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倾华+番外 作者:倾弦影(晋江2014.3.1完结)
“原来你不是为夏侯祈澄清,而是想要杀我!”
先是自述可怜的遭遇博得她的同情,让她毫无防备,放下戒心,随即借口让她打开妆奁面临杀机,这当中包括拿捏她的心思,机关设置的精巧,一切都安排得天衣无缝,这人心思如此聪慧缜密,是她小看了对方,曾是夏侯家三阁里最厉害的女子怎会如此简单!
“你很聪明,唯一的缺点就是心善。”
夏侯萱笑着靠近她,那银针、匕首、连箭矢上都抹了毒药“千机”,中毒之人不用半个时辰就会死去,所以她毫无畏惧地向前。凌云心似乎也感受到这点,拔掉肩头的箭,挥掌劈向夏侯萱,然而掌风到了一半骤然无力,她整个人瘫软在地,眼前一片迷糊,只有夏侯萱的笑意冷得刺骨。
“他是我的,你不配跟我争,下辈子投胎记得当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夏侯萱笑着抽出匕首,那匕首上寒光闪闪,气力不济的她连忙后退。
“等你死后,皇上会为你风光大葬,可惜那名字刻的不是你,而是贤妃华萱。”她早就盘算好一切,杀了凌云心易容成她的模样下葬,而她易容成对方的模样,从此远离这个深宫,与她喜欢的人双宿双飞。
“就算你易容成我,夏侯祈也不会爱上你,他这一生根本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凌云心笑着提醒她,“他曾说过,爱情只会给人带来束缚,他爱的从来都是自己,可怜你为他委身皇帝,到头来只是他的一枚棋子。”
“你错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比你更了解他,他决不会抛弃我!”夏侯萱冷笑道,眼看她退到那张椅子后突然明白她在拖延时间,手中的匕首狠狠刺了过去,凌云心费力一拉,那把椅子瞬间被砍成两半,夏侯萱伸手又刺了过去,电光火石间似有白光一闪,原先在椅子上的那把匕首刺中了她的肩头,“好,够狠够聪明!”
那一刺几乎耗费了凌云心所有的力气,她瘫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夏侯萱挥着匕首刺来,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模糊的白影掠来,“砰”地一声,夏侯萱忽然不见了,眼前是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月光照在他脸上是一团柔和的白,还有温暖的亮。
皇甫策震惊地望着殿内的一切,掉落在地的银针,匕首,箭矢,还有她满身的血迹。
“心儿!”他快速奔来,抱起她就往外冲。
与此同时,远处的御花园响起一阵惊呼,“有刺客——”
只见一道黑影从御花园掠出,宫中侍卫疾奔而来,有人大声疾呼,“护驾!”
那黑影直奔漪兰殿而来,侍卫们纷纷奔来,皇甫策见状脸色微变,此时若是和那名刺客不小心撞上,只怕今夜刺杀的罪名会栽赃到他头上,他迅速抱起她绕过假山,直奔重光殿,未料那刺客像是摸透了他的心思,直直撞进假山,他一掌劈向那人,“砰”地一声,那名蒙面刺客落入水中,灯火亮如白昼,人影纷纷,众多侍卫围在湖边擒拿刺客。
深怕被灯火照到,他抱紧她藏身于假山中间,在她耳边低声喃喃:“心儿,一定要撑住。”
那毒霸道烈性,她面色惨白,身体也越来越冷,握住他的手低低道:“要是我不在了……记得帮我照顾颜倾玉……”那冷汗渗透他的衣襟,连他也深觉冰凉刺骨,抱着她微微颤抖,“心儿,你必须活着,不然碧落黄泉我也要寻到你。”
他的怀抱很温暖,她有些昏昏欲睡,靠着他喃喃道:“澈,我决定原谅你了,记得要幸福。”这遗言陡然令他心慌,眼见那些侍卫还在湖底搜寻,他捡起石头迅速跑向远处,“什么声音!”有人惊呼,一行侍卫随即冲向远处,他抱起她迅速掠向重光殿,迅速点了当值的太监的睡穴,将她放在床上,命暗卫迅速带云明朗过来。
随后他拿起了几粒镇毒的良药塞进她嘴里,“心儿,再撑一会儿,明朗马上过来了!”
