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近也远
在座的也有喝的兴致上来了,插科打诨的拦了几句,气氛轻松,林哲居然也笑道:“你们可都是精力旺盛的,我可不行,再不走,明天上不了班,你们一个都跑不了,全要赔我误工费。”
许总经理笑着劝道:“这有什么了,我负责送林董回家!我们好不容易一聚,待尽兴方归啊。这个会所不错,本来就预备着一直到明日的呢。”
“敢情不用花许总的钱啊。”林哲一声轻笑,半真半假道。
这话说得不客气了,是林哲宴间说得最重的一句话。但话语中带着一丝笑意,倒没有让人太难堪,但问文直觉似乎林哲对许总有一丝微微的敌意。
许总被说得有些纳纳的,但他算是生意场的老实人,也没有感觉被人打趣,首肯道:“对,节约型社会,就从我们集团,我们身边做起。”
林哲轻笑不言。
问文心里再汗一声,有点担心,许总也太少根筋,林哲的这一句话就让这盛大的欢迎宴成了鸡肋,摆明了就是说这是拿他的钱请他,花的是他大股东的钱,那还是省省吧。
连问文都听得出来的东西,这位总经理居然毫无感觉,要不这就是个深藏不露的主,要不这就是被董事长保护的太好的总经理了,完全只会字面上理解。不过,以以前的认知,怕是后者居多。
董事长见状,脸色居然好转了些。也没再勉强,只道:“林董说得不错,那林董干了杯酒,大家就散了吧。”
平淡无奇的一句话,问文以为林哲一定会耍起太极,不会喝这杯酒的,谁料林哲只是凝视着董事长良久,伸手拿起面前一直没有动过的酒,一饮而尽。
独自扬长而去。
第4章
宴席散了,问文看了看表,9:10。
坐着公司的车先回了趟公司拿资料,再回到家,已经超过10点了。
洗完澡,望着那堆资料,心里都蔫了。已经多久没有加班了,这回不为小说,却要熬通宵了。
打起精神,奋战在电脑前,突然想起林哲那随意的一句,“超过九点,明天就不上班了。”像拿了个免死金牌,心中有了计量。
OK。完工!看看时间,不到1点,问文非常满意自己的效率,虽知应该睡了,可是还是忍不住翻了一下小说到两点。
第二天,问文精神抖擞的坐到了办公桌前,无论多晚睡,撑个上午还是没问题的。
满意的看了看紧闭的董事办公室,心想策略成功。迅速的把电脑打开,准备完成稍微润色那份的综合报告。正在奋战中,突然听到一清洌的男声:“早上好,我的秘书小姐。”
问文吓了一跳,声音都有些抖:“早上好,林董。”
“我们可以轻松些,你就叫我Link吧,我在公司,嗯,其实也不愿意管事。”
Link?越狱的男主角?问文自然推辞,林哲也不勉强,“给我拿杯温水吧。”便径直的走入了办公室。
问文拿着水推门进来,突然怀疑自己进错了办公室。
林哲的办公室如同植物园般神奇般的被一系列的绿色植物充满,显得生机勃勃,却也错落有致,布置的人应该也是个妙人。林哲的大班桌上也随意点缀了几种小植物,密度似乎没有别的地方那么大,但是更加小巧精致。特别是那颗袖珍椰,灵动舒展,问文更是看的目不转睛。心想,那清清冷冷的林哲倒不象是爱植物爱到如此境地的人。
林哲并不在大班椅上坐着,但那大班椅上居然有个居家的靠枕,这时候问文可真是大吃一惊了,这分明都不象办公室了,就像一个居家的书房,舒适恬静,如果植物不是过分的多的话。
加湿器虽然在运作,但办公室却很安静,也很温暖。问文感觉林哲似乎总是充满着矛盾的感觉。时而温和,时而凌厉,时而老狐狸,时而孩子气。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隔离感,即使亲和也难以接近。不过,这些都不是问文该关心的事情。
正在思量中,林哲已经坐回了大班椅上,问文觉得林哲似乎脸色比昨日更显苍白,眉目间似乎带有一丝倦意。
问文放下了水,林哲吐出俩字,“报告?”。
问文心中叫苦,面上点头答应了。看林哲没有别的吩咐,就想转身离开。
“等一下。”林哲突然出声,捧起桌上的一盆袖珍椰递给问文,“拿去帮我好好养。”
问文一愕,随即接住,应了声:“是。”
桌上添了盆绿色植物,瞬时灵动起来。问文把昨日那简单的报告发给林哲,心想,即使质量不行态度也是可以的,然后便专心致志的重新润色那份稍微详细的报告。
一个上午过去了,问文奇异林哲并没有让她返工作那份综合报告,甚至临中午下班的时候查邮件,居然有林哲的一封回复,“挺好”。
午饭时间,仍不见林哲出来,他不走,问文也不好下班。眼看快到员工餐厅关门的时间了,问文硬着头皮拿起电话。
响了好一会儿,电话才被接起,“问文?”低弱的嗓音依然好听。
“林董,已经午饭时间,请问需要些什么吗?”问文恨自己的虚伪。
“午饭?”似乎是刚睡醒没反应过来的感觉。问文心里嘀咕,为什么总是无时无刻都似乎没睡醒似的。
“已经是中午了,林董。”
“哦,”林哲似乎回过神来,在电话那端笑了笑,问道:“你吃过了吗?”
