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倾华+番外 作者:倾弦影(晋江2014.3.1完结)
床边,皇甫策亲自喂凌云心服下解药,随即命人唤来云明朗。
云明朗把脉后如实道:“王爷,凌姑娘的毒已解,只要好好调养,伤势就会痊愈。”
连日来压下心口的大石终于可以卸下了,他松了一口气,笑着伸手抚开她的刘海,目光温柔缱绻,凝望久久。
气氛安静祥和,一旁的云明朗站着,望了一眼外面,月曦禾和司空月还在那里候着,连忙提醒道:“王爷,眼下太子被废,是否继续下一步计划?”皇甫策迅速回过神来,“那是当然。”敛去那一脸的温柔,他眼中厉光一闪,迅速走向前殿。
现在太子被废、殷后被囚禁,剩下的只有殷相!
“曦禾,殷相近来可有异动?”
“自从太子被废关进牢里,殷相一方面派人打通牢里的关系,要狱卒善待太子,另一方面约见阴司,似乎要拉拢阴司为皇甫胤求情。”
“父皇崇信鬼神,一向倚重阴司,一旦阴司相助,父皇必定改变心意!”他目光一沉,立即道:“一定要让殷相和殷司不睦,这两人的矛盾越大越好。”
“阴国师不是一般人,随雪调查他这么久也了无音讯,再加上他立场不明又身负异术,要离间他和殷相只怕做不到。”
“眼下他不是颇得我父皇器重,借此让你的手下在殷相身边煽风点火,失去父皇器重的殷相必然猜忌,届时再将太子被废一事扯到他身上,如此殷相自然会对付阴司。”
“王爷果然高明!”
“记住,不要对阴司轻举妄动,让殷相对付他即可。”
“是,王爷。”
月曦禾笑了笑站在一旁,司空月连忙上前,这数月来她负责将九州的消息传递到凤王手中,其余时间都是暗中协助月曦禾,这次太子被废事关重大,所以两人一起进宫禀告事情的进展。
“月,贤妃深得我父皇的宠爱,暗中笼络宫女或后妃,一定要让我父皇废了她!”
那夜的栀子花香,那夜她一身血迹躺在漪兰殿,他必要让贤妃付出代价!
他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司空月看得一惊,偷偷瞄了内室一眼又迅速垂首领命,与月曦禾一起离开。
绍光廿八年十月十九日,殷相设宴邀请阴司,结果皇上当夜召见阴司解梦,殷相府内空等无果满腹怒气。
绍光廿八年十月二十日,殷相旗下产业乐教坊的老板得罪国师府的人,被殴打致残,殷相暗中愤恨,当夜有人进言,太子一事乃阴司一手策划,并抬刺客的尸体让殷相观看,那刺客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赫然是国师府里的下人,殷相大怒,欲进宫面圣被阻,那人告诉殷相皇帝倚重阴司,必须筹谋方可昭雪。
绍光廿八年十月二十一日,吏部尚书上奏弹劾国师殷司,以其身份未明便调遣宫中的禁卫军为由,指责其滥用私权在宫中安插不明人士,结果皇帝不仅没有责罚阴司,反而下诏封阴司为禁卫军统帅,守护皇宫的安全。
自此,殷相和阴司暗中较量,朝上风波顿起……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很喜欢皇甫揍人的那一幕,从来举止优雅,从容有度,自小便被君子风范浸染的男人为云心不平,揍人的一幕其实很有爱,虽然是不对滴,但如同他说的——有些人不能杀,不能废,那只能揍了!
当然,揍起来还是没那么粗鲁,但潇洒利落,好吧,这个细节考究了许久,但愿你们喜欢。
☆、第一百二十七章 温情(上)
朝廷风波不息,后宫波涛汹涌。
绍光廿八年十月十九日,受伤的贤妃夜半惊醒,皇帝好生安抚,贤妃装可怜意图皇帝多派侍卫守住漪兰殿,岂知皇帝竟然召阴司解梦,贤妃气苦。
绍光廿八年十月二十日,漪兰殿的宫女密报殷后,告贤妃侍寝以“噬骨香”迷惑圣上,殷后随即告知皇帝,皇帝心生疑窦,派人搜查漪兰殿,结果事情不实,贤妃一番哭诉,皇帝怒而仗毙宫女并警告殷后若再犯将打入冷宫,殷后怀恨在心。
绍光廿八年十月二十一日,殷后食燕窝中毒,皇帝撇下贤妃前往探望,审问御膳房未果疑心外人所为,深觉宫中需要加强防范,刚好朝上吏部尚书弹劾阴司,皇帝不顾朝臣反对任阴司为禁卫军统帅,守护皇宫安全。
这夜,司空月易容成宫女进了重光殿。
殿内灯火明亮,皇甫策正翻阅着厚重的书籍,听到脚步声赫然抬首,淡笑道:“月,可有好消息了?”
