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霁by小乐
埔圃嚼丛酱螅颓厍缛ゾ瓢烧靡彩侵址潘伞S刑煸诰瓢衫锱錾狭苏徘婧退锒铮芫妹挥泻退羌媪恕LK嫡徘姹狭艘担业椒莶淮淼墓ぷ鳎衷诹饺税岬搅艘黄稹!?br /> 酒吧里还有两三个和秦晴、孙二娘他们都共同认识的朋友,都凑到了一个桌子前。孙二娘和溪海差不多,人来疯,身边的人越多越兴奋,置身于酒吧这样的环境下更是如鱼得水,大声谈笑着。秦晴有意逗他,跟他一唱一和的。
我不大自在,找个机会上厕所,回来的时候顺便坐到酒吧里新放的电脑旁上网。其实老板只是把它放在那里充充样子,开机和上网都要密码,一般人根本上不去。不过秦晴生生从老板那里要来了密码,来酒吧的时候经常顺便上网玩玩。
其实我上网也没有多久,上学期妈她们单位给每个职员一些补助,说是电脑学习购买费,以适应单位即将开展的智能化管理。于是溪海帮我们家攒了台电脑,操作和上网都是他教的。他还特地找我妈不在的一天到我家,像地下党员分派任务似的教我怎么隐藏窗口、怎么清除浏览历史、怎么删除浏览器临时存储文件。耐心教完了这些之后,他坏笑着给我打了好几个网址,有些是中文的,有些是英文的,不用看文字,只看其中的一些图像我也知道,溪海打开了一堆同志网站。
我当时像触了电似的让溪海把这些窗口都关掉,还不时回头看,怕妈突然回家站在身后。溪海笑话我胆小如鼠,一点深入虎穴的精神也没有。我没搭理他,走到房间门口,锁上门,才觉得心安些。
酒吧里依然是觥筹交错的喧闹,我一边打开电脑,一边想着溪海当时笑话我的眼神,他那样大大咧咧的人是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我的顾虑的。
邮箱里有一封新的邮件,我点击了邮件的链接,摆在桌子上的猫闪了几下绿眼,在昏暗的酒吧灯光下显得那么诡异。
标题很简单:『回北京』,邮件的寄件人是『Jay Lu』。
我握着鼠标的手有些微抖,按了两下才点击上『回北京』这三个字。
『阿枫,给你家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就写Email吧,也不知道你查不查这个信箱。我订了九月三号晚上的飞机票回北京,时间很短,就两天三夜,九月六号一大早的飞机回美国。
『咳,没办法,签那个Intern的时候签了正好三个月,一天都没少,开学之前又必须赶回去。没辙啊。不管怎么样,我到时候会给你打电话,你丫不管怎么样都要给我出来。以前在北京你丫不是笑话我纨绔子弟尽花我爹妈的钱么,这次你给我等着,我拿我做Intern的钱来砸你。:)
『还有一大堆东西要收拾,就写这么多了,你别再不接电话了。北京见了哦。
『霁子』
霁子,这两个字第一次在电脑屏幕上显现在我面前,却那么夸张地在屏幕上蔓延扩张,不费吹灰之力就占据了我整个的视线。
『嘿,一人儿猫这里干什么呢?』背后秦晴一声问话,拍了我肩膀一下。
我吓得一哆嗦,赶紧把霁子的信关掉,扭头看秦晴,苦笑:『没什么,坐他们那儿太闷了,过来上上网。』
秦晴点了支烟,笑着继续拍我的肩膀:『你刚刚是不是看什么黄色网站?我这么一拍你赶紧关上,我说你怕啥呢,咱们一起欣赏不就得了?』
我站起来轻推了他一下,笑说:『你得了吧,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秦晴和我一起走回孙二娘他们那个桌子,却见他们桌上的人都沉默着。我诧异为什么有孙二娘在的时候居然会这么冷场,转眼一看孙二娘和张擎各自坐的开开的,两人的脸分别朝相反的方向撇过去,谁都不理谁。
看样子是吵架了。我和秦晴坐下来,气氛尴尬得好像桌子中央结了冰。秦晴为了调节气氛,说了两个笑话,大家逐渐继续聊天,只有孙二娘和张擎两个还是不理对方。
我脑子里一直放着霁子的邮件,诺大的空空如也的屏幕竖在头脑中央,一个字一个字地敲打霁子刚刚的信件出来。
