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近也远





  “为什么?”许元不忿,也带有诧异的问道。
  许周相对就委婉得多了,以一种客气的态度,微微劝说:“已经是过半数,铁定通过的项目了,林董为什么还必须要反对呢?”
  的确,已经是定案的项目,仍要宣称不同的意见,这不就是明摆着针对许元吗?当然,在别人眼中看来,不仅是针对许元,更是针对许周,针对整个许氏。所有人都知道,没有许周的全力支持,这个项目许元根本不可能转得起来。
  林哲有点不习惯这种气氛,皱了皱眉头。执行董事就一个项目提出意见在他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即便这个项目是必然通过的,为什么就一定是要全数通过的,把矛盾掩在公众之下,似乎总是上市公司的一向习惯。
  见林哲没有回答,许元反而继续逼问:“林董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就是反对吧?”
  这话居然说得可是有点挑衅,林哲看着许元,微微一笑,还是那般地温和,只是配合着双手一摊的把文件合上的动作,让人感觉那般的微笑之中总藏着一丝嘲笑的意味,声音也不大,话也诚恳,只是多少有点教学生的意味:“以这两年项目的进行情况,许氏在进行的项目超过二十个,其中这几个月中批出的需要大笔资金投入的超过三个,而且这些项目所用资金跨度大多超过3年。我相信许总经理之前是做过周密的计算,但是我对此次项目许氏能拿出来的真金白银还是持保留意见。临时增加的这样大幅的预算,在我看来,风险过大。”
  许元却是不屑,似乎也不能忍受那样若隐若现的轻蔑态度,针锋相对:“林执董,您怕是很久没有从事房地产行业了吧?”
  林哲想了想,点头,“唔,对,不错。”
  许元有点得意,似是占了上风,接着道:“现在正是大好时机。在房地产行业,我们资金算是非常宽裕,如果年报还比不上小公司,那我们也太不知进取了。更何况,现在大家谁不利用银行的杠杆啊?如果都像林董这般的想法,我们所有的在建工程全停了算了。”
  林哲话虽然客气,只是也不退让:“不需要全停,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再开新的大项目,就未免不合时宜。”
  许元有点生气,“不合时宜的怕是林董你吧!”
  许周脸色变了变,喝道:“许总经理,好好讨论。不用言及他人。”
  许元也知自己一时情急,说话直了些。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哲这么容易就能引起他的怒火,他了解林哲在商业上的天分,如果他不是因为私心不支持的话,那么这个项目或者真的值得商榷。只是初生之犊不怕虎,这几个月,许元觉得自己潜心研究商业,融资上获得了巨大的成功,近日一时风头无两,偏偏这两个月林哲还没影没踪,许元内心深处总觉得林哲或许已经过时了,更何况,许元本就天之骄子,家里又宠爱备至,从未有过挫折,就没听过别人的反对意见,最重要的是在问文身上,又明的暗的和林哲别着苗头,林哲偏偏还明确的史无前例的表示反对,因而也不管朋友不朋友,许元怒火就上来了。
  但毕竟也是集团老总,听此一喝,收了收火气,慢慢的接着道:“其实我们只借银行50%的资金,如果担心风险,启动的时候还可以全用自有资金。如果这个项目都有风险,那现在的地产公司不知道要倒闭多少呢!”
  林哲这点倒没有多争,微笑:“这点,我同意。”
  许元得意洋洋。
  问文看着林哲,又看了看许元,听着这场争论,心里在想有什么可得意的,还不知道林哲同意的究竟是什么啊?
  林哲却突然转了话锋,看向另外的执懂,仔细看了看桌上的铭牌,慢慢道:“布莱克先生吧?你需不需要就现在董事会的情况请示你们的总裁呢?”
  那位布莱克先生倒是有趣,虽然错愕,但回答肯定:“我是全权代表,已经经过了讨论,同意是我们的最终的结论。”
  林哲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微叹了口气,似乎是放弃了某些东西似的,并没有继续说服许元和董事会,反而转头问道:“朱女士是董秘吧?”
