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第一卷)遇鬼记






  静迁开始挣扎,对未知的恐惧,对身体本能的羞涩,对战那灼灼目光的不安。 

  战轻易就制住他的挣扎,第三根指也一起并了进去。 

  羞涩的入口被撑到极限,静迁仰头喘息,身上渗出薄汗,细密的一层水光。 

  战紧紧扣住他的腰,将他的腿弯折著压在胸前。一手扶著自己昂扬的欲望,抵在那泛红的入口处。 

  “静迁……”象是呼唤又象叹息的声音。 

  忍耐的热汗从战的额上滴落,打在静迁的身上。 

  明明是极害怕不安。 

  可是看著这个人的面容,又觉得安心。 

  无论如何,这个人都是爱惜自己的。 

  静迁轻轻呻吟著,手臂缠著战的颈子将他拉下来。 

  两个人无限激越的接吻。 

  战的欲望破进静迁的身体里。 

  一分一分,一寸一寸。 

  静迁的身子弓了起来,痛得甚至发不出声音,手攥紧了身下的织物,死死的绞紧,似乎可以把痛苦分散。 

  战一直抵达最深处才停下动作。 

  很奇妙的感觉。 

  如此亲近,血肉似乎都溶在了一起。 

  深深吻住他。 

  风吹过树林,哗哗作响。 

  静迁张开眼,艳阳在天,照到他身上的虽然只有一线,却无限温暖。 

  颤抖著回应战的吻,两人的舌紧紧绞在一起,不肯稍稍的离分。 

  战的身体也颤抖,因为极力的克制。 

  他不想伤了静迁,他知道少年的身体,并不是天生要被同性拥抱而生。 

  那里是闭塞的,却被他执意的进入。 

  如果他不管不顾静迁的感受,战知道事后他一定会想要杀死自己。 

  他不想伤害静迁,即使是现在,即使是他觉得已经克制到了极限,却还是在克制。 

  轻缓的动作,如果静迁眉头皱得太紧,他就停下来。如果稍稍的松弛开一些,他便再占有的更深些。 

  满满的填充,身体和思绪都没有一丝空间剩下。 

  静迁有异样的感觉。虽然要被灼热的锐痛淹没了,那种巨大的充实还带来了其它的感觉。 

  无力,软麻,还有,细细的,钻入骨髓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痛楚渐渐的趋于麻木,异样的感觉却越来越鲜明。 

  静待呻吟的声音变软了,象水一样荡漾在战的耳畔。 

  战看到吞入他欲望的入口,有被撕裂的创口,虽然不大,但是有血沁了出来。 

  有些触目惊心。 

  但现在是箭在弦上。 

  战停不下来。 

  他能做到的,只是尽量温柔一些,让静不那样痛苦。 

  细致的亲吻一直没有停过,战想让静迁觉得他是被珍惜的。 

  静迁的表情有些茫然,那是交错了痛苦与迷乱的一种神情。美丽的星辰似的眼睛上了一层雾,可以说是雾中的星子,虽然看不清楚,却更添了神秘的韵致。 

  那种神情让战想要紧紧拥抱他。 

  替他承担一切风雨飘摇。 

  与他一起相守到天荒地远。 

  静迁找回一点力气,紧紧抱住战的肩膀。 

  象暴风骤雨一样的欢爱,终于来临。 

  紧紧的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已经分不清彼此。 

  头顶上是穹窿似的密林。 

  密林上一望无际的艳阳天。 

  战永远都记得那一天,他得到了生命中最爱的珍宝。 

  象是寻找已久的,另一半断裂的灵魂。 

  重新契合在一起。 

  拉著地下铺的自己的袍子,把静迁整个儿包住,紧紧搂在怀中。 

  静迁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所幸神智还是清醒的。 

  他听到战说:“对不起,静迁。” 

  他有些嘶哑的声音轻轻回答:“不要说什么对不起,我也喜欢你。” 

  战把他搂得更紧了。 

  轻风吹过密林,溪水哗哗的流淌, 

  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 

  遇鬼记七 

  静迁没有办法动弹,战把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去,横抱著他,慢慢在山路上行走。 

  静迁半睡半醒,忽然说:“我的钓竿……” 

