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by 天堂的欢愉






  可笑容背后的他,会不会同样无害?

  没有真凭实据,还是不要无端猜忌,工作伙伴,没必要打探隐私。

  吃完饭,萧拓简单收拾了桌面,不再去想陆淮默的事,埋头赶起稿子。

  “哦!萧拓回来了。给你买的午饭看到了么?”

  陆淮默风风火火进了屋,东西还没放下,就来到萧拓身旁。

  “看到了,刚吃完,谢谢。”萧拓抬头笑看向陆淮默。

  “今天时间仓促,下次请你吃好的。”

  拍拍萧拓肩膀,不等陆淮默转身,便传来对面几个耳尖同事的满口怨言。

  “哎哟陆编,你不能这么偏心眼啊。”

  “就是嘛,我都加班那么多次,你怎么也不说请我一次呀。”

  “你俩可不能吃独食,大家一起呗。”

  陆淮默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男女,终于忍不住笑了。“跟你们比萧拓是新人嘛。新人就得多多鼓励,再说他做的还不错。”

  “哎,我们新人的时候怎么没赶上你这么个体贴的人啊。”

  “我们现在表现的也不错嘛。”

  “呵呵,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一定请你们吃饭。”双手环胸,陆淮默摇头笑着走回座位。

  起哄的同事这才罢休,朝萧拓又是挤眉弄眼,又是吐舌耸肩。

  没说什么,萧拓跟着笑笑,继续忙着赶稿。

  不多会儿,余光中有个人拐进,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绷紧,接着有人殷勤地喊出“社长”。

  闻向赭,新锐报社社长,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虽见过几次面,但和他并没有深入的对话。

  “各位,明天晚上大家都有空吗?年底了,咱报社聚聚餐,而且还有这么多新来的同志,地点还是去年的老地方。”男人边说边绕过纷纷拍手表示同意的男女。

  “好啊,哈哈,那咱们今年也唱歌吧?”

  社长的话题轻松,大家也跟着放下心,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恩。小钰去年你唱的那么好,到时候多唱两首。”

  “呵呵,一定一定。”

  萧拓靠在桌边,笑着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当望向陆淮默时,发现他的目光刚好落在自己身上,于是忙露出更大笑容。

  “你是新来的……萧拓?”

  不想社长突然转到身前,萧拓一怔,望着那深邃的双眼,收敛些笑容,“是我。”

  “恩……”眉尾不被察觉地一挑,闻向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事,好好干吧。”

  9

  翌日晚上,新锐报社在G餐厅开始了年末聚餐,除了部分有工作在身的职员没有参加,一共到场将近三十人,气氛分外热闹。还是老规矩,社长发言。闻向赭先是肯定了大家一年里的工作表现,而后又谈了谈对未来的憧憬。

  虽然到报社有三个月,可在大家眼里,萧拓仍是名新人。

  新人的概念,就是分时候给予照顾。

  往往一年一次的大型聚餐,新人都会顺理成章地被忽略,自然,萧拓不会被安排到视听效果极佳的位置上,此时他正和同一时期来的几名同事坐在角落,需要探伸着头,才能看到完整的社长。

  在场人听得聚精会神,时而热烈鼓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眼前颇有气质的中年男人吸引,少数女性居然还流露出爱慕神情。

  垂下眼望着一盘凉菜,萧拓不再四处观察。孙晟说的没错,每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都很复杂,外表表现得小心谨慎,但实际隐藏在背后的却是……

  不关自己的事,还是少去打探为好。

  走神之际又响起一阵掌声,萧拓这才抬起头,原来社长的发言结束了。

  接下来的进餐娱乐,大家大可放松,无拘无束。

  工作以外,没有上下级别之分,都是朋友。

  孙晟以前说过这样的话。

  而现在的场面,完全证实内容的真切。

  同桌的前辈出手极快,眨眼之间,刚才盯住的那盘凉菜已被席卷而空,萧拓和其他几名新人看得目瞪口呆,无话可说。

  “咱下次得努力,坐到中间那桌去。哎!这桌没一个异性,闹起来多没劲。”前辈丁杰点上支烟,歪着脑袋拿起酒瓶。

  “丁大哥说的对!我们更得努力!我给你倒酒。”新人马跃立刻起身,截过丁杰的酒瓶,殷勤地给他和其他几名前辈倒酒。

  “留着点肚子,一会儿咱给他们敬酒去,自己可别先喝倒了。你们几个新来的不知道,咱这人的酒量那是……”

