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by 天堂的欢愉






  关上车门,干净的车内飘来淡淡清香。

  “这是我的名片。”

  接过名片,'新锐报社'几个字样一下吸引了萧拓眼球,“你是新锐报社的记者?”

  “是啊,怎么不信吗?”男子笑容温和,“是不是还要看看记者证?”

  “不不,我没那个意思。”双手捏著名片,萧拓看着上面的字样,“新锐报社虽然不是咱们市最大的报社,但能在前三也很厉害了。做出来的东西,在社会上有一定影响力的。”

  “的确是这样。”男子性感的唇角翘了翘,语气和蔼,“收起来吧,以后有事可以再联系我。”

  “恩……不过我没名片。”话一出口,萧拓便觉得多此一举。离毕业还有两个月,哪来的名片。

  “呵呵,我知道。”男子注视前方,视线暂时离开萧拓,启动了车子,“咱们走吧。”

  华灯在夜色中发出柔和光芒,车子平稳行驶在高架桥上。

  “你是第一次有这种经历么?”

  问题虽然问得摸棱两可,但萧拓却明白话中含义。

  以往在小报社的时候,实习内容多数是翻报纸、记录,外出最多也只是去学校、社区,内容无聊,毫不刺激,汽车发布会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

  “恩……多少有些紧张。”

  “其实这没什么。”星眸瞥向右后镜,男子打亮右转灯,下了高架桥,“只要把你看到的、想到的都如实写下来就好。”

  “对。”

  车子出了辅路,转进隐蔽的居民区,拐了几个弯,停在只有一小晕惨白灯光的路旁。

  “怎么停这儿了?车……坏了?”

  冷清的僻静街道让萧拓有种不祥预感,刚打算推开车门,便听身旁男子磁性的嗓音轻声说着,“就在车里说吧,我特意找的这里。”

  “啊?”

  莫名其妙转过身,萧拓怔了又怔。

  不是参加汽车发布会么?这里有什么好说的。

  “怎么?你反悔了?”

  昏暗车内,男子不容反抗的气息愈逼愈近,萧拓皱紧眉头,全身绷紧,进入警备状态,“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你今天会把一切知道的都告诉我,你上司杀人的真相……”

  “什么?!”

  2

  “哔哔哔哔哔哔哔……”

  手机刺耳的鸣音划破车内紧张气氛,萧拓警惕盯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接起电话。

  “喂?萧拓啊,我记错了,是黑色的马6,不是蓝的,我那朋友刚和我通上话说一直没见你。这才想起来,你还在那附近吧?”

  ……

  对视的两人陷入一阵沉默。

  “我不是你想见的人,你也不是我要找的人。”结束通话,萧拓舒了口气,放松戒备,“咱们都误会了。”

  阴差阳错发生的事,不能以正常逻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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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是这样。”男子拧起眉头,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敲来敲去,看上去很郁闷,“你是不是也回那个停车场?我同路,载你回去好了。”

  想必与男子相约的对象也在那个停车场,既然这样,他的提议未尝不可,于是萧拓收回已跨出车的腿。

  原路返回,车子又行驶在高架桥上,刚在眼中飞逝而过的景物,现在又回来了。

  “刚问你的问题没吓到你吧?”男子目视前方,态度还是一样可亲,只是说话时没有了先前那种无形压力,轻松了许多。

  “呵呵, 当时是有点懵了,我还琢磨是不是发生什么状况了。”萧拓不再拘谨,“好在我们编辑来了电话,是他把车的颜色搞错了,真没想到这么巧。”

  “编辑?你也在出版社工作么?”男子侧过头,这才仔细观察坐在身旁的青年。

  “我大学还没毕业呢,就是出来实习的。不过没想到你也是从事这行业的,而且还是新锐报社的。”萧拓看向男子的时候,忽然产生一种莫名好感。大概是爱屋及乌的缘故,所以连报社的职员一并欣赏了。

  “这么说来,还真是巧了。而且咱们刚才还在那种前提下聊上一大段……居然都没发现破绽,呵呵真是……”男子无奈地摇头笑了。

  “是啊,我本来和编辑去参加汽车发布会的,后来他临时有事不来了,让我七点整在停车场找蓝色的马6,那会儿就你一辆在,我不就误上你车了嘛。”