  一位穿得整整齐齐的Office Lady点头称是。
  林哲慢慢的说道:“我坚持我的意见,但是既然大多数的股东都认为这个项目可行,我不强求。但,这次的董事会议纪要里要有我的意见的清晰准确的记录。另外,为了节省大家的时间,我想在这里直接提出希望完善投票程序的议案,也可以等到下次董事局会议的时候在审议此项内容。另外,如果关于这个项目还需要追加的投资,无论多少,都希望在通过董事会的审议。”
  股东们都是以股份说话,林哲仍是大股东,只是提出那么的一份小议案,自然没有人驳这个面子。而且,完善表决的程序,的确也是合情合理。当然其中自是隐含指责原来的程序不合理的指责。
  的确也是,讨论归讨论,哪有直接哗啦啦的就表决的。
  许周观察着林哲,此时的林哲表现出来的只是浓浓的倦意,似乎这次挫败让他更加没有精神。看林哲的提议,这番说辞给人的第一感觉只是想挽回面子的情形。
  但是,真的这点小事就可以挫败他吗?或者是自己高估了他?然而,曾志那持续的毫无进展,让他觉得林哲并不简单。
  只是许周没打量多久,就被林哲下一句话吓到:“我对于集团最近的资金使用不太满意,如果持续新进大项目,我会考虑转让股份。”
  说罢,也不管别人的反应,随意用了个理由,敲了敲问文前面的桌子,起身离场,只留下一大堆人面面相觑,问文只能赶紧跟出。
  明确的不满,撕破脸皮的表示不满啊。这么大的股权,怎么转让,谁有这么大的资金承接?如今正是刚经过530的剧烈跌停,但由于外资参股的消息,许氏的股价表现还可以,但如果出这样的消息,在股价上的影响真不知如何?而且许氏根本没有这么大笔资金能承接林哲的手上的股份。
  一个集团,股份占有到一定的程度,不控股又如何?除非不考虑他所造成的后果和影响力,否则也谁能轻忽!真是老虎不发威,就以为是hello kitty!!
  董事会就那么散了,林哲走在前面,一路上是完全的沉默,没有说一句话,但却完全不掩饰他的情绪,让慢他几步的问文都能清晰地感觉到,心中很是不安。
  如此的不管不顾,在众人面前肆意的发脾气,却是这么久以来问文看到的第一次。
  
  果然,一回到执董的实力范围,还不待问文坐下,清冷的声音响起:“进来我办公室。”
  林哲已经正襟危坐,桌面上赫然摆放着那封已被列印出来的辞职信。
  林哲双唇抿紧,声音冷冽,只蹦出两个字:“理由。”
  问文定了定神,不敢直视,低着头背起了已编了许久的谎话。
  好不容易硬着头皮说完,良久,才听到林哲似乎从牙缝里逼出的声音:“你确定要用这般的胡言糊弄我吗?”
  




第36章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啊;今天晚了,都已经过了零点了,不过没关系,还是会按原来的时间保持隔日更,下回更新在周一哦。

加了一句话,改了个错字~~
寒!偶要改的时候晋江抽了~偶的rw真好~~
老说让偶从目录页进入~~~从9:40,直到现在才改好~~
  只要在他面前,周围都是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不吐真言。如果不是早有准备,估计还真会被吓出来。现在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真的只是想回B市再念书,充实自己,这话,说出来真是连自己都不信。
  说了许久,也不见林哲的回应,偷偷瞄了一眼,只见他牙关咬紧,面部表情僵直,明显的昭示着他在生气。
  久到问文以为此事了结的时候,林哲突然放松了面部表情,轻笑一声:“此事,我不同意。”
  问文却知道不管同不同意者都已是定局,心里无奈:“我已经收到了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林哲眉毛一挑,冷哼一声:“是谁做计划做得如此万无一失?”
  问文只是轻轻的说:“不是的。”却没再说话。
  林哲状似随意,语气断然,结论清晰:“通知书退了,辞职不批。”
  问文有点被这种霸道的语气惹恼了,这对母子,都是这样,凭什么我只能听从,只能任宰,居然鼓起勇气,“你如果不批,我也是要辞职的。按照公司规定,提前一个月通知,下个月就可以自动离职。”
  林哲看着问文,忽然嗤笑:“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婚姻不幸福却总也离不成?”
