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鹰魅女





    「不行,自己的孩子我还不了解吗?你一定要寻求帮助。」崛越将司当机立断。
    「将司,不瞒你说,我写过一封信到台湾给一个以前的学妹,请她帮我,可是我不知道何时会有消息。」陈俐雯悲哀的一笑。她甚至不知道书宁有没有收到那封信,一个礼拜了,还早没有任何消息。
    「台湾……小幸的母亲也是台湾人呢。」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不过马上又恢复过来,「俐雯,台湾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写信叫香保里回来。」
    「香保里?可是你不是和香保里……」
    「俐雯,你进崛越家已经六年了,难道还不了解崛越家这种勾心斗角、争权夺利的戏码吗?香保里的个性不适合啊!但是她是我的孩子中惟一一个真心为这个家好的人,原本还有川史,可是自从那件事之后他的性情就变了。
    「香保里的责任感太重,对崛越家有一份强烈的使命感,她不想看到我辛苦创建的崛越集团毁在她哥哥手上,这股使命感让她放弃一切,放弃她自己的幸福和未来,我这个最疼她的父亲看她痛苦,难道不会心疼吗?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借故一言不合的将她赶出崛越家,我希望她自由啊!」崛越将司语重心长的叹道。
    「原来……」陈俐雯这才了解他的用心良苦。可是,将司也是啊!他也不适合这个家,他为她们用心良苦,但他自己呢?「那幺,这次也不能叫她回来,否则你的用心都白费了。」
    「可是眼前也只有香保里护得了你啊!」
    「将司,我还有你啊!有你在,他们不敢对我怎样的。」陈俐雯温柔的轻靠在他的胸前。不管别人怎幺说,苍天可监,虽然他们的岁数相差颇大,但她就是爱他,虽然不是男女之爱,只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来爱,可她是真的爱他!
    「这就是我对不起你的地方,我遣身体,随时都会……」
    「不,别说、别说。」陈俐雯阻止他。
    「唉!」长叹一声,崛越将司抬手轻抚着她的头。希望自己将俐雯扯进崛越家的举动不是大错特错的,不过,不管如何,他必须想办法保护她,他不能让她受到伤害。而眼前,能暂时护着她的人,只有香保里了,就算自己的用心全都白费,他也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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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回去?」六条真二赶至崛越香保里的住处,一脸不敢相信的质问。
    「真二?你怎幺会来这裹?你不是要上班吗?」崛越香保里惊讶的看着他。
    「别管我上不上班,告诉我,你真的打算回月琴岛去?」六条真二没耐性的问。
    「对,我爸爸希望我回去,这是我这几年来所期待的,这代表我爸爸原谅我了,你不为我高兴吗?」崛越香保里含笑地问。
    「你要回去,那我呢?我们之间呢?」六条真二怒问。
    「你?」崛越香保里叹了口气,「真二,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和你之间只可能是朋友,要你不要把时间和感情浪费在我身上的。」
    「可是我已经付出了!这幺多年来,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只是朋友啊!你怎幺可以无视我付出的感情,还说我们只是朋友?而且,我愿意宽容大量的不计较你未婚生子的丑事,也愿意栽培那个孩子,只要将他送到寄宿学校去不让我看见就好了,这样的胸襟你还不满足吗?」
    「真二,讲点道理,我不只一次告诉你,我们是不可能的,你要一意孤行我也阻止不了你啊!如果说今天我玩弄了你的感情,嘴巴上说我只要朋友关系,但行动上却一直接受你的示好,那我没话说。
    「但是我没有,这幺多年来,我没有收过你一朵花、没有让你请过一顿饭、没有收过你任何一样礼物,你说,我和你之间不是普通朋友是什幺?
    「你执意付出,我无力阻止,因为那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能强迫我要对你的付出负起责任啊!再说真二,老实说,我并不需要你的『宽宏大量」,讲白一点,就是我并不希罕!」崛越香保里忍住想破口大骂的冲动,不客气的对他说。日本男人!啐!
    「我不会放弃的,香保里,你最终只能是我的!」六条真二低吼,转头冲出她的住处。
    崛越香保里看着他的背影摇头。真二的行为怎幺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呢?如果付出感情的目的是要求对方同等的回报,那还称得上是爱吗?那只能称得上是一项交易罢了,更何况,她的爱早巳不在她自己身上,又如何能给他呢?
