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倾华+番外 作者:倾弦影(晋江2014.3.1完结)
曰说是训练她的轻功……
还有,月孤鸿最经常挂在嘴边的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从来不会救无关的人,可今夜这情形跟以往完全不同,她起身披上衣服外出想一探究竟。
还没走到那个帐篷就听到一阵抽泣声,还有伤者发出的痛呼声,两种声音夹杂在一起是痛人的纠结,她站在帐篷外迟迟没有走进去,里面传出阵阵话语。
“月大夫,我死不足惜,可西戎部落的人若是南下,这天下会有多少百姓受苦呢?”
“月大夫,可我不想死啊,当初我来打仗的时候,我家娘子快生了,现在那孩子应该都会走路了,如果连孩子都没看上一眼就死了……”
“月大夫,我想念家中的老母亲,家里就她一个人,如果我死了将来她怎么办?”
“……”
帐篷里突然想起一阵叱喝声,只听月孤鸿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大半夜的哭哭啼啼,老娘听得都烦死了!眼下是好好养伤,其他的何必多想!”
帐篷里忽然静了半晌,站在帐篷外的她望着黯淡的夜空,只觉得内心悲凉。
她在前往这里的途中,看到不少人们已经背着行囊离开此地,村庄一个个荒无人烟,如果不是兵荒马乱,陷入绝境,那些人又怎会背井离乡,远走他乡呢?
这帐篷里的人说的字字句句都说明夏侯军已经陷入绝境,他们即将面临的是惨败的局面,他们已经心里早已明白这一战后很难生还,只是不舍得亲人和爱人所以才会低泣,想到这些她突然热泪盈眶,这些守卫边疆的将士跟平民毫无分别,在遥远的地方也有苦苦等待他们回去的家人,现在的她只想为他们做些什么,转身就朝夏侯祈住的帐篷奔去。
帐篷里亮着灯火,一身黑袍的巫云隐正拿着地图跟夏侯祈讨论战事,她掀起门帘迅速入屋,两人看到来人是她,顿时放下地图。
“小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夏侯祈,你如实告诉我,这一战是不是无法回去了?”
帐篷里静了半晌,夏侯祈落寞一笑,连连颔首道:“现在的夏侯军不足两万人,而赫连鹤迦拥有二十万大军,我们明显处于下风,这一战只怕会死在这里了!”
“朝廷为何不派人过来?”以两万军士对付二十万大军这无异于是以卵击石,朝廷为何无动于衷?
“我已经派人送信前往帝都,四个多月过去了依然毫无音讯……”夏侯祈冷笑道,其实他心底早已明白,当今圣上要他战死沙场,朝廷从此少了一方势力,皇帝的眼里早已容不下他!
“拿笔来,我要写信!”她毅然道,目光坚定,那明亮的眼眸瞬间照亮了所有的阴暗。
只是,凭她一人之言能改变当今圣上的立场吗?
夏侯祈毫不犹豫地否定,“别白费心机了,圣上的心意岂容人任意改变?”
“你错了,我要写信给兆王,不是当今圣上!”她笑了笑,“听说他是帝都风评最好的男子,也是最关心天下安危的人,他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赫连一族践踏国土,所以我要写信给他!”
“好!”夏侯祈一口答应,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他人研墨,凌云心握笔蘸墨,回想当年凌家先祖皇甫虚的种种事迹,专注认真地写信,那认真的模样连夏侯祈不禁也讶异,这个女子真的会挽回夏侯军的颓势吗?
他心里没有答案,只觉得兆王皇甫奕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因为当年那人曾爱慕过扮成云姬的凌云心,见到她的亲笔信一定会动容,已经陷入绝境之地他突然看到一丝光明,这点亮光来源于身旁的女子!
一刻过后,凌云心对着写好的信吹了吹,郑重道:“待风干后,赶紧派人送往兆王府!”夏侯祈连连颔首。
“现在告诉我,为何你会连连败给赫连鹤迦?”
“因为他身上的血咒。”静立一旁的巫云隐终于开口说话,那黑色的风帽虽然盖住他半边脸,可他身上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显然是因为凌云心,“如果王爷没有跟你同患血咒,两人生死同命,当初慕容山庄大婚时,你受重伤时王爷也受到影响,两军交战时突然从马上跌落……”
凌云心显然没有料到这些,连忙掀起他的衣袖,只见那手臂上的血线已经长过手腕,顿时吃惊异常,连连摇头:“不可能!我身上的血咒已经解了,你应该没事了,怎会还有血咒?”