他不问还不打紧,一问司空月随即耷拉下脑袋,“王爷,这次恐怕要令您失望了……”
第一次往贤妃燕窝里加药以至于对方噩梦连连,本想借此扮鬼吓吓贤妃,结果引来皇帝的重视,第二次再往贤妃羹汤里加药,对方已经察觉到这点。
第二次偷偷混进去搜查漪兰殿,好不容易发现“噬骨香”,结果殷后去搜查时,那些药都不在了。
第三次在殷后燕窝里下毒,又将毒药藏在贤妃宫中,本想借御厨栽赃给贤妃,岂知御厨还无故晕倒,连贤妃宫中的毒药也凭空失踪,这一切相当的诡异。
相对于司空月的失落,皇甫策反而镇定许多,思前想后终于道:“月,先放下贤妃一事,我自有安排。”夏侯家的人向来不是等闲之辈,再加上那数次失踪的毒药,几乎可以肯定是巫云隐进了漪兰殿保护贤妃,这人武功高强,神秘莫测,司空月岂是他的对手,尽早抽身才是上策!
闻言,司空月如获大赦,眉开眼笑道:“是,属下遵命!只是不知王爷准备如何对付贤妃?”
“殷后还不能死。”他淡淡说了一句,司空月绞尽脑汁还是难解他的心思,呐呐抬首刚好瞥到珠帘旁伫立的身影,连忙走了过去,掀起珠帘,白衣墨发的女子朝她笑了笑,司空月喜上眉梢,讶道:“凌姑娘,你醒了!”
身旁白影一闪,有人快步走到她跟前,激动道:“心儿,你终于醒了。”
像是有人打破亘古的沉默,砸开他冰封的心,那脸上是失而复得的狂喜,伸手便将她抱在怀里,汲取她身上的味道,似要将她融在怀里一般。
司空月见状,朝她眨了眨眼就溜走了。
她僵着手不敢抱他,经历那么多分分合合,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原地,可她不曾忘记那些决然的话语,因为感动想要嫁给夏侯祈的种种,他的拥抱令她尴尬又惭愧。
感受到她脊背僵直,他连忙松手,盯着她尴尬不安的面容轻轻一笑,“心儿一定饿了,我让他们送粥过来。”
“好,多谢。”她笑得客气疏离,仿佛又回到了分开的日子,与那夜昏迷前完全不同。
戌时,宫女送来清粥和三四样精致的小菜,她拿起筷子吃得飞快,他不禁莞尔,“心儿,很饿的时候起先应该吃慢些,否则对胃不好。”她点点头,吃慢了些却始终不敢看他。
他目光一闪似有几分了然,拿起一本书便坐到榻上,一页又一页翻着,翻到最后一页瞥到她已经吃饱了正在发呆,他眸光一动,忽然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
桌上的清粥和小菜已空空如也,他的食指沿着盛菜的盘子绕了一圈,她讶然抬首,不知他为何会有这么孩子气的动作,他微微一笑,“心儿喜欢画圆吗?”她困惑,他轻轻笑着,目光柔软,握住她的食指,一人一边绕着盘子缠到了一起。
“我们就像这盘子,初遇相识便在一起,经历种种,两人各走各的,看似距离越来越远,几乎快要天各一方了,可是最后还是慢慢地在靠近,就像画的这个圆,最后还是走到一起了。”
他缠着她的手指,越来越紧。
“这个圆经历那么多曲折,不是为了离别,而是为了重逢。上天让我们经历那么磨难是为了考验我们,是为了让我们更加珍惜,而不是放弃彼此。”
他低头吻上她指间的伤疤,小心翼翼,虔诚又认真。
“所有的伤口都会结疤,去掉疤痕后又是崭新的一层,我不乞求它能恢复原样,但会好好呵护它,不再让它受伤害了。”
忽然有泪盈于眼眶,她趴在他肩上肆意哭泣,似要把这数月来的委屈和痛苦全部宣泄出来,他眼角湿润,心疼抱着他,轻轻拍着她的背,那泪水很快湿了他的衣襟,他只是抚着她的墨发让她哭个痛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胸前已被一片泪水浸湿,她红着眼抬头,嗫嚅道:“澈……”
他眯眼一笑,眸光晶亮亮的,有点像狐狸,“嗯?”