她第一次见他手忙脚乱的模样,笑了笑想说什么又累得闭上眼睛。
“心儿,不能睡!”他神色慌张,掐了她的手不见反应,扯开她的衣襟张口便咬了下去,“嗤”地一声,她痛得睁眼,“不能睡,心儿,你不许睡!”他心里恐慌至极,“你若死了,黄泉碧落我定会相随!”有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脸颊,她鼻子一酸,笑着抚摸他的脸,眼里眷恋极深,“这一次只怕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改细节。
☆、第一百二十六章 废储
绍光廿八年十月十六日夜,御花园的宫宴,太子献酒“秋露白”,内侍趁端酒之际刺杀皇上,千钧一发之际,平淮王救了皇上,险些被杀的皇帝怒责太子,不管殷后的哀求将太子囚禁于东宫,与此同时,漪兰殿里传来刺客重伤贤妃的消息,皇帝龙颜大怒,严令彻查被刺一事。
绍光廿八年十月十七日,刺客被擒,临死前承认受太子之命刺杀皇上,同时从东宫内搜出被太子强占的民间女子,皇帝大怒,当即下诏废除太子皇甫胤,殷相与诸多大臣进宫面圣仍无法挽回皇帝废除储君的决心。
绍光廿八年十月十八日,皇帝朝上夸赞平淮王,称其“忠勇之举可谓众臣典范”,并赏赐白银万两,布帛丝绸百匹,并准许其回彗州看望郡太君以尽孝道。
连续三日,帝都满朝风雨,宫里一片混乱。
自从太子被废,皇帝对殷后颇是忌惮,特命国师阴司换掉宫里的侍卫,将殷相那些亲信调离宫中,甚至严令宫人看好殷后,不准其步出凤仪宫一步。
宫里的太监和宫女换了一批又一批,皇甫策趁机将当值的太监换成自己的暗卫守在重光殿。
外面风雨未歇,殿里却难得的平静,只是这平静令人焦灼。
罗帐低垂,他守在床边,一身月白色袍子衬得脸色更是憔悴发白。
床上的女子已经昏迷三天,那一身染血的衣裙已经换下,身着白色寝衣安静地躺在床上,那脸色与寝衣一般,透着惨淡的白,那落在枕上的墨发与此更是形成鲜明的对比,白得更白,黑得墨黑,几乎令人联想到哀悼的丧服,而那一夜的情景犹然在前——
“这一次只怕来不及了……记得帮我照顾颜倾玉……”她抚着他的脸,指尖停留在他眉梢,眼里眷恋浓浓,“澈,忘掉我,将来要幸福……”她笑着闭上眼睛。
“我不接受这样的祝福,凌云心,你不能睡!”他疯了一般摇醒她,运功逼出她身上的毒,虽然只是一部分,但终于熬到云明朗赶来,“千机”是独门毒药,云明朗没有解药,只能暂时压制毒性,一旦没有解药她就会长期昏睡下去,再也不会醒来。
这三天他派人四处寻找解药却是了无音讯,云明朗潜心研制解药至今也是毫无头绪。
这三天来,他一边忙于太子被废后的种种举措,一边守在床边日日夜夜看着她,深怕她再也醒不过来。
“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连离开也说得那么云淡风轻,是故意要我怨你然后彻底忘掉你吗?我如何忘得掉呢?”
“心儿,我不喜欢你睡着,醒来可好?”
“我还有很多话想告诉你,还想带你去很多地方,还有很多曲子想弹给你听,醒来好吗?”
他握住她的手,几滴清泪滑落脸颊,滴滴落在她的手背。
“如果早知今日,那一日我不会离开断月崖,不会离开慕容山庄,更不会离开你!”
“原以为我一人承担可免你承受厄运,岂知这朝廷风波不息,后宫波涛汹涌,结果还是害了你,若知今日当初何必决裂!”
“心儿,我错了,错得离谱!”
他低头靠在枕边,滚烫的泪水濡湿了她的脸颊,床上的女子虽然睡着,睫毛却是动了动,而他恍若不觉。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迈入殿内,禀道:“王爷,平淮王前来拜见。”
他从枕边抬首,目光森寒,下令道:“让他进来!”
随后他擦去脸上的泪痕,整理衣冠,这才掀起帷幕,走出内室。
“参见王爷。”夏侯祈行礼,坐在案前的皇甫策冷冷望着他,那目光像刀刃一般,似要瞬间将他绞碎,骇人的森冷。夏侯祈便在那迫人的视线中跪着,过了片刻,皇甫策才让他起身。
“本王似乎要恭喜平淮王了,一次刺杀便扬眉吐气,受我父皇嘉许,真是可喜可贺!”他笑着却无半分祝贺之意,所有人都认为那一夜的刺杀是太子授意,只有他明白那是平淮王翻身的机会,只有皇帝被刺他才有机会救驾,念在他的救命之恩,皇帝必然一改往日的疑心,对他嘉许赏赐,准许他回彗州。
一切正如皇甫策所料的那般,从刺客献酒到他拯救圣上,一切都拿捏到位,待他救驾后,那刺客会逃向漪兰殿刺杀贤妃,借以引发帝怒对付太子,一切安排得天衣无缝,只是他没想到夏侯萱会趁他在御花园的空隙杀凌云心!
