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常冷漠 作者:风清铃(起点vip13.03.03正文完结,女强,腹黑)
☆、第六章梦魇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刚升起,朝霞便铺满了天际,东方红彤彤的一片,霞光万丈,似是一层薄纱笼罩着丝路上的古城,如梦似幻。
舞碧端着热水从楼下上来,便见李烁仍旧跪在公主门前负荆请罪。身为此行保护公主的将领,公主遇刺的时候,他竟然蒙头大睡,毫不知情,半夜醒来入厕,才见公主的屋子里空无一人,满目狼藉,遍地血痕。这名年轻将领顿时方寸大乱,急忙将所有的属下都打了起来,幸好公主安好无损的在另一间屋子里,否则,他便只有以死谢罪这一条路了。
舞碧摇了摇头,如何能怪得了他。江湖手段,防不胜防,昨夜的刺客在饭菜中加了安魂散,那本就是辅助睡眠的药物,对人无害,只是对于疲惫至极的人来说却是最好的迷药,服用了过后,除非自己醒来,否则即便是打雷也吵他不醒。
端着水进了屋中,一眼便见惜玉站在窗边,舞碧又是一声轻叹。也不知什么时候养成的陋习了,总是在窗边一站便是一整夜,还不许人去惊扰她。转身将脸盆放在了架子上,舞碧轻声唤道:“公主,先过来梳洗吧,萧王府的人已经过来了,正等在楼下见您安排进府事宜,李将军也跪了两个时辰了,是不是。。。。。。”
“让他起来吧,我谁也不见,你去打点就好了,有你在,我何需劳神。”窗边的人回了身,脸上有着丝丝倦意,懒懒的往梳妆台边一坐,抬手示意舞碧过去帮她梳洗。
看着她有些憔悴的脸,舞碧忽然想起她昨夜回复京中的那封信:安至敦煌,路远爀念,吾必竭尽所能,达成君之所托,事成之后,恩怨相消,碧落黄泉,永不相见。
舞碧心中一阵难受,这次爷如此的逼她,两人之间怕是彻底的决裂了吧。爷口口声声的说爱她,却为了自己的江山,一次次的逼她做不愿做的事,即便是十年的情,只怕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利用。舞碧轻叹一声,或许这世间本就如此,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到了午时,才算是收拾妥当,李烁带着下属,抬着近百的箱笼物件,浩浩荡荡的朝着萧王府而去。敦煌城的百姓驻足观看,无不称奇,这京中嫁来的公主果然是很得宠,嫁妆从街头排到了街尾,皇帝嫁个妹子就这么大的手笔,将来嫁女儿还了得?
王府上下的人等了半日,等来的却是送嫁妆的人,只得准备了酒席好生招待。
沐浴,着装,用膳,折腾完这一切,已是到了午后,驿站中的人大半都去了萧王府,显得空空荡荡。收拾妥当,三人才离了驿站,午后的日头毒辣得紧,惜玉换了身素白的寻常的衣衫,弃了王府的八抬大轿,径自的走了出去。舞碧急忙撑了伞跟在身后,舞剑则是抱着剑,寸步不离地走在最后,冷若寒冰的神情与那张精致的娃娃脸实在是不相称。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惜玉似是兴致颇高,不时驻足观看。就这么走走停停的朝着萧王府步行而去,丝毫不在意这是去往夫家的路上。哪家姑娘嫁人不是郎骑大马,妾乘软轿,鞭炮轰鸣,锣鼓开道?
磨磨蹭蹭的到了王府,门口等着迎接的人全去吃午饭了,舞剑前去门房禀明身份,吓得门房急忙跪拜,一边叫了人领着公主去降云轩,一边跌跌撞撞的往后堂跑。乖乖,这公主也太古怪了,放着王府的八抬大轿不乘,却自己走了过来!