  “原来如此,我本来是和一起案件知情者约好的,他告诉我七点整在那个停车场等,穿黑外套、浅色仔裤,年龄二十二、三左右,所以那个时间你一开门,我就以为是他喽。”说到最后,男子自嘲的口吻愈加明显,“其实我应该想到,隐藏那么久都都怕遭报复的知情者,怎么可能第一次和我见面就这么准时出现呢。都怪我太心急。”

  “这样啊……那咱们开始在车上的对话也配合得太默契了吧?”想起上车后两人连贯的对话,萧拓都觉得惊奇。

  “说的是,我一开始给名片,就是怕知情者怀疑我。”

  “哈哈,是啊!我们编辑说他朋友来接我,所以你给名片的时候我觉得没什么,而且你也是媒体记者,一起去参加那个汽车发布会很正常嘛。”

  “你告诉我没名片,我当时觉得也很合理,因为知情者根本没必要告诉我这些。后来我含蓄问是不是第一次有这种经历,意思就是指揭发检举,你回答的也很符合知情者的心理。”

  “我当时以为你问第一次参加汽车发布会这经历,我确实没参加过,所以多少会紧张啊。后来你还安慰我别紧张,把看到的听到的写下来就好,我回去的确是要练习写报道的。”

  “哈哈哈哈,太巧了。”

  “就是就是。”

  再次回到车场,两人的笑声已把误会化解。

  看到车场停着的黑色马6,萧拓抿起嘴唇,友好伸出手,“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该走了。希望那个知情者会出现吧。”

  “呵呵,谢谢。也祝你报道成功,如果毕业想到我们报社工作,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帮你联系安排面试。”男子礼貌握住萧拓的手,笑得同样友善。

  发布会期间,萧拓始终保持高度兴奋,第一次经历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结识了新锐报社的记者。

  虽然他只是一名普通记者,虽然他的话极大可能在客套,但萧拓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欣喜。

  这种心态,可以理解。

  毕竟,他还是涉世不深、对未来满怀希望的年轻人。

  发布会后,和编辑的朋友吃了饭,聊得尽兴居然忘了时间,当起身打算离开的时候,才发觉已经过了十一点。

  坐在空荡荡的地铁里,望着对面玻璃中映出的自己,萧拓浮想联翩。

  拿出备忘录,看了看会上做的记录,又翻到本子最后一页,从夹层中抽出傍晚得到的那张名片。

  '新锐报社记者 陆淮默'

  视线移至上面留有的手机号码,萧拓静看了几分钟,才把名片收回夹层。

  出了地铁,五月夜风吹在脸上很舒适,拐过一条街区,思索着报道内容,人已走进居民楼。

  钥匙插入锁孔慢慢转动,午夜的楼道,黑漆漆有点阴冷。

  前两天楼道的感应灯坏了,无论如何,都亮不起来。

  本应春暖花开的季节,却在不知不觉中被严寒侵蚀,冻得发抖的花朵渐渐凝上冰霜。

  如果说今天阴差阳错的邂逅,是为日后工作特定安排……

  那么门后发生的一切,是否会将世界原有的平静颠覆?

  2。5

  “我回来了。”窄廊和楼道一样漆黑,里屋的房门紧紧闭合,门缝下看不到一丝光亮。

  萧拓反锁了门,打开墙边开关,光秃秃的灯泡无力亮着昏黄。

  若是平常,勾鸣早该笑脸盈盈站在门口,可今天却没有。

  是太晚了?还是不在家?

  刚要摸出手机,忽听屋内传来一阵异样响动,劈劈啪啪,好似肉体淫糜的撞击。

  呼,这家伙,原来在偷看黄片,怪不得没听见。

  萧拓笑着撇撇嘴,手刚碰到房门,却又听见里面发出一连串痛苦的“唔唔”声。

  门缝渐开,没有月光洒进的午夜房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想象中的电视屏幕并没有亮着,可肉体交合的拍打声却没有停止,痛苦的呻吟依旧。

  借着门缝射进的光线,叠交的人影在窗下扭动。

  灯光亮起,模糊终于清晰,然而赫然看到的却是双腿大张的勾鸣正被陌生人侵犯。

  萧拓满眼震惊,胸口瞬间爆炸,把五脏六腑崩得粉碎,怒火窜及周身。

  一直以来呵护疼爱的人,怎么能被如此蹂躏践踏?!