这个从小被他惯着的女子心狠起来比毒蝎还可怕,那一夜若没有皇甫策,凌云心已赴黄泉!
他脸色阴晴不定,对夏侯萱的不满,也对云心心生愧意,两位女子性子极其相似,但夏侯萱阴狠霸道,远不如凌云心豁达明朗,这也是当初他为何会心动的原因,只有那样明亮的女子才可以照进他的心里,驱逐他内心的黑暗,温暖被诅咒的命运!
然而,时至今日,她定会弃他如敝履,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的追求却不是他的归属,背负那么多,这一生注定给不起,更别提简单纯粹的爱情了!
“凤王说笑了,本王怎会抱有借救驾扬眉吐气的想法!”一转眼,他又是以往风流不羁的模样,皇甫策冷眼睨着,这张脸、这气度真是一个完美的面具,只字不提贤妃的刺杀,云淡风轻就撇开了一切,他想起她在雨中淋雨的落寞,躺在漪兰殿里奄奄一息的模样,袖下的双拳猛然握紧,犀利的目光盯得夏侯祈无所适从,他垂首笑道:“本王这次前来是为了送解药。”说着,他将一个小瓷瓶放在案上。
“千机”是巫云隐的独门毒药,向来少用,夏侯萱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拿到这毒药,这三日来他不见凌云心,正为她失去踪影焦急,不想皇甫策命人四处寻找“千机”的解药,这才明白被夏侯萱所骗,随即跟巫云隐要了解药便直奔重光殿。
对皇甫策而言,“千机”的解药苦寻不得,夏侯祈的到来是一个惊喜,但他冷冷望着夏侯祈并不接那瓷瓶,“你敢用性命担保这真的是解药?”这三天他已用各种方法逼迫贤妃交出解药,结果对方誓死不从,这解药若是那人的必然大有问题!
“我试过了,没问题。”
“好,既然你送来这份惊喜,本王也有惊喜要送给你!”
皇甫策起身上前,微微一笑,面容和善。
夏侯祈不解正欲询问,皇甫策忽然一拳挥来,他撞向椅架上的花瓶,“砰”地一声,瓷瓶四分五裂,他跌倒在地,错愕抬首,那位江湖中人口中的“玉魄公子”,帝都百姓中的“凤王”从来都是君子风范,举止有度,不想有朝一日他会像凡夫俗子一样凑人!
皇甫策根本不理会他的错愕,迈步上前,白衣飘飘,动作利落,伸手又是一拳,夏侯祈狼狈地滚出一丈外。
“这是本王第一次揍人,平淮王是否感到惊喜?”他微微笑着,目光清湛,风姿卓然。
夏侯祈鼻青脸肿,狠狠擦去嘴边的血迹,“好,本王会记住这份惊喜。”
他嘴角一弯,冷声一笑,“记得看好你身边的人,否则准备替她收尸。”
夏侯祈脸色铁青,转身便离开重光殿。
刚刚迈进殿里的月曦禾震惊地望着夏侯祈的脸,又疑惑地望向皇甫策,“王爷,这是怎么回事?”
“他被我揍了!”皇甫策如实道,盯着自己的手笑着,“曦禾,原来揍人这么过瘾!”那脸上的笑意隐隐透着孩子气的兴奋,月曦禾只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揍人还觉得过瘾,这真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凤王?
月曦禾拍拍脸颊,郑重道:“王爷,揍人是不对的,只有粗鲁的凡夫俗子才会揍人!”
他眯眼一笑,振振有词:“有些人不能杀,不能废,那只能揍了!”
月曦禾摸摸下巴,狐疑道:“可王爷刚才那几拳似乎没有打中要害?”
“不能残疾,不能废人,只好废脸了!”
“王爷你真是……”“毒”字未出口,月曦禾连忙捂嘴,暗自为那位平淮王哀悼,这几日某人要顶着猪头脸上朝了!
床边,皇甫策亲自喂凌云心服下解药,随即命人唤来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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