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倾华+番外 作者:倾弦影(晋江2014.3.1完结)
如果帮他夺了江山,是否以后都不会孤单了?
身为帝皇,为民操劳,忧心国事,将来还有时间想她吗?
如果无暇想她,整日事务缠身,忙得无暇伤心,将来是否会快乐一些?
她心中忽然掠过一个念头,那念头迫使她急切在书中索求答案。
那白皙的手指翻动得极其缓慢,偶尔目光一闪,像一抹霞光溜过,笑意狡黠而璀璨。
她从书中得到某些启示,但单靠她一人似乎难成大事,这时,一个藏青色的身影晃过眼前,她想到倚翠楼誓死追随他的萧相,一个念头瞬间涌上脑海。
皇甫策还不知身旁的女子动了怎样的心思,落下最后一笔,眼中跃上喜色,一个充满热诚、振奋人心的计划清晰而全面地展开。
他淡笑地望着身旁的女子,那眼里充满宠溺,在不久的将来,他会拥有属于自己的理想国度,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地方。
“澈,我困了,”她连连打着哈欠,靠在他肩上,“我困了,借我靠一靠。”
“好,你安心睡吧。”他拥她入怀,她惬意地睡下。
长夜漫漫,烛光映着两人相叠的身影,他揉着她的秀发,目光微闪,瞥到两人的玛瑙珠串,目光一黯,更是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不过片刻,她已靠在他怀中安睡,生怕她着凉,他起身抱她回屋。
片刻后,他回书房唤来暗卫,将那份计划传下,命所有人按照那份计划行事,暗卫领命匆匆离开,他正整理案上的书籍,一名暗卫风尘仆仆赶来,那衣服上落满细碎的雪花,整个人也冻得脸色发红。
“宋伍叩见王爷。”他恭敬地行礼,皇甫策抬首一顿,“起来,有何要事禀报?”
宋伍起身,递上一个小包袱,神色悲戚,郑重道:“王爷,这是风护卫让我交给王爷,他已经……”
当初他派风随雪调查定江山的预言,结果查到跟幽冥殿有关,这当中似乎跟阴司有关,他命风随雪继续调查下去,然而过去的两三个月音讯全无,不想今日听到的竟是噩耗,他神色震惊,问道:“宋伍,随雪怎么了?”
宋伍眼里泪光一涌,哽声道:“为了调查阴司一事,我随风护卫前往幽冥殿后得到一个重要的线索,为了得知事情的真相,我随风护卫前往昙州的云英郡,也就是晏女侠的居所,然而那里遍布阵法,风护卫为了救我……”他哽住不语,重重磕地,“请王爷降罪,是我保护不周。”
皇甫策神色一缓,“可有看到随雪的尸体?”宋伍摇头又点头,“虽然没有看到,但那阵法诡异多变,风护卫卷入石阵只怕已……”想起那高深莫测的阵法,他脸色又是一白,泪光滚滚落下,相比他的伤心绝望,皇甫策倒是一脸镇定,“没有看到尸首就还有生还的希望,可有派人四处搜寻?”
闻言,宋伍脸上涌上几分喜色随即又黯淡下来,“就算有生还的希望,但那里阵法密集,根本无法进入搜寻。”
“你放心,明日便会将破解之法飞鸽传书到昙州,届时可以进入那里搜寻。”
“王爷未曾去过哪里,怎会知道破解之法?”
“本王虽然不知,但她的传人知道。”
“那人是风月公子林云吗?”
关于林云就是凌云心鲜有人知,那日倚翠楼那么一晃,已有人暗中打听林云的一切,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当下便道:“一切等明日便知。”
凌云心住过那里,自然知道阵法的破解之道,他明日便会依据所说传信到昙州。
宋伍安心退下,皇甫策打开那个包袱,里面有一本手札,还有一些冥符,似乎都是来自幽冥殿。
他翻开手札,上面的字歪歪扭扭,似乎是下人所写,写的都是历年来殿主封野接见来客的记录。
他一页页翻了过去,发现不少达官贵人和名门望族都去过那里,不是带孩子去算命就是卜问风水,一切似乎很正常,一个翻页,他赫然发现皇帝的名字——绍光五年,圣上携六皇子算命。
皇帝向来迷信,会带着出世的他去算命实属正常,也许正是那是皇帝被封野打动,于是封野改名为阴司,常年居住于帝都。
似乎是验证这一点,往后的接访记录没有那么频繁,一个月二十几次的接访已经变成十几次,这足以证明当年的阴司开始准备进入帝都,因为没有天天在幽冥殿,所以无法接见那么多人。
再往后,他看到了凌华音的名字,那个视凌云心为眼中钉的圣教前任教主,同时也是凌云心的奶奶。
绍光八年,圣教教主凌华音带孙女凌云心算命……
似是特意备注一般,那后面还特意写着——其卦不祥。
恍惚间,儿时的那一幕幕涌上脑海。
当年就因为算命一说,凌华音命步芝云带走刚刚出世的凌云心,当时她有多厌恶那个孩子就有多冷落,他清晰记得那个脸色发黄,头发也发黄,看着营养不良的丑小孩看到美食的心花怒放,若不是从小生活贫瘠,日子难挨,在他眼里的家常便饭怎会成为她眼中至高无上的美食?
