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心






  他的热吻让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舌尖传来的麻酥触感清空了她的脑细胞,把她的疑虑、不安和理智全部扫光,只留下那股不断膨胀扩大的欲望。

  迷蒙中,她不知道她的衣物何时已被褪尽,牛仔裤、衬衫、胸罩、底裤,早被甩到一旁,她全裸地被宋凛风拥抱著,亲吻著,只觉得像在作梦般,全身轻飘飘……

  宋凛风从没看过这麽匀称诱人的胴体,她的四肢修长,曲线紧实完美,腰腹间没有一丝赘肉,蜜色的肌肤平滑如丝,却又呈现出一种健康的阳光色泽,令他迷眩得无法移开视线。

  相形之下,他的身体就显得太丑陋了,突然间,他感到有些自卑,迟迟不敢解开自己的衣物,只是不停地爱抚她,狂吻她。

  她欲火难耐地呻念著,忍不住伸手想触碰他,却被他一手挡下。

  “别碰我,也别看我,把眼睛闭上。”他拉高她的双手,深沉地道。

  “为什麽不能碰?不能看?”她盯著他。

  “我怕你会吓著……”他蹙眉低语。

  她看出他的心理障碍,突然翻身压在他身上,主动帮他解开钮扣。

  “兰心,不要!”他立刻阻止她。

  “把我脱光了,自己却里得密不透风,不公平。”她不管他的喝止,迅速解掉所有钮扣,拉开他的衬衫,然後,轻柔地抚摸著他胸膛那一大片如浮雕的疤痕。

  他睁大眼睛,被她的指尖挑逗得无法喘息。

  “你身上这片地图,说不定是藏宝图哦!”她微微一笑,然後俯下身,将唇印在他的胸口。

  战栗地急吸一口气,这是他三十年来听过最动人的一句赞美

  体内早已澎拜的情潮瞬间淹没了他,他拉起她,给了她一记最狂野的吻,彷佛要释放监禁了一年的能量,彷佛要将她和他一起燃烧成烈焰……

  浓重的喘息回荡在整个房间,邵兰心初尝云雨,难免羞怯,可是,在宋凛风的带领下。她很快就融入了他的节奏,甚至在他的挑弄下展现了摄人心魂的风情。

  他惊艳著她平常不轻易显露的这一面,不停揉抚著她双腿间的花蕊,刺激著她脆弱敏感的感官!直到她颤抖娇喘,频频喊饶。

  “啊……宋凛风……不要了……拜托……”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要化掉了。

  “天哪……你好美……”他粗哑地叹息,在她最美的这一瞬把自己埋进她温暖的体内。

  像是种子深埋进泥土,被大地紧紧包覆,他这才明白什麽叫真正的踏实和满足。

  “啊!”她痛呼一声,不知道那股痛是不是处女膜破裂造成的,心突然慌了起来。

  他有些错愕,因为他从未想过她是不是处女,毕竟以往他交往的女人从未喊痛过,就连樊若君和他在一起时似乎也不是她的第一次……

  “痛吗?”他暂时停止不动,心疼地吻著她。

  “唔……”她缩著身体,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他胸前。

  “对不起。”他柔声道。

  “没关系,这点痛不算什麽。”她率真地道。

  在这种罗曼蒂克的时刻听她用她惯用的口气回答,他暗笑一声,抬起她的下巴,以舌尖挑开她的双唇,狂吸吮弄,手指伸向两人密合的地方,轻轻撩拨。

  “啊……”她一下子又被挑起了热火,浑身一震。

  他慢慢地抽动著,让她适应他的存在,渐渐的,她的疼痛消失了,一股张力攀升,四肢无处著力,又酥又麻,令她喘不过气来。

  欲火终於彻底焚烧,他们紧紧相贴,在一次次的撞击中共享著刹那间的极乐,以及灵魂的契合。

  事後,他们互相依偎,蜷在地板上小憩,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进了窗台,也照进了宋凛风的心。

  冰封了一整年,他的心,终於盼到了春天……

  ★  ★  ★

  邵兰心正在花园里浇著花,可是她却心不在焉,脑中一直回想李香蓉的话。

  那天和宋凛风上过床之後,她的脚就好像踩不到地似的,整颗心涨得好满好满,满到不找个人说说话就会死掉一样,所以她就跑到李香蓉家,去把她那传遍小镇的恋情,以及她和宋凛风之间的“交易”全说了出来。

  结果,李香蓉听了之後惊骇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劈头就是一阵训斥。

  “你疯啦?你就这样和他上床?”李香蓉眼睛瞪得又大又圆。

  “嗯。”她小声地应道。

  “你……你真的爱上了他?”