  “啊?”问文呆了,不知道为什么林哲为什么没头没脑的提起这个问题。
  林哲只是笑,像只狐狸,“你做了代理执董期间,批准了这么多的商业运作,为了避免嫌疑和以后可能需要承担的法律责任,你半年之内都不能辞职。”林哲看向问文,微微一笑:“这也是为你好的无奈之举。”
  问文傻了,有点惶然不知所措,只是无意识的傻傻的说,不行啊,不行。
  林哲笑笑,起身走到问文身边,抬起她一直低着的脸颊,强迫着她看着他,凝视着她,沉静的慢慢道:“为什么不行?嗯?”
  问文心中惶然,脑袋似乎木了似的,无论如何都想不出个借口,林哲却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欺身上来,逼紧:“不要用增值搪塞,你们学校就算是好,毕业出来怕也不容易找到你如今的工作。”
  问文抬头看着林哲,似乎脸上带着笑意,但丝毫未达眼底,眼神凌厉,似乎想把她看穿看透,心里一个念头一闪,他知道,无端的,他都知道这个信息更让她惶然。
  林哲却似乎不再打算让问文磨蹭下去,直接逼问,“是谁逼你辞职?”语调虽不见得气势汹汹,但却咄咄逼人,让人不敢胡言。
  问文只能沉默。林哲却不放过,继续道:“我母亲?”
  问文惊慌抬头,果然,望了林哲一眼。就这一眼,林哲知道他对了。
  结论也下得快,不容置疑:“辞职信你收回去,这件事我处理。”
  问文却知道这是不可以,居然也能顶住气势,勉强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也想念书。”
  只是说完,问文能清晰地感觉的林哲更盛的怒意!
  林哲深吸了口气,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微微摇了摇头,直视问文:“你不信我?”
  问文只是摇头。
  林哲提高语调,隐含不耐:“事情就这样决定了,你收回辞职信,明晚酒会和我一同出席。”
  问文只是说不,虽然她知道这个“不”字完全没有力度。
  林哲眉毛一挑,气势沉稳,但是步步紧逼,紧盯着她:“你在挑战我的耐心?”
  问文都快被逼哭了。这对母子,哪个是她能惹的?在如今的形势下,是半点不能屈服,更不情愿。其实她的内心非常矛盾,她不想走,但是却宁愿这般走了,也不愿事到临头,被他赶走。因此无论林哲说什么,怎么样,问文就是个“不”字,不外乎皇天法理,总不能画地为牢,生生的锁住她。
  林哲似乎一直在隐忍着他的怒气,良久,退了一步,转身背对着问文,嘘了口气慢慢道:“我的喜欢让你这么为难吗?要这样毫无理由的拒绝,迫不及待的逃走?”
  问文震惊,呆了。喜欢?这位大少爷居然明明白白的说着“喜欢”?问文只是条件反射地说了一个字“不”。
  许久,林哲慢慢冷静下来,坐下,示意问文也坐下,斟酌了一下语言,慢慢地说:“其实,我从来都认为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很痛苦,隔着皮囊,话不透底,互相猜测,为了互相表达得更加高效,我们直接说吧。”
  林哲稍微停顿了一下,望着问文,眼光灼灼,“你,喜欢我吗?”
  如此洞若观火的人居然还会为交流而痛苦?问文疑惑,但是这个问题更让她觉得不知如何回答,只能不说话。
  “不说话,我当作默认了。”
  问文摇头。
  林哲样子有点受伤,神情有点看不清楚,过了会儿道,“是不喜欢?”语义居然中有点苦涩,林哲想了想,“嗯,好吧。看来你并不想配合这个直接的方式。那就让我们猜猜原因吧。我看起来长得不错,也挺有才华,钱财上暂时看起来也没什么值得忧虑,那应该不是这些个原因。因此,只有三个可能,一是你有喜欢的人,可惜这么久以来,你几乎没有约会,因此这个可以排除;二是因为我母亲的关系。三是,唔,我的身体让你不放心,你怕成为寡妇?”
  问文听到第三个理由一惊,心里酸酸的,连忙站起身,“不是的,不是的,你好好养身体,别这般想。”
  林哲说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问文。此时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