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倾华+番外 作者:倾弦影(晋江2014.3.1完结)
马车里,凌云心追问那幅画上有什么,皇甫策微笑道:“那是司空月画的,下次你亲自问她吧。”
她一定不知道有人仅用一张画便逼退一个情敌,而且事后雁过无痕,风过无声,凌啸怀有的爱慕之心在看到那张画后荡然无存。
作者有话要说: 三省:中书省、下门省、尚书省。
尚书省——最高行政机构,负责执行国家的重要政令;
门下省——审议机构,负责审核政令;
中书省——决策机构,负责草拟和颁发皇帝的诏令。
中书省主要负责与皇帝讨论法案的起草,草拟皇帝诏令。门下省负责审查诏令内容,并根据情况退回给中书省。这两个部门是决策机构,通过审查的法令交由尚书省执行。
六部:
吏部:负责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
户部:负责土地、人民、钱谷之政、贡赋之差。
礼部:负责贡举、祭祀、典礼。
兵部:负责军事事务。
刑部:负责司法、审计事务。
工部:负责工程建设。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旖旎
马车驶向城东,赫然停在一处府邸——凤王府。
这座府邸年初时开始建,眼看六月就要竣工,一场大火烧了半座府邸,当时工部上报时,
殷相借钦天监说是天火,言此地不详,皇帝震怒却也不敢不信,又因凤王母氏外族,朝中众人忌惮殷相,工部不敢多言,这烧毁大半的府邸便搁置下来。
按理说,除了太子,其他亲王不得久居深宫,但皇甫策无处可去,只能暂住宫中。
凌云心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府邸,门庭冷落,就大门看起来雍容贵气,府中的亭台楼阁一半光鲜一半晦暗,像是被大火烤过一般,大半个府邸随处可见焦黑的颜色,比起重光殿相差万里,比他住过的慕容山庄更是远远不及,她忍着心头的怒意,质问道:“这是皇上赐给你的府邸?”
“府邸是他赐的,但火是太子命人放的,殷相为了掩饰他的罪行借钦天监说此地不详。”
“既然如此,为何回来?”
“因为从今夜开始,我不会再回重光殿了。”
“为什么?”
他眉头一蹙,为什么呢,有太多的理由,也有太多的无奈。
因为忌惮他父皇会对她下手,因为担忧她去重光殿被阴司撞见,因为惶恐她会成为朝臣非议的对象,因为害怕他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千言万语到了眼前只剩下这样一句话——
“我想心儿离我近一点,随时都可以见到我。”
宫廷森严,见人不易,而凤王府不同,只要她想见他,随时都可以。
“傻瓜,为了我竟然要住在这个鬼地方?”她揶揄,他不置可否,轻轻一笑,“只要有你在,哪怕是地狱也是天堂。”
究竟是怎样的深爱,让一个有洁癖的人甘愿远离奢华的宫殿,住在这个烧了一半的府邸?
她心底撼动,望着他眼角一涩,有点心酸。
“其实,你可以住在重光殿,我要见你只要掠过城墙,躲过守卫就可以见你。”
“不必要的冒险,我不允许,再者我又不是太子,为何要长住宫中?而且,尚书省在宫外,以后我到那里方便些。”
“那么,只要是对你好的,我无异议。”她笑吟吟道,他微微颔首,略带歉意道:“只是今夜要委屈你了,这里刚刚收拾整理,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
“怕什么,本姑娘风餐露宿的日子都不怕了,还怕这被火烧的府邸?”
“那好,我们去收拾好的那间屋子。”
他牵着她走向那个收拾好的房间,屋内一切齐全,就是看起来简朴些,当然,一切像是刚刚打扫过的,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她率先跑到床上一躺,床下铺着软被,睡起来格外舒适,当下支起头朝他笑道:“不错,这床睡起来舒服。”
他笑吟吟上前,“只要你喜欢就好。”
两人纷纷脱鞋,靠在床上聊天,她忽然想起日蜃楼之事,连忙道:“策,魔教那边我已经有了一丝线索,以你为榜样,我倒是想借助青囊坊对付日蜃楼,让他们内斗也比圣教动手省力,只是如今需要你帮一个忙。”
“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日蜃楼靠贩卖情报和雇用杀手挣钱,那么买得起情报和雇凶杀人的一般都是达官贵人,我看过这一年内大大小小的案件,跟殷家有关联的不在少数,我想你帮我查一下,殷家总管是否关在牢里,从他身上一定能找到线索。”
“好,我让曦禾帮你,一旦有消息,司空月会通知你。”
“那么,我等司空月的好消息。”
两人静寂了片刻,她想起某件事忽地有些忐忑,低声询道:“殷相已经被处死了,殷后如何了?”
