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记.缘木求鱼+4番外 作者:绿意生凉(晋江vip2014-06-25正文完结)





阔坚实的臂膀里,沉沉睡去。
  裴嫊很想就样永远的睡过去,躺在这样温暖又舒服的怀抱里,她才不要起来呢?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在某一个时刻,温暖她的那个坚实的怀抱忽然就荡然无存了。
  她的身下空荡荡的,她的心里也空荡荡的。她忍受不了这样得到后再失去的温暖,她费力的睁开眼睛,想要去把那个温暖的怀抱再找回来。
  眼前模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没有看到梦里陪在她身边戴着昆仑奴面具的那位阿兄,只有弘昌帝满面怒容的瞪视着她。
  她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弘昌帝的眼神实在太过可怕,简直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她一定还在梦里,可是弘昌帝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梦里,还这么恨恨的瞪着她,难道这又是一个噩梦?
  她突然很希望这真的只是一个噩梦,她拼命把头埋入被子里,缩成小小的一团,想要重新睡过去。可惜耳边传来的冷淡话语打碎了她的幻想。
  “淑妃已经醒了,你们服侍她用些粥水,好生伺候着,明白吗?”然后她就听见重重的脚步声匆匆而去。
  一个声音轻声唤道:“娘娘,奴婢服侍您先用些温水吧?”是橘泉的声音。
  裴嫊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原来这真的不是梦,不管她先梦见阿兄的那个梦有多温暖,那个梦也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看向橘泉微点了下头,由着她将她扶起来,背后垫着一个大迎枕靠坐在床上。橘泉坐在床边一勺一勺的喂她水喝。
  “我病了多久了?”裴嫊想不到自己竟然又一次的没有被淹死,也是,当时那么多人在场,肯定是会有人来救她的。
  “娘娘高烧昏睡了四天,如今高热已经退了下来,再调养几日便无大碍。
  自己不过是发了几天烧,这么快就能好?想起上一次落水后自己那一场大病,在床上足足躺了有几个月,裴嫊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
  她摇摇头,哪有人会希望自己长卧病榻的呢,自己真是有些神智不清了。
  橘泉服侍她用了一碗稀粥,停了片刻,又喂她喝了药。小心细致的伺候着她,却并不再多言一句,若是裴嫊问她什么,她才简短的回上一句二句。
  “橘泉,我妹妹呢,那日我落水之后,后来德妃是不是放过了她?”
  橘泉点了点头,心里却道:“那日之事后,德妃算是放过了她,但有人却不会放过她。”
  裴嫊却舒了一口气,她隐约觉得橘泉在她面前似乎有些不大对劲儿,格外的沉默寡言。
  她想了想问道:“圣上可责罚你们了?”虽然她觉得她在弘昌帝心目中不过就是一个床上的玩偶罢了,但是也许他仍然会因此而生气,毕竟她这一落水生病,他可就有好几天不能再拿她取乐子了。
  橘泉果然答道:“圣上罚了奴婢们半年的月钱,以责罚奴婢们护主不利,让娘娘险些有性命之忧。”弘昌帝对她的处罚岂止是罚半年月钱这么简单,不过,她可不敢全说出来。
  裴嫊很有些歉意,若不是她执意不听劝,一定要去御花园散心,又如何会生出这些事来。“都是我不好,反倒连累你们受了责罚,你们被罚的月钱,我回头补给你们。”
  橘泉仍是面无表情的道:“奴婢不敢,奴婢做错了事,理当受罚。”
  见她一脸默然的坚绝,裴嫊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又问道:“当日是谁把我撞入湖里的?”
  虽然知道定然是德妃手下的人,但是一来当时一片混乱,弘昌帝能不能查出来是一回事,二来便是查出来了,弘昌帝会为了她出头,去责罚德妃吗?
