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年+番外 作者:玉小涅(晋江2012-04-14完结)
墨奕沉思了一会,他了解自己的老师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申泽这么跟他们说,恐怕真的出了大事。
与申泽几乎比肩高的男孩子已隐隐有了成年人的沉稳态度,墨奕拍拍老师的肩头,笑着说没事,向申泽承诺着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会好好照顾晨曦,比赛的事也不用他担心。
申泽歉疚的看了男孩子一眼,听他这样跟自己说顿时定了心,他信墨奕,这个一向成绩优秀的男孩子对待事情的态度和对绘画的天赋将来怕是他也所不能及的。
申泽买的是当天最早的回国票,刚出机场的他就打了电话给钟朔,自己则拦了辆出租车直奔两人住的公寓。
这期间他一直在打初秋的手机,却一直是关机。
申泽冲到公寓,打开门,两个房子都空无一人,被子叠的整齐,衣橱里她的衣服是一件不少,书桌上是翻了一半的漫画书,就连走之前她学着打毛线的书还放在沙发,书面上是她织了一点的围巾。
这样的情景让申泽觉得她只是出去了一下,很快还会再回来的。
钟朔过来时,就见他像个缺少灵魂的木偶,倚着沙发背跌坐在地板上,说不出的失魂落魄,空洞的看着手上两人的婚纱合照。
“已经报过警了吗?”申泽看他一眼,声音有些暗哑。
“恩。”钟朔在他旁边坐下,“我也找了道上的人帮忙寻找着,一有初秋的消息就会有人来通知我的。”
“你说,如果我不去美国,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她还是好好的待在我身边。”
钟朔眼睛盯着地板,“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帮你照顾好她。”
“是不是老天爷在怪我的贪心,本不该贪恋着汲取着那份温暖,所以才会拿若若来惩罚我。”申泽苦笑,“也许我当初该放手,控制着自己不去流连在她身边,她若是选择了时振轩,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事。”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钟朔打断他的话,“爱情不是谁选择谁,碰到了,如果是劫谁也躲不开的。”
申泽转头望着钟朔,“真高兴这个时候你给予我的安慰。”
钟朔的手机铃声就在这时响起。
他看了一眼,目光在半空中与申泽交汇,是警察局打来的!
申泽见他通完电话,整张脸铁青的吓人,整颗心顿时吊了起来,立刻紧张的问她,“有若若的消息了?她怎么样,还好吗?”
钟朔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悲哀,神情时说不出的古怪。
过了一会儿,申泽才听到了钟朔自嘲的声音缓缓说道,“她找到了,没有被人绑架也没有玩失踪,现在正好好的待在时振轩的别墅里。”
申泽顿时愣住。
“若若不是这样的人!”
钟朔忍不住反唇相讥,“你别忘了,她以前可是时振轩的未婚妻,凭着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她回心转意了也不奇怪。”
“那是以前,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申泽眼神坚定的看着钟朔,“我就是相信她不会。”
申泽和钟朔驱车到了华庭酒店门前,前台小姐只听说了两人的名字后,便告诉他们总裁现在72层的办公室等着他们。
申泽与钟朔对视一眼,对方是有备而来,显然早已知道他们会找来。
秘书小姐拨通内线,“总裁,申先生到了。”
时振轩好整以暇的仰靠在办公椅上,“让他们进来吧。”
总裁室的雕花大门被人拉开时,时振轩眯着眼打量着来人,然后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一排软皮沙发道,“请坐。”
“顾初秋在哪?”钟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时振轩锐利的眸子看了一眼,眼里是浓浓的轻蔑,“你是用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的?”
钟朔反而笑了,“一株野草长在金屋里面久了便以为自己成了那金贵的花了吗?”
他这番连消带骂的讥讽语言激的时振轩顿时变了脸色。
“想不到钟家平日里的浪荡子倒是有一副伶牙俐齿,”时振轩调整的快,“不过,你不是今天的主角,我要谈话的对象也不是你,所以请钟三少暂时还是先出去的好,免的打搅了我们的谈话。”
一直静默的申泽,对上钟朔的眸子,“你在外面等我吧。”
他的眸子静的像一泓湖水,莫名的安定人心,钟朔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大门,“有事叫我。”
门合上,申泽才平视办公桌后面的男人,“你这样做只会适得其反。”
“我无从选择。”
申泽淡淡笑开,他一笑,眸子更显的清亮,笑意如水墨缓缓铺开,“不过是放不开手,所以才将无从选择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时振轩也笑了,脸颊上明朗的线条却是越发刚硬,“你说的对,我就是无法放开她,哪怕这结果是她恨我。”
“真的是因为放不开她,还是容不得被抛弃遗忘?”