  “嗯。”她又点点头。

  “那他爱你吗?”李香蓉又问。

  她沉默著,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即使在与宋凛风结合在一起时,她内心始终都有个小小的疑虑……

  他对樊若君真的能忘情吗?还是,她只是樊若君的替代品?

  “你这个笨蛋!你们两个根本是不同世界的人,他只不过是从他的世界来到我们小镇休养,哪天他休息够了他就会走了,你以为你和他会有结果?再说,你相信他真的忘得掉他那个美丽的未婚妻吗?你醒醒吧!”

  李香蓉的话正好刺中她的痛处,她整个人立刻从云端掉了下来。

  她在意的不是宋凛风的身分,而是他对樊若君的感觉,如果他还忘不了樊若君,那她该怎麽办?

  “花快被你浇死了!”宋凛风讪笑的声音在她身後响起。

  “哇!”她一惊,低头一看,水已将泥土灌出了一洼小池。

  “在想什麽想得出神?”宋凛风把水关掉,好笑地看著她。

  “没什麽……”她振作精神,耸个肩。

  “你这样做事马虎,当心我解雇你。”他半开著玩笑。

  “好啊,解雇我啊!我就不相信你找得到比我更好的园丁。”她将喷花器往地上一丢,双手叉在腰间。

  “敢耍性子?”他眉一挑。

  “怎样,不行吗?”她走到他面前,挑衅地扬起下巴。

  他嘴角一勾,出其不意地啄了一下她的唇。

  “啊!”她掩住嘴,脸一下子著了火,又羞又急地看著屋子,骂道:“你……你这样会被平先生看到!”

  “看到就看到,老平什麽都知道了。”他说著拥住她,笑了。

  平先生早就知道了?天哪……为什麽她的事就是瞒不住所有人呢?

  她懊恼地皱著眉头,他看得有趣,又想吻她,她却想起李香蓉的话,立刻推开他。

  “怎麽了?”他诧异地看著她。

  “告诉我,如果樊若君真的离开你,你受得了吗?你真的舍弃得了樊若君吗?真的忘得了她吗?”她藏不住心事,不问个清楚就坐立难安。

  他脸色一变,眼里的热情登时化为怒火。

  “为什麽忽然提起她?”他像是被踩到什麽痛处般,不悦地道。

  “她的名字如果还会刺痛你,那表示她在你心中仍有分量,也表示,你还没真正爱上我。”她的心慢慢下沉。

  “什麽?”他怒拧著双眉。

  “你当初要我扮演你女朋友的目的虽然是要逼她走,可是,我却觉得你潜意识里是想测试她是否是真心爱你……”她审视著他,想看穿他真正的想法。

  “你在胡说什麽……”他寒著脸低喝。

  “你如果还爱著她,就没资格爱我。”她的心整个冷掉了,也许,她只是他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是他在这山居岁月中一个填补空虚的女人罢了。

  他还爱著樊若君?宋凛风被问住了,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回答。

  就在这时,大门外驶来一辆红色轿车,他们正在谈论的樊若君竟然真的来了,老平上前打开门,樊若君踩著轻盈的步伐走进来,一看见宋凛风便轻喊:“凛风!”

  他怔怔地望著前未婚妻,脸色益发沉郁。

  邵兰心看著他,一股淡淡的妒意窜过胸口,还没想到该怎麽做,他就突然搂住她的肩膀,走向樊若君。

  樊若君看著他们亲密相拥地走过来,漂亮的双眼立刻震惊地睁大。

  “凛风?你们……”她似乎看出了什麽,脸色微微发自。“原来传闻是真的,你和她……”

  “你怎麽又来了?你知不知道你打扰了我们难得的相处时间吗?”宋凛风的手一直放在邵兰心的腰间,皱起了眉头。

  “我……巡回表演一结束就赶了过来,因为我非常想念你……”樊若君边绞拧著手指边道,美丽的脸蛋凄楚动人。

  “一个行动不便的废人有什麽好想念的?你走吧!”宋凛风别开头,不愿看她。

  “凛风,你到底是怎麽了?以前的你从不会这样对我恶言相向,而且,你明明只爱我……”她用那种柔如棉絮的声音埋怨。

  “我说过了,我现在只爱兰心!我只爱她!”宋凛风用力地低喝。

  只爱兰心……

  邵兰心的心重重弹了一下,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因为,宋凛风的口气听起来就像蹩脚的演员在说著三流的对白……