  桌上的啤酒、白酒、红酒让萧拓望而生畏,虽然自己酒量不小,但才过了半个小时,多半酒瓶已空,每个人杯中的酒水又已见底。

  不再多说,萧拓忙夹了几大口菜,为一会儿的战斗准备。

  吃得尽兴,聊的开心,弥漫的菜香和酒气愈来愈浓,男女的嗓门渐渐升高,大笑尖叫不时破空而出。女人已拿起话筒,鬼哭狼嚎地演唱,酒量小的男人则醉熏熏、飘飘然地在她身旁舞动,场面滑稽。

  酒精麻醉了清醒的面孔,慢慢撕开衣冠楚楚的背后。

  喝下五瓶酒的萧拓努力保持清醒,揉了揉开始翻花的双眼。

  这种场面并没什么不好,毕竟大家辛苦了一年,该有放松的时候,没必要每一刻都绷紧神经,只是,面对失态的举动,稍微感到一些可笑。

  “来来,咱们这桌大家一起干一杯。”

  见周围人齐刷刷地站起身,萧拓也跟着摇摇晃晃起立,这才看清原来排好的桌位阵形早已散乱,玩闹的一团一团簇着。

  眼前除了社长,还跟着大主编和几个副编。

  陆淮默也在其中,温文尔雅、神态自若、星眸清澈,一副千杯不醉的架势。

  “萧拓……你们几个新人要努力。”碰完一圈酒杯,闻向赭最后轻撞上萧拓手中的杯角,话语满是鼓励、眼中流露笑意,酒后琢磨不透的样子还有些神秘。

  “我会的。”坚定的回复后,萧拓将杯中酒一仰而尽。

  “呵呵,很好。”盯着一丝酒水淌下萧拓颈项,闻向赭舔了舔唇,喝掉自己杯中的酒,而后带着不褪的笑容,走向其他围簇欢笑的人群。

  “怎么样?没喝多吧?”见社长走后,陆淮默并没有离开,走到萧拓身旁,悄声关心。

  “没……事。稍微有点晕。”手肘轻轻碰了碰陆淮默身体,萧拓醉眼迷离,“你酒量真好。”

  “一般吧。傻瓜,没有像你喝得这么实在的。”托起酒杯四下环顾,周围一片狼藉,场面愈渐失控。

  “大家玩的开心。不过……我有点不行了……不能再喝了,该回不……”

  不等话落,丁杰忽然一声怪叫,紫红着脸,歪扑进萧拓怀里。再看不远处的小钰,正双手叉腰,笑得花枝乱颤。

  “你敢推我啊小钰!推社长去!”已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的丁杰抬眼看看萧拓,忙笑呵呵抱紧,“那咱……俩……喝!”说罢拎过一瓶啤酒,咬掉瓶盖后叫嚷着再干一杯。

  萧拓执拗不过,朝陆淮默无奈一笑,伸过杯子去接丁杰倒出的酒水。

  颤颤悠悠总算倒满,刚仰头喝下不想却被呛到,前身突然一阵湿凉,不明状况的萧拓忙低头望去,只见丁杰倒在自己颈窝,举起的酒瓶瓶口正对衣襟,没半点浪费,整瓶酒水洒透了一身。

  “哇啊!”恢复片刻清醒,萧拓忙推开瘫软的丁杰,胡乱擦拭湿!,冰冷刺激得身体止不住颤抖。

  “这老丁……”陆淮默皱起眉头扫了眼躺在地上仍在拉扯别人裤腿的丁杰,忙抓过一把纸巾在萧拓胸脯上擦抹,“我帮你。”

  “没法擦……都湿了。”酒精内外一起发着威力,越是慌乱,眼前越晕花得厉害。“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玩……”

  “我送你吧。”拉过萧拓手臂,陆淮默很自然地把他揽在怀里。

  “不用了,我打个车。”头脑开始发胀,身上还湿腻得难受,萧拓推也推不开。

  “我开车送你回去。”

  无法拒绝的强势,没有办法,萧拓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闻向赭目送两人出门后才收回目光,不言不语地点起一支烟。

  9。5

  出了G餐厅,陆淮默几乎拖着萧拓前行,到车场的距离虽然只有短短一百米,可也花去不少时间。

  夜风轻吹,萧拓腿上软得厉害,闭上眼,天昏地暗地旋转,如若身旁没有陆淮默的支撑,恐怕早已歪倒在路边。

  忘记怎么上的车,总之身体一碰舒适座椅,瞬间便化作烂泥,气力抽离而去,脑子晕沉,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

  陆淮默帮萧拓系好安全带才钻进车里。“你住哪?”