到了降云轩,正堂、前院满地的箱笼物件还来不及收拾,大半的人都去吃午饭了,只剩下寥寥几名在此看守。
瞧着三人面色不善,管事的急忙小心的解释:“启禀公主,降云轩是王爷的住所,王爷来信吩咐过了,后堂的云湖左面是书房和厢房,不适合居住,右面的忆情居是王爷的住所,公主想住哪间屋子就住哪间屋子,您挑好了知会一声,小的们立即收拾,公主请。”
三人跟着管事的走进了降云轩,穿过前厅便是后堂。占地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当中的一弯碧水小湖将整个小院隔绝成了两半,左面是一座三层高的阁楼,古朴而华实,想来便是有些年头了,又被人精心的修饰过,显得格外的抢眼。
右边则是一片精致的花园,园中假山林立,青丝绕树,鸀藤爬墙,鹅暖石铺就的小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小路尽头是几间倚湖而建的厢房,格外精致,大厅里面的摆设古意盎然,全是些有了年头的旧家具,样样珍品,屋中打扫得一尘不染,可以看得出主人平时很爱惜它们。
圆形的雕花门后是简洁的书房,两排书架无一虚席,整整齐齐的罗列着各种古籍孤本。岸上摆着文房四宝,砚台里墨迹已干,想来是主人离开已久,桌上的纸镇下压着主人未及收拾的纸张,惜玉轻轻的将宣纸抽了出来,心中默念道:
章台柳,章台柳!
昔日青青今在否?
扫了一眼便将宣纸放回原位,转身出了书房便向着另一边走去。粉色珠帘后是卧房,素色的锦被整齐的摆在紫檀木大床上。衣橱半掩,里面尽是男子的衣衫,宝蓝,素白,水墨,还有几件衣角绣着金龙祥云,象征着主人显赫的身份。壁上悬挂着一柄宝剑,摆设极少,倒也附和男子居住的风格。
窗边却是一扇小门,推开了瞧,却是屋子延伸出去的水榭,在湖水上悬空而建,亭子般大小,三面皆是暗红的雕栏。一阵幽香扑面而来,满池的荷花正含着嫩苞,荷叶下追逐嬉闹的小鱼穿梭不绝,湖的对岸种满了翠竹,后面便是那座隐约可见的阁楼,涉水而过倒也有一定的难度。
“舞碧,本宫就住这里,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全部换掉,再将屋里的卧榻搬到这里来。”惜玉这才露出了一丝微微的笑意。
管事立即称是,急忙吩咐人将屋里的卧榻搬到了水榭上,又忙着安排人去将前院的东西搬来此处。舞剑去了旁边的厢房收拾自己住的屋子,舞碧则指挥着屋里的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惜玉合上了水榭的门,将一室的嘈杂隔绝开来,径自的侧卧在卧榻上睡了过去。微风拂面,卷起那垂于枕盼的三千青丝,熟睡中的人时而嘴角含笑,时而眉头紧蹙。
梦里,万千梦魇如潮水般涌来,压得人快要窒息。云府后院的绣楼上看出去,一片血光伴着惨叫,漫天的大火席卷而来,白衣的女孩站在楼口处,看着那个少年跌跌撞撞的跑了上楼来。正欲出声唤他时,少年却拉着那个绝美的女孩急速离开,两人携手穿越了火海,从阳台一跃而下。
情景再变,白衣女孩一个人站在空旷的荒野里,漫天纷纷扬扬的纸钱币落在周围,周围的新坟散发出一阵阵**的气息。她想要放声痛哭,却惊觉沙哑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到了最后,只剩下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围在一起,拍着手,唱着熟悉的歌谣:斑斑点点,桃花粉脸。
君子过街,小人蒙脸。
一张脸,两张脸。
舀给猫猫撵耗子。
张和尚,李和尚。
一锤打在脑壳上。。。。。。。
伴随着孩子们各自跑开,歌声也渐行渐远,到了最后消失不见。
“公主,公主。”
半醒半睡中,唇角微微上扬的人不悦的皱了眉头。谁是公主?公主是谁?她又是谁?谁能告诉她?那个声音却唤得更勤了。
我不是,我不是!惜玉想要怒吼,猛然转醒坐了起来,疑惑的看着满脸焦急的舞碧。
“公主,您可算是醒了,萧王爷的妃子们先后来了几次,都被我挡了驾,刚才太妃又派人来请您过去用膳,这次可是非去不可了。”瞧她醒来,舞碧总算是安了心。
临行前,爷特地交待过,她心中有梦魇,一旦触景伤情便会被魇住,万万不能让她沉于其中。若不能及时叫醒她,少则昏睡个三五几日,多则三五几年,甚至终生昏睡也是极有可能。
惜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才发现已是黄昏时分。双手撑着竹榻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舞碧急忙扶住她朝着屋里走去,为她梳洗打扮。屋子里已是焕然一新,绣床,丝被,衣橱,屏风,纱帐,梳妆台,铜镜,首饰盒一应俱全,这才像是女子住的闺房。