“没有。”
“那一起去吧,等我两分钟。”
“啊,不。。。。。。”不待问文拒绝,电话已经挂断。
问文对着电话,开始感叹自己的这位老板挂电话的速度总是无比的迅速。
没等问文收拾好,林哲就出来了,不到两分钟。这家伙的速度也是惊人。
等问文回过神来,已经和林哲坐在窗明几净的一个小餐厅里面吃饭了。
餐厅并不十分高档,但是却非常干净,位置可能过于幽静,虽是中午时分,人也不是很多。
实在和林哲没有什么话题,问文低眉顺目的很是尴尬。
反而林哲随意问她一些工作、生活上的琐事。问文也是有一句答一句,只是结账的时候问文终于知道林哲为什么有钱,而自己却是一穷二白。
这顿饭,居然是AA?!更倒霉的是看似不起眼的餐厅,收费却是惊人。
问文暗暗发誓再不和林哲吃饭,如果下回再吃,也只能她指定地方!
还好,听见的唯二的两件好事,一是林哲下午真的不上班;二是林哲给了她一枚金牌,以后中午下班就可以去吃饭,不用等他先下班。因此,还可以吃完这顿付完帐后虚伪的对着林哲陪着笑脸。
但是,回到公司,打开OA,看到林哲中午下班前发过来的最后一封email,两件好事又重新变成了一件。
望天,执行董事的秘书原来是应该这样忙的吗?
林哲吩咐的每件事都是那样的陌生和繁复,要求的时间又是那样的急迫,下午休闲看小说的愿望估计又泡汤了,看样子连晚上都得搭上。
问文快要烦死了,心里面拼命的咒骂资本家那吃人不吐骨头拼命压榨自己这样的弱小贫民,在脑海中yy报复他们的情形,终于,心里稍微顺畅,开始认命的打开电脑,查找资料,干活!
