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落
没了游凤我照样能打,但是会明显处于下风,可是现在我除了丢给她还能有什么法子,我和她打了会儿眼神战:“我凭什么相信你会把织梦丢给我?”
她伸出鬼爪般尖利的指甲掐住织梦的脖子:“你别无选择!”
“你松手!我给你就是!”我将游凤丢到她脚下,她眼里透出一丝冷笑,伸出脚尖踢起游凤将它猛地刺进了远处一株树干中,横穿了整个树干嵌在里面。
“好功夫,把织梦给我!”
她却将织梦丢至旁边一树干旁,没想那竟是个机关,织梦被一个网兜兜起挂在了树干半空中,她阴阴一笑:“让我见识见识风啸九天如何?”话一落就伸手攻来,她的武器不是别的,竟就是她的指甲!我徒手跟她斗开,十几招过后她挨了我六掌,我却也被她抓伤了三下,一处在肩膀、一处在脖子、一处在小腿上,终于在我使到风啸九天第五式的时候给了她一掌她受不住摔到了后面的树上。谁知她不但不退缩反而使了暗器直往织梦而去!
“卑鄙!”我咬牙骂了一声忙抽身去挡,她竟又连使几发暗器向我射来,我面临两个选择,要么躲自己的但是织梦就要受伤,要么接住织梦的自己中暗器。电光火石之间我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急急伸手接住了射向织梦的暗器,再闪身躲过剩下的几发,可是毕竟晚了,还是有一根银针没躲过没进了我的上臂……
“哈哈……”她发狂似的笑了起来:“你完了!针上淬了毒,半个时辰内没有解药,你就死定了!”
“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织梦醒了,虚弱地喊了我一声。我顾不得其他忙抽出游凤切断网袋把织梦放了下来。织梦刚落地,那可恶的女人就捂着胸口到了我身后,毒发在我身上,我渐渐使不上力,任她在我身后狂妄地说着:“风啸九天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你再厉害也玩不过我!另外我告诉你,你休想找到解药,这根本不是南翎的毒!你现在还可以求我给你一刀让你早点死,否则你会从内脏一点点烂起,一个时辰内必亡!”
“秀隐的毒,也是你下的吧?”冷汗一滴滴从我额间流下,我看见自己的指甲在一点点变得惨白,织梦慌乱地抱着我,我捏捏她的手让她别慌。
“你很聪明,一直很聪明……”
“揭了你的面纱吧,琴操……我知道是你!”
“哼,我是谁不重要,你猜对了又如何?”
“对于你不重要,对于我却重要!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也不是琴操!西楚十煞中的蓝烬据说就是以指甲为武器,你是蓝烬,对吗?”
“聪明……”
我使劲全身的力气飞出游凤趁她大意揭了她的面纱——竟是跟琴操一模一样的脸!她微愣,织梦愤怒地问道:“原来的琴操姐姐在哪儿?!”
“哈哈……可笑……琴操就是我,我就是琴操!”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说你一直就是琴操?你化名琴操在南翎这么多年?”我狐疑地问。
“的确如此……”
“楚幽冥派你来什么目的?!”
“咯咯……这你需要知道吗?”她阴着脸直扑向我:“送你早死早超生!”
我闭上眼睛等待疼痛的来临,却听见扑地一声,睁开眼发现琴操已然被一个身着红色紧身衣的蒙面人踢飞在了旁边的树旁,口吐鲜血。
“你是谁?”
他并不回答我,倒是琴操开口了:“红沉!我就知道你会拦我!你也喜欢她是不是?!真是难得啊……从来不近女色的你竟然也喜欢上女人了!”她又转眼我看向我:“你好大的本事!”
“你伤害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除非,杀了我!”红沉开口了,声音却明显伪装了,很是沙哑。
“哈哈……果然笑话!西楚十煞竟要为了一个女人自相残杀!我知道你我都是下得了手的人……”琴操发狂地笑着说:“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我就成功了,却被你给破坏了,清栾啊清栾,你果然命不该绝!”
“蓝烬,你和他的事,不要扯上她。”红衣人又道。
“是她让我多年的期盼成了绝望……我为什么要饶过她,只要她死,什么都会和以前一样。”
我再笨也听明白了,靠在织梦身上说:“大哥是在乎你的,至少是在乎你的,但是如果你杀了我,他会恨你……你知道吗?其实他早就怀疑秀隐的毒是你下的,可是他一直帮你隐瞒着没有告诉我,他不希望你成为众矢之的,可你却偏要来招惹我!”
