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为妖





  所谓美女,该是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冰肌玉骨,秋水之姿,再所谓美女,该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双瞳若剪水、千娇又百媚,杯具在于,这些所有美女该具备的特质,眼前这位名字土得掉渣的小姐都具备了。于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深深的嫉妒了。
  不过,这位美丽的金凤小姐性格似乎很好,她抬起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将我我挽住:“风奚哥哥说你有些东西不记得了。”
  我点点头。
  她的酥手捏得我这女人都心潮荡漾了,更何况男人,我觉得自己又输了一截儿。
  狐三知趣的抱着一大堆紫水晶回他老窝去了,金凤美人便拉着我在一边坐下,她盯着我脸看了片刻,突然拿出手绢儿来,抬手伸到我额边,自从遭遇了姜后那等人物之后,我对贤惠美女总有防备之心,赶紧利索的将头闪开,金凤美人便笑了,她柔柔的将我又拉了过来,拿起手绢儿在我额头上擦了擦:“看看,玩儿的满头是汗,都裹了泥巴了……”我有些尴尬的看着她做工精良的刺绣手绢儿被我额头上的泥水弄脏,她却不是很在意,只一边给我顺着刚跟狐三打闹而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微笑着对我说:“女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漂漂亮亮的哦。”她的声音很柔很好听,让人忍不住的亲近。
  这位金凤美人跟我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大意就是风奚大人脾气不好,我要多担待一些,平日里要好好照顾风奚大人等等,其实谈话过程中我发现她有些欲言又止,似乎并未将真正要说的东西说出来,不过我也没有细问,麻烦不找我,我又何必找麻烦呢,难道我现在还不够麻烦么?!
  临了,她要走了,我起身送她,她抓着我的手抓了半天,方才憋出一句话来:“我知道你也有一颗善心,能不能帮我劝劝风奚哥哥……”她又打住了。
  “啊……好的,可是你要我劝他什么呢?”
  “……劝他弃魔从道……”
  劝一个魔界老大弃魔从道,金凤姐姐您确定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不过,我嘴上还是答应了。
  金凤姐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临出门的时候遇到正过来的月蛟。
  “要走了么?”月蛟站在她身前,低了头看她,问道。
  金凤美人微微点头:“是。”
  “我送你?”
  “不用。”
  * * *
  大周攻下了天朝一统天下,姜子牙在天庭的授意下不周山封神,此番天庭诸路神仙均有一番大调整,唯有清梧星君,是真正的革去仙职了。
  我实在不平:“谈个恋爱关他们鸟事啊!”
  清梧星君却十分不以为然,他从书中抬头,看着我道:“这样不是很好么?”
  我一想,也许的确是好事,便也笑了。
  清梧放下书卷,将我的手握住:“冷么?”
  我点点头,丢下墨条,也不研磨了,只笑嘻嘻的偎进他的怀中,清梧一脸宠溺的无奈,将身上的毡毛披风将我一同裹住,我缩在他的怀里,随意指着桌案那书卷上的一些诗,他便揽着我给我一一讲解,司天下文职的清梧,懂得真是太多了,案边油灯的火苗微微跳跃,照着他清俊无双的脸。
  外面仍旧纷飞着鹅毛大雪,只是我在帐中却是燥热难耐,清梧的身体紧紧靠着我,烫得灼人,墨黑的长发被汗水濡湿,彼此交融的时候,他轻轻在我唇上吻过,带着压抑的喘息:“娘子……”
  哪怕只是人间一世的夫妻,都好过为仙为魔的千万年。

  别扭风奚

  60
  在清梧进入我身体的时候,我的心里很空,仿佛有什么东西丢失了,惶然无措,这出乎了我的预想。可是我告诉自己,我是爱清梧的,我爱了他千年,为了他遁入魔界与天庭作对。这些都是我记忆里的深爱!刻骨铭心。
  清梧要我跟他走,被我拒绝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无论是天庭还是风奚,即便清梧再厉害,对他们任何一方,我们都没有完胜的把握。
  我笑着告诉清梧:“我还不想这么早成亲!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清梧没有笑,只是看着我,问:“你是在害怕么?”