  “这,圣上正在彻查之中。”
  果然如此,从掌宫之权至今仍在德妃手中,连弘昌帝最心爱的郑蕴秀都没能分了去就可看出,德妃纵然如今圣宠大不如前,但仍在弘昌帝心中有着一份特殊的位置。
  裴嫊有些无力地合上双目,虽然明知橘泉对她隐瞒了不少消息,但只觉一阵倦意袭来,再也无力继续追问,不久便又再度沉沉睡去。
  过了好几天,裴嫊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却始终不曾见弘昌帝回同心居看她一看。裴嫊既怕见到他,但见他始终不露一面,又觉得有些怅然若失。
  第六天晚上,裴嫊正要就寝,忽然听见一阵女子尖利的哭喊声,“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这声音极为耳熟,裴嫊一听之下大吃一惊,急忙披衣下床要去看个究竟,才刚下得床来,便见她妹妹裴嬿披头散发,步履凌乱地奔了进来,一头扑在她怀里,紧紧抱着她的大腿,哭道:“姐姐你救救我吧,你救救我!嬿儿知道错了,你别怪我,救救我吧,帮我跟圣上求求情,我不想去报恩寺,我不想出家做尼姑,你救救我吧,姐姐,只有你能救我了,你去跟圣上说啊,我只是想带你出去散心,我也不知道最后会这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想害你的,求求你救救我吧!呜呜呜……”
  裴嫊完全被她这么一长串语无伦次的话给搞懵了,怔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急忙要把她扶起来,哪知裴嬿只管紧紧抱着她不撒手。裴嫊无奈,只得自己蹲□子抱着妹妹的双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嬿儿不怕,姐姐一定会救你的,可是到底发生了何事,让你这么惊恐无措?”
  裴嬿睁大了一双惶恐的泪眼,拿袖子抹了抹满脸的泪水,抽抽噎噎,断断续续地道:“圣上,圣上要把我赶出宫,让我去报恩寺出家,落发为尼,我还这么年轻,我不想出家啊,姐姐,你救救我啊?”
  裴嫊越听越是奇怪,“好端端的,圣上为何要让你去出家?”
  “还不是因为姐姐?”
  “因为我?”裴嫊更是惊奇。
  “都怪我那天硬要拉着姐姐去御花园里散心,结果遇到德妃,害姐姐落到湖里,大病一场。所以圣上才恼了我,要罚我去报恩寺出家。”
  原来是为了这个,裴嫊莫名松了一口气,却更是不解。一边掏出帕子来为她细细擦去脸上的泪痕,问道:“我落到湖里和你有什么相干,更何况我也并没有大病一场,不过是受了惊吓,养了几天,现下已经全好了。圣上想来不会为这么一件小事就要罚你出家为尼,这几日,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还是德妃在里面动了什么手脚?”
  裴嬿摇摇头,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害怕到极点的麻木,“不是德妃做的,她,她在三日前已经被贬为庶人,圣上还赐了她三尺白绫,她,她已经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裴嫊不敢置信地抓紧裴嬿的肩膀,不敢相信她刚才听到的话。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德妃自入宫时起便一直备受弘昌帝的宠爱,多年来一直是后宫第一人,即使这两年弘昌帝移情于郑蕴秀,但是这后宫的凤印却一直是由德妃代为执掌。何况,她身后还有范阳卢家,难道卢家能眼看着弘昌帝就样赐死自家的女儿?
  “德妃她,她已经被圣上赐死了,尸首都已经抬出去了。”
  “可是为什么,圣上究竟为了什么居然,居然会赐死德妃,她,她是跟在圣上身边最久的宫妃啊!”
  裴嬿有些奇怪的看着裴嫊,呆呆地问道:“姐姐难道真的不知道吗?德妃为什么会被赐死,我为什么被逼出家都是因为姐姐啊?”

  作者有话要说:紧赶慢赶,还素木赶在12点之前,我哭,发现这几天收藏几乎木有动,继续哭,再发现大家木有一个人猜到正确答案,瓦开心滴笑了。来,偶们一起挥小手绢欢送德妃凉凉吧
  最后,偶要跟大家请个假,偶不想再每天强撑着眼皮码字了,所以,今天晚上我要早早睡觉,把生物钟调过来,11号早上起来码字,然后恢复晚上的七点半更新。


☆、第105章 沉冤一朝终得雪

  裴嫊脚步如飞;恨不能脚下再快一点;好早些奔到含章殿去;奔到那个人面前,去问问他;问问他这所有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姐姐刚跌到湖里;就有一个人冲到湖边,毫不犹豫的跳进去把姐姐救了上来;原来那个救起姐姐的人居然是圣上!”