她的眼里划过一丝痛楚,却很快消逝:“只要没有你,什么都不会发生……他连□都喊着你的名字!我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年,得到的就是这个吗?!你这个贱人!”她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他从未为我种过一棵树,却为你种了一院子的树……”
我无奈地说:“我很抱歉……”
她定定地看着我,绝望地笑了几声扔下一个烟雾弹逃走了,红沉并没有追她,而是抱起我回了马车旁,我闻到了熟悉的药草香味,猛然一惊,在他把我放下后我拉住他的胳膊问:“是识乐吗?!你是识乐吗?!”
他愣住,旋即颓然坐下:“你为何总是要这么聪明……”
“你身上的药草香出卖了你……怪不得,怪不得后来你一直没有再问秀隐之事,你早猜到了对不对?”
他揭下缠面布露出那张苍白而艳丽的脸:“你中毒了,我先给你服解药把银针逼出来,坐好别动……”
我老老实实坐着服下他递来的药丸,织梦忙喂了我几口水,又狐疑地看着识乐,抿唇不语。
约摸一刻钟的样子,银针终是逼出来了,我人也感觉好了很多。我定定地看着他问:“识乐,你竟就是仅次于紫浮的红沉……你是主动归在大哥麾下,还是对大哥也选择了欺骗?”
“我没有骗王爷。”
“那你怎么会是音家的少爷的?怎么会懂得音家的医术?!”
“音识乐是我幼时的至交,他多年前已经死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不要再问了……”
“识乐……告诉我好不好?为什么每个人都要瞒着我?”我拉着他的衣服求他。
他无奈地看着我:“因为不想伤害你,所以,你不知道最好……”说完他便转身出了车外,我喊都来不及喊,他就已经去远了,只留给我一抹鲜红的背影……
织梦下车直奔那三具女尸揭开面纱:“姐姐!果然有允夏!”
我伤感地看着她:“等我调息一下,待会儿把她们三个连车夫一起埋了吧……”
织梦点点头,无力地坐在地上:“姐姐……为什么……我觉得到处都是陷阱,我看不清……姐姐……我有些害怕……”
我叹口气:“织梦,怕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
第十九章 谁会凭阑意(上)
和织梦一起埋了四人,我卸下了马车辕子,将那已破烂不堪的车放火烧了,带着织梦骑上马一路往芙蓉浦去。
人人都在跟我开着玩笑,连老天爷都来插一脚,竟然下起了雨。也好,让我彻底淋淋清楚……我将外袍脱下将织梦裹着:“织梦,你就不要担心我了,裹好了多我怀里,我要骑快了!”织梦乖乖应了一身缩在我怀里,我猛一扬鞭,发泄着飞奔了起来……
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空?为什么一向温婉的琴操会变成那歇斯底里的蓝烬?为什么连识乐都会变成红沉?为什么这世界忽然变得如此可怕?从田雨到师父到大哥再到识乐、琴操……或者还有很多别的人,你们为什么要隐瞒我?!不,识乐,你错了,你们这样不是不想让我受到伤害,你们只让我更加痛苦……我感觉到处都是迷雾,我想抓住什么,可我却什么都抓不住……
到了芙蓉浦的流年坊门口,我已经湿透了,雨水、汗水、泪水夹杂着,我看着飞奔过来的月娘她们说不出话,我下马将织梦抱下来送到月娘怀里,就头也不回地再次翻身上马直往城郊的落凤山去了,我听见织梦在后面喊我:“姐姐,你疯了?!”我只丢下一句:“我会回来的!”
我想我真的是疯了……
等我又飞又爬地到了观门前,雨停了,一切果然也已经变了,那原先的废墟被大哥建成了一座小祠堂,祠堂后面就是一座墓。我走进祠堂里面,却意外地看见竟然还有人,抹去脸上的雨水定睛一看,竟是小晋。他看着一身狼狈的我呵呵笑了起来:“怎么搞成这样?21世纪落汤鸡?”
