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纵取宠
“这位公子的武功底子好,伤好起来也快。要真说起来,迟公子当初受的伤才叫严重,我还以为救不回来了。”
我的手抖了一下,差点打翻手里的碗。的确,我当时所受的伤,比他重了何止百倍?如今见他这副模样,竟然就心疼了,实在是太没用了!明明想好了要报仇的,怎么事到临头,却又下不了手了?
脑中灵光一闪,我突然大叫声:“段先生!”
“什么?”段凛秋吓了一跳,却仍是淡笑依然。
“段先生你精通医术,可会制那些能让人丧失记忆,或是从今往后眼里只会看着一个人、心里只会想着一个人的药?”我的手缓缓抚上柳望言白皙的面孔,这样一张普通的脸,完全无法跟我的绝色美貌相比,却忍不住想要将他据为己有。
段凛秋为难的摇了摇头,道:“段某素来只会行医救人,这等邪门歪道的东西,着实做不出来。”
“是真的做不出来吗?还是……”我倾身向前,眸里波光流转,“段先生你不愿做呢?”
“呃……迟公子……”他被迫后退了一步。
没关系,反正我多得是办法让他点头。我迟还君想干的事情,还没有做不到的呢!
“我的记性虽然不太好,不过武林大会上发生的事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你义兄,也就是那位欧阳少侠,他说了些什么来着?啊!”我击掌一笑,道:“他好像当着天下豪杰的面,拒了我师妹的婚,还说此生只会钟情于段先生你一人。我师父、武林盟主和御剑山庄庄主三位白道前辈也说不动他,他甚至还说要杀了在场的所有人呢!唉,能遇上一个如此痴心的人,段先生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段凛秋面色微变,眼里流露出困窘之色。“即使迟公子你这么说,要制出那种药,也……不太现实。”
“是吗~”我拉长尾音,续道:“我们离开了两三天,你那位欧阳大哥一定急得到处找人吧?其实这儿距御剑山庄也不远,现在赶回去的话……”
“迟公子!”他终于失了平日的冷静,伸手拉住我的衣摆,妥协道:“我……尽力就是了。”
嘻嘻!这种性格的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若不是认识姓柳的在先,我说不定会喜欢上他呢!
“啊!对了!段先生能不能替我找些结实的铁链来?我怕他醒了以后,你的药还未制好,局面会不好控制。”毕竟,柳望言的武功我也是见识过的,真的打起来,我恐怕占不了什么便宜。
段凛秋无奈的叹了口气:“迟公子……真的是很会使唤人呢!”
“啊?”我也不谦虚,只道:“马马虎虎吧。”
“……”
接下来的几天,柳望言依旧昏迷不醒,甚至还发起了高烧。害得我又是端水由是喂药的,累了个半死。这情景,简直就似当初在水月门时的日子,不过做牛做马的人换成了我自己。果真是孽缘一段,我过去欠了他什么,如今都一一还了回去。惟有一个情字,也不晓得是谁亏欠的比较多。
我这样胡思乱想着,忽听得他微弱的呻吟了一下。转头,就见他睁着一双弥满了雾气的眼睛,有些迷茫的望着我。
“醒啦?”我轻抿薄唇,勾起如花笑靥。声音更是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
“迟……”他试着伸出左手,随即扯动一长串的铁链,引发“叮叮铛铛”的脆响。
我急忙把他的手放了回去,并小心的塞好薄被。“你的伤还没有好,不可以乱动喔!”
“这是怎么回事?”柳望言没有理会我说的话,只惊讶的看着缠在自己身上的铁链。
我看了一眼大小不一、如蛛网般爬了满床的铁链,甜笑道:“是天蚕丝和玄铁锁啦。”这下,任你武功再好,也逃不出这个地方了。
“你用这些东西绑住我做什么?”
我俯下身子,把唇贴近他的耳边,轻道:“当然是为了防止你逃走啊,我要把你困在我身边,只做我一个人的专属玩物,永远不再给你背叛我的机会。虽然一刀杀了你会更加保险,不过……”长长的指甲划过他的脸颊,“我还是比较喜欢活生生的你。”
柳望言微愣了一下,眼里全是复杂的情感。他摸索着抓住我的手,一脸的欲言又止,“迟,其实我……”
我一惊,急急抽回了自己的手,并用力捂住耳朵,大喊:“不要说!我一点都不想听!”
无论是他的后悔还是挣扎,我通通没有兴趣知道。因为错了就错了,现在无论做什么样的解释,都为时已晚了!若辨不出他所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那我情愿一句都不曾听进耳中,只怕听了,自己又会忍不住想杀了他。
我永远及不上他的野心,这一点,已成事实。只是我,不肯认输罢了。
真是可笑啊!不曾料想,我在情爱面前,竟也是如此的卑微。卑微到了,惟有选择逃避一途。
纵然我自认容貌绝世无双,艳冠天下,到了此刻,也没有自信留住这个男人的心。
第22章
闻言,他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你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是……变得比较胆小了吗?”
“我也说不清楚。”
我撇了撇嘴,道:“真要说起来,变得最多的那个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柳望言的双眸暗了暗,“我确实……比你想象的还要无情。”
“哼!你自己知道就好!”我故意说得很大声,语气不无嘲讽。
他仅是温柔的笑笑,转头看了一下四周,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关于这个问题嘛……”我苦恼的皱了皱眉,答:“咳,其实……我除了记性不太好之外,方向感也不怎么样,基本上就是分不清东南西北。所以,简单的说……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里。”
“啊?”他张大嘴巴,满脸错愕。
好可爱!
