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记.缘木求鱼+4番外 作者:绿意生凉(晋江vip2014-06-25正文完结)
囊尚模椭荒苡檬导市卸ハ蛩っ鳌?br /> 裴嫊强自镇定心神,一气服了三粒镇心安神丸,再用一根碧玉簪匆匆绾了头发,便跟着长喜来到弘昌帝专用的净室。撩开层层帐幔,透过氤氲的水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正靠在池边,周围却一个侍候的宫人都没有。
虽然帝京附近最有名的温泉是在离城三十里的玉泉山,周朝皇室还专门在山上建了座玉泉宫以便帝王后妃们冬日前去享用温泉地暖,以避寒气。但是这北麓行苑处也是有一处温泉的,因为只有一口泉眼,自然便只引到弘昌帝所居的广成馆,修了个温泉池子,供他一人独享。
裴嫊低着头,目不斜视的挪到池边,跪坐在白玉砌成的沿子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发颤,“妾裴氏前来侍驾,不知圣上要妾做些什么?”
“替朕擦擦身子。”弘昌帝说完,便先将一只胳膊伸了过来。
裴嫊忙从旁边放着巾帕的金盘中取了条软布巾,在池水中沾湿了,拧干了水,抖抖索索的擦起弘昌帝的龙臂来。
为免和弘昌帝肌肤相触,裴嫊的两只手死死的揪住白色的巾帕,在弘昌帝胳膊上来回移动,绝不让自己的手指头碰到一丁点弘昌帝的肌肤。至于眼睛,就更是牢牢的钉在手中的巾帕上,绝不敢朝池子里多看一眼,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只是她能控制自已的眼睛非礼勿视,却不能控制自己的鼻子不去闻那充盈鼻尖的馥郁芳香。裴嫊终于忍不住侧目往左边瞧了瞧,这才发现离池子一尺远的地方,摆着一只碧瓷碗,碗中的清水中浮着一朵白色的栀子花,沿着池子一圈,共摆了五个这样的碧瓷碗。
许是这熟悉的栀子花香多少缓解了裴嫊内心的担忧惶恐,她忽然想到自己费了好一番功夫制成的那两瓶栀子香露和寒梅清露来。当日查封昭阳殿之后,她素日自制的那些和花草相关的胭脂水粉,花酱香露,连同她最喜欢的这两瓶珍品全都不知所踪,再没了下文。
只是弘昌帝为何要在沐浴之时用这栀子花来代替熏香,她在书房当值的这些日子也没发现他特别偏爱某种香料,整日用的都是龙涎香。
只除了昨日,她的马受惊,危急关头为他所救和他共乘一骑时,在他怀中闻到的那似曾相识,这么多年来一直萦绕在她心头梦里,再也挥之不去,永难忘怀的甘洌清香。
裴嫊摇了摇头,不愿再去想昨日嗅到的那熟悉的旧日香气,只当是自己当时受惊过度出现的幻觉。因为那幻觉在今早自己醒来后便消失了,而且在弘昌帝身上也再没有闻到过,弘昌帝甫一回来时她去见他,从他身上嗅到的仍是那淡淡的龙涎香。
好容易才擦完了一只胳膊,弘昌帝又把另一只手臂搁到了池子边上,裴嫊自然是紧抿双唇,能不开口就不开口,弘昌帝也没再多说什么。两个人一个默默地服侍君王,一个默默地享受着被自己的女人服侍,本应多少有些旖旎的氛围,因了两人刻意的静默,倒显得有些怪异尴尬起来。
裴嫊继续开动脑筋,逼着自己沿着方才的思路往下想,为什么弘昌帝要在沐浴的时候用这栀子花来熏香?这真是极其无聊的一个问题,可是裴嫊如今就需要这些无聊的小问题来占着自已的思绪,省得自己在这种难堪的境况下再去想起某些更为糟糕的回忆来。
另一只胳膊也擦完了,裴嫊也得出了她的结论,想是此时正是栀子花盛放的时候,宫人便拿这时新的鲜花来为圣上熏香。她正在担心接下来弘昌帝会让她擦哪儿,却见弘昌帝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手上没一点劲儿,退下吧。”
裴嫊如蒙大赦,虽然恨不能立刻拔腿就跑,却还是稳住身形道:“妾该死,没能好生侍奉圣上,还请圣上恕罪,不知圣上可要妾传其他人进来服侍?”