  战觉得这一刻的他十分孩子气,轻轻在他额角吻了一下:“我先送你回家去,等下再来取。”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战想著那溪水流得很急,钓竿很可能在他们欢爱的时候就已经被水冲走了也说不定。 

  静迁打个呵欠,不忘补一句:“还有我的鱼篓。” 

  战微微笑了。 

  这段路似乎比来的时候短了一半还多。 

  战觉得他抱著静迁走过的这一段路,是他生命中至幸福的一段历程。 

  就这样抱著他,一直走,一直走,看他慵懒的容颜,阳光暖暖的照在两个人身上。 

  那照顾静迁起居的老叟已经在门口张望,看著战抱著静迁回来,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问。只说:“少爷饿了吧?这位公子也是远道儿来的,饭做好了。” 

  静迁懒洋洋的睁开眼:“我不要吃,我想睡觉。” 

  战轻声劝哄:“饭还是要吃,吃完了马上就睡。” 

  静迁拉长了声音,嗯了一声。 

  那老仆捧饭出来,四菜一汤,清香扑鼻。 

  等他退出去时,战说:“老人家,麻烦你烧些热水,静迁想净下身。” 

  老仆答应了一声。 

  屋城只剩下他们两个,战从头至尾没有放下过静迁,他现在身体不适,怕是坐也不能坐,于是把他这样抱在怀中放在腿上,一手揽著他腰,一手挟了些菜肴喂他。 

  静迁慢慢的吃了几口,身体越来越软,已经要瘫作一团。 

  等老仆来说热水准备好的时候,他几乎是睡著了。 

  战把他的衣服重新脱下来,心疼的看到,即使他如此小心翼翼,还是没控制住好力道,静迁的身上有青青红红的印痕。 

  战轻手轻脚象对待名贵玉器,把静迁抱进盛满水的大木桶里,慢慢的,用最轻的手法为他洗涤。 

  静迁的眼睛一直闭著,战把他抱出来,擦干净水,为他上药。 

  那药原来是为了静迁的腿而准备,却在现在派上用场。 

  静身子动了动,战小声说:“忍一下,就好了。” 

  他咕哝了两声,居然还在说:“我的鱼篓……” 

  战忍不住失笑,道:“好,我这就去。” 

  给他擦了汗,拉过一旁的被子给他盖好。 

  战沿著那条路再走了回去。 

  一路上他都神采飞扬,想著静迁的一切。 

  结果那钓竿居然还在石头上没被冲走。战觉得极讶异,又觉得运气实在好。 

  走近了看才知道不是什么运气好。 

  静迁把钓竿放在大青石凹下去的地方,上面用一块石头压住。 

  战轻轻笑出声。 

  静迁真是来钓鱼的么?看这样子明明就是在开小差发闲呆,不然鱼竿不会事先就这样放好怕冲走。 

  战低下头去拿端放在一边的鱼篓,里面也是空的。 

  这时候战看到了青石上的字。 

  小石头的尖处在青石的平滑处划的字。 

  白白的细痕。 

  战认识静迁的字迹。 

  突然想起来他来的时候,静迁就在这里划字。 

  来来回回都是一个字。 

  战。 

  静迁的手上力气不大,战是早就知道的。 

  但是这些划痕都很深很清晰,可见静迁划得很慢,很用心。 

  战蹲在那里,手指慢慢顺著那笔划跟著写。 

  战。 

  战。 

  战。 

  战。 

  …… 

  每一个字,都刻得很深很清楚。 

  风呼呼的吹,水哗哗的流。 

  战觉得一种名叫幸福的情绪,慢慢涨满了全身。 

  想要狂喊,大声的喊出来。 

  我爱你,静迁。 

  回去的时候,静迁还在沉睡。 

  因为天气很暖,被子包得密实,他脸色红扑扑的,额上有隐隐的汗迹。 

  战坐在床沿,轻轻握住他的手。 

  窗外面那老仆在理木柴,细的枝节都折成断,粗的放在一边,找出一把斧子来,袖子挽了挽,抡圆了劈木柴。 

  战推开门出来,说:“老人家,这种粗活我来做。” 