“舞剑去哪里了?”梳洗完毕坐了下来,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惜玉随口问道。
舞碧站在她身后,将手里的发鬓定住,舀起一只白玉簪子固定,顺手指了指对面。对面竹林后的阁楼,是萧舒靖的书房。
“她疯了么?大白天的就过去找东西,怕引不起别人注意是不是?”惜玉微恼,手掌不自觉的便拍在了梳妆台上。
“我劝过了,她那性子你也知道,除了爷,没有人能管得了她,也不知道带她来是对是错。”纤细的十指灵巧的穿梭于发间,将剩下的发丝挽了起来,叠在刚才的发鬓旁,取了一朵珠花卡在上面。
“萧舒靖既然敢让我们住到自己的住所,想必是早已经做好了万全的防范,又且会将重要的东西放在咱们眼皮子底下?真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惜玉摇头叹息,看向对面的阁楼,虽是黄昏时分,却已经是灯火辉煌。
☆、第七章晚宴
人还未到前厅,便听得一片欢声笑语,几名盛装的女子围坐在桌边,只剩一席还空着。姗姗来迟的主人淡然自若的走了进来,款步行到桌前,恭敬的对着首坐的人行礼:“惜玉参见太妃娘娘。”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快快坐下入席吧,想必是饿坏了。”太妃微笑着招呼,示意惜玉坐在她的左手边,而右边坐着的,正是颜妃。
点头道谢后,惜玉也不客气,豪不理会旁人带刺的眼光,坐在了太妃的左侧。从她住进降云轩的那一刻起,便成为了这群女人的眼中钉了,又何必在意她们多嫉妒一点?
“哀家身体已是大不如前,难得的跟大伙儿聚一聚,大家都不必拘礼,开席吧。”面前摆着的是几碟子素食,太妃率先舀起了筷子,笑道:“哀家吃素已经有些年头,你们就各自请便吧。”
妙目婉转,月妃掩口轻笑,打趣道:“咱们公主殿下可是好大的架子,姐姐们等得菜都凉了,公主可得自罚三杯才行!”说着便起了身,执起白玉酒壶倒满了酒,将酒杯推到了惜玉面前。
“让太妃久等,惜玉实在是过意不去,在这里给大家陪个不是。”惜玉唇角噙着些许的笑意,眼里却是波澜不惊,一片清冷。转身对着月妃说道:“不过,本宫不会饮酒,娘娘既然斟了酒,不妨就自己饮了吧。”
“启禀太妃,公主自小体弱,皇上从来不允她饮酒,请太妃见谅。”站在身后的舞碧急忙解释道,上前将杯子端回了月妃面前,恭敬的说道:“娘娘请。”
月妃不动声色的端起杯子,仰头便一饮而尽,拭去唇角的酒液,挑眉娇笑,“哦,原来是有病啊,不会是什么女儿痨吧,听说富贵人家的小姐常得此病,连饮酒也不许,那样的日子且不是比做姑子还难受?若是换了我,还活个什么劲儿,趁早自尽还来得痛快些!”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论主子奴仆皆是看向月妃,她平时仗着王爷的宠爱,屡屡出言不逊,王爷也不和她生气,大家也就习以为常了。现如今对面坐的可是公主,这样的话都敢说,倒要看看她到底是有几颗脑袋。
“本宫又不是风月场所中人,不会饮酒也是应当,自然比不得娘娘这般豪爽,八面玲珑!”惜玉眼也不抬,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在场的另外几人却都忍不住窃笑,月妃那副嚣张的性子,就该有人去打压她!
月妃冷哼一声,一字一句说道:“是,公主殿下身份高贵,竟把此处比为风月场所。那,敢问公主,这里若是风月场所,那在座的诸位娘娘以及太妃娘娘,在公主眼里又算什么?风月场所的花魁舞女?还是卖笑的歌女?”
啪!
太妃将手上的银筷拍在了桌子上,双目直直盯视她,神色未变却不怒而威,“够了!越说越离谱,月妃,你也太不像话了!回去以后闭门思过三日。”
月妃极不甘愿的道了声是,太妃这才收回了目光,换上一副和蔼慈祥的笑容看向惜玉,转移了话题,“孩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哀家离开京城也有十年之久了,宫里的事物都快要忘却了。想起来,也有十年没见到你皇兄了,易寒那小子,想必是一表人才吧!对了,惜玉是你的本名么?你们是如何相识的?能不能给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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