  我没有表态。
  他微笑,看着我的眼睛,说得极为认真:“有我在,不用怕。”
  我点点头,说好,只是再等等,再等一段时间。
  清梧听罢沉默片刻,最后只是将我轻轻揽到怀中:“我知道这也许太自私……”
  不是的清梧,自私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我亲了亲清梧:“也许,我的确有点害怕了。”
  回到幻溟,我拒绝再跟风奚煎鱼,这次的我很坚决,就差用刀尖儿抵住脖子了,在他撕破我衣服的时候,我真的给了他一掌,狠狠的。风奚喘着气,钳住我的肩膀盯着我,紫色的眸子逐渐变深,换做平时,我定然会寒毛倒竖,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刻摆出一副狗腿状,只是这次我没有,我的眼神冷峻而坚持,即便肩膀快被他钳断也未曾变一下脸,哼一下声,大有一种“你要真是想强上就先把我弄死后奸*尸去吧”的大无畏神情。风奚盯着我,怒意很明显,却始终只是压着我的肩膀没再进一步动作,我想要他知道,我不是他的马,他想骑就骑,我也不是他的专用茅厕,他想上就上!我们就这么对瞪了半晌,他终于放开手,又盯着我看了片刻。我看不出他紫色的眸子里到底潜藏了什么样的感情,暴怒,抑或是其他?最终,他只是冷冷的挖了我一眼,然后让我滚蛋,于是我终于搬进了自己的房子,结束了与魔尊同居的生涯。
  当你决定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应该为他守身如玉,尽管老娘这身子是个破玉,破玉也要守的。
  我一改平日懒散的生活作风,努力的修炼,努力的干工作,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若是幻溟也评劳模,我一定会当选。
  金凤美人经常过来,只是每次离开的时候均是黯然神伤,其实她何苦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呢,想要风奚弃魔从道,我看只有玉帝从天庭老大的宝座上下来,让风奚坐上去,他才会有答应的可能。
  不过,也许生活无忧的美女本就单纯,金凤美人其实是一只高贵的金凤凰公主,伟大的金凤王的女儿,她爱风奚,她希望可以跟风奚在一起,只可惜她的凤凰老爹说了,他们凤凰一族虽不受天庭的直接领导,但也绝对不能跟妖魔联姻。于是,毫无办法的金凤就只能这么天天来劝,又天天失望的走,趟数一多,我们也熟了,其实她每次见我的时间比见风奚的时间都要长,我很想告诉她,她那种想法太天真,太不切实际了,然而每当看到她被打击之后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时,我话到嘴边却总没能吐出来。
  周围突然响起一阵笛声,金凤起身告辞,我送走她,来到月光林。月蛟正一身白衣的坐在一棵树上吹笛子,装忧郁。
  “你都把人给吹走啦!”我揶揄他。
  他放下笛子,低头看了我一眼,随即丢出白绫,扯着我的腰将我拉到树上跟他排排坐。
  我坐在树杈上晃着两条腿。
  “你好像心情不错?”月蛟扭头看着我问。
  “心情好也是一天,不好也是一天。”我继续晃着腿:“所以,为什么要不好?”
  他上下打量我两下,说:“真没看出来,你还真是……”
  “神经大条是吧?”我扭头看着他笑,冷不防问道:“喂,你喜欢金凤吧?”
  果然把他给问住,一脸惊诧。
  “你怎么知道?”他居然没否认。
  “直觉。”我得意,“每次她来我这儿,你都要找理由过来蹭两眼。人家走的时候,我瞧你都想跟着人家一起回去了。人家伤心,你就跟着装忧郁吹笛子……哈哈……”
  “呵呵……”月蛟也跟着我笑两声,握着笛子斜躺下来,用手枕着头:“我在你这儿,还真是没什么秘密啊。”
  “唔,我在你那儿不也一样,这不是很好么?”
  他靠在树枝上,懒懒道:“不过我还以为你会很伤心呢,原本准备的一些安慰都没能用得上啊!”
