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霁by小乐
切谭ǖ诰啪盼逄醯呐员哂懈鲂∫坏淖⑹头牛彝趁嫦路降淖⑹托锌慈ィ嵌迩宄匦醋耪饷匆恍行∽侄荷郴识砉谭ǖ诰啪盼逄豕娑ǎ腥思涞耐粤导樾形慌凶锪鞣盼鞑恰!?br />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这几个字映入我眼帘的时候,我全身都好像被电了一下。虽然迷迷糊糊并不知道原因,‘同性恋’‘鸡奸’这几个字只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但是我潜意识里好像觉察到『同性恋』这三个字和我有着脱不开的干系。那一瞬间,温度好像骤然攀升,前面读的情节故事都随之挥发掉了,只有这行小字的注释残留在纸上。
『在同学老师和亲戚的眼中,我一直都是个内向、不爱说话、单纯的孩子,而从在那以后,我心里的这个疙瘩却把内心中的另外一个我往另一个方向拉。凡是和这个方向有关系的情节,似乎总是能从我读的那些书里面蹦出来,张牙舞爪地招呼我。我谨慎小心地阅读,同时也谨慎小心地将这些与常人有异的想法掩埋在心里,一丝一毫不敢跟别人提起。』
霁子的头转了过来,依旧枕着我的腿,但是仰面朝天,眼睛仔细地盯着我,神色平静中带着期盼,好像儿时教室里挂着的宣传画里标准的专心听讲的好学生。他的右手把我的右手拉了过去,十指交叉,缓缓地握在了一起。
『还是和所有的故事一样,光阴似箭,白驹过隙都可以用在这个故事里,一转眼,主人公我就考上了县中。母亲对我总是抱有十足的期盼,我考上省里面名气很响的县中对于她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大事。但是,母亲的喜悦并没有给我的高中生活带来任何快乐的成分。又是和大多数故事一样,班上不出意料地会出现几个专门和主人公作对捣乱的坏孩子——说他们是坏孩子其实也不是,那个年龄的学生,一般都喜欢找软柿子捏,我这样的软柿子自然是他们恶作剧的首选了。』
说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下,因为我发现我自然而然地把那天秦晴评价我的话套用在了这里。
『并不快乐的高中生活在第一次期中考试结束以后残酷地延续,我的物理化学两门居然都没有及格。班主任在家长会的时候无情地通报班级总分排名的情况,母亲很清楚地听见,我是班上的倒数第五名。母亲从来都不会指责我批评我,家长会过后,回家吃饭时她宽慰我,让我继续努力,不要泄气。可那夜当我从噩梦中醒来,却隐隐听到母亲暗地里的抽泣,那一刻,我的心像被块钳子夹住,往死里积压。我捂住被子,拚命忍住眼泪。
『第二天放学,我心情低落,没回家,沿着马路遛弯儿,漫无目的地走了好长的路。走到东区的街景公园时,我站在门口驻足了半天。这个街景公园,我曾经听谁说过,正是那帮子‘玻璃’互相认识勾搭的地方。我背着书包,在门口往里面望去,里面绿树成荫,小道通幽,静寂的仿佛没有僧人的寺院一般。我那时心情正是落在最谷底,觉得天下应该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我再沮丧的了。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力量把我一推,推进了这个我一无所知的诡异世界里面去。
『沿着鹅卵石铺的路向里面走去,我怯懦地低着头,甚至不敢向两边看去。虽然只有那各色鹅卵石不停地在眼前更迭,但我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感觉远处隐藏着各式的眼神,上下把我全身扫遍;我觉得自己的衣服被那些暗处的眼神隔空撩开,仿佛全身赤裸裸地行走在路上。当我下定了决心,赶紧离开这个诡异的世界时,我遇上了一个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的人。』
霁子一直聚精会神地听着,以往爱插话调侃的毛病全部烟消云散,听到这里时,他的另外一只左手也伸了过来,握住我的左手。