话一击中心,时振轩笑意停滞在嘴角,刀斧般的轮廓顿时棱角分明,鹰一般的眼神锐利而凶狠的锁在申泽身上。
“因为容不得被在乎的人抛弃,所以就想要紧紧的抓住她在身边,哪怕这代价是她恨你,可是恨有时候却是记一个人在心底的另一个极端办法,不是吗?”
申泽有着一双看透人心的眼睛,那眼睛明亮清澈很容易就会让人溺毙在那湖水的眸中,好像心中所想都会无所遁形。
所以,时振轩极其讨厌他的眼。
“她不爱你了,你便觉得那就是抛弃和背叛,你这么在乎她,怎么会愿意被遗忘?”申泽望眉目平和的看着不远处满眼戾气的男人,淡淡的声音如七弦琴音拂过山林,“其实在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人只是你自己罢了,你若是真的爱一个人,放手并不代表着失去,也可以是成全,只可惜你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认同我的话。”
时振轩瞳孔紧缩,抿着唇,眉头锁着,半晌静静笑出声,“你说的很对,每一句话都能将我心底最隐私的心思揭开,难怪初秋会爱上你。”
“可是我这人就是这样,”男人的话锋陡然转开,刀割的锋利,“不会甘心去成全她的幸福,哪怕全世界都可以抛弃我,就是她不允许,比起她恨我,我更加不允许她心里会装着比我还重要的其他男人。”
申泽无声的笑,右手点着自己的胸膛,“明明这里都清楚,为什么还如此执迷不悟,时振轩,你的爱只会让她窒息。”
“你住口,你以为她爱上你了,你就可以在我这里肆无忌惮的说三道四了吗?”
面对时振轩的气急败坏,申泽目光沉静悠远的如同化不开的远雾,“你还真是可怜,这辈子你注定被人抛弃和背叛。”
“你说什么?”
“不懂得怎么去爱别人的人,怎么可能奢望会得到别人的爱,”申泽一字字道,“所以注定你是被抛弃之人,因为你的决绝,自私,固执和冷酷,终将一一毁了你自己身边所有美好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没有揭不开的秘密,时振轩,即便你再手眼通天,势力广大,就真的没有人可以查出顾制衡的死因了吗?”
“你想用这条事胁迫我?”
“我自认为没有你那么不折手段!”
有人冷笑,“我不过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罢了。”
☆、怎么办,我要失去她了
“原来真有人可以将欺骗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偌大的办公室顿时陷入冷凝的气氛,气压陡降。
两个男人毫不退缩的无声对峙着。
战火似乎一点即发,硝烟四起。
像是有一个世纪的漫长,
“你是来跟我说教的吗,但是抱歉我可没有这份闲心再讨论我的问题,”时振轩松了松领口,恢复了一贯冷淡的表情,“我能坐在这边跟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为了接下去要告诉你的这个消息。”
申泽笑,“原来接下来是重头戏,我洗耳恭听着呢。”
时振轩同样勾着薄唇,那笑意有着渗透骨血的阴冷,“我想你听了这件事,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从容优雅了,这件事可是关系到将你养大的好外公呢。”
申泽心一紧,面色仍是带着贵族般的淡然优雅,隐隐笑隐在那唇角之中,整个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常年在外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当然不知道林氏公司在你那几个酒囊饭袋的表兄弟管理下,财务亏空,股票下跌的有多厉害,”对于对方依旧神色未变的脸,时振轩眼底不免闪过一丝失落,“现在的林氏不过是座空架子,只要稍稍有一场小小的事故都可以让将它坍塌。”
“啧啧,要我说明明是书香之家,没有经商理念就罢了,干嘛学别人去建公司,结果将所有的资产都赔进去不说,恐怕连林老爷子的棺材老本都快要捞不回头了。”
时振轩双手抱胸,看戏的神情注视着波澜不兴的男子,眼里却是同样闪过一丝欣赏,果然是够资格做他的情敌,他的话都讲到了这份子上,性子还这么沉稳,不见一丝慌乱。
“所以外公就和你做了交易,交易的内容是你帮林氏融资度过难关,而事后的利息就是初秋,”话说到这,申泽停下,抬眼看了一下时振轩,笑容讳莫如深,“时振轩,我猜的还对吗?”