他脸上的笑意一僵,想起皇帝在清华殿的那番话,眼里冷光忽现,冷笑道:“我父皇为保住他明君的颜面,将殷后害我母妃一事压下,殷后只是被关在冷宫里。”
“就算证据呈上了,皇上也无动于衷吗?”她有些难以置信,他赫然颔首,她忽然不知如何安慰他,因为他的神色平静得几乎漠然,根本看不到任何的哀戚之色,可是她知道他心中必定是痛的,只怕早已痛得麻木,没有知觉。
她忽然抱住他,让他的头靠在肩上,这无言的举动胜过千言万语。
这世上总有这样一种人,他执拗的坚强让人看不到他内心深藏的痛楚,哪怕笑着也无人知晓他心底的孤寂和落寞,那张温柔的面容始终隐忍着,有时候连发泄也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只因为痛得麻木,不知如何言说。
因为她懂,所以心疼。
因为她明白,所以怜惜。
寒夜里,她的拥抱温暖了他的心,像是长途跋涉忽然找到的港湾,令人眷恋又贪婪,又像是漫漫长夜忽然出现的明灯,照亮了他的世界乃至一生,他伸出手抱住她,这一刻,心不会那么冷,痛苦似乎也减少了,暖意融融,温馨美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从怀中抬首一笑,似是提醒又似点破,“如果你母妃的事情传到夷州,届时边疆又要不安稳了吧?”
好事不出门,外事传千里,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拨,届时赫连一族怎会善罢甘休?
对于皇朝而言,他母妃是外族,可对赫连一族而言,那是公主,因为皇朝的强大,无人敢质疑皇帝,但如今的皇朝内乱不息,赫连若借机起事,后果会不堪设想。
他自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没有大肆宣扬。
他的孤寂和落寞自是因为这一点,凉薄无情的帝王家给予他一生中刻骨铭心的哀痛,最后还要因这无情之家放下多年的仇恨,这让他情何以堪?
然而,情势容不得他选择,在个人恩怨和皇朝安稳中,他只能选择后者。
无人瞧见他笑意后的悲凉,对得起天下所有人,却唯独亏欠死去的母妃!
一只手赫然握住他,小手的温暖驱走他掌中的凉意,她的目光明亮坦荡,像是耀眼的星光点燃了冷寂的黑夜,只听她道:“澈,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的,只要你身体康健,快乐无忧,你母妃泉下有知也会欣慰,能不能手刃仇人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你才是她的寄托,只有你幸福快乐了,她在九泉之下才会无憾。”
他虽落寞,痛楚无处言说,可这一生有她,她用所有的温暖驱除他内心的阴霾,这一刻,他心底所有的落寞和孤寂都烟消云散。
“心儿,这一生有你,何其有幸!”他的目光如水,溢满了温柔,似乎感应到某种思绪,她脸色一红,微微侧首,“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明日你还要上早朝。”
他的眸光一动,淡淡应了一声,起身脱衣,她趁着这空隙,手忙脚乱地脱下外衣,迅速躲进被窝背对着他,他像是没有发觉似地,从容地躺下,像以往那样抱住她。
她脊背一僵,不敢动,可他清浅的呼吸一下下落在背后实在有点痒,她咬牙忍住笑意,望着罗帐开始数数,数了一遍又一遍,结果睡意全无还格外紧张。
蓦地,他又往里面挪了挪,落在腰间的手忽地一紧,他的声音带着歉意和怜惜,“心儿,你还在害怕吗?”
害怕?她为什么要害怕?
她只是一时紧张,以往睡着被他抱着没什么感觉,现在清醒怎会全无感觉?