  倒在一边,萧拓没有回应。

  轻轻拍了拍萧拓肩膀,陆淮默扳过他的脸,温柔叫着,“萧拓?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恩……”从鼻腔里闷哼出慵懒的声音,过了半晌喉结才动了动,启开干涩的嘴唇,“N大街……”

  “然后呢?”

  “……”

  “萧拓?”

  “……”

  垂眼望向萧拓胸前湿透的大片衣襟,陆淮默转回身体,瞥了眼窗外黑漆的夜色,启动车子,离开车场。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装在陆怀默口袋里的手机没有振动,铃声不间断地响着,睡在身旁的萧拓依旧悄无声息,没有丝毫清醒之意。

  想了几秒,陆淮默还是把车停在路边,摸出萧拓裤袋里催促的手机,望着来电显示的'勾儿',按下接听键,“喂?”

  “你在哪呢?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勾儿'并没有听出声音的异常,陆淮默顿了顿,“你好,我是萧拓同事,晚上聚餐他喝多了。”

  先是意外地“啊”了一声,而后'勾儿'安静了几秒,似在思考什么,又似在做某种决定,“他现在怎么样了?”

  “睡着了,呵呵,怎么也叫不醒。我本来要送他回家的,可不知道地址,刚想让他去我家住一晚,你就来电话了。你们住一起么?告诉我地址,我现在送他回去。”

  手机另端却传来一阵沉默。

  以为信号断了,陆淮默特意看了眼显示'通话中'的屏幕,“喂?”

  “不用了。”

  回答的声音很低,模棱两可。

  “什么?”

  “我……晚上有事,家里没人照顾他,麻烦你让他住一晚吧。谢谢。”仓促地说完,'勾儿'快速切断通话。

  意外的答复让陆淮默反倒怔了怔,思忖着放下手机,还是忍不住看了眼萧拓。

  此时的他睡得安稳,什么都不知道。

  车子开进居民区,在楼前停下,纠缠拖抱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进了门,陆淮默按下廊灯,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内终于有了光亮。

  把萧拓放躺上床,陆淮默才舒了口气,坐在床边,借着昏黄灯光,静静看着他。

  萧拓俊俏的脸颊染着红晕,皮肤光滑细腻,粉色嘴唇微微张着,漂亮的唇型在寂静深夜让人看了会涌起一种莫名的……

  “勾儿……”

  松懈的神经一下绷紧,沉浸在凝视中的陆淮默忙别开眼,定了定神,转回视线,“你醒啦。”

  “别……瞒我……”

  “什么?”

  “……”

  嘟哝着的嘴唇抿了抿,萧拓挣扎地想翻个身。

  原来,是酒后乱语,但往往这个时候说出的话……

  那个'勾儿',到底是什么人?

  扳过萧拓不老实的身体,陆淮默先是脱掉他的鞋子,而后动作轻柔地把他抱在怀里,一层层解开湿透的衣襟,慢慢除掉褪尽。

  上身肌肤完全裸露,酒精麻醉的身体并未感到寒冷,毛孔均匀地呼吸。被衣服浸溻的胸口潮湿,陆怀默取来毛巾帮萧拓擦拭干净,才把他放进被子里。

  拾起地上的衣服,陆怀默一一将它们丢进洗衣机,而后站到窗边抽起烟,想想白天工作上的事情,偶尔还会搀进些其他。坐到沙发上翻了两页商业周刊,怎么也看不进去。

  陆怀默心里清楚,不是对内容突然失去兴趣,而是今天家里来了客人,虽然那个人现在醉酒昏睡,但就是浮躁得什么都不想干。

  捻灭才抽了一半的烟,陆怀默决定洗澡睡觉。

  当走出浴室看到床上的人时,陆怀默不禁露出笑容。

  萧拓大半个身子暴露在空气中,手脚骑抱着被子,像一只贪恋桉树的考拉,拼命抓住喜欢的东西不放。

  拽过萧拓缠卷的被子重新盖好,陆怀默掀起被子一角,钻进被萧拓身子温暖的被窝,躺在他身边。

  似觉察身旁的轻微响动,已成习惯的萧拓很自然伸出手臂抱住陆淮默。

  没有回避躲闪,陆淮默只是垂眼望着怀里的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