心里猛地一松,我缓下紧抿的唇道:“呵,得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觉得这儿有很多未解之谜……或者说,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就来了,怎么样?这个答案满意不?”他嬉皮笑脸地凑过来说。
我无奈地看着他,郁闷的心情却轻松了很多,叹口气笑道:“死不正经……”
“哎,我也是一直很纳闷儿清风道长的事情。据我打探到的消息,他的确是六年前死了。”
“你怎么会对我师父的事感兴趣?不安心地做你的东阳王?”
“呵呵,或者是因为你穿过来的时候就落在这儿的缘故吧……我差不多跟你同一时间穿的,或者在这儿,我能找到谜底……”
“你想回去?”
“难道你就不想?”
“也不奇怪,你一个北大高材生,前途无量……我……不知道,回去又能怎样……肯定很糟糕……说了你也不懂……”
他静静立着不说话,沉着眼睛看着我,看得我莫名其妙,半晌终于恢复常色笑道:“好,我们各自有各自的目的,一起来个墓地一游如何?”
我也笑笑:“好。”
“不过……”
“不过在那之前,你得把这一身湿解决掉吧……”
我无奈地笑笑,使了几分内力一会儿就烘干了:“你什么时候到这儿的?有没有先探个虚实?”
“只是大致逛了一遍,我当然没有你了解这儿了。”
“已经面目全非了,也不知道找不找到得到原先的密室了,但愿没被破坏……”
“有几个密室?”
“我所知道的,只有一个。”
“这样吧,你找原先密室所在方向的一半墓地和祠堂,我找另一半,谁找着了喊谁。”
“也好……”
我定下心来试图找出点蛛丝马迹,可是却找不到任何机关样的东西,最后索性采取了一个比较笨的方式,用石子一块砖一块瓦地敲过去听声音,这么做实在工程浩大,可是我也只有耐着性子一点一点地往前挪着……等敲到原来密室的所在地时,我仔仔细细地敲了个遍可是却偏偏什么特别的声音也听不出来。我不甘心再用手指敲还是听不出来,终是泄了气,我走到小晋那边,他竟也采用同样的方式趴在地上,我不禁失笑:“嘿,我刚刚什么也没听出来,难道说原来的密室已经被填了?我们两个这样子活像两只仓鼠。”
小晋却并不答话,只皱着眉头向我招手示意我也趴下来敲。我趴下来凑在他旁边一听,果然声音有异,小晋和我于是一起心照不宣地搬地砖,可惜一点搬不开,是封死的。
“呵,我觉得我们是在浪费力气,还不如弄个炸药炸开了算了。”小晋气喘吁吁地说。
“那你最起码得先找到炸药……”我笑道。
谁知他一解上衣竟真掏出两捆小炸药来,我当场无语……
他呵呵笑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傻?什么准备也没有就来办事儿?”
我只好笑道:“得,你炸吧,不过我丑话可说前头,修缮的事你得给我包了,明天天黑前,把屁股擦干净。”
“哎,摊上你这么个朋友,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我挑挑眉,自顾自爬起来走到门边看他忙活,他将导线一直拉到我脚边,然后跑到我旁边掏出火折子点开了,我捂起耳朵,再看他竟然不光捂着耳朵,还把扇子叼在嘴巴里倒竖着挡着鼻子,我还没来得及开口笑他就炸了,正好呛了我一嘴的灰!
我咳嗽半天郁闷道:“你搞的个什么破炸药,这么多灰!”
他用扇子拼命扇了两下,凑到炸开的洞口道:“那你倒是找个炸不出灰的炸药来给我瞅瞅?就原子弹炸了还一大坨灰呢!”
我自知理亏,只好道:“不跟你贫。”也凑过去朝那黑咕隆冬的洞口瞅去:“果然有文章……”
“这洞连个梯子也没有……”小晋皱眉道。
“大哥把那边的密室埋了,可是却没有填这个洞,而且这个洞连梯子都没有,那只有一个可能。”
“啥?”
“这个洞最起码大哥不知道,应该不是原先的正常通道。”
“有理……我先冒险下去吧,谁让我是男人呢,你在这头放绳子。”小晋边说就边往身上绑绳子,我忙喝道:“你慢点!没看过《鬼吹灯》吧你?”
“啥?这有什么联系?我一向不看这种小说,跟鬼有联系的一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