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倾华+番外 作者:倾弦影(晋江2014.3.1完结)
“多谢太君的提点,可如今我对爱情并不向往。”她垂首黯然道。
“丫头,不管受多大的委屈,这日子总要过下去,总是惦念着过去,永远也看不到前面的路,也许前方的人才是值得你相伴一生的人啊!”
“要及时珍惜,莫让岁月蹉跎了彼此的缘分!”
她低首苦笑,对于一个时间不多的人,缘分才会蹉跎彼此的岁月,她不想害了夏侯祈!
“多谢太君的忠告,我先退下了。”
“好,丫头,睁开眼看看,祈儿待你的真心不会输给凤王,莫要辜负了将来后悔!”
烛光里,她满脸皱纹的脸,还有那鬓发如银都令人感慨岁月的无情。
只听她叹息道:“当年我真后悔太晚遇见他了,若是早些,我们会有更多时日相处。”
当年他也是死在战场上,她得知噩耗后当场昏了过去,后来每每想起都会惋惜,若当年早些遇见多好?
可惜岁月不饶人,遗憾的,错过的,从未能挽回。
她望向凌云心,再次郑重叮嘱道:“丫头,要珍惜缘分,莫要将来后悔了!”
凌云心微微点头,缓步退出了那里。
夜里,夏侯祈带她去了丰神山。
那里的云月水榭是他花费不少银两建成的,四周种满了明月树,一团团,一簇簇的小白花在风中摇曳,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他带她去了以往她住的房间。
屋内上空悬着三盏青色琉璃盏,镶着玉石的屏风泛着浅碧色,檀木桌上摆着数个妆奁,刻着云纹的铜镜静放在桌上,象牙床上的香帐被被挽起,那帐勾垂着雅致的流苏。
一切都跟她当年离开时一模一样。
“以往只要有空闲,我都会来这里,枕着玉枕怀念当年跟你在一起的情形……”他笑了笑,“那些日子真是孤单啊,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你回来的。”
他眼里的欣慰被她看在眼里,垂首道:“夏侯祈,其实我并不值得你挂念,我不想耽搁你,在我心里,你始终是胜似亲人。”
“我很贪心,想要的不只是那个位置,还想要被你像爱人那样牵挂,你明白吗?”他猛然握住她的手,“小云,相信我,将来一定不会让你伤心,我会比他待你更好。”
她伸手掰开他的手,眨眼笑道:“夏侯祈,你在说笑吗?夷州那一次我只是让你帮忙而已,并没有想嫁给你的意思,那份恩情我将来会还。”
“小云,我没有说笑,我是真心实意的,以这里的明月树为证,今日若有虚言便遭天谴!”
“这个誓言我担当不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你曾说过,爱情会让人盲目,迷失自我,如今我只想潇洒来去,不想被爱情羁绊……”在剩下不多的日子里,她想要的不是爱情,而是一份简单的生活。
“既然如此,我不会勉强你。”他笑了笑,那琥珀色的眸里赫然闪过了一丝狡黠,“不过,看在我帮你的份上,你也必须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辞官回彗州。”
“你真的准备答应颜倾玉的条件?她只是拿这个吓唬你,要你知难而退,并不是要你真正辞官!”
“我想辞官并非为了这点,而是当今圣上早已对夏侯家虎视眈眈,当初夷州之战便说明了这点,如今再不隐退,整个夏侯家都会有危难。所以,小云,你必须帮我。”
“真是如此吗?”
“当然,事关整个夏侯家,我会说笑吗?”
“好,我可以帮你,不过你不能以此要挟颜倾玉,要她将我嫁给你。”
“那是自然。”
那夜,夏侯祈晃着扇子暗自窃笑,他想的是一箭双雕之计,一来隐退二来娶她,如此两全其美岂不妙哉!
只是他没想到,有人散播谣言——得凌云心得天下。
两人前往帝都的路上,这个谣言越传越广,几乎传遍了整个九州,他不得不想到凤王,只有他才会这么盼着凌云心不嫁给他。
只是今日那顿午饭,他发现皇甫策似乎想开了一般,对云心并未像以往那般执着,这看起来似乎另有隐情,他只能吩咐枢密阁的人暗中调查。
太白酒楼的二楼里,两人对案而坐。
酒里只剩下他们两位客人,那老板都准备打烊了。
“小云,我们该走了。”他提醒道,凌云心恍然回神,定定望着他,心里忽地有一个疑问——最爱的人并不是最终在一起的那个人吗?