她九岁那年,凌霄为救她而死,凌华音将所有的愤怒迁怒在她身上,将她逐出圣教,最后是他养父慕容致远带她回来。
那一日,她躲在桃花树下哭,她不说,可他明白,被家人驱逐的苦痛,牵起她脏兮兮的手,就那样穿过桃花林。
她最神气的时候就是说起她在山上的那些所见所闻。
“你见过老鼠吗?它们可好玩了,云姨不在的时候,我就追着它们跑。”
那时他很好奇老鼠长什么样子,生在富贵人家,他又是慕容山庄的二公子,别说五谷不分,连老鼠是什么样都没见过,因为她的高兴有幸见过那么一次,那一瞬脸色悚然惊变,非常地难看。
那叫做老鼠的长得很猥琐,经常偷吃东西,而且窝居之处非常地脏,他无法想象,一个比他小的女孩子天天追着老鼠跑是怎样的情形,更无法想象她的童年是怎样度过的,当时很心酸也很心疼,总是下意识地对她好,凡是他拥有的她也有份。
她本来可以拥有跟他一样衣食无忧的童年,就因为那个算命之说被抛弃,从小便没有父母的疼爱,这一切都是因为封野,今夜他陡然得知这个真相。
只是,这一切跟那预言有何关联?
江山风月红颜叹,壮志凌云定乾坤。
这句预言究竟从何而来,为何矛头会指向凌云心?
他继续往下翻阅,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跃上脑海,一个惊人的念头陡然掠上脑海,瞬间脸色一白,翻到最后一页,手指一颤,迅速合上手札,一滴泪水赫然滑落脸颊。
随后,他掏出贴身携带的凤玉,那上面展翅欲飞的凤凰栩栩如生,背面刻的笔划稚嫩,只有两字“心儿”,那是他曾送给她的定情信物,被她埋了,然后又被他挖了出来。
君子无罪,怀璧有罪,那块玉佩可号令千军万马,非同一般,他身处帝都,深陷波澜之中,生怕不轨之人对她不利,所以一直带在自己身上。
此刻似乎是用它的时候了。
他唤来一名暗卫,将那名玉佩递上,肃然道:“将它交给风家的容云,嘱咐他此事不可惊动魏家和姜家,更不能让平淮王和晋王知晓。”
像是明白此事的重要性,暗卫颔首称“是”,小心翼翼接过那玉佩,随即恭敬地退下。
暗卫一走,他便怔怔望着烛光,随即凄凉一笑,心中又悲又苦,再也没有勇气看那包袱里的任何东西,失神地靠在塌上,缓缓闭上眼睛。
千里之外的昙州。
云英郡,千夕山。
风雪簌簌,两位执剑的武林前辈正在风中比试,一个飘忽来回,一个转身突袭,一个雪球突然砸在那青衣人的脑袋上,随即爆出一阵大笑,“哈哈,卓玉,你这样子比雪人还呆!”双鬓发白的女子看着自己的恶作剧扬声大笑,卓玉望着自己狼狈的样子失笑,轻叹道:“你啊,总是这样。”
“再不捉弄人,老娘都快闷死了,天天呆在这个地方……”月孤鸿仰天叹息,“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怎么了,老娘就那样死遁了,有没有经常去烧香,啊呸呸呸,老娘还活着,那只是个空墓穴。”
当初古陶里一战,两人假死,顺利瞒过了所有人,随后来到这里隐居。
刚刚远离战火那日子真是难得的舒适,可是这舒适久了自然会腻,特别是像月孤鸿这种特别爱凑热闹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么平静的日子,所以她每日都会想出各种稀奇的点子,天天变着法子跟卓玉比试,这日子一过就是半年,现在已经开始向往外面的生活了。
还有,她心心念念的徒弟——凌云心。
“卓玉,你说那个死丫头嫁给皇甫策了吧……”月孤鸿眼珠子溜溜转着,“你说他们成亲后应该会有孩子吧……”卓玉长长叹息,“你不是又想收个徒孙当徒弟吧?”