“嘴张这么大,小心下巴掉下来喔!”我暗笑了一下,道,“人无完人嘛!上天既已赐了我如此无上的美貌,会有一些小缺点也是正常的。”
“你这副样子,究竟是如何闯荡江湖的?”
“就是走到哪里算哪里罗!”只要有能喝花酒的地方,我就无所谓了。我倾身而下,把头凑了过去。“喂!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他直直的看着我,声音温柔似水。“我的命是你的,想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拿去。”
无聊!我随手拿过搁在一旁的碗筷,问:“你睡了这么久,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这些饭菜虽然没有你做的好吃,却是‘玉面神医’亲自下的厨,千金难求喔!”
“‘玉面神医’?你怎么会和他扯上关系?”他张开嘴,乖乖的吃了一口饭。
“不是我,是我们!我离开御剑山庄的时候,连段先生也一起带了出来。要不然你受了伤,我哪里来的这么多心思照顾你!”
他神色一紧,问:“你劫持他?”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干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吗?”
“……很像。”
“……!”我泄愤似的伸手捏了捏柳望言的脸颊,道:“是他自愿跟着我们来的啦!”
“为什么?”
“说来话长,如果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段先生的义兄当着天下人的面向他示爱,他为了躲人,就只好求我带他一起离开了。”
他呆了一下,道:“这还真是惊世骇俗!”
“还不止呢!”我浅笑着摇了摇手指,“后来啊……那个风无幽竟然也当众宣布他只喜欢段先生一人,甚至说要娶段先生为妻。”
“咳咳咳……”柳望言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我忙靠了过去,替他顺气。“你还好吧?是不是我喂太快了?我没有你细心,不太会照顾人。”
“没!”他摆了摆手,道,“我只是吓了一跳,男人和男人,实在是太……”
“哼!我素来视世俗礼教如无物,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够超脱了,没想到那个姓风的比我还厉害!不过,我看那家伙肯定没戏,毕竟没有哪个正常男人是愿意让人娶的!”
“话虽如此,他的勇气却很让人佩服呢!”他淡淡一笑,脸上写满落寞。
我心中一动,后面的话便脱口而出了:“你若是想要的话,我也可以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说那种话喔!”甚至还可以做到轰动武林,震惊万教!
柳望言抬头看我,一双眼眸幽幽的闪着,逸出似水柔情。
身子不自觉的软了下去,我几乎是横卧在了他身上,嗅着他发间的清香。“好奇怪!为什么我会觉得呼吸困难,你该不会是又对我下毒了吧?”
他没有作答,只一味浅笑着。
我知道,这世间有一种毒,叫做……情毒。
“聊了这么久,我好累喔!我们……睡觉好不好?”
他闪了闪神,声音变得有些沙哑:“现在?”
“对啊。”我边答边动手解自己的衣服。
“你也要睡这里?”
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我们以前不是也一起睡过吗?虽然如今你身上缠满了铁链,碰到了会很不舒服,不过我就勉强将就一下好了。”
他试着动了一下身子,道:“这屋里还有别人在吧?大白天的睡觉,好像不太好。”
“段先生在隔壁啦,不用理会了!”我不甚在意的耸了耸肩,“就算他现在坐在这里,我也不会介意的!”
“可是……”还在继续挣扎中。又可是?真受不了他这种扭扭捏捏的性格!
“这里总共也只有两间房,两张床,你若是不愿跟我一起睡的话,我只好去和段先生挤一挤了。”说罢,起身欲走。
柳望言忙一把抓住我的衣袖,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等一下!要睡的话……随便你啦!”
嘻嘻!我奸计得逞的笑了一下,迅速扑回床上。
见他仍旧红着一张脸,于是好心的出言安慰道:“放心啦!纯粹只是睡觉而已,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你的身体用不着这么僵硬!”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我,“你若真的什么也没做的话,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体僵不僵硬啊?”
“那是因为……”
“砰!砰!砰!”沉重的敲门声从外面传了进来。“有人在吗?我想借个地方避雨!”
由于我们暂住的地方极为简陋,床几乎是正对着大门的,我想装作没听见实在是有些难度。
真要命!怎么每次都这么不凑巧!再这样下去,我究竟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啊!快要发疯了!
我万般无奈的翻身下床,向前走几步后,又回过头去用棉被把柳望言裹的严严实实,直到只剩下一双眼睛为止。
“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王八蛋在敲门啊?”我边骂边心不甘情不愿的开了门。
门外站了个俊美男子,一身黑衣劲装,神情冷然。他全身都被雨淋湿了,黑发凌乱的贴在额际。
这样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好眼熟啊!“你是……欧阳诩!”
“迟还君!”他忽然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厉声道:“凛秋呢?是你把他带走的,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这个妖人没安什么好心!”
妖人啊……原来我的外号又改过了!跟原来的妖孽比起来,倒是进步了不少,好歹还算个人啊!
“好笑!欧阳大侠不见了义弟,怎么来找我要人啊?”我顺了顺耳边的长发,笑得妖媚入骨。这样子,才不负那个新取的外号。
“人是和你一块失踪的,难道不是你带走的?”说话间,欧阳诩已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剑上。
我眨了眨眼,道:“我就是想,也没这个胆子啊!我又不似某人,有断袖之癖还敢说得光明正大,难怪被他看上的人要逃了。”
“你……!”寒光一闪,剑已出鞘。不可否认,我激怒别人的本事,果真是一流的。
“迟公子,外面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这么吵?”说话间,内房的门已被打开,出来了一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