就在她感觉云里雾里的时候,他又道:“当年是我的错,若没有中了姬霓桑的圈套,不会害你离家出走,你若没有离家出走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想到她遭受的一切,他心头剧痛,抱紧她似要抚平那些伤痛,“我只恨当时不在你身边,不能救你是我一生的痛,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
她恍然大悟,顿时觉得这是一场天大的乌龙!
转身望向他,只见他满眼疼惜,笑得凄楚,不知道暗中愧疚了多久。
“那个……其实是一场噩梦……”她尴尬解释,“段离殇是个断袖,不可能碰我,顶多恶作剧而已。”说完忽然没了底气,当时那番话竟然让他联想到那里,真是天大的乌龙!
他那边正伤心,听到这话忽然笑了,“只是恶作剧?”她点了点头,他差点郁结而死,一直以为她受了伤害,小心翼翼,不敢亲近,为了驱除她心中的阴影,还准备天天抱着她,一点点软化她的抗拒和害怕,不想竟然是一场乌龙!
他哭笑不得,赫然抱紧她,“还好你没有受伤害,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
她笑了笑,靠在他怀里,两人咫尺相对,互相凝视。
屋外的风声听不见了,映在窗棂的树影也看不见了,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听得到的只有彼此的心跳声。
他的目光久久停驻在她脸上,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低头吻住她的唇,温软的唇芳香美好,他沉迷于其中难以自拔,恍惚间似乎有什么爆开一般,她的心跳乱了一拍,缓慢回应着,两人唇齿缠绵,难舍难分。
静谧的夜陡然腾起一簇火焰,他抱着她越来越紧,她脸红心跳,几乎快瘫软在他怀里,一个转身,他已经压在她上方,两人的衣裳落下,他修长的身躯压在她身上,她似有一丝惊惶,他握紧她的十指,声音低沉,仿佛还带着一丝压抑,“心儿,别怕。”
她心头骤暖,低低应了一声,他如受鼓舞,指尖一动,亵衣落地,罗帐落下,帐外的灯火陡然熄灭。
黑暗中他吻着她,起初温柔安抚,后来急如骤风暴雨,原本是冷寂的冬却像是炎热的夏,两人呼吸急促,肌肤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他轻啃她的肩头,最后落在胸前,她低吟一声,似有一股激流流遍全身,说不出的颤栗,这种兴奋令她一时兴起,一个翻身便将他压在身下,还不忘按住他的手。
“原来心儿喜欢这样。”他低低一笑,她脸上蹭地红遍了,若不是灯灭,她真该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学着他的样子,在他肩头轻啃,他吃吃笑着,“为何我有磨牙的冲动?”
她哼了一声,认真吻了一遍,似啃似咬,他笑得直抽气,“难道我们就这样咬下去?”察觉到他身下的异动,她猛地一惊,一个翻转,他又压倒她,“这一次我在上,下一次你在下。”他的声音温柔低沉,带着安抚人心的魅惑,她竟然被迷惑了,忽略了句中深意。
屋内旖旎气息浓烈,他几乎吻遍了她全身,连带着那些丑陋的伤痕亦被他珍视如初,那双修长的手赫然停在她腰间,他用力一挺,她猛然抱紧他,两人的身躯紧密连在一起,她的低吟,他的喘息交织成这冬夜最动人的乐章,她在空虚和盛满之间飘忽来回,他在攻城掠地中感受她的美好,这一夜是如此的漫长,又是如此的美好。
这一夜,他如不知餍足的兽,将这一年来的想念倾泻如注。
这一夜,两人身心契合,再无隔阂。
翌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悄悄爬进屋内,床上的两人像是眷恋彼此的温暖,相拥而眠,紧紧靠在一起。
因为早朝的缘故,他率先醒来,怀中的女子安然睡着,素颜清丽,隐隐透着一抹嫣红,可爱又迷人,他笑了笑,低头一吻,恍惚中似有什么掠过唇角,碍于练武之人的敏锐,她随即醒来,睁开的第一眼便看到他笑吟吟望着自己,顿时面若霞光,慌忙道:“澈,你今日不用上朝吗?”
“今日必须上朝,因为礼部尚书风经纶会上奏,说凤王并非太子,久居深宫于礼不合,于是本王从今往后就名正言顺地住在这里了。”看他胸有成竹,似乎一切都胜券在握,她笑道:“那么,早去早回,我等你的好消息。”
“为何急着赶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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