『这个人叫王永波,是我在那个世界里认识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人。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看着年轻,实际上我遇上他的时候他已经快三十了。他让我叫他哥,并把我带离了街景公园。当时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打量一只走失的小动物似的。他告诫我说以后千万不要再来这样的地方。
『后来和王永波见了很多次面,他的父亲是个乡镇企业家,有钱有势,他自己在他父亲的厂里面工作,很轻松。渐渐我真的把他看成了哥哥一样的人物,他也知道了那天我为什么失魂落魄跑到街景花园里去,为什么我母亲对我寄予了那么大的厚望。于是他利用他老爸的关系,帮助我母亲调动工作,并且让北京的一所重点高中破例收下了我这个转学生。就这么,我在高一下学期来到了北京。』
『这人这么好?比雷锋还雷锋?』霁子终于忍不住,问,『这个情节太不合理了吧。』
『他对我说,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感觉时光瞬间之内倒退了十多年,当年的自己赫然出现在面前。他说当年他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也是跟我那天一般失魂落魄、小心翼翼,好像不知所措的囚犯第一次被提审似的;后来时间一长,就像被判了无期徒刑,破罐子破摔,有机会就来——这种事儿跟毒品一样,他是这么说的,你只要第一次沾染上,以后脑子里就总想着它,怎么都抹不掉。见到我的那一霎那,他立刻就有一种带我远离这另外一个世界的念头……而且更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似乎他身上所有的遗憾,都不希望再在我身上重演。』
我的双手和霁子的双手紧密地握在一起,这夜里愈发加重的凉气倒一时完全侵犯不到我们。我讲到这里,停住,感受着霁子手掌心的温度。
『后来呢。』隔了半晌,霁子问。
『后来?』我沉吟了一会儿,这个『后来』发生的事情一幕幕闪电般地穿徊在我的脑海里,几年间发生的事情被缩短在几秒之内,我闭上眼,摇摇头,说,『没有后来了,编故事太难了,我编不下去了。』
『这就完了?你丫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吧?』
『你这是什么话,人家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个故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怎么吃饱了骂厨子呢?』
『不好听,没头没尾的,又不是悲剧又不是喜剧,多没劲啊。』
『你这么挑,那你来讲吧,我反正是没了。』
『咱们这么着,咱们一起来攒一个故事,好些小说啊电视啊都是几个没事儿干的编剧一起开小会叨咕叨咕,就叨咕出来的,咱们也来叨咕个故事出来。』
『你来吧,我可不成。』
『哪儿不成啊,你语文那么棒,来——咱们这个故事,要具备一切悲喜剧的特质,赶明儿个谁拍出来,满市价儿捞奖去。』
『你能吹,你起头儿吧。』
『嗯,好,咱们就先俗点儿,男主角儿一号,有才有貌有名,有势有权有钱,给起个小女生特爱听的名字,诗意点儿,你来取。』
『得了吧,你怎么开场就这么俗,有才有貌有名,有势有权有钱,你累不累啊?』
『你总得考虑考虑市场效应么,男主角长得跟蛤蟆似的谁愿意看哪。来,咱们不取名字了,这留给以后导演吧,咱们来说这男主角一号,是个事业成功年轻有为的男人,屁股后面跟着一大堆流着哈喇子的小妹妹,可咱们这男主角一号偏偏不好女色,酷爱男风……嗯,要想真的畅销,单单同性恋情这玩意儿吸引不了人,咱们还得加些畅销书的元素在里面,情杀啊,凶杀啊,走私啊,贩毒啊什么的,你说挑哪个?』
看着霁子躺在我怀里,那么认真地编故事,我笑着说:『你怎么脑子里想的都是血雨腥风的?不能换点儿别的?』
『咱不是在鼓捣畅销书么,没那些怎么成呢。得,你不喜欢血雨腥风,那咱们故事也没法继续了。』
『你继续你继续,我不提反对意见了。』
『那咱们就选择凶杀吧,简单些。话说咱们的男主角一号卷入了一场凶杀案里面,本来大好的前程眼看就要玩儿完,这时候,男主角二号就出来了,你不是对我刚刚的设定有意见么,咱们改,少些钱,少些势,咱们这男主角二号是有才有貌,年轻律师,正好来接男主角一号的案子,在这个案子里发现了蹊跷,发觉男主角一号是被人陷害的。