就这么反反复复,一直到秦晴送我回家,也没有头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暑假好像一个被摊在烤炉上的冰淇淋,在高温下一眨眼的功夫便溶化殆尽,转眼间就要没了踪影。溪海的GRE考试也随之结束,他倒是永远那么自信,一考完就自我感觉良好,好像这考试只是到自家后院儿散个步一般轻松,说这次不是2300也起码2200。他们开学之后就要实习三个月,所以他一考完GRE就开始准备各种材料和推荐信什么的,要趁开学之前把这些东西都办好。
我在公司的两个月实习也差不多要到头了,秦晴帮着我跟卢卫国说了说,让我开学以后继续在公司做兼职。我正好刚刚拿到新学期的课表,跟秦晴排了排时间,星期二和星期四下午没课,确定为每个星期我的兼职时间。
霁子的邮件被我在家来回读了很多遍,好几次读完之后,我都点击回复按钮,然后面对着撰写邮件的窗口,傻愣愣坐上半天,有时候莫名其妙地打上几个前言不搭后语的词句,再按着后退键把它们一个一个删除。最后,觉得自己实在是神经质了,咬咬牙写上了这么几句『你终于又要回北京了,两年了,好快啊。回来再好好聊聊吧,记得给我打电话。』写完之后,看着觉得好像自己在写电报,惜字如金似的——可这却是我面对霁子和他的邮件,要尽最大努力才能想出来和打出来的回信——我把鼠标指向发送按钮,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就这么按了下去。
关上电脑,我靠在椅背上,双手合在脑后,望着窗外。酷暑虽然已经过去,但下午的太阳依然嚣张,把窗外的景色涂抹得明晃晃的。我的脑子又像是被上了发条一般,机械地转动,毫无目标。好像这些日子只要一想到和霁子有关的一切,都会不由自主地进入这样奇异的状态。
其实心底头我应该清楚,我曾经向往,一直逃避,原以为永远失去可现在又如同兵临城下一般向我逼近的东西,正是我烦闷而不安的原因。
但是,我的另一个自己躲在潜意识的角落里,虽然隐藏的那么深,可声音却透彻穿心,命令似的让我放弃和躲避。
正当我发着呆,望着窗外胡思乱想时,家里电话响了,是溪海,兴奋不已的声音告诉我,他搞到了系主任的推荐信,这老头在国际上还挺有知名度,推荐信的分量不轻,这下子申请学校又多了一个砝码。溪海是个不论找到什么借口都要以庆祝的名义搓一顿儿的人,所以约个地方要我出来吃晚饭。
妈她们单位组织活动到秦皇岛去旅游,我一个人在家,也懒得做饭了,答应了溪海,赶着过去。
坐在公车上,不知是因为刚刚的胡思乱想还是因为天气的闷热,或者两者都有,一路上头疼,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下了车还是疼得厉害,我用手敲了敲头,两边好像没什么车,就迈出步子过马路。
还没走过马路,身后急速的脚步声响起,转瞬冲到耳边。我觉得全身被一股冲撞的大力一把推出,好像被火箭弹射装置生生打出去一样。我全身失去重心,像被最大磅数的保龄球击中的保龄球瓶,摇晃着栽到马路对面的安全岛上。我浑身的骨头都错位了似的,转头一看,一个人正扒在我身后喘着气,他身后一辆公共汽车随之开过,庞大的身躯挡住了即将落山的太阳,投射出的巨硕阴影呼拉一声从我们身上擦过,售票员冲着我们叫骂『傻逼你赶着去投胎啊』。那公共汽车过去了好一阵,我才感到害怕,冷汗好像被刚才一瞬的惊骇抑制住了,隔了这么会儿才全身直冒,感觉仿佛差点儿成为那过路恐龙的盘中餐。
扒在我身上的人把脑袋缓缓抬起,夕阳从他脑后照过来,刺得我眼睛睁不开,反把他逆光的面目映衬得黑暗模糊。他的身子渐渐开始抖动,我吓了一跳,以为他被刚才的公共汽车撞到了。没想到他竟然是在笑,而且他一笑我就听出来了,是溪海!我把整个身子转过来,和他面对面坐在安全岛上。
我想象着刚刚如果不是溪海那么一下推我的动作,现在会是怎样的情形——这让冷汗如同拧开未关的水龙头,在我脊梁后不断地冒;溪海却一直在笑着,苹果脸在夕阳的抚慰下变得通红,好像都快喘不过气来。就这么,我们俩人傻愣愣地坐着,一个惊魂未定,另外一个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却谁也没有说话。