  我伸手抓住一只与萤火虫极相似的小飞虫,道:“人总不能一天到晚的谈恋爱啊,还有好多事情做呢……”
  小飞虫在我手里扑腾,只是它太小了,怎么也挣脱不开,我似乎听到了几声哀鸣,于是松开手,那小飞虫立即向远处飞去,那里有两只更大的……
  除了风花雪月,我的确还有事情要做。月蛟曾经跟我说过,在南海的一座岛上,有一面上古神镜,它可以照到人的心里,将那些逝去生命复活。我想要去找到这面神镜,让我的父母复活,这是我欠他们的。如果不是因为孕育我,我那有着万年道行的母亲便不会那么虚弱,如果不是因为怕伤害到刚出生的我,我那位列仙尊的父亲当然不会乖乖的束手就擒,他们最终的飞灰湮灭,只是因为我在玉帝手上。
  * * *
  我准备了一段时间,便只身来到南海。一路上我过五关斩六将,这些时日的勤加修炼还是有明显的效果,我的修为不仅恢复到了原先的水准,而且更为精进了。当我闯到南海最底层的时候,看到一头形状怪异的狮子伏在神镜的前面,它被几根粗粗的玄铁铁链锁着,睡得很香。我知道,它应该是守护神器的上古神兽,燮。
  当我再往前一步的时候,燮醒了。
  当它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狂吼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判断失误了,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上古神兽。
  退无可退,我是知道的。因为一旦将上古神兽惊醒,除非你宰了他,要么,就是被他宰。
  燮叫得整个地宫都为之一震,随即像个火焰喷射器般的朝我喷火,所经之处,无一不化。我跳着闪开,只是闪着闪着,我却发现餐具来了,燮将地宫的所有都化成了熔浆,我要往哪里跳?!即便使妖法,我也只能停留在空中一段时间而已。
  我觉得自己快耗不住了,望着下面通红滚滚的熔浆,以及燮那张等着要将我碎尸万段的咆哮着的脸,我越来越绝望,自己果然是秀逗了,只是随便将狐狸撂倒了几次,竟然就高调的跑来这里挑战上古神兽了!
  我吼叫一声,像个跳水运动员一样直直往下面的熔浆液里栽了下去。
  身体的下落突然被硬生生的止住,我看到翻着泡泡的熔浆近在眼前。
  张扬的银发从眼前飞扬而过。
  我差点欢呼出声。
  “你是白痴么?”他说。
  我以为不让他煎鱼之后,他就再也不会鸟我,我以为他对我,就只是煎鱼。
  风奚一手抱着我,直接踩在了燮的背上!
  上古神兽很生气,张嘴便咬了过来,被风奚灵巧的避开。见咬不到风奚,燮又开始喷火,风奚神色凝重,捻手一推,所有的火在一瞬间全部掉头,直烧得燮哀嚎声声,也许它被烧得突然爆发,仰天发出一声嘶吼,随即无数道火光从天而降,风奚用他宽宽的黑袍将我完好的包覆住,与燮缠斗。
  上古神兽的威力,今日终于得见,我果然还是低估了。即便是风奚,应付得也十分吃力。我听见他发出一声闷哼。
  “你怎么了?!”
  “没事。”虽然那这么说,但我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勉强。
  我被风奚紧紧抱着,黑色的袍子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是听见燮的狂吼与风奚粗粗的气喘,心下焦急却帮不上什么忙,因为风奚将我死死的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我探出脑袋,只见滚烫的熔浆如退潮般渐渐退去。
  燮则在风奚脚边静静的卧着。
  风奚微微低了眉眼看着燮,极高傲,他问它:“想跟着本尊?”
  燮便呜咽一声,好像是表示同意。
  风奚勾唇一笑。
  我目瞪口呆。
  风奚走上前,取下一面铜镜,我赶紧上前,抓住铜镜便急吼:“魔镜魔镜……”想想不对,又不是演白雪公主,随即改口:“神镜神镜,请复活我的爹娘好么?”
  ……
  我喊了好几遍,然后等了半天,燮依旧安静的卧着甩尾巴,铜镜里除了照出我略显苍白的面孔之外,其他什么奇迹也没有发生。
  “为什么会这样?!”我抓着铜镜反复看,“是不是弄错了?!还是方法不对?!”
  燮对我“虐待”神镜的行为有些不满,低低吼出几声。
  风奚走过来,接过铜镜。
  “没用的。”他说。
  “你在乱说什么!”我有些气急。
  “九尾猫妖与琉璃星君的魂魄均飞灰湮灭,又怎能复活?!”
  “可它是上古神镜!”我不甘心,我吼。
  风奚看着我:“没有什么,可以无所不能。”
  “你早就知道那你还跟着我来一起抢?!”
  “只要是你想要的。”他说。
  我撇撇嘴,将气撒到铜镜身上。“我呸!”铜镜在我手中丢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