『这时候咱们为了让收视率再创一高峰,请出男主角三号——咱们男主角三号没钱没势没名没权——这你满意了吧?但是人家还是有貌的,没办法,观众需要么。男主角三号呢,是个警察,恰巧也和这个案子有关。咱们的男主角二号啊,在研究这个案子的时候,发现了男主角一号和男主角三号之间不为人所知的情感纠葛,以及隐藏在这段情感纠葛之后的惊天大密案,这个大密案越大越好,最好惊动党中央——而男主角二号在研究案子的过程中,痛苦地发现自己身上隐藏着的同志情节,更为可怕的是,他慢慢发现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男主角一号……我靠,你瞅瞅,咱这么一瞎掰乎,整个一特牛逼的畅销小说诞生了!』
我听他说这么半天,没听明白他所说的故事的来龙去脉,笑着说:『这么弱智的情节你还说是牛逼?』见霁子作势要伸手打我,我笑着改口:『好,你牛你牛,你怎么结尾呢。』
『那还不简单,这场牵扯着命运、金钱、生命的爱情在最后高潮部分一定要来场煽情的戏,反正男主角一号是不会死的,咱们要么对不起二号,要么对不起三号,反正得让歹徒拿枪崩了他们其中一个,场面再惨点儿,就跟你刚刚说的似的,血雨腥风,最好再加场大暴雨,天崩地裂的感觉,然后往事啊情感啊眼泪啊鼻涕啊可劲儿地往屏幕上抹,屏幕外观众都来不仅抹眼泪,小卖铺的手纸立马缺货……最后么,悲剧之后是喜剧,死了一个,还有一个哪,男主角一号沉冤得雪,和那个剩下来没死的那个二号或者三号共赴境外,从此甜蜜而幸福地生活下去。最后的一个镜头是俩人手牵着手,漫步在海滩上,俩人亲昵的背影,拥抱,接吻,慢动作,背景音乐起,结束。』
霁子说完望着我,我也望着他,我俩都忍住笑。
憋了半天,霁子咧嘴问我:『还忍得住,不吐?』
我俩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四只手之间握得更紧了。
半晌,我松开右手,抚摸着霁子的头发,问他:『为什么最后总是要有人死呢?如果谁都不死呢,你还能结尾么?』
霁子仰着的脸微转,朝着天空,长长的睫毛闪了几下:『咱们不就是编个故事么,想让谁消失就让谁消失,多过瘾啊。』
我沉默,想再问他,如果就发生在自己身边,这个结尾应该怎么样结。
可我没有问,继续和霁子坐在台阶上。
夜由淡转浓,逐渐把天宇完全染黑,让半弯的月亮显得更加明亮。安详的天安门似乎也乏了,虽说依旧端坐在正中央,却看上去在打盹儿。几阵微风拂过,带来细微的划空声响,给这旷阔硕大的广场添加了一丝的生气,不至于让人看着就倦了。霁子的头依然枕着我的腿。静默像青藤一样攀爬缠绕,我们俩的呼吸声都互相可闻。
我一直都没有合眼,霁子打了个盹儿,但是多半的时间都是醒着的。
就这么,我们在广场上坐了整整一夜。
第十九章
广场死寂的漆黑渐渐离散,头顶的天宇像是个半透明的遮罩,夜间一直被黑布所笼罩,现在黑布逐渐被拉开,无垠的远处传来悠悠的明亮。诺大的广场逐渐有了人走动的身影。
霁子指着远处那高耸的旗杆,说:『快升旗了。』说完,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呵欠,抬眼看着我,问:『不困啊,你?我还眯了一小会儿呢。』
我望着还是枕着我的腿的霁子,笑着摇摇头。
远处旗杆下的人群越聚越多,升旗仪式就这么把新的一天拉开帷幕。
我猛然想起来跟溪海约着今天上午在学校见面,跟霁子说我上午要回学校有些事儿,让他先回酒店睡觉,我再打电话给他。霁子嚷着说正好,要去我们学校看看。我犹豫再三,不知道该如何跟霁子说。霁子的头从我的腿上挪开,整个身子站了起来,一夜过来,他的精力似乎更加充沛:『你是不是要去见你朋友?没问题,我跟你去你们学校,我逛我的,你忙你的,甭冲我愁眉苦脸,反正今儿个我跟定你了。』
叫了辆出租车,从天安门开到学校路程远时间长,车子在路上一奔跑,困意便汹涌而来,眼睛在车子某一次颠簸之后便不由自主地闭上,立刻入梦。醒来时脑子依然昏昏沉沉,白天夜晚颠倒不分的感觉。抬眼看窗外,已经过了人大了,再环顾车内,发现自己正枕着霁子的肩膀。
没过多久就开到了南门,从车上下来,我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