时振轩鼓掌,“不错,要我说,你外公真是老糊涂了,放着你这么个人才不用,倒是把公司送到那三个废物手上,要不然林氏哪会混到今天这么落魄的程度。”
申泽声音平静的竟不像是他自己的,“林氏就算在厉害,也架不住有人在背后排挤,时总裁对于这类手段向来玩的得心应手不是吗?”
时振轩这下子对他倒真是有几分刮目相看,“你真的很聪明,可惜你没有入商场,要不然你可能会成为我最头疼的对手呢。”
“如果没有其他事,那么我想我也该告辞了。”
申泽起身,点头示意一下后便大步走向大门的方向,他背影□,行走的不紧不慢,步伐没有丝毫的凌乱,只是像平常闲来无事的漫步。
“你就这么走了吗?你不是为了初秋而来的吗,难道你就不关心关心她现在的状况如何?”
时振轩嘲讽的声音在身后传来,申泽头也不回的继续向前走,“你既然已经摆出了结果,我问与不问都已经毫无意义了不是吗?”
他拉开门,将那席话全部挡在了门内。
钟朔见他出来,立刻上前询问情况,“你跟他说了什么话?怎么谈了那么长时间,他有没有答应放了初秋?”
面对钟朔一连串的询问,申泽始终垂着长长的眼睫,不发一语。
直到电梯直下负一楼车库,出了电梯,一直沉默的申泽在梯门缓缓合上之际,身子颓然倒地,整张脸白的像纸一样,猛地吐出了一口血沫,星星点点的血斑沾满了他白色格子衬衫上。
钟朔被这变故吓的呆住,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他急忙蹲身去架住申泽起身,“怎么了,这是?”
又是一口血沫吐出,申泽微笑时尤为好看的嘴角到处都是红色,充满腥气的浓厚而粘稠的血。
血顺着嘴角缓缓下滑,流过莹白的下颌,然后滴滴染红衬衫的衣领。
那么瑰丽却绝望的美。
申泽将右手中指那枚银戒用力抵在胸口,那么用力的他好像要把这戒指完全抵进心脏中,他的笑容凄然中带着无尽的绝望,“怎么办,我要失去她了?”
“你在说什么?”
申泽喘息加剧,即便被钟朔架着的手臂,身子仍是软软的往下滑,呼吸混乱,“送我去市二院吧,快点。”
市二院的陈医师一直是负责申泽手术的主刀医生,钟朔将他堵在加护病房的门外,询问申泽的病况。
“由于他原本体质就虚弱,加上这两天的疲惫超量,心脏突然间的负担过重,导致心脏推动血液功能障碍,血循失常,瘀痹于心,脉络不通,所以咳出了血。”陈医师摇摇头,“这样的并发症通常会导致小细胞肺癌扩散的速度成倍加快,所以我们得尽快要为他动手术。”
钟朔当场怔在那里,良久才对陈医师说道,“手术的风险性多大?”
“这个我暂时还不能给予你准确答案,”陈医师思索了一会,“你还是打个电话让他家属过来吧。”
九月的天气已慢慢变冷,钟朔坐在树荫下,看着阳光在地上撒着的那些斑驳的光斑。
他一早就知道结果,只是没想到这结果来的这么快。
家族遗传性肺癌,这个结果还是申泽告诉他的。
他当时惊讶的张大的嘴巴许久都未合上,申泽却仍是一贯平淡的表情,笑意隐藏,好像口中得这种病的不是自己。
他与申泽相识近十年的时间。
他仍记得初次见面时,对申泽的那股敌意。
那个时候,他们念的都是贵族小学。
申泽没转来时,钟朔一直是学校的骄傲,不用读书,排行榜上却总是第一,加上家世背景强大,且长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