    不再理会他所演出的插曲,崛越香保里开始打理自己的行李。她有很多事要处理,还有人要先安顿好,实在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第二章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在傍晚六点的时候传到崛越家的餐桌上。在餐厅里面正等着佣人们上菜的崛越家人,都疑惑的转头望向窗外。
    「会是谁回来了?没听过有人要回来啊?」崛越将司疑惑的看向坐在旁边的陈俐雯。
    「我也不知道。」陈俐雯摇头。
    「哼,回来还不是要拿钱,要不然还能做什幺?」长门玲子冷哼一声。
    长门玲子,本名崛越玲子嫁入长门家之后改姓长门。现年三十二岁,是崛越将司的长女,嫁出去已有十年的时间,不过这十年来在夫家的日子还没有在娘家的三分之一。
    「对啊,就像你一样,明明都嫁人了,还三不五时就回娘家来搜括。」崛越川史讽刺地道。
    崛越川史,现年三十四岁,是崛越将司的长子,代为掌理月琴岛的一切,已婚,无子。妻子名为崛越优,一个以夫为天的传统日本女子,此刻正坐在他的旁边,静静的服侍他用餐,对于餐桌上的暗潮汹涌似乎完全没有一点感觉。
    「崛越川史,你是什幺意思?」长门玲子愤怒地问。
    「哼,我哪有什幺意思?只不过说出事实罢了!」崛越川史不屑的撇撇嘴。
    「狗咬狗,一嘴毛。」突然一声轻讽,出自神月真海的口中。
    神月真海,现年三十岁,是崛越将司的外甥,因为父母双亡,母亲临终时将他托孤给他哥哥崛越将司。未婚,生得一张俊睑。
    「神月真海,你这个外人有什幺资格说话?」长门玲子的矛头马上转向,她对这个表弟一向非常厌恶,觉得他高傲得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般。
    「别忘了你只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人,有点分寸!不要逾越了自己的身分!」崛越川史英俊的脸上散发着与他的气质完全不符的表情。
    「唷,这下子两个人又同一个阵线了?」神月真海嘲弄的一笑。
    「神月真海!你这个……」长门玲子正想怒骂一顿,却被崛越将司打断。
    「好了,你们几个,别再斗了!」崛越将司疲惫的声调引起陈俐雯的关心。
    「你还好吧?」陈俐雯关心地问。
    「没事。一崛越将司安慰她,然后转向一旁待命的管家武藏龙之介,「龙之介,你去看看是谁来了。」
    「是,老爷。」武藏笼之介领命走出餐厅。
    「还有啊,小幸,你也坐下来一起用餐,不要站在那里,这里没有人需要伺候,你也不需要伺候人。」崛越将司招手要站在餐厅门口待命的崛越幸子到餐桌来坐好。
    「爸,我等一下再吃就好了。」崛越幸子低声的回话。
    崛越幸子,现年二十七岁,是崛越将司的私生女,十二岁进崛越家认祖归宗;是个护士,原本在大阪市立医院任护理长一职,后来因为崛越将司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就辞职同来专心照顾他。
    「装模作样,假惺惺。」长门玲子啐道。
    崛越将司斥道:「玲子,你住口。」
    「哼。」长门玲子轻哼一声,不过还是闭上嘴巴。
    「哈!」神月真海嗤笑一声,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崛越将司命令,「小幸,你过来坐下。」
    「小幸,听话,过来一起吃饭。」陈俐雯温柔的唤她。
    崛越幸子终于点点头,上桌和大家一起用餐。
    「雯夫人。」武藏龙之介匆匆出现在餐厅门口。
    「什幺事,龙之介?」崛越将司疑惑地问,「是谁来了?」
    「老爷,是雯夫人的表哥上门拜访了。」武藏龙之介恭敬的回答。
    「我的表哥?」陈俐雯疑惑的望向崛越将司。她爸妈根本没有兄弟姊妹,她哪来的表哥?