正所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问文也习惯了这种人为贵族,她为骡子的生活。
虽然不时还会在心里骂骂咧咧,却开始觉得这样的生活挺有意思,至少每天忙得天昏地暗,是个借口可以拒绝那个人,那个人似乎也乐观其成,也不勉强。更让问文吃惊的事,这生活居然,居然有些充实的感觉,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虽然那个是万恶的资本家,但被他称赞也是件赏心悦事。
有时,林哲也会收起他的懒根子,一大早的突然扯上问文,去探访许氏下属的工地;有时,也会拉上她,到城市最顶端的地方,为她买上一两件衣服,美名其曰是熟悉市场,却让问文付款。
开始的时候,问文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想法勉强坚持了几回,但看着白花花的银子消失,而且林哲挑选的衣服越来越贵,然而款式,问文自问厚脸皮,但上班仍是不敢穿出去的。不是说不好,而是太过的富丽堂皇,不然就是缺衣少布。直至有次,卡已完全刷爆,衣服价位已超过6位数,问文尴尬的望着林哲,哪知林哲完全没有要付帐的自觉。还好他身后的博叔迎上去及时解围,问文终于忍不住,大爆发。
回到办公室,直接摔脸给林哲看,黑着脸,讲事实摆道理,口齿清楚,条理分明的告诉林哲,为了更好的上下级的关系着想,请他压抑一下逼迫她买衣服,吃大餐的强迫症。鼓着勇气,说得无比的顺口,问文回想起来,真是想不到自己还能有一天能拾回当年在学校里舌辨群雄的口才。
说完之后,居然也面不红,心不跳,还气势如虹。
林哲却不置可否,之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她吃喝玩乐,不过,账单倒是没有再让她付上一回。
久而久之,问文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主动要求付个一半,林哲倒是笑口盈盈的答应,问文感觉是掉进了圈套似的,心里一阵哆嗦。
果然之后,钱如流水般的消失。正犹豫是否需要下定决心摔门不干的时候,博叔拿了张新卡过来,号称置装费和伙食补助。
问文不解,博叔只能解释:“算是另一张工资卡,而原来的那张卡会扣去方小姐你平时的置装费和伙食补助再发放。”顿了顿,又补充了句:“方小姐现在是阿哲的秘书,少不了要一起参加些正式的场合,所以这也是必要的。”
虽然,问文没想过也没有和林哲一起出席什么正式的场合,但是这个费用听得问文倒是心花怒放,而且感觉也顺其自然,非常正常。于是问文释然,然而内心的拜金因子发作,半开玩笑的问:“你们计算我平时的衣食消费基数是算不算这几个月的?”
博叔欲笑强忍的扯着脸皮:“没算。”
问文方长舒一口气,放心的点点头,心里美兹美兹的,看来这林扒皮有时还是能够体谅下属的嘛。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资本家的算盘,因为在此之后,就再没去过那些昂贵的地方买衣服。林哲只是叫上了个“小”裁缝,对着她的身材量来量去,隔了几天才送了几件衣服过来,看起来也很不起眼,普普通通的款式,问文心里再次对资本家的劣根性佩服得五体投地。但是,看在衣服摸起来非常舒服,也非常合身的份上,问文也勉强把前几天的腹诽吞了不少下去。
那个不惑之年的小裁缝可是气质好啊,身高不高,有着南方女子的娇小,总是穿着一身旗袍。别人穿旗袍只会让人奇怪,即使是在这个曾经旗袍如此流行的城市。然而,这位小师傅穿上,只让人赏心悦目,觉得旗袍就该那样的穿。只是想不到居然落拓到要当裁缝。
无论怎样,只要不需要问文再掏腰包,她已经心满意足。
况且,衣服虽然不起眼,但不知怎的,穿上身后,除了合身,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让问文觉得无比舒适,别有韵味。
第5章
在工作满负荷的情况下,问文最烦的就是还要陪着林哲出席董事局的会议。
她的大学同学阿雅总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曾经不解的问过她,这种高层的会议阿,大家可是盼都盼不来,如果知道点内幕,投资还不无往不利?
问文却解释都懒得说。
在这种会议上,最是无聊,内幕?反正她听了大半年,和投资相关,倒卖赚钱的信息真是半点没有。其他的,她又没有发言权,她也只是领份工资,知道的越多也没啥好处。福?如果真好,就让别人能知道福气的人去享受吧。
林哲也怪,这种会上很少发言,去了也只是听,严格说来,甚至连个合格的听众都算不上。有好几次,问文开始的时候看到林哲正襟危坐,议程过半就开始神游天外了,甚至有几次很不负责任的似乎进入的梦游状态,虽然姿势依然优雅,但是在相处久了的问文看来,其实就是快睡着了。
问文心里总在想,整天都不常来公司的人居然还能如此渴睡,那她这睡得比猫晚,起得比鸡早的人不是该直接趴下倒地了。(虽然原来睡得晚是自找的,但是现在就有点是被压迫的了)
不过这点上问文倒是和林哲有同感,这种会议,每人都耍着自己的那身太极功夫,言语中都是中庸无为的无聊话语,通常半天会议,都没啥东西挤得出来,臃长低效的绕来绕去的官话儿就是个催眠曲。
以后问文才慢慢知道,其实所有的决定,会前几乎都勾兑好了。会议,只是大家权力的展现和制衡,不撕破脸,就要付出听无数无聊话语的代价。
但是,无论如何的不耐烦,仍然要保持一?