  “她有什麽好?她只是个花农的女儿……”樊若君不解,自己有哪里比不上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女人。

  “喂,花农的女儿又怎样?花农的女儿也是人,而且我自认自己比你这个自以为高高在上又只会弹钢琴的人好得太多。”邵兰心不悦地呛声。

  樊若君嫌恶地瞥她一眼,又望向宋凛风,以几乎能让人心化为泥水的酥软腔调轻诉道:“凛风,难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忘了我们之前有多相爱了吗?”

  宋凛风没有开口,但邵兰心明显地感觉出他身体轻颤了一下,她转头看他,胸口那一点疼痛正逐渐扩大。

  宋凛风明明对樊若君还馀情未了……

  吸口气,她忍住胸口的抽痛,决定用最烂的方法来结束这出无聊的戏码。

  “够了,樊若君,请你别再随便叫我男朋友的名字,他早就和你没有关系了。”她不客气地说,举步走向樊若君。

  “不,我们还有关系,他戴在我手上的这枚戒指还在,我还是他的未婚妻……”樊若君瞪著她,举起手大喊。

  “戒指?笑死人了,光一个戒指有什麽用?别这麽死脑筋行不行?他都已经不要你了,你这样死缠著他又有什麽意义?”她冷笑地走向她,倏地出手抓住她柔若无骨的细腕,用力拔掉那只戒指。

  “不要——”樊若君惊喊著。

  “兰心!”宋凛风没想到她会做得这麽过火,急喝一声。

  “放心,凛风,我很快就会打发她走的,不会让她再来缠著你。”她转头对他冷冷一笑。

  宋凛风脸色阴郁,无言地皱著双眉。

  “请你把戒指还给我,那是我的宝物!”樊若君生气地对著她嚷著。

  “什麽宝物?没有爱情的订婚戒指只是个垃圾,丢了算了!”她说著故意将那颗不知几克拉的钻戒丢到草皮上。

  “啊!”樊若君错愕地杵在当场,从没受过这种屈辱的她泪水顿时决堤。

  “兰心,你别太过分……”宋凛风上前一步,不自觉地替樊若君说话。

  “我怎麽了吗?你不是说你不再爱她了吗?我是在帮你啊!”她脸上笑著,但心里却早已纠结成团。

  “但也不需要这样……”他不忍心地看著樊若君,差点就想走过去安慰她。

  “我已经够客气了,她莫名其妙跑来吵你,我看不下去了……”她故意提高音量,接著再次转向樊若君,怒骂道:“你不知道你来这里凛风会有多为难吗?他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身体也有了起色,就要把以前的一切都忘了,你却来一再提醒他以往的种种,你到底是何居心?”

  “不!我不要他忘了以前的一切,我还爱著他啊!”樊若君啜泣地道。

  “爱他?真的吗?你知道他的脚跛了,他的右半身几乎瘫痪,他的身体严重灼伤吗?这样你也爱他吗?”她咄咄逼问。

  “我知道,我知道他受了重伤,但我还是爱他,不管他变成什麽样子,我都爱他啊!”樊若君对著宋凛风大喊。

  宋凛风胸口一震,以前和樊若君在一起的记忆在脑海中一页页翻开,她的小鸟依人,她的端庄优雅,她的温柔矜持……一下子全都涌回脑海。

  邵兰心回头看著他,心微微刺痛著,她知道宋凛风动摇了,他对樊若君的依恋,比他自己想像的还要深。

  至於她呢?她也许只是个误闯他心灵的过客而已……

  答案已显而易见,她这个临时演员也该下台了,只是,下台前她还想为宋凛风做一件事,为他做最後一件事……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他?真的吗?那你瞧瞧他的伤……”她说著走到宋凛风面前,突然出手用力扯开他的上衣。

  “兰心,你做什麽!”宋凛风震惊焦怒地挥开她的手,但她硬是扯著上衣不放,他胸口的伤痕就这麽全部显露在樊若君眼前。

  樊若君看见了那些可怕的烧伤痕迹,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