    「龙之介,这位先生有没有说什幺?」崛越将司了解她的疑问,代她问清楚。
    「他说他今天才从台湾过来日本,说是雯夫人的书宁姑姑要他顺道过来探望、探望雯夫人的。」
    「是书宁……哦,姑姑要他来的!」陈俐雯激动的抓住崛越将司的袖子。
    「龙之介,你先下去转告夫人的表哥,就说夫人马上过去。」崛越将司立刻命令。
    「是,老爷。」
    「将司……」
    「俐雯,你先去见见你表哥,问问看他吃过饭了没有,如果还没有的话就请他先来用餐,有什幺事等吃饱了再说,知道吗?」崛越将司用眼神暗示她,告诉她此时此地不适合多说什幺。
    「好,我知道。」陈俐雯站起身,正想往客厅去,身后却传来嘲讽的声音。
    「唉,又来了一个想白吃白住的外姓人了。」长门玲子尖酸地说。
    「玲子,你再不闭嘴的话,就立刻滚回你婆家!」崛越将司厉声喝斥,他舍不得看到妻子苍白难堪的脸色。
    「哈!一个外姓人哪有资格说别人是外姓人,真是不知羞耻。」崛越川史幸灾乐祸的嘲讽道,眼神复杂且意味深远的望着陈俐雯。
    「你!」长门玲子生气的指着他。
    「你们每个人,如果再让我听到任何一句不礼貌的话,就立刻离开『我的』屋子。」崛越将司忍不住终于下了最后通牒,觉得这个家,真的是让他心寒。
    「是——」长门玲子和崛越川史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神月真海则只是扯了扯嘴角,没有表示什幺。
    「俐雯,你快点去,别让你表哥等太久。」崛越将司催促她,「还有,说话小心一点。」他在她耳旁低声的提醒她。
    陈俐雯点点头。她了解将司的意思,这个家现在已经不像个家了,变得处处都要提防隔墙有耳,每个人都勾心斗角,根本没有一点点家的温馨和安全感。
    她站起来走出餐厅,立刻快步走向客厅。
    她才踏进客厅,就看见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窗边,穿了一套海军蓝的西装,齐肩的黑发随意的披散着,觉得他的造型完美极了,就像是明星的宣传照般。
    此时,那人似乎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只见他转过身来,陈俐雯立刻觉得周遭气氛变得截然不同,好象有人推开了窗帘,引进—线阳光般。
    也许她看到的是一种幻觉,因为蓄了一头黑发的他站在窗边,而窗外的夕阳正好投射在他身上,让他的黑发变成暗金色,这两种色彩的重迭有可能会在她的视网膜上形成异象。
    他很高,这是陈俐雯靠近他之后的第一个印象,身高一六八公分的她,头顶只达他的肩膀,他大概有一八五公分吧!深邃的眼眸、飞扬的剑眉、挺直的鼻梁、薄削的唇瓣,此刻他的唇正扬着一抹微笑,似乎是很高兴见到她。
    「俐雯表妹,好久不见了。」谷聿远微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我是聿表哥,我的母亲,也就是你的书宁姑姑要我顺道来探望、探望你。」他的音量适中,像是故意要说给别人听似的。其实早在他踏进崛越家的时候,他敏锐的第六感就告诉他,这个家的确有问题,否则他颈后的毛细孔不会全都竖起来。
    「书宁……姑姑,是她要你来的?」陈俐雯放下心来。真的是书宁!太好了。
    「对啊!她好想念你呢!说你自从离家后就都没有回去看她,所以希望你能找个时间回台湾一趟。」
    「我……」陈俐雯知道他的意思。是书宁要他来救她的,要他来带她离开,可是自己不能走呀!肝夷壳安荒芾肟!?
    谷聿远微笑,这是意料中的事,他并不惊讶。
    「没关系,表妹。」谷聿远点点头,「反正我预定在日本停留一段很长的时间,不急着离开,你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
    「嗯。」陈俐雯也点点头,「表哥,我们正要用餐,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们一道吃个饭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表妹,先谢过你的招待了。」谷聿速没有犹豫的答应,因为他要了解一下这个家的成员。
    「那请跟我来吧!」地带路往餐厅走。
    谷聿远跟在她后面,眼神状似浏览着屋内的装潢陈设,实际是在观察。没有任何保全系统?以崛越家的身分地位,家里竟然没有装设保全系统,不怕万一吗?
    眼睛停留在第一幅肖像画上,他的脚步停了下来,这幅画……「表哥?」陈俐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