回答她的是弘昌帝更不耐烦的一挥手,裴嫊不敢再装样子摆贤惠,赶紧退了出来。等她喝完橘泉送上的安神汤,躺在榻上,彻底放松时,忽然想起来一事,她今晚去给一个泡在澡池子里裸着上身的男人擦身子,居然没有犯病。
虽然一颗心也是扑通扑通跳的又快又响,可是既没有觉得心口憋痛,也没有喘不上气来,她的心悸之症完全就没有发作。这与她而言简直就是奇迹,要知道她在家之时,便是和她父亲、兄长们偶尔多呆一会儿都会犯病,在弘昌帝面前更是不知道犯了多少次了,今晚居然并没有发作,裴嫊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裴嫊只当是药效发挥了作用,或者在弘昌帝的淫威下,为了她的小命着想,她不敢再心悸发作,免得彻底惹怒了这位天子,治她个大不敬的死罪。
不知是不是因为出了妃嫔骑马受惊一事,多少扫了弘昌帝的心情,裴嫊出事之后的第三天,他就提前带着宫妃们返回皇宫了。
裴嫊对于能提前回宫自然是求之不得,此处纵然山野风光再好,但发生了惊马事件之后,对这个地方她心里总是有些心有余悸,并不愿在这里多呆。
更何况,这两日,每晚侍候弘昌帝沐浴更衣后他都令她睡在紧挨在他所居寝室的偏殿,多亏了周太医的安神汤药,让她不至于夜难成眠,但是白日里一想到这一茬,还是觉得心中隐隐不安。
住在行苑,宫中的规矩便多少有些松懈,等回到皇宫,应该会按着宫规让她仍是和其他少使一起住在永安宫北侧的庑房,再不会像如今这般逾矩。
许是看到了这样一线曙光,就连弘昌帝又点了她在御辇中侍奉茶水,她都觉得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这一路上弘昌帝也极好侍候,大半时间都在看书,只除了快到皇宫时,说是坐得久了,有些腿酸,合目倚在榻上,让裴嫊给他捏捏腿。
裴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美人锤,才轻轻敲了一下,就被弘昌帝一个眼刀丢过来,这第二下便再也没敢敲下去。
“裴少使是耳朵不好使,还是故意阳奉阴违,朕是怎么说的,让你给你捏捏腿,可不是让你用这种女人才用的东西来敲朕的腿,或者少使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裴嫊看着弘昌帝微微眯起的双眼,瞬间就读懂了那里面的意思。
自已如今已是骑虎难下,生怕他再给自已扣一顶大帽子下来,只得丢下美人锤,毅然决然的伸出手去,在弘昌帝腿上一下又一下的捏着。心里安慰自己道,这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大丈夫都能屈能伸,还能忍□之辱,何况她一个小女子呢,不过就是捏两下皇帝陛下的龙腿,好歹还隔了层衣服不是。
“看来少使真是养尊处优惯了,想来之前从不曾做过这等侍候人的活儿吧?”又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裴嫊自己心虚,因此这几日弘昌帝跟她说话时无论再怎么冷嘲热讽,她都是一副虚心认罪、虔诚悔过的表情。
“妾惶恐,妾之前确是不曾做过这些,妾今后定会在这上面多下些功夫,还求圣上恕罪。”
“你这破手艺,确是需要好生跟橘泉学一学。”弘昌帝说完,摆了摆手让裴嫊退开,翻了个身向内而卧,似是想要小寐片刻。
因为弘昌帝说这句话多少有些漫不经心,裴嫊只当他是随便说说,也没放在心上,横竖回宫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如常。自己只是在他书房中侍候笔墨,至于为他按摩推拿之事,一向都是由另一个内侍专门侍奉他的,这次来北麓行苑,那个内侍不知何故并未跟着前来,等回宫后这活儿自然是再落不到自己身上的。
弘昌帝这几日总要自己去触碰他的龙体想必也只是试探于她,一旦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应该就不会再执着于此,总不会就为了要看看自己的一个嫔御是不是真的不喜自己触碰,就改了自己素日起居的习惯,一直放自己在身边试探吧?