她面色微红,猛地捶了他一拳,恼道:“又在暗地里笑我爱哭!”
他不禁莞尔道:“岂敢?心儿愿意依靠我,赖在我身上哭,这是求之不得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笑话你!”
比起雅园客栈那夜,某人大打出手,被踢又被严词拒绝,他眉眼一弯,笑意更甚!
当然,那一夜她说的话可是刻骨铭心。
“……我要的,从来都是光风霁月的男子,只要心有灵犀,一个微笑,一个转身便懂我的人,这样的人才够与我比肩而行!”
“我要的不是傲气自负,用天下来彰显自己的人,在我心里,他即是天下,而在他心中,我亦是他的天下!”
“心若臣服,无可匹敌!”
她总是特立独行,要的想的总是超乎一般女子,正因为如此,当初他才会为之着迷,执迷不悔,拼尽一切只为了挽回她,还好一切都不算太晚。
“心儿,一旦为我母妃报仇后,我们便回华州,如何?”
“真的?”
“当然,我不喜欢皇宫的生活,像囚笼一样,一点都不自由。”
“好吧,等你被赶出皇宫后,我让颜倾玉勉强收留你。”
“只是收留吗?”
“不然你以为呢?”
“至少把你和圣教送给我,还有慕容山庄。”
“这是趁机谋夺家产吗?”
“一旦我们成亲后,我的便是你的,你的统统都是我的!”
“我好像亏了,你没有家产啊!”
“……”
堂堂的凤王离开皇子的身份就被贬得一文不值,他望天叹了叹,“看来,将来就算不要江山,也要将这天下的财富尽揽手中!”
她点点头以示嘉许。
这一夜,两人放下过去的种种,坦诚相对,互相调侃,温馨快乐。
这一夜,一人睡在榻上,一人睡在床上,两人中间隔着屏风。
躺在床上的她瞥了一眼屏风前的他,那修长挺拔的身影斜斜靠在榻上,想起他的笑脸,瞬间有一种安宁的气息萦绕在心头,不是热烈的,霸道的,却是最容易令她动容的气息。
她低首看了一眼左手,不见往日的哀伤,而是淡淡的笑意。
翌日,两人开始谈论贤妃一事,她将贤妃的真实身份道出,皇甫策便猜到了七八分,对夏侯祈又是一阵讥诮冷嘲。
“说来也奇怪,平淮王三心二意,花言巧语,为何会有那么多女子动心呢?”他故作讶异,意味不明,她轻咳一声,“我也奇怪,那夜皇甫凌为何想撮合你我,甚至还帮你的忙吗?”
“其实原因很简单,只要撮合你我,平淮王一死心就会接受父皇的指婚。”
“原来她怀的是这样的心思,可她为何会喜欢夏侯祈?”
“我派人打听过,平淮王还是将军时,凌儿误打误撞去过他的军营,当中似乎有什么纠葛,平淮王可能早忘了,凌儿却始终惦记着。”
“可惜了,三公主那么好的女子……”
“是,平淮王不配我三妹!”
两人颇有默契地一笑,话题终究回到原处。
“夏侯萱很聪明,擅于看穿人心,利用机关布置,想要取她性命不易,只能令皇帝对其冷落疏远,如此方可令她无暇杀我。”
“我原想令殷后对付她,不想她早有准备,现在守在漪兰殿的是巫云隐,失踪的毒药,还有突然晕倒的御厨,想必是此人所为。”
“巫云隐是云族最后一个活下来的人,神秘莫测,还有一个人跟他一样,似乎没有来历,但实力非凡。”凌云心想起上次在狱中跟她交手的阴司,还有那日街头用飞针要刺死小孩的情形历历在目,“这个人心狠手辣,若不早日除去,依你父皇对他的信任,朝廷危矣!”
“你说的是国师阴司?”
“是。”
“他现在是禁卫军统帅,负责守卫后宫的安全。”
“如此正好,让他对上巫云隐会如何?”
“值得一试。”
当两人在策划如何让阴司与巫云隐碰面,远隔百里外的太白酒楼里,一身黑衣的萧誉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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