“为什么这样望着我?”夏侯祈笑问,她收回视线,轻笑道:“一起走吧。”
她径自起身下楼,那夜一直在思考那个问题,连夏侯祈在开玩笑都没有注意,只是一心想着那个问题。
翌日,有关于凌云心的谣言再次尘嚣直上,几乎整个帝都的人都在议论她,蓦地,她突然想起璇玑公子说的嫁不出去,便是因为如此吗?
☆、第一百零五章 风寒
重光殿里传出阵阵琴声。
那琴声悠扬轻缓,如雨水滴檐,音之深沉,声之柔美,令人心生愉悦。
正在抚琴的男子一身蓝袍,目光朗朗,举手抚琴间潇洒自如,如隐士般风雅无双。
他几乎是忘乎所以地弹奏,那琴音袅袅,似望穿红尘俗世,潇洒于山水之间,意境空灵,美不胜收。
许是沉浸其中难以自拔,他脸上浮现一抹淡笑,待一曲作罢,唯有怅然。
曾几何时,总想着有那么一个人,陪他看尽天下风光,执手一生,相伴到老,人生一世如白驹过隙,唯此心不变。
奈何生不逢时,境况多变,从江湖辗转到皇宫,所求的是一方安宁,想护住的不止她,还有圣教,爱一个人亦要承担起守住她的一切。那份执着让他变得决绝狠厉,深陷漩涡难以挣脱,唯有比他人更坚强更有决断才能守住一切。
今日这一曲恍然勾起内心的渴望,人生几何,逍遥于世,岂不快哉?
奈何当初说要携手一生的人早已不在,如何不惆怅?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他沉吟道,唇边的苦笑若有似无。
连日来的弹奏似乎让他释怀不少,只是沉寂时总会想起她。
原来,想要忘却是如此地艰难,他只能沉浸于繁忙中忘记一时,却无法彻底抹去深爱的痕迹。
眼下他只盼着两人再无交集,如此方能解脱。
他伸手脱去弹琴的指套,这时,护卫风随雪迈进殿内,行礼道:“参见王爷。”
“起来。”他淡淡问了一句,“现在,外面的情形如何?”
风随雪恭敬地禀道:“王爷,现在外面都在传言,谁娶了凌姑娘,这天下唾手可得!”
怎么又是她的消息?这才刚想跟她划分界限,怎么护卫一来说的又是她的消息?
他微微抬眼,皱眉道:“除了这个,没有其他消息?”
风随雪连连摇头,如实禀道:“殷相那边忙着整顿内部,明朗和月正按照王爷的计划行事,曦禾正潜入六部暗查,目前一切还算平静,暂无消息。”
“这么说,现在整个帝都关注的都是她消息?”
“是的,王爷。”
“这谣言再次尘嚣直上,真令人怀疑幕后之人的目的。”他微微一笑,径自吩咐道:“派人调查帝星的传言,还有这次传言,都是何人指使。”
在他看来,帝星之说分明是无从生有,只怕是有心人从中唆使,目的是助他还是害他必须查清楚。
“是,王爷。”风随雪正想离开,他又吩咐了一句,“让明朗过来一趟。”
风随雪微微颔首,转身便离开重光殿。
只怕那传言已经传进他父皇耳中,不日便会宣他进殿筹谋夏侯家一事,在殷后和殷相的怂恿下,他不得不对付平淮王,到时候他与她会面对怎样的局面?
躲不过,避不开,只能面对吗?如此被动岂是他所求!
他要的是那一刻到来,局面逆转。
当夜,殷后果然召见他。
凤仪宫里,凤坐上除了殷后,同坐的还有当今圣上。
他跪地行礼,朗声道:“儿臣叩见父皇,母后。”
“策儿,快快平身。”他父皇和蔼笑道,殷后亦是附和。
他缓缓起身,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哪怕身有不适,他仍从容笑问:“不知父皇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当今圣上笑了笑道:“眼下平淮王已经进京,策儿可有想法?”
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仍振作道:“儿臣……不知父皇所指何事?”
当今圣上怒而拍案,忿忿道:“你这个逆子!上次征战前,明明叮嘱你要让平淮王战死沙场,结果你还让他跟着凯旋而归,分明没将朕摆在眼里!”