  “圣上的脸色看起来可怕的吓人;特别是在他看到,看到姐姐的裙子上隐隐的血迹时;他那副样子,简直好像要吃人一样可怖。”
  “我和德妃立时就被送回自己的宫院关了禁闭。三日前圣上下了一道圣旨说德妃不仅致使姐姐跌入湖中流产;之前还害了好几个有孕的宫嫔,故意残害皇嗣,实在罪大恶极,贬为庶人,着即赐死。德妃的父亲也因贪赃枉法,图谋不轨而被罢官抄家。”
  “原来姐姐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可是因为跌到湖里,结果……”
  “我知道德妃被赐死以后心里就怕得不得了,然后今天就有一位公公来传旨说圣上要罚我去报恩寺出家。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当时姐姐你已经有孕了啊,我只是想让你散散心,我怎么会害你呢,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我怎么会去做那样的傻事呢?”
  ……
  裴嬿的话语一句一句在她耳边闪过,她心中奔涌着无数个疑问,如同一阵风般冲进了含章殿弘昌帝的寝室,却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心中一片空白,茫然失措地呆立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弘昌帝正坐在榻上看书,见她冲进来,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目光重又落回到书上,沉声道:“淑妃可真是好礼数啊?擅闯朕的寝居不说,见了朕还这么大刺刺的站着,你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圣上?”
  裴嫊心口一窒,自从她搬入同心殿以来,她还是第一次听弘昌帝这么一本正经的称她淑妃,也是第一次见弘昌帝这样不留丝毫情面的喝斥她。
  以往莫说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就是当着郑蕴秀的时候,他都是唤她嫊嫊的,他也说过,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不用向他行跪拜之礼的。
  果然男人的言语是信不得的,男人的心思更是变幻莫测,宠你时固然可以待你如珠如宝,可转眼又会弃你如敝履。
  她木然的跪下,声音平板地道了一声,“臣妾见过圣上。”
  弘昌帝端坐不动,过了片刻才让她起来。也没有赐座,就让她立在一边。“这么晚了,你跑到朕的寝居来,所为何事?”
  “听说,听说圣上要将裴美人送入报恩寺出家,妾……”裴嫊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
  “若你是来给你妹妹求情的话,朕劝你省了这个心思,她是罪无可恕。”
  裴嫊的声音越发颤抖起来,“她,她到底犯了什么罪过,那天她不过是想陪我去园子里散心,她不知道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我,我也不过病了几日——”
  “不过病了几日”弘昌帝陡然怒道:“原来在你眼里,你不过是觉得自己才病了几日”
  裴嫊完全被弘昌帝暴涨的怒意给吓住了,难道,难道说,真像裴嬿说的那样,她不仅是病了几天,她还……
  “你知不知道就在你病的这几天里,你失去了什么?而朕又失去了什么?”弘昌帝的语气里忽然染上一抹沉痛。
  裴嫊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弘昌帝,喃喃道:“难道,难道我真的有了身孕吗?”
  “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朕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只是因为你掉到湖里就赐死了一个德妃,还要赶另一个美人去出家?”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因为她们害了圣上的孩子……”裴嫊如呓语般呢喃道。
  可是他什么时候如此在意他的子嗣了,当初宋宝林在她的昭阳殿小产,也没见他如此雷霆之怒。莫非他希望身为郑蕴秀替身的自己干脆再替她生一个孩子,好交给她抚养?
  可是难道自己当真有了身孕吗?这怎么可能呢?自己在确定进宫之后,明明已经永绝后患了的,怎么会——
  “现在,你还要再为你妹妹求情吗?”弘昌帝冷声问道。
  裴嫊低下头,竭力想要避开弘昌帝压视过来的目光,只觉他眼中寒芒如剑,刺得自己遍体生寒,只恨得立时奔出这屋子,远远的逃离他的视线所及。
  可是一想到裴嬿那双满含乞求的大眼睛,她只得硬逼着自己不要落荒而逃,双足一软,跪倒在地。
  “纵然,纵然如此,但裴美人她事前并不知道妾已身怀有孕,她请妾出去散心,也是一片好意,还请圣上垂怜开恩?”裴嫊以额触地,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弘昌帝忽然嗤笑一声,“你以为朕只是为了这一个原因就要罚她去报恩寺出家为尼?”
  裴嫊愕然抬首,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不成?
  “其实不只你妹妹裴嬿,还有你那位堂姐裴婧也被朕送去报恩寺出家了。”
  弘昌帝满意地欣赏着裴嫊脸上的惊恐之色,几乎带着些恶意的嘲弄道:“难道你就不好奇,朕一下子赶了两个裴家的女人出宫,你那位好姑母是何反应吗?”
  裴太后绝不会眼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