无论从哪方面想,裴嫊都觉得只要自己一回了宫,一切就都会和去北麓行苑之前一样了。自己只要每日去书房当值半日,伺候伺候笔墨,运气好的话,弘昌帝再让她抄抄书,然后自己再想想法子怎生安然无恙地搬出永安宫,再不用过这种伴君如伴虎提心吊胆的日子。
☆、第74章 一针见血捣黄龙
回宫后的头几日;也确如裴嫊所预料的那样;她仍是每日午后在含章殿的小书房侍奉笔墨;弘昌帝又给了她一本书命她抄写。虽说每晚回到和其他少使同住的庑房时难免会听到些指桑骂槐、冷嘲热讽的话,但是裴嫊觉得和弘昌帝的毒舌一比;这些女人们的长舌功几乎完全没有杀伤力。
其实弘昌帝的言辞也并不如何尖刻;只是每每他说话时低沉的嗓音,那刻意放缓的音调;还有那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的压迫着你的视线;都让裴嫊觉得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那冬日里的寒风,刮得她从骨头缝里都觉得哆嗦。
好在这两日弘昌帝因为忙于处理这些天不在宫中积压的奏折;没什么空闲去找裴嫊的茬儿,倒是让她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
也或许是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太过舒心;当第四天弘昌帝忽然喊她上前服侍时,裴嫊完全懵在椅子上,没反应过来。
“裴少使,耳朵聋了不成,没听到朕让你过来吗?”弘昌帝一见她这副呆呆的不知所措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心头一股无名火起,那语气简直不悦到了极点。
裴嫊急忙丢下笔,快步走到弘昌帝身侧,“妾鲁钝,答应的迟了,不知圣上有何吩咐?”
“给朕捏捏肩。”弘昌帝说完已经合上双眼,靠坐在椅子上。
裴嫊心里顿时叫苦不迭,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弘昌帝身后轻轻为他捏起肩膀来。
果然才捏了三下不到,就听弘昌帝冷笑道,“够了,这就是少使这几日学到的推拿功夫?橘泉就是这样教你的?”
裴嫊吓得赶紧跪下,“都是妾愚钝,没能好生学会推拿手法,还请圣上恕罪。”
弘昌帝一脸阴沉的看着她,“是当真资质愚钝没能学好,还是少使压根就把朕的谕旨当做耳旁风,根本就没去学?”
“妾身不敢欺君罔上,妾确是让橘泉教了一套推拿手法的。”甫一回宫,裴嫊就向橘泉请教了一番推拿的基本手法,为的便是万一弘昌帝想起来这茬儿,她也好能拿出事实来应对。
“少使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而且越发不知悔改。看来阳奉阴违这种伎俩,少使做起来真是驾轻就熟。少使当日在辇车上是如何对朕说的?如果当真有心在推拿上下些功夫,怎么会只请教了橘泉一次,过后也从不曾练习过一次,这就是少使所谓的不曾欺君罔上?”
只听“砰”的一声,说到最后,弘昌帝干脆又砸了一个茶碗。“你知道朕最恨你什么,最恨你从不曾跟朕说实话,总是想着欺瞒于朕。”
裴嫊觉得那最后一句,自己几乎都听到了弘昌帝的磨牙声,又是害怕又是愧疚,“妾身知罪,请圣上责罚?”
“责罚,又是要朕责罚于你,你是当真真心悔过,还是,还是故意想要朕对你的责罚?”
虽然弘昌帝此时的语气听上去似乎已恢复了平静,一点儿怒意都没有,但裴嫊却反倒更觉得胆战心惊,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再不敢藏着掖着。
“妾身不敢,妾身真的是想真心悔过的,妾身之前胆敢有所隐瞒,也是因为怕圣上知道了实情,知道妾并没有用心去学推拿责罚于妾,妾身再也不敢了,无论圣上如何责罚于妾,妾都甘愿领受,再不敢对圣上有所隐瞒。”
“为何不愿用心去学推拿手法,是把朕的话当耳旁风还是你根本就不想侍候朕?记住,朕要的是你的实话,只要你说真话,朕至少会手下留情。”
“因为,因为妾抖胆揣度上意,私以为圣上回宫之后定会由往日专为圣上按摩推拿的内侍侍奉圣上,妾此前从未学过推拿手法,粗质陋行,肯定是侍奉不好圣上的,所以才……”也不知怎么的,在弘昌帝目光的逼视下,裴嫊再也说不下去了。
过了良久,听得弘昌帝轻笑两声,“若是朕同样的一句话,听到刘少使或是王少使耳中,你觉得她们会如你一般作为吗?”
弘昌帝这一问真是一针见血、直击要害,让裴嫊再无可逃避,而她此时也不想再这样一直逃避下去,继续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不会,她们会欣然遵从上意,尽心尽力想要侍奉好圣上。”
“很好,那也就是说你既不欣然,也没有尽心尽力来侍奉朕了?”
裴嫊觉得自己被逼入了绝境,再没有一丝退路,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置之死地看看可否还有一线生机,弘昌帝不是说只要说了真话就会从轻发落吗?
“圣上目光如炬,见微知著,想来早就看出妾身身上的不妥之处,却一直不曾降罪于妾,给妾身一个自行坦白的机会,妾身再鲁钝无知,也不敢再辜负圣恩。妾并非不愿侍奉圣上,而是,而是妾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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