  心骤然缩紧,痛的要命。

  “畜生!!”喉头气得发抖,萧拓扯高嗓子暴吼着抄起椅子,不顾一切砸向男人。

  手臂一挡,惊觉的男人这才慌忙退出未发泄的分身滚到一旁。

  “看我不宰了你!!”追逐着狼狈男人,椅子一次次劈下,砸击上肉体与骨头的钝声惊心动魄,只是疯狂发泄愤恨的人毫无感知。

  木椅不堪重力,最终还是躲不过粉身碎骨的结局。

  粗糙的木刺深深扎进手中,静淌着鲜血。萧拓瞪圆双眼,俊俏的面容因愤怒早已扭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畜生!!畜生!!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愤怒一发不可收拾,手中仅攥的一条木腿,仍在不择部位地一次次落下、抬起、再落下……

  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为什么就听不到一声道歉!?

  说话!!说句话!!!

  不能再正常思考的萧拓此时只知发了狂地教训,眼睛充着血,脑子胀得嗡嗡的。

  只是,伏在地上的男人像摊烂泥,早已一动不动,无声无息。

  双手被束的勾鸣艰难站起身,哆嗦着挡在萧拓身前,拼命摇着头,无奈堵住的口说不出话,只得“唔唔”叫着。而后他哭了,狠狠扑进萧拓怀中,泣不成声。

  心脏乱了节拍,隔着躯壳,在勾鸣沾满热泪的脸侧突突跳动。

  “呜呜”的哭声听得心都要碎了,木腿“啪”地掉在地上,萧拓紧紧拥住怀中颤抖的人,用力揉着他的头发,在耳边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

  窝在怀里的人摇摇头,极力压下抽噎,平息身体的抖动。

  解开勾鸣被捆缚的双手,轻轻拉下堵在口中的枕巾,萧拓温柔抚着他受伤的脸颊,亲了亲。

  “有我在,别怕。”瞪了眼面朝地的男人,萧拓把勾鸣拉到一旁,拣起丢在地上的裤子,边为他穿上边柔声轻问,“告诉我怎么回事?”

  “是……我……也不知道……晚上出去吃饭回来,刚打开门他就冲出来,我挣不过他……再然后……”缩着脖子耷拉着脑袋,勾鸣抹掉眼泪的时候,偷偷瞥了眼一动不动的男人,妩媚的眸中划过一丝幽怨。

  “他跟踪你?”皱紧眉头瞪向男人,强烈的憎恶感再度升起,上下又打量了几遍男人,萧拓才走到他身旁恨声道:“看他不像流浪汉,最恨表里不一的衣冠禽兽!真想给这种人曝曝光!!”

  “这个社会是不公平的。”勾鸣蹲过来,垂低眼帘,挂在黑长睫毛上的泪珠未干,湿湿的泛着光,“就算曝光交给警察,也没什么用。算了,教训他一顿完了。”说着揪起男人头发,逼迫他正视,“就让他……啊啊唔唔唔!!!!!”

  似被雷电劈中,勾鸣突然弹跳起身体,双腿打软着慌乱向后退躲,用力本能地捂住嘴唇,防止再发出尖叫,漂亮的眼底不见了哀伤与魅惑,布满震惊与惶恐。

  心囊中埋伏的亿万虫豸,瞬间倾巢而出,密密麻麻,搔得心烦意乱。不祥预感登时笼罩,萧拓迟缓挪着脚步,移到勾鸣身旁,抓紧他肩头的同时望向地面。

  男人瞪圆的眼睛爆凸,张开的嘴角挂满鲜血,头下一滩又粘又腻的暗红血水。

  他……死了!

  3

  门窗闭合的小屋子里,空气凝结,死气沉沉,活像口棺材。

  无论再探多少次男人鼻息,再摸多少回男人脉搏,确凿事实就是这样残酷摆在两人眼前。

  男人死了。

  萧拓,杀了人。

  “他死了……怎么办!怎么办啊……他怎么突然死了!!”刚才还气喘吁吁的男人,现在没了一点气息。惊恐万分的勾鸣吓得浑身颤抖不止,拉紧萧拓的衣服张大双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没想杀他……”不敢去看死不瞑目的男人,萧拓慌乱摇着头,脚下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床上,用手捂住脸,使劲揉搓着,“是他不对!是他强暴你!他可恶!他该死!”

  以前总认为,杀人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