『我说,』溪海的笑声渐歇,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说,你卡的时间怎么这么准呢……』
『我……我头有些晕,真是完全没感觉到身旁有车开过来……』
溪海收住了笑,站起身来,伸手也把我拉了起来:『先去吃饭吧,看你,整个人儿都吓蒙了。』
我们去的是溪海最喜欢的一家四川餐馆,坐下来,点了菜,开始吃了之后我才渐渐缓过劲儿来,对溪海说:『刚刚真是把我给打了一闷棍子,我人都傻了。』
『我看到你在马路中间,一点没留神旁边儿有公汽扑过来的时候也差点儿傻了。』溪海瞅着我,笑说,『你怎么那么魂不守舍啊?别是听说我要到了系主任的推荐信,高兴成那样儿了吧?』
『你别开玩笑了,说真的,真是多亏了你了——我这辈子还没和死亡离得这么近呢。』
『别说不吉利的话了你,今儿个是要庆祝一番,说什么死不死的。』
『你刚刚干嘛一直在那里笑啊?我都吓成那样儿了,你怎么还笑呢?我有那么好笑么?』
溪海把刚夹到嘴里的辣子鸡丁慢慢吃下,双臂摆在桌面上,仔细看着我:『我笑是觉得老天对我实在是够意思。』
『老天对你够意思?』
『我看着你立在马路当间儿,脑子都僵了,一个劲儿往你那儿冲,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冲得上。说也怪,那也就是不到一秒的儿,我脑子里还真是跟那谁说的似的,噌噌噌窜出好几个念头出来。』
『好几个念头?』
『不是好几个念头,应该说是好几种可能性出来。』
『哪几个?』
『我们从最坏的可能性说吧——第一种,我这么奔过去,结果老天没眼,一个没留神,让那车真把你给撞了,我没赶上,这是最坏的可能性了,没比这更糟的了;第二种,我的速度差不离,正好扑到你,可没躲得了那车,咱俩一起被撞上,这是稍稍好一点儿的可能性;第三种,那就是老天长眼,对我实在够意思的表现了,我扑到了你,千钧一发,正好一起躲过去;』溪海嬉皮笑脸,却又是用很严肃的口吻说道,『咱俩一起扑倒在安全岛上,我感觉那公汽从身后象股龙卷风似的刮走时,心里面真的感觉象中了六合彩似的……』
我望着溪海那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神色,开始有些没明白他说的三种可能性的意思,但稍加琢磨,便豁然了解了他话语中的涵义。一股感动、酸楚而又内疚的激流,被怦怦跳着的心象水泵一样急推到嗓子眼,进而又推到眼眶后,我赶忙低头,没有言语。
这时溪海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放在我的手上,用很轻的声音说道:『今儿个老天长了眼,咱不能指望他每天都这么长眼不是?以后做什么事儿都小心点;退一万步说,就算哪天真不成了,你一定要找个地儿特悲壮地来个了断,也通知一下我先——咱们一起去,可别把我一人儿抛下,那可真是摆明儿了要让我生不如死么。』
溪海见我还是低着头,又笑着说道:『咳,我这说啥呢,怎么越说越跟言情电视片儿里面似的,好好地说什么生生死死,就差再说什么海誓山盟沧海桑田什么的了……来来来,吃菜吃菜。』
第十六章
第二天上班,我怎么都没心思做事儿,不知道是因为昨天差点被车撞到而心有余悸,还是因为溪海的那番话。
卢卫国让我帮他写的两个文案一天下来一个都没还写完。秦晴晚上有个酒吧演出,跟我说别急,该下班就下班吧,这文案拖两天写出来也没问题。
卢卫国和秦晴前后离开了公司,公司里其他的人也陆陆续续都走了。我头昏,又想着赶紧赶完任务,就先趴在桌子上睡了会,醒来以后继续加班。晚饭也没有吃,昏昏沉沉地写,可脑子就像是生锈了一样,怎么也快不起来。
公司空空荡荡的,我在打印机前面等着打印的文件,抬头看钟,已经十点多了,夜里来清扫的清洁工都应该来了。我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加上头晕,实在是熬不住了。最后一页纸从打印机里吐出来,我一把抄起来,像沙漠里断了好几天水的人一把抄起在沙堆上发现的矿泉水瓶一般,用钉书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