“想要真正解开血咒,必须两人一同血祭,如果只有你一人血祭,王爷身上的血咒依然无解!”
“那现在该怎么办?”
“听天由命!”
“夏侯祈,相信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如何解开血咒并非重点,如何打败赫连鹤迦,守住边疆才是难题。”
“卓玉,月孤鸿,还有巫管家,他们三人已是世间罕见的高手,有这样的三人帮你,为何你还会输给赫连鹤迦,那个段离殇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那是白狐一族灵力最强的人,只怕当年的青衫也不过如此,他最擅长的不止是魇术,还有心术,知道你心底最恐惧失去的东西,将它们一一展现在你面前,让你面临崩溃死于心魔,这是他一贯使用的诡计,竟然无人可以抵挡这种可怕的心术……”
“这么说,只要除掉段离殇,夏侯军的胜算就会多几分了?”
“不错,如果没有他,我们还有侥幸战胜赫连鹤迦的机会!”
“我明白了!你告诉我这两年来他经常出现的地方,一些日常的习惯,还有,他有弱点吗?”
当夜,三人彻夜长谈到天明,将所有的计划详细研究了一番,如何分布兵马,设下埋伏,由谁担当怎样的任务,直到三人心中有数才结束讨论。
清晨,夏侯祈迅速派人将凌云心写的那封信送往兆王府邸。
次日,战鼓声起,柴木塔里万军齐发,为首的不是赫连鹤迦,而是军师段离殇。
平淮王夏侯祈亲自率五千精兵赶往柴木塔里,凌云心则易容成男子随军出行。
“左英王有令,今日一定要杀尽夏侯军,方显我赫连一族的威猛!”
“是!”
万千兵士齐声应道,整个战场上犹如掀起一场狂潮,待潮水落下,万千兵士疯一般涌上敌方。
杀声惊天,夏侯祈挥剑直逼涌来的赫连军,大声道:“今日你们是天下人的骄傲,誓死守卫国土,不让敌人践踏我们的土地!”
“是!”五千精兵齐声应道,疯一般地涌向战场,刀剑声铿锵作响,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杀气,血色见证这一场战争的激烈和残酷,混在军中的凌云心挥剑杀了不少敌人,可无论她杀了多少人都无法阻止身边的人不受伤害,当下身形一闪便朝段离殇掠去。
“保护军师!”率先看到她持剑飞来的两名将军大声惊呼,拿剑护在段离殇身旁,然而作为军师的段离殇挥手命令他们退下,好整以暇地等待那人的到来。
说来也怪,这两人从未见过有人这么勇猛,竟然挥剑连杀百人,直直朝段离殇奔来,那剑法惊人的快,眨眼便已伸到他们跟前,两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人头落地,倒地身亡。
“段离殇,今日我要杀了你!”她握紧手中的剑,目光从所未有的坚定,今日她一定要擒住此人!
“你终于来了!”段离殇隐隐有些期待,这两年一直打胜仗,他期待这人会带来从未有的挑战,如同赫连鹤迦那么渴望对手一般!
他挥手屏退了身边所有人,屈指时意念一动,两人仿佛远离战场,那惊天的杀声,惨烈的战斗,血色的一幕瞬间远离两人的视线,凌云心触目所及的是青山绿水,白云悠悠,那绿水旁有一栋木房子,一身白衣的蓝眸男子缓缓转身,微笑的瞬间仿佛春暖花开,风中落下桃花,他朝她伸手,道:“心儿,跟我走吧,我陪你游览天下,吃尽天下美食,望尽天下风光,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他笑起来很温柔,有那么一瞬她差点沉溺在那样的柔情里,可想起失去的孩子,心下顿时痛恶十分,怒声道:“无论你是真的慕容风澈还是他人假扮的,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话完挥剑便砍向此人,那人难以置信地望向刺中胸口的剑,所有的画面突然裂开,那人瞬间消失。
转眼便是青莲镇上的十里桃林,一栋木房子矗立在桃林尽头,屋前围起了一片篱笆,上面缠着藤蔓和小花,前面是一片清澈的湖水,上面种满了莲花,一名白衣男子站在湖边微笑转身,他手中拿着一朵莲花。
“心儿,我为你种的莲花终于开了,快来看看!”一身白衣飘逸如仙,温润的眉目依稀是不变的温柔,那双浅淡的蓝眸清澈如琉璃,笑如春风。
仿佛看到当年两人在翠波湖上戏耍的那一幕,她怔怔地走去,手中的剑差点落下,然而前来战场时巫云隐的叮嘱仿佛响在耳边:“不要被任何假象迷惑!”她目光一动,瞬间又握紧剑柄,直直朝那人刺去,四周的一切又不见了,段离殇站在对面笑望她道:“竟然亲手杀了心爱之人,他在你心目中已经不重要了吗?”
