全部,如果能被接受……才是真正的恋爱……如果不能,他宁可面对分离。

而御堂秀刚才手臂上一瞬间的僵硬,就像是在向他宣告答案一般。

“刚才说到我没能见到绿真的原因了……因为那时候我出了事。”尽管声音中掩不住伤心带来的轻颤,七绪依旧在极力克制,让自己表现得很平静“父亲葬礼那天,被留在家中的我和炎私自外出,结果在蓝家附近的树林里遇上了越狱的流民,炎逃走了,而我没那么好的运气,被那群人渣……”

“你说蓝炎他丢下你,一个人逃走?”御堂秀的脸上顿时爆出了青筋。

他终于能理解那时候七绪要杀蓝炎的心情……他曾经以为那是因爱生恨,现在看来,当时真实的心情恐怕要复杂得多。

看着他那副表情……七绪有点偷偷地庆幸,还好他没有说出是为了救蓝炎被抓,而蓝炎脱身后丢下自己逃走的真相,否则这家伙会翻脸吧……他已经不恨了,也没有那个必要了。

“已经不重要了,那时候都是没成年的小孩子……会害怕,逃走也是正常的!何况漠已经为我报了仇,杀光了当时所有侵犯我的人,我也已经没事了。”

——七绪轻描淡写,不想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他已经在今天的主题之外浪费了太多的口舌……虽然,即使杀光了所有的人,即使身上的伤痕早已修复……有些东西,就如同烫在记忆力的烙印,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漠救了我的时候,我已经奄奄一息,当晚就被他送去国外治疗,花了半年时间才康复、回到蓝家。而那个酷似绿真的人去找我,正好是在这半年里。漠当时没有告诉他我的事,只说是我不想见他,因为漠一方面是考虑到我的尊严,发生了那种事,他想把这个秘密捂起来;另一方面是因为那半年蓝家大权逐渐易手,老爷子行将就木,漠救了我,而我对炎一直都迷恋的无法自拔,所以当时的我根本就无心报仇。而绿真的父亲却也死于那个晚上,如果真的是绿真大难不死,漠担心我作为家里的少爷、唯一存活的主人,这种‘投敌’的态度,根本无颜面对昔日跟随自己的家丁……”

所以……他到最后都不知道绿真是不是真的死了……

留下的只是满腹的遗憾和内疚……

“你确定松本灰纪就是绿真?”

御堂秀眯缝着眼睛,把问题带回了原点——二十多年前少年的脸,就算真的是绿真,也会改变不少,很难凭长相来判断,何况还是个生死未卜的人。

借着这个话题来吸引七绪的注意力,他尽量自然的往近靠了靠,刚才因为惊愕而失态……他不想因为这个给七绪的心理蒙上伤痕……

然而,七绪却再次躲开了……一瞬间不经意留下的痕迹,却变成了一道很难愈合的疤……伤害,就是这样一种东西。

“因为味道……”七绪不再给这个人留下洞察自己眼底悲伤的时间,“我不是说了么?绿真的父亲是厨师,而且他的中国菜做得很特别,甚至可以成为独一无二。但是,今天的午餐,我尝到了那种久违的味道!再加上那张酷似少年时代的脸,还有那份熟悉的感觉……这还不够让我怀疑么?”

可是绿真不承认……绿真不认识他……

绿真变成了松本灰纪……

今天已经足够混乱了……要怎么面对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绿真的男人?如果不是还好,可他偏偏又那么希望那个人能够死而复生!如果是绿真,为什么会忘记他?还是不愿意面对这个放弃了报仇甚至为杀死他们父亲的仇人卖命了二十年的自己?如果是那样……他要怎么去面对绿真?那边还有个发疯的火龙,现在不顾一切地想要杀死御堂秀,其中也少不了自己的缘故……而他现在心里最痛的,却是因为刚才御堂秀那一瞬间的僵硬,多年前的悲惨遭遇,他以为自己可以走出来去面对新的幸福,可是……果然还是不行么?

秀……果然还是介意……

满脑子的浑浑噩噩,七绪突然觉得自己一阵前所未有的虚脱,猛的站起来……却不动了——

想要回家,想要躲起来……一个人,谁也不用面对,就像小时候一样!

可惜,他已经没有家了,也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

“七七——”

迷糊的大脑,突然被熟悉的喊声惊醒,他错愕的望着自己正被身边的男人攥着的手,想要抽开,却发现无法抽离!

“七七,你在发烧!”御堂秀的口吻中已经透出了无法按捺的焦虑。

七绪的身体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娇弱,突然之间滚烫到这种地步更是明显的气急攻心的症状……御堂秀很清楚那是因为什么……可是七绪却倔强的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不要碰我……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七绪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打掉额头上御堂秀的手。

眼睛呼之欲出的冲动让他在迷糊之间,依旧羞耻不已!

掉眼泪……是懦弱的表现!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逻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如果委屈的时候只会哭的话,他现在恐怕就算有十双眼睛也都废掉了!

然而,抗拒的手却再次被对方牢牢的攥住!

“跟我回家!那个长得像绿真的人还在家里……你不是想要确认么?先回去再说!”

果然,这个理由让七绪一愣,突然发起的高烧,让身体有些摇摇欲坠,不由自主的靠在他身上。

“先跟我回家,把医生叫来,先帮你把烧退掉!然后我陪你去确认那个松本灰纪的身份……如果他真的是绿真,我就把他留下来,和你一起去弥补过去对他的亏欠……”

御堂秀的眼神是认真的……其实什么绿真!什么松本灰纪……他一点都不在乎!但是,七绪明显的从刚才开始排斥他,让他心底一阵害怕……

一层层的在他面前撕开旧伤口,他完全可以想象七绪是下了怎样的决心想要透明的面对他……然而他那一刹那混蛋的表现,却再一次深深的伤害了这个人……现在,七绪连道歉的机会都不肯给他……除了借用别人的名义,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挽留住自己的爱人……

七绪无力的点点头。

从来不生病的人,病理的反应反而格外明显——刚才御堂秀搂着他的手臂,因为他的话题而反射性地一僵……从那一刻开始,像是突然得了某种怪病一样,突如其来的虚脱,竟然还破天荒的发起高烧来……七绪刚才还在地下工厂英姿飒飒的救人,这会儿突然虚弱到自己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算是一种什么病……

店里的大门上吊着的一串风铃,因为那两个外表出众且异常亲密的男客急匆匆的离去而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哥哥,要买花么?”

七绪望着这个一出门就被自己差点撞到的小姑娘,不由苦笑。

在日本,这样的情形实在不多……只不过,这个大概只有八九岁的小姑娘手上那捧白玫瑰相间的花束实在很好看。

“为什么哥哥要买花啊……”本来已经相当无力的七绪,实在气不过,还是不甘心的低下头搭腔。

其实那花他难得的喜欢……只不过追着两个大男人卖花这种事,国内都很少遇上,让他纠结的是……难道自己脸上写着“GAY”不成?

小姑娘也不答他,只是一脸期待的盯着御堂秀微笑。

而御堂秀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掏出一沓远远超过她期望值的钞票往那双小手里一塞,一大一小两人眼巴巴的看着一边因为发烧和羞窘而面色潮红、变得更加娇艳的美人……

犯了错误还得不到弥补的机会,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但完全得不到解释的机会,一开口就被打断,还被明显排斥的御堂秀,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七绪晕晕乎乎的看着这一大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