  老仆惊慌失措,连连说不可,哪有让客人干活的理。 

  战笑了笑,卷一把袖子,把斧子抢了过来。 

  老仆一直在一边说不行,战还是很快把木桩劈成了均匀的木条。 

  院里还是那株树,花还开著。 

  暖阳无边,身上有些微微的冒汗。 

  天晚的时候,老仆有些歉意的说,没有多余的地方招待客人,只好让他睡厅时,多铺一点。静迁的声音忽然在里间说:“不必麻烦,我们睡一起。” 

  这话说得很平静,老仆答应的也自然。 

  唯有战,听出这话里浓浓的,切不开的情意。 

  他掀开帘子进里面,屋里没有点灯,一片昏然。静迁躺在榻上,撑起身体看著他走进来。 

  那双眼睛在一片昏然中,还是有星子的般的光亮。大约是因为刚醒来,分外的水灵。 

  静迁轻声说:“开窗子透透气儿,好闷。” 

  战答应了一声。 

  微冷的风从窗格中吹进来,静迁试著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说:“你过来一下。” 

  战在床沿坐下,静迁软软的靠过来,揽住他的颈子:“我还是累,你陪我坐一会儿。” 

  战心中涌起无限温柔,淡淡的甜蜜,连指尖都幸福的有些颤。 

  把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在腿上,头颈交缠著拥抱。 

  静迁的头发有些凌乱,胡乱的散在背上。 

  “静迁。” 

  “嗯?”懒洋洋的鼻音。 

  战没有说话,只是反复的喊他的名字。 

  “静迁,静迁,静迁,静迁,静迁……” 

  静迁无声的笑了。 

  他从这重复的呼唤里,听出许多许多。 

  “阿战。” 

  “阿战,阿战,阿战,阿战,阿战……” 

  这样重复的彼此呼唤的声音,直到唇舌都交濡到一起的时候才消失。 

  这样单纯而紧密的拥抱,似乎可以一直到天荒地老的时候。 

  在黑暗的山间房舍里,相拥著在温暖柔软的床榻上的两个人,深爱著彼此。 

  夜渐渐深了,月光如水,照在他们身上。 

  静迁躺在战的臂弯里,呼吸平稳。 

  他的头发胡乱披洒在战的肩膀上胸膛上,漆黑的头发在月光下有银色的一层光。 

  夜里静迁醒来过几次,战睡得浅,静迁动一下他也就醒过来。两个人在微微光亮的房里,眼睛里只看到彼此。没有说话,只是拥抱,微笑,接吻。 

  然后搂抱著彼此再沉睡过去。 

  早上静迁起了床,看得出他身体还是不舒服,但是背脊挺直,眼睛明亮。战在那老仆看不到的时候亲吻他,觉得这样倔强如山竹清新似露珠的他,永远都爱不够。 

  总在上一刻觉得已经爱他到了极限,却在下一次注视中发现心中已经沉甸甸的爱意又增了一分。 

  清粥盛上来,还有切丝洒了香油的腌制的小菜。静迁挑起一筷子放在战的碗里,笑著说:“这可是亲手腌的,你尝尝看。” 

  战喝了一口粥,就著小菜,眼看著静迁甚至舍不得眨动。 

  “味道怎么样?”静迁有些期待地问。 

  战闭一下眼,卖个关子:“尝不出来——” 

  静迁的表情象是有些失望:“可能口味淡你吃不惯吧。” 

  战有些坏坏的一笑:“一口两口,一天两天,怎么能尝出你的好?我要天长地久,日日夜夜都品尝,尝个五十,六十年,估计就尝出来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绝妙味道。” 

  静迁抬起头来看他,脸上有微微的红。 

  没有再说话,只是又把碟子里的菜挟了一些到他碗里,埋头默默的喝粥。 

  老仆收拾了碗筷去,静迁说,要是闷,找本书看,或者出门去走走。战想了想,说:“我陪你写字吧。” 

  静迁看看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收拾了桌案出来,铺开了纸,取出笔墨砚台。战挽起袖子替他磨墨,看静迁执笔写字。 

  认真时候的静迁十分动人,从侧面看他,清秀的脸庞,眉如远山。 

  静迁抄了一段诗赋,放下笔来微微一笑:“怪闷的,你一定不惯。” 

  战挑起眉:“为什么闷?我可不觉得。” 

  静迁笑了笑:“你现在是新鲜头儿正紧,等过个三五天,就知道这里静得怕人,一年中见不到十个人,来来去去就是樵子和猎人。天天太阳都出来,天天月亮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