“是,他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更想保护的是战场上那些人!”她再次挥剑对上段离殇,为了尽快取得先机,她迅速使出天下第一的剑法,段离殇显然想不到她的剑法如此高深奥妙,连连躲闪还是被刺了一剑,“数年不见,你的武功令人惊叹!”
“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任人欺凌!”她凌空一闪,杀掉他身边所有的护卫,长剑直取他面门,那一瞬他本可以躲开,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个好玩的游戏,当下便被她擒下,整个战场上的杀气忽然凝住,赫连军更是惊诧莫名,只见一个瘦弱的男子揪着他们的军师大声道:“赫连一族的人,你们听着,再不退出柴木塔里我就杀了这个人!”
那一刻所有赫连军都愣住了,他们的军师一直以来都是战无不胜的,今天竟然输给一个外貌平淡无奇的小卒手里,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再说一次,如果你们不退出柴木塔里十丈以外,我就杀了这个人!”她手中的剑往段离殇脖颈刺入了几分,顿时有几滴血珠滑落颈间,段离殇笑了笑,挥手喝退赫连军,凌云心拉他上战马,一路朝北边跑去,赫连军一路跟随,那日夏侯军不战而胜!
那天下午,晚霞满天,凌云心骑着战马回到军营,军营里一片欢呼,不少人为今日的转机欢欣雀跃,她强忍着胸口的不适,跟众人说了几句便回月孤鸿的帐篷,刚走入帐篷便吐了几口血,夏侯祈和月孤鸿连忙迎了上来。
“死丫头,你没事吧?”
“还好,只是今日强行运功,体力损耗太大。”她笑了笑道。
“小云果然厉害!”夏侯祈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意,她斜睨他一眼,“朝廷再不来援军,就算我再厉害也难敌那二十万大军!”
“眼下只能盼着兆王伸手支援了!”夏侯祈亦是感慨。
当然,凌云心绝对想不到盼来的是刻骨铭心的痛恨之人——凤王。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慕容再现。
增加细节。(偷懒简述要不得!)
☆、第七十五章 出征
沧州,帝都。
夜色中巍峨矗立的宫城依旧气象森严,庄严肃穆。
重光殿里,精致的宫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轻纱罗帐被风吹得飘飘欲扬,躺在榻上的皇甫策一身莹白色长袍,那长袍上的对襟和双袖间都绣着黑色云纹,腰间束紧的玉带更衬得他身材颀长,风姿闲雅。
只见他拿着一柄扇子展开又合上,如此反复数次,最后忽地一怔,脑海里顿时都是她的身影,分开的这段日子他时常在想,她会在思过崖上面做什么呢?
以她的性子不会乖乖坐在那里面壁,一定会跑到思过崖附近的瀑布游玩,然后去抓瀑布底下的鱼儿,顺便摘山上的野果子的吃,生活是那么的惬意潇洒,唯独他独守宫中,每日筹谋对付殷氏,日子过得如履薄冰却还时常想念她……
“凌云心,这四个月以来,你想我吗?”
“为什么四个多月了,你还不来找我呢?”
“那日为什么要先救萧誉风呢?”
空荡荡的宫殿里只有他的低声喃喃,温柔的眉梢在此刻只余下萧瑟清冷,他苦笑道:“在我心里,你胜于一切,可在你心里,萧誉风与我一样重要吗?”这是他数月来堪不破的命题,也许再更久以前,从见到萧誉风的第一次他就有莫名的危机感,那种感觉仿佛穿越前世今生,冥冥当中注定一般。
还记得当年的萧誉风还是白墨的时候,邀请林云前往无望峰,他随同前行。
千尺悬崖,万丈深渊之上,一名黑衣人眺望远方,衣角飘扬,眉宇间的睥睨之意足以令人忌惮三分,那脸上狰狞的伤疤更令人添了几分森冷之意。
那人邀请他和林云入砚台亭,亲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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