月孤鸿连忙摇头,而且态度异常地坚决,“收了一个徒弟,老娘双鬓都白了,再来一个,老娘这张脸岂不是变得又老又皱?”想起老人皱巴巴的肌肤,她浑身一抖,再次郑重道:“不能收徒弟,千万不能收,那是自找罪受。”
卓玉闻言难得一笑,“原来你的克星就是小云。”
月孤鸿忿忿,“老娘自从碰到她,去了夏侯家,又卷入武林,又上战场,这罪可不一般啊!”
卓玉淡笑道:“话虽如此,可你也是心甘情愿。”
月孤鸿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还不是怕没人陪在身边,如今半年不见了,倒是想念得紧。”
卓玉笑了笑道:“眼下快过年了,待过年后我们去看看他们。”
月孤鸿连连点头,两人难得一次意见一致。
两人回到住处,跟他们住在一起的还有一只病猫和一只狼,月孤鸿四下瞧着,忽然不见那只狼的踪影,卓玉连忙下山寻找。
山下风雪扑面,他踏过重重阵法,在即将外出的阵法中忽然发现人的踪迹。
风雪厚重,那人趴在石下,身下是刺目的血迹,卓玉人影一闪,掠至那人身旁,握着那人的手诊脉,又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救。”他毅然背起那人飞奔上山,途中一只狼兴奋奔来,正是月孤鸿养的那只野狼。
月孤鸿看到他背着伤患随即一惊,转瞬又是一喜,跃跃欲试。
“好久没医人了,这人来得真及时啊!”
“别老想着整人,他似乎是皇甫策的人。”
月孤鸿一个跳步,支起那人的下巴,那人冻得脸色僵白,可面容却十份熟悉,竟然真是皇甫策的下属,连忙跟着卓玉进屋。
“伤在头颅,要醒来并不容易。”
“怕什么,有你我两人在还能让他变成木头人?”
“那倒是,开始施救吧。”
“好。”
两人开始救治风随雪。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了,抱歉,忙到今天才开始更新,过年前再不完结就坑爹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结
清晨醒来,枕边空空如也,显然昨夜他没有回屋睡,她正想着去书房看看,房门忽然一开,他一身穿戴整齐,芝兰玉树般的身影就立在门前,背对着晨光,眉间郁郁却是惯性地朝她微笑。
“昨夜睡得可好?”他走过来坐在床沿,“还好。”她揉着惺忪的眼睛,秀发披肩,对襟的白色里衣可见柔美光滑的颈子,他的目光一动,忽然搂住她,“累的话再多睡一会儿。”
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脸,依稀听到心跳的声音,扑通扑通,一声快过一声,她脸色微红,话锋忽地一转,“今天不用上早朝吗?”他抚着她的秀发,指间是眷恋的温柔,“不用,近日都不必上早朝。”
“这么说,朝廷那帮人最近很闲?”她不解,“那为何你时常要忙到三更半夜呢?”
“真正闲得发慌的只有我父皇。”他微微冷笑,将所有事务交由他执掌,他父皇倒是夜夜笙歌,好不快活,早已忘了一个君王应守的本份,多日不朝已为众臣皆知,朝臣有事第一个找的就是他,明明是中书省决策,门下省审核,再经过皇帝御批,结果凡事都要他参与,三省集权于尚书省,与他最初为三省划下的定义相悖。
“辛苦了,但再怎么累都要好好休息。”她怜惜地抚上他的眉眼,那眼睫下透着一抹淡淡的青影,似乎是熬夜所致,他笑了笑,“有心儿的怜惜,再辛苦也是值得的,只不过那些事情并非我热衷的所在,不过基于责任而已。”
他父皇既贪图享乐又想图个美名,总会找个好替身处理国事,上一个是皇甫奕,此次是他,皇甫奕为皇朝充满热忱,尽心尽力,心中对皇朝勾勒的蓝图无限美好,但他不同,机械式地维持平衡,把握朝政,不过基于‘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不过基于一个皇朝人心底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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