“当时军中战况紧急,儿臣疏忽了这点,请父皇降罪。”说着,他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算了,念在你有悔改之意,趁着平淮王此次进京,你着手调查夏侯家三阁一事。”当今圣上下令道,一旁的殷后暗自冷笑,瞥着跪在地上的皇甫策,故作亲和之态,道:“策儿,你父皇是给你悔改的机会,千万不要让他失望啊!”
“儿臣……”他开始头晕目眩,话未说完便昏倒在地。
“策儿!”当今圣上一时惶恐,从凤座上下来,快步走到他跟前,只见他一身冷汗,脸色苍白,当即惊声道:“快宣太医!”
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忙成一团,当今圣上亦是忧心惴惴,待张太医诊脉后,众人才知道凤王感染风寒。
殷后显然不信,道:“张太医,你可诊断清楚了,凤王真的染上风寒了?”
张太医战战兢兢道:“老臣绝无虚言,还请圣上明察啊。”
当今圣上闻言,显然不悦,朝殷后怒道:“策儿本就身体虚弱,上次上朝还昏倒了,这次感染风寒不足为奇,偏偏你还提议,让他暗中调查夏侯家的事情……”他冷声哼了哼,“你怎么不让胤儿调查此事?明摆着厚此薄彼!”
他口中的胤儿乃当今太子皇甫胤,乃殷后所生。
“是臣妾失察了,还请皇上恕罪。”殷后说着,泫然欲泣,皇上不耐地挥挥手,当下吩咐张太医和宫人们照顾好凤王,挥袖便离开那里。
夜里,他高烧不断,装扮成太监的云明朗将蘸水的手帕放在他额上,一连换了数次,到了三更时分,那烧终于退了下来。
他辗转醒来,一名太监立即去禀告皇帝,不用片刻,皇帝就赶了过来。
“策儿,现在感觉如何啦?”皇帝坐在床头,一脸的关切,他脸色有些憔悴,喉咙烧得难受,声音嘶哑:“还好。”
“朕早知道你体虚力弱,当初就不让你上战场了,这回来不仅受伤,现在还染上风寒,唉,跟你母妃一样,都经不起折腾。”
听到“母妃”两字,他望了皇帝一眼,小时候记忆中那张英俊的脸已然布满沧桑,原本修长伟岸的身躯,现在多了小肚子,果然是岁月如刀,刀刀催风霜。
“儿臣让父皇担忧了。”他淡淡道,皇帝忽然凑了过来,“是不是这宫里太闷了,呆得你都生病了?”
他没有说话,皇帝径自笑道:“再过半月,你的府邸也建好了,到时候就可以搬出去了。届时去游玩一番,夏侯家一事就让你皇弟担着。”正说着,兆王皇甫奕已经进殿,还没行礼就被皇帝招手唤了过去。
“奕儿,你皇兄身体虚弱,朕将夏侯家一事交予你,切莫让朕失望。”
身体虚弱?他昨天明明见皇兄生龙活虎的好不!
皇甫奕瞄了皇甫策一眼,但见他似笑非笑,看起来那么温和,那么充满歉意。
他只能接下那个烫手山芋,垂首悻悻道:“儿臣遵命。”
皇帝脸色转喜,叮嘱道:“奕儿,切莫辜负朕的厚望,一定要平淮王有来无回。”
皇甫奕如是道:“儿臣遵命。”
皇帝关怀凤王,又叮嘱了一番,这才离开。
殿内只剩下兄弟两人。
“皇兄,父皇真是偏心,想当年我生病发烧,看都没看一眼,换成你就不同了!”
“有吗?”
“没有吗?眼下政务繁多,父皇想让你游玩,却想让我处理政务,这不是偏心吗?”
“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奕,你就多担待些。”
“夏侯家三阁的势力涉及朝廷和江湖,要着手调查着实不易。”
“我会让月曦禾他们帮你。”
“既是如此,皇兄为何不揽下此事?”
“我现在染上风寒,不宜操心过度……”
“这么巧,皇兄早不风寒,晚不风寒,偏偏这时……”
“眼下秋末,早晚气候相差较大,所以染上风寒不足为奇。”
“如此,皇兄早些歇息吧。”
“好。”
待皇甫奕离开,一旁的云明朗